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姑娘们呆滞,肉眼可见的慌乱,紧接当着正牌女友的面肖想人男友的尴尬就被后知后觉的惊喜湮没。
  “草草草什么情况?!追上了?!”
  “这还用问?!都来探班哦不陪许教授上课了,肯定是在一起了啊!”
  “啊啊啊啊啊我疯了,竟然磕到真的了,呜呜呜时浅真人好好看啊!她脸好小,感觉还没我巴掌大。”
  “这他妈的看脸谁能想到她有一米七,呜呜呜果然只有高颜值的人才会让许教授这种高岭之花动心,呜呜呜我想去整个容......”
  “咋的,整成后天美女然后和时浅这种妈生脸大美人抢许老师啊?”
  “想啥呢,咱不是还有祁老师吗?唯一能和许老师媲美的男神,呜呜呜我要努努力......”
  时浅没想到还能听到祁扬的名,给丁檬发了条微信。
  【时浅】:有小姑娘想抢你喜欢的人。
  【丁檬】:谁?我杀了她。
  【时浅】:学生。
  【丁檬】:......艹,比我还嫩啊,你去江大了?
  【丁檬】:啧啧啧,你俩复合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了,cp粉们疯了。
  时浅随意翻了翻丁檬发来的链接,没在意,登陆早已掉马的小号,将被许成蹊单向关注的账号变成与之互关。
  逐渐蔓延的窃窃终于波及到了讲台。
  许成蹊抬眸,目光蓦地一怔。
  然后,蹭了这么多节课的姑娘们发现,一向不苟言笑的许教授竟然铁树开花,一双清冷的眼微微弯起,穿透镜片直直看向最后一排,冰雪融化的温柔。
  时浅露出甜甜的小梨涡,回许成蹊了一个灿烂的笑。
  教室里一阵疯狂克制的尖叫,因着这两个梦幻联动的cp终于成真的激动,嗷嗷叫着磕到了糖。
  许成蹊若无其事地清清嗓子,抬手压下骚乱,继续讲课。
  月光照在积雪的地面。
  许成蹊紧紧牵着时浅的手,和她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怎么过来了?”
  “来宣示主权。”时浅俏皮地眨了下眼,说出几年前第一次来江大找他时就想说的那句话。
  许成蹊温柔笑了起来,摸摸她头:“一直都是你的。”
  办公室坐落在走廊拐角,没有其他老师。
  推开门,清冷的空气扑面,时浅按住许成蹊准备开灯的手,呼吸如妖般缠上了他脖颈:“学长,想我吗?”
  说完,轻轻含住他耳垂。
  许成蹊脑海中刻着君子的弦瞬间崩开了,只余一半理智摇摇欲坠,单手护着时浅的头,一手关门,将她抵在了门上。
  低到令时浅身软的尾音,“想。”
  时浅察觉他只是浅尝辄止地在自己额头落下一个吻,微微一弯眉,手指贴上他衬衫,朝里钻去:“有多想呀?”
  嘶——
  剩下的半根弦,彻底断裂。
  一记深吻,堵住小妖精的撩拨。
  时浅如愿以偿地闭上眼,抱住只在她一人面前撕去禁欲的心上人,心里炸开一大团迟到六年的烟花。
  第41章 (正文完) “下辈子,换我……
  立春后, 草长莺飞。
  时浅站在发布会门口,脸笑得有些僵,送完一波商业互吹的客人进去, 和邱思衡抱怨:“为什么迎宾工作也得我来做?”
  邱思衡睨她:“你是发布会的设计师,你不接待谁接待。”
  “艺术家都是特立独行不参与人间俗事的。”特立独行的时设计师端着营业假笑,冲新进来的客人颔首, 余光远远地看到一道身影,立刻把摊子丢给邱思衡。
  许成蹊上午有两节大课, 紧赶慢赶过来时,停车场已经没多少空位, 只好找了处稍远的地儿停下,刚下车, 就看到他家一袭轻薄纱裙的小姑娘坐在台阶,若隐若现的事业线勾人。
  许成蹊眸光暗了暗。
  走上前, 脱下西装裹住姑娘引得一众路人频频回首的小蛮腰,柔声道:“冷不冷?”
  “不冷。”时浅忍着笑, 就喜欢看许成蹊因为她穿得少吃醋,翘起脚,可怜兮兮地撒娇, “我脚酸。”
  许成蹊极其自然地给她脱掉高跟鞋,掌心裹着她脚踝, 轻缓地揉。
  祁扬过来时,就看到当年洁癖得连床都不让他们坐的许教授给女朋友揉着脚,手法专业姿态娴熟。
  啧, 这得是在家伺候了多少次才这么熟练,要被俩人的cp粉拍到传他们学校论坛,一群天天嚷着许成蹊是高岭之花的迷妹们又得疯。
  “小浅浅, 你知道你男朋友人设快崩坏了吗?”祁扬说,“从高岭之花变二十四孝男友,也就你能把一个光风霁月的教授变成这样了。”
  时浅勾唇:“我男朋友不一直都是这个人设?”
  祁扬:“......”
  许成蹊给时浅穿好高跟鞋,不忍心她脚受累,弯下腰,背起轻得一阵风都能刮跑的姑娘,将她勾人心魄的风景都藏在了西装下。
  祁扬感觉自己要被狗粮喂撑了。
  啧啧啧,这还是那个脸皮薄得玩剧本杀时被时浅牵个手都会脸红的书呆子吗?时浅这小丫头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小浅浅,你确定不出个恋爱指南啥的?拯救下单身狗们?”
  时浅环着许成蹊脖颈,往他背上蹭了蹭,大言不惭道:“谈恋爱这种事儿还用教?靠脸不就行了。”
  说完,在许成蹊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学长,你说我说得对吗?”
  许成蹊再“近墨者黑”,也只能被时浅调.教到当众背她或抱她这种地步,再亲密一些,诸如接吻偷偷亲一下这种事,断然做不出来。
  这会儿被小姑娘明目张胆地调戏,许成蹊瞬间红了耳朵,酥酥麻麻的电流沿他浑身碰撞,他克制地抿了抿唇,“嗯”了一声,握住她纤细长腿的手无声紧了紧,要她乖一点。
  祁扬决定闭上嘴,不然自己每开口说一句话,都是给自己找狗粮吃的受虐。
  快到秀场,遇上刚抵达的丁檬,往常都是职场风或休闲装的姑娘穿了条深v长裙,略施粉黛,虽不及时浅那般倾城美貌,却也吸引了不少男人注意。
  打过招呼,丁檬罕见地没和祁扬站一起,而后者神色如常地摸出烟盒,微一颔首,朝吸烟区走去。
  时浅敏锐嗅到一股疏离的气氛,握住丁檬的手:“怎么了?”
  “没事儿。”丁檬苦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道远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地拨弄着刚剪短的头发,“我失恋了。”
  时浅愣住。
  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准备发布会,很长时间都没和丁檬联系,这会儿才惊觉她不止是换了发型,人也瘦了许多,心疼地摸摸她:“他渣你了?我去揍他。”
  说完,摘下高跟鞋,赤足踩地就要去找祁扬算账。
  自丁檬过来后就把空间留给俩闺蜜的许成蹊安静地等在一侧,用手机批改作业,忽然抬眸,瞧见他家小姑娘一手抓着高跟鞋,一手撩起裙摆,冷着张小脸似要和人干仗,忙收起手机,疾步上前把人抱起来:“地上凉,别光着脚跑,怎么了?”
  时浅凶巴巴地指指吸烟区:“我要去揍那个王八蛋。”
  许成蹊不明所以,但女朋友的话就是圣旨,把时浅放到椅子上,给她穿上鞋:“我帮你揍,揍谁?”
  “祁——”
  丁檬捂住时浅的嘴。
  时浅要到嗓子眼的脏话被迫返回原路,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无奈地看丁檬一眼,冲许成蹊摆摆手,低声说:“到底怎么了呀?揍也不让揍,还心疼他吗?他个糙老爷们儿揍一顿又没事,你瘦了这么多才是让人心疼,揍他多少顿都不解气啊。”
  一句温言软语打开了丁檬委屈多日的闸口。
  本以为自己早已消化,可等到最亲的人问起来,才发觉那些委屈只是暂时躲进了角落,烈阳一照,变本加厉的阴影就无所遁形,“没,他没渣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上周六,她二十四岁生日,特意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去理发店做造型,又换上那条节食很久才穿进去的包臀裙,请祁扬吃饭。
  可是,当祁扬抵达,发现只有他们俩人,连包厢都没进,把礼物送给她,难得正经:“我这人分寸感太差,以前就被时浅骂过像海王,一点都不值得女孩喜欢,你是个好姑娘,以后怎么也得找一个像蹊蹊那样的男朋友才配得上你,我这当哥的没买啥贵重礼物,就祝你早日脱单,多秀恩爱,也让我吃点七蹊牌之外的狗粮。”
  丁檬说到这,抬起泪眼汪汪的眼:“他当许学长是一抓一大把的大白菜吗?这么多年,我见过的最优质男神除了许学长就是他了,可他不喜欢我,我去哪儿脱单啊。”
  时浅听得咬牙:“我替你揍他。”
  闺蜜之间从来都是帮人不帮理,即使时浅了解祁扬人品,也清楚他那番把所有错都揽自己身上的自认渣男言论是为了保护丁檬自尊心,可他害她最好的闺蜜难受,全世界的道理也得在这让路。
  邱思衡招待完最后一波客人,过来找时浅,还没走近就觉气压有些低,一身高定裙子的姑娘拽拽被弄得皱巴巴的衣服,穿着双男款的运动鞋,冷眉冷眼地越过他,径直朝吸烟区走去。
  “大小姐你又搞什么幺蛾子?马上都开始了。”邱思衡风风火火地夺走她手里的“武器”,把她往许成蹊怀里一塞,小声抱怨,“许教授,您好歹拦着她点,这么重要的场合由着她乱来,发布会还开不开了啊?衣服都没法穿了。”
  自打俩人和好,邱思衡对许成蹊的男神滤镜算是碎了一地——他想象中的男神稳重儒雅一如屏幕前的那般只可远观,谁知道,私下里就是个毫无原则的女友奴,本来时浅这丫头脾气就不好,现在被惯得愣是不分场合的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呶,好好的裙子弄得又皱又湿,自己的鞋不穿,穿着许成蹊的鞋子乱跑。
  时浅冷着脸:“还有几分钟?”
  “五分钟。”
  “够了。”
  说完就要走,被许成蹊轻轻揉了揉头,“去换身衣服,我帮你揍他。”
  “不要。”时浅义正严辞拒绝,“女孩子打才能出气啊,你参与进来就变性质了,而且他还手怎么办?会伤到你。”
  祁扬虽然已被时浅归入渣男,但在她眼里还勉强能算得上一个尊重女性的真君子,她揍他起码对方不会还手。
  许成蹊温柔地给气头上的小姑娘顺毛:“那等结束了再揍,我帮你看着他,让他等着你。”
  时浅想了想,也对,五分钟到底是有点仓促,揍不尽兴。
  她换上高跟鞋,跟邱思衡去换衣服,忽然想起一件事:“人都到齐了?”
  “齐了。”邱思衡一个个核对的邀请函,“有几个没来的送了礼物,怎么了?”
  时浅摆摆手,只是有些奇怪穷嘉如果到了怎么会没来找她,担心一会儿和许成蹊介绍时穿帮,摸出手机,给穷嘉发了条微信。
  【时浅】:你到了?
  【时浅】:一会儿带你见我男朋友,嘴巴严点,别说我在你那看过病。
  穷嘉回得很快。
  【穷】:还在路上,江城为什么还是这么堵?我不应该坐车,应该骑个乌龟。
  【穷】:知道,不会说我是你的心理医生,说我是你远房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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