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设坛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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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住宿的地方,即以前安土城城主的家,现在成了江南大将的驻扎地,有重重将士守卫,常胜才将陶然儿放下马背,自己也翻身下马。
因为刚才的紧张,他全身被汗水淋湿。
陶然儿也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惊险刺激,让她头晕目眩,这些年,没想到常胜成长得如此迅速,他现在的武功,应该不在李信志之下了。
陶然儿看到了他一眼,只见常胜红袍金甲,两只大眼却布满血丝,面色如纸般苍白,十分的不好受。
陶然儿对他问道:“杀出重围,你我平安回营,为什么你好像不开心?”
常胜看她一眼,对她说道:“军师,我难过是想着安土城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在受罪。”
陶然儿笑了起来,对他说道:“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这有何难,你附耳过来。”
常胜愣了愣,立马凑过身去,陶然儿用扇面挡住面孔,在他耳朵边轻轻说道:“你带着五十个人去那天的山上,将五十只大木筏从湖里取上来。”
她的声音细若发丝,说话的时候,有一股甜香从她的嘴腔中发出来,常胜听闻,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几乎忘了身在何处。
陶然儿说完之后,看着常胜,发现他满脸通红,不由愣了愣,只好对他唤道:“常胜,你在想什么?”
常胜才清醒过来,立马定了定神。
陶然儿看到他刚才在走神,无奈之下,只好将刚才的话语重复说了一遍。
常胜笑了,他真是傻啊,这几天,总是听到安土城的将士和百姓在传说江南的军师是天神,有呼风唤雨让泉水断流的本事,他居然忘记了木筏的事情!
与此同时,陶然儿的身子挨近他,她轻轻地说着话:“记住,取木筏的时候,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常胜是年轻的男子,她凑近他一说话,他又立马感觉到异样,他面孔发热,身子发僵,只觉得陶然儿的身上有一种兰花的清香,随着她说话,这香气越来越浓了,他整个人陷在其中,沉醉不己。
所以等到陶然儿吩咐完毕,站直了身子,常胜却一张俊脸通红,整个人仍在走神。
陶然儿只好咳嗽了一嗓子,对他提醒道:“小常胜,在想什么?”
常胜才清醒过来,立马说道:“我马上去办。”
陶然儿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对站在门口的江南众将士吩咐道:“替本军师升起祭坛,本军师要让安土城干枯的泉眼涌出泉水来,不管安土城的守领多么坏,但是百姓是没有罪的,所以不能让百姓吃苦。”自然,她这腔话,在通讯基本靠吼的古代,很快就像生了翅膀一般传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陶然儿披散着头发,拿着长剑,在高高的祭坛上作法,她这招也是学着电视剧诸葛亮的装扮和动作,她的嘴中念念有词,底下是安土城的百姓和将士,还有江南众将士。
陶然儿只得不停地念词,等待着常胜放水成功。
她想着演戏真累啊,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举着宝剑,举得胳膊都酸了,整个人被春天的太阳晒得头晕目眩,如果不小心,很容易从高高的台子上跌下去!
她嘴中念念有词,安土城的百姓见她十分的清丽,美若神仙,明明是个男的,却比大部分女的还要漂亮,早就敬她为神了,只有神仙才会长得这样雌雄难辩,清丽无双,比如观世音菩萨——
所以陶然儿嘴中念念有词时,他们以为她念的是神仙的咒语,事实上,陶然儿念的是“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如果安土城的百姓听清楚了,估计会全体崩溃死亡。
幸运的是,一个时辰后,当陶然儿再也坚持不下去,马上要从高高的台子上跌下去时,一个安土城的百姓欢呼道:“来水啦,来水啦。快看护城河——”
这一声不打紧,所有安土城的百姓都往护城河跑去,果然,只见原本干枯断流的护城河变得河水湍急,白哗哗的河水急速地流下来,很快的,护城河的河水满了,早就断水几天的安土城的百姓不顾一切地跳进护城河,不但大口喝水,甚至将整个人都浸泡到水里!他们兴奋地大水里游泳,洗澡,泼水,他们哭着笑着,如同孩子一般。
看到这样的情景,陶然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完成了任务了,与此同时,因为长时间站在高高的台上,被春天的强烈太阳晒着,她体力不济,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一粒石子,栽下高高的祭坛,快速地坠了下去。
骑着马急驰归来的常胜看到了这一幕,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如果陶姐姐从这么高的祭坛上跌下去,她非摔死不可!因此,他大喊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踩过几个百姓的肩膀和背部,像一只金红色的蝴蝶,在半空中接住陶然儿,才松了一口气。
当两个人落到地上时,陶然儿晕倒在他怀中,昏迷不醒,常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想着好险,与此同时,看到平时高高在上如同天神一般的陶姐姐如今像一个小女孩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不由心头一热,可是有些事情想都不敢想,他只好平静自己,抱着陶然儿,急匆匆地往江南的军营走去。
陶然儿回到了江南的大本营,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常胜守在她的身边,脸上十分关切。
陶然儿心中温暖,对常胜说道:“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自己从高高的祭坛上摔了下来,原想着多半是要摔死了,没想到又捡回来一条小命。
常胜果然是她的守护神。她当初真是眼光准,一眼就相中要常胜当她北征的大将。
常胜微笑着把他取木筏火速回来,半路上看到她栽下祭坛他半空救她的事说了。
陶然儿点点头,对常胜夸奖道:“小常胜,没想到你武功了得,我看你的本事,不在李信志之下。”
常胜立马脸红起来,谦虚地说道:“军师过奖了,常胜哪能和主公相提并论啊。”
与此同时,心中一动,却又莫名难过起来。
尽管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
陶然儿刚才也是失言,提到“李信志”三个字,她的心中阵阵抽痛,因此,便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