分卷(43)
温雁晚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他轻轻笑了。
不愧是陆潮生,考前都不忘撩男人,虽然有点俗套,但不得不承认,温雁晚还是有点点被撩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标题第三个关键词没?没错,我说是情书,它就是情书!(叉腰)
第56章 夸奖婚后恍然
或许陆潮生,真的是温雁晚命中注定的重生机遇,化学试卷的某道选择题里,居然真的出现了那道撩汉公式。
温雁晚几乎立时抬头朝前看去,满目惊奇。
陆潮生就坐在他正前方,脊背挺直,肩背挺拔削瘦。
他似乎也看见了那道公式,笔触有瞬间的停顿。
温雁晚清晰看见,陆潮生发梢稍向后侧了侧。
两人的思绪在无形中交汇。
而后才撇回头,动笔在试卷上,勾出一个答案。
第二天成绩出来,温雁晚总分排到了年级第十。差强人意。毕竟比预想中好太多了,至少没掉出重点班。直至此时,温雁晚才总算松了口气。
温雁晚挺满意,倒是达锦文和简凡星他们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达锦文趴在教室的后墙上,惊骇、痛心、难以置信等情绪从他面庞依次浮现,甚至连眼镜都隐隐有开裂的迹象。
温雁晚叹气,熬了这一个多月,达锦文的心灵支柱,终究是塌了。
他握住达锦文的肩,安慰:没关系的班长,你看,潮生这次考了年级第一呢,你只差一步,就追上他了。
所以以后就别跟他比了,还是去找陆潮生吧。
雁哥,简凡星瞥一眼温雁晚的脸,拧巴了半天,小心翼翼,你身体最近还好吗?要去医院看看吗?我跟你说,有病就赶紧看病,不要讳疾忌医,耽误了高考就完蛋了!
温雁晚嘴角抽了抽,他扬起笑脸,是啊,我得了绝症,名字叫没有陆潮生化学没有百,一直到高考,我都只能靠陆潮生过活了。
忽然被cue的陆潮生:
简凡星反应了好半天,才察觉他这是在秀恩爱,表情都裂开了:靠,要不要这么残忍啊雁哥,不就是说你两句,何苦塞我狗粮!
温雁晚笑了下,正欲再说,教室忽地诡异地安静一瞬,紧接着,向云山的声音忽然从后门传来。
温雁晚,来我办公室一趟。
温雁晚无奈,他就知道,肯定是逃不过这一趟的,毕竟从年级第一降到年级第十,这差距还是挺大的。
起身,温雁晚作势要走,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微凉的触感握住。
他回头,就对上了陆潮生瞳孔清浅的淡色眼眸,皎洁如冷月。
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勾了勾,陆潮生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嗓音平淡:考得不错,再接再厉。
温雁晚有半晌沉默,垂眸,忽地笑了下。
俯身,干燥手掌从陆潮生发梢到侧脸轻柔拂过,他弯了弯眼眸,垂头望进陆潮生的眼里,低声:谢谢小老师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简凡星等人:
啊,我(们)不该在这里,我(们)应该在车底
办公室,向云山正在研究试题,手边放着新鲜出炉的成绩单,办公桌前,依旧是那个眼熟的椅子。
温雁晚站门口,屈指敲了敲门板:报告。
嗯,请进,向云山放下红笔,端起保温杯习惯性地抿了一口,朝前面的椅子抬颌示意,你先坐。
等他坐好,向云山放下杯子,转而拿起旁边的成绩单,捏在手里抖了抖,抵唇轻咳一声。
温雁晚啊,他缓慢开口,你这次的成绩,好像不太理想。
对不起,向老师,温雁晚立时老实认错,是我开学这段时间,态度不够端正,思想太懈怠了,我错了。
他长得好,面容干净,眉眼精神,是最讨老师喜欢的那类长相。
即使是敛睫垂眼时,脊背依旧挺直,看着懂事又端正,少年气很重,让人很难说得出什么重话。
视线从他面上掠过,向云山放下手里的成绩单,叹气:我知道你们压力大,毕竟已经高三了,能走到这一步,谁都不容易,偶尔有点失误,也情有可原,不过你最近,似乎经常和陆潮生在一起
这样的句式,按理接下来就要劝分手了,温雁晚心里一急,脱口而出:不关潮生的事!
向云山挑眉:潮生?
温雁晚:
嘶,说顺嘴了。
怎么了这是,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着撇开关系,向云山笑了,怕我换座位啊,嗯?
温雁晚:
向云山其实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生气,上次叫温雁晚来这儿,告诫他做人要负责,这次真出了事,温雁晚果真就全部往自己身上揽。
挺好的,有责任心,算他上次那些话没白讲。但尽管如此,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说的。
向云山语重心长:你别紧张,我也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都是十七八岁的小男生,年纪轻轻的,互相喜欢很正常,但你也不能光顾着谈恋爱,就把学习给耽误了你看啊,同样是谈恋爱,怎么陆潮生考得还是那么好,你就退步这么大呢?所以说啊,这不是谈恋爱的问题,是你个人的态度问题
温雁晚知道向云山能说,但也没想到这么能说。
怕他就这么没完没了了,也是为了针对下次月考,给向云山提前打预防针,温雁晚想了想,干脆直接道:向老师,其实我成绩下降,不是因为潮生,而是因为我家里出了点事儿。
向云山一愣:出事儿,出什么事儿了?
温雁晚立时把外婆的事说了,只是中间细节有些许变化。
比如他告诉向云山,外婆在暑假被诊断出病症,于是他暑假打了两个月工,工资和家里所有存蓄加起来,才勉强将外婆送去了医院。
向老师,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外婆的病例还在我宿舍里呢,我现在就可以回去拿
不用了,我没不信你。向云山抬手制止,眉头紧拧。他没想到,温雁晚成绩下降,还有这样的原因。
班上学生的家庭情况,他在开学的时候就基本了解过,也知道温雁晚家里只有一个老人,生活条件也不太好。
老人本就年纪大了,难照顾,忽然生个病什么的,家里天都要塌下大半。
这让这些十几岁的学生怎么办?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想到这儿,向云山心里立时一揪,面色也十分难看。
见向云山态度已经软化,温雁晚连忙再接再厉。
向老师,我自己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心情挺焦虑的,再加上暑假的时候也没好好学习,心态真的崩了,在考试之前,我就做好成绩下滑的准备了。
您也知道,像我这样家庭的学生,高考就是唯一出路,我自己其实也挺迷茫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考不上的话我后面的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温雁晚说着,喉间竟是隐隐哽咽,他闭了闭眼,直视向云山:向老师,我跟你说句真心话,要不是有潮生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我肯定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潮生曾经对我说,他不仅要和我上同一所高中,还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等到了婚龄,我们就去领证,一起在学校外面租个小房子,我们就能一直一直、永远在一起
但您也知道,他的成绩太好了,我必须拿出十成十的努力,才能勉强追上他的脚步,他不是我成绩下滑的原因,他是支撑着我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温雁晚说完,浑身毛孔都颤了颤嘶,太肉麻了,受不了受不了。
回想一下,又觉得挺好笑,怎么他和陆潮生还没确定什么呢,倒是先在向云山这边把婚后都给安排好了。
向云山年纪大了,最受不了青春少年之间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了,一时听得老泪朦胧,心里直揪揪。
他紧握住温雁晚的手,哽咽:可怜的孩子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也不知自个儿又脑补了什么。
温雁晚被他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闻言连忙点头应和:嗯嗯,是挺不容易的
所以能松手了吗?
向云山还在继续:以后有什么困难,还是要跟老师多沟通,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小心给闷坏了,你们都是老师的孩子,要真有什么事儿,老师拼尽全力,也会帮你们的
向云山说着,忽地顿了顿,他微微蹙了蹙,轻叹:是我的错,是我对你们关心太少了啊
满声的内疚与自责。
温雁晚沉默了。
他知道,全班这么多人,向云山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地问。
这根本就不关向云山的事。
他想起了上辈子,自尊心强得要死,心里憋着事儿,谁也不告诉,于是就像向云山说的那样,给憋出毛病来了。
先是伤害了真正爱自己的人,后又熬死了自己的外婆。他就像只刺猬,用尖锐刺伤身边所有关心他的人。
一生为金钱所染,为名利起伏,将一颗原本干干净净的心,生生浸染成黑,最后干脆把自己憋上了断头台。
说到底,都是他自找的。
温雁晚忽然感觉,自己挺傻逼的,不仅上辈子傻,这辈子也挺傻。
好在,还有时间,还来得及。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温雁晚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说学生和老师多交流了。
至少他现在,已经恍然。
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向云山叹声,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我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你和陆潮生的事情,就自己好好处理,无论是学习、家庭、还是感情方面,遇到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没别的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嗯,谢谢向老师。
走到门口,温雁晚又忽地顿了脚步,他犹豫半晌,回头。
那个,向老师,温雁晚小声试探着道,能不换座位了吗?
就这点出息!向云山简直没眼看,他敛眉摆手,嫌弃:没人抢你的座位,你快走快走。
谢了老向!温雁晚丢下这句,眨眼就跑了。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
奔跑在走廊,内心急切叫嚣着归去,温雁晚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事,灵魂都仿佛变得通透起来。
转角便是教室,温雁晚到了门前,脚步却忽地放缓。
他看见陆潮生正坐在窗边,身上依旧是简陋的蓝白校服,浓密的眼睫垂下,修长手指执笔轻动,手腕瘦削。
阳光明媚,有风吹动窗帘,也吹动了他的额发。
一如既往,是极致的少年模样。
静静注视着陆潮生的身影,温雁晚忽然又不那么急了。
他觉得,陆潮生就像一片云,亦或是一阵风。
他淡色的眼,他黑色的发,他清瘦的肩,甚至他微凉的嗓音与气息,都仿佛由霜雪幻化,令人无论何时见到他,都会被他的气质所染。
仿佛灵魂都沉静下来,浸泡了在清凉的泉水里,泡得骨头都微微酥软。
而后,趁着温雁晚微醺之际,将人心偷偷捕获,放在他小小的胸膛里,与他自己的那颗紧紧靠在一起。
强势霸道,却又难舍难离。
似是有所察觉,陆潮生忽地抬起头,隔着满教室的喧嚣人声,两人对视。
陆潮生有瞬间愣怔。
他敏锐地察觉到,温雁晚似乎有哪里悄然变了,但待他细细观察,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变。
抬步,温雁晚走近。
陆潮生看着他的眼,眸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怎么说了这么久?
拉开椅子,温雁晚想起自己刚才在向云山那儿天花乱坠的一通,笑了:和向云山商量咱俩的婚后生活去了。
陆潮生:???
果然,有变化什么的,都是错觉。
第57章 摸你偷吻偷情
周六,温雁晚去疗养院接外婆回家。
今早起来,温雁晚见天上雾蒙蒙的,阴云积压,像是要下雨,特意从宿舍带了伞,没想到了中午,雨没见着,倒是出了大太阳,又红又烈,简直要把人烤化。
碰巧这伞是把晴雨伞,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温雁晚想了想,干脆把伞撑了起来,遮太阳。
这次陆潮生又是陪温雁晚一起来的,两人就带了一把伞,不得不共着一起用,原本alpha打伞就挺引人注目的,更别说两人都是180多的个头,杵在人群里,简直鹤立鸡群。
当第三次有路人因为偷看他们,差点撞到电线杆时,陆潮生握住温雁晚的手,淡声:把伞关了吧。
嗯?温雁晚从喉间发出一道声音,嗓音低低的。
似是感觉到热,他屈指解开领扣,音色慵懒:为什么啊?
视线从他裸露的锁骨上划过,陆潮生垂眸:有人在看我们。
看就看呗,温雁晚耷着眼皮,懒洋洋道,你那么好看,给他们看几眼又怎么样,反正也摸不着。
陆潮生:
他感觉温雁晚不太对劲。
事实上,自从那天温雁晚和向云山讨论了他们两人的婚后生活后,温雁晚就十分不对了。
以前的温雁晚,就像是戴着面具,无论是上挑的嘴角,亦或是弯起的眉眼,一丝一毫,都被丈量定夺,做尽了虚情假意的面容。
而现在,他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束缚,整个人都鲜活起来,明亮起来。
如同云开见日,虹销雨霁,再不似从来的阴云密布。
当然,骚话也变多了。
不知该作何回答,陆潮生习惯性地蹙了下眉,又道:关吧,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