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物是人非
“什么？！”莫香惊呼一声，忽然感觉一阵脸红。连忙矢口否认：“谁，谁担心你啊？我，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不听算了！”
说着别过头去，努力调整心情让自己红红的脸慢慢消退下来。但却不敢再回头看戴蒙，一直等到走到御城城下莫香这才恢复了平常心。
她倒没想到，御城的守城军官竟是一个熟人。看到城头上，那个身穿黑红相间的雕龙铠甲的勇武少年。莫香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是当初一起长大的那个齐元启。
齐元启是齐国公的小儿子。齐国公是当朝唯一一个因为献国策而受封国公的国公。所以和其他国公比起来更加多了一分文人的天真，却也因为他的文人身份，在朝中地位和身份多少都有几分尴尬。
齐国公一共有四个儿子，大公子在他受封国公之前就夭折了。二公子出生不到半年便病死了，只有三公子和小公子活了下来。两位公子年纪相差不大，母亲地位也差距不大，都是齐国公的侍妾。
但两个公子的待遇却天差地别。三公子齐元功不知道为什么，齐国公和齐夫人都不喜欢他。而他的母亲虽然诞下一子，却依旧是个侍妾，能够给齐元功争取到的资源十分有限。
所以齐元功自小沉默寡言，除了读书哪里也不去。这也造就了他的成功，十岁便学完了普通人寒窗十几年的功课，十三岁参加科举接连乡试会试头甲，最后殿试一举成名拿下头名状元。
但在分配职官时却因为没有背景，坐了一年的冷板凳。直到次年处，才在吏部空出一个令史的职位。这个低阶官职，对于一个状元郎来说简直是耻辱。
但齐元功却并没有说什么，很干脆的便前往赴任去了。后来一步步提升，到莫香走之前齐元功已经升任吏部郎中了。
对于莫香来说，齐元功并不是很熟悉。莫香对他的了解，至今仍旧是两句话。这个人很能隐忍。这个人个人实力很强。
相比于齐元功，齐元启的遭遇可好太多了。齐元启打小就被宝贝似得惯着，小时候经常跑到莫国公府和莫香一块玩。略大以后，齐国公想亲自教导他读书。但齐元启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舞刀弄枪的。
经常抓住机会，就和李玉麒两个人持剑对练。
一向讨厌武人的齐国公竟然没有阻止，还找了许多兵书给齐元启看。但齐元启不是当将军那块料，那些深奥的兵书他根本就看不懂。因为这个莫香和李玉麒还嘲笑他笨。
齐国公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是当将军的料，但依旧想尽了办法让儿子愣是记住了基本兵书。然后勉强参加了武举，结果差点落榜。最后勉强得了一个武举人的名次。
然后齐国公亲自打招呼，吏部尚书亲自挑选了羽卫的团长这个职位。可以说是武举人能够做到的最好的官职了。要知道羽卫的团长可是正六品上的高阶官职。
不过据莫香自己了解，自己离开时齐元启因为管教不力被贬了官。没想到他如今竟当上御城城守了，要知道御城城守领靖州卫一旗军队，也是个正五品的实权大官呢！
再次相见，莫香认出了齐元启，但齐元启却没有认出莫香只一味的和戴蒙闲聊。莫香也不主动打招呼，反正两个人也不是多要好的朋友，也没什么可聊的。
戴蒙和齐元启聊了两句，便再次匆匆启程。四人穿过御城，远远的便看到了那座巍峨耸立的京城。
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莫香忍不住热泪盈眶。从有记忆开始，自己就生活在这个恢宏壮丽的城里面。可以说自己的青春年少，全都挥洒在这座城里。
一别十二年不见，那座城变得更加雄伟壮观。它的城墙已经高过了旁边的山丘，它的宽度超过了天下任何一座山脉。这就是京城，莫香长大的地方。
平复了一下心情，莫香有意要缓解一下气氛。便和戴蒙说起了齐元启的身世。她第一次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说起来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也第一次在别人背后如此编排他人。
莫香本以为，戴蒙这样堂堂正正的人会很不耐烦听这个，甚至有可能呵斥自己。但没想到，戴蒙竟然安静的听着，嘴角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偶尔还回应或者点评一两句。
这让莫香感觉暖心的同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戴蒙的行为已经完全不符合他这个人了，莫香甚至怀疑这个戴蒙是假的。但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戴蒙绝对是真的，根本不可能造假。
这让莫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让她心中震动实在难安。这一切只因为，戴蒙的表现不符合之前莫香对他的定义了。
因为打小就聪明，也因为闯荡江湖。莫香最喜欢也最擅长揣摩人心，对一个人做最基本的了解。然后通过这个了解去推测这个人的行为，基本上都是屡试不爽的。所以莫香往往都能够料敌于前。
这种事之前她是屡试不爽的，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市井小人物都算无遗策。之前对戴蒙的认定也没出错，怎么最近这两天戴蒙总能说出一些自己始料不及的话呢？
莫香真的有点怀疑自己了。
戴蒙似乎看出莫香有心事，便问莫香：“这一路走来你始终没说话，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听到戴蒙的声音，莫香连忙回过神来。四下张望便看到戴蒙正看着自己一脸担心。
赶忙对他投过去一个安心的笑容道：“没什么，我只是看到这周围的环境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我们天真，欢快，经常一起出来在这附近玩耍，不知有多快乐。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啊！”
莫香说的是真话，只不过这是在刚过御城时她心里的想法。刚才的想法自然是不方便告诉戴蒙的了。
戴蒙点点头也叹了口气说道：“说起这个我也，有所感触。香儿应该不知道我出自哪里吧，我想我的履历档案之中也不可能会存留这些东西。”
莫香没想到反倒勾起戴蒙的一段往事，而且听起来似乎并不怎么美好。所以莫香很想就此叫停，但戴蒙的问题她无法反驳，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