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俞向安接下了林川柏的戒指。
可能是一时冲动吧, 或许太快了,但是她想答应,着了魔一般。
两个人很快就敲定了一个休息日, 约定好那一天两方家长见面。
等到回去, 俞向安先给自己洗了个冷水脸, 降降温,热度还是下不去,不知道是脸上的, 还是心里的。
原来这就是恋爱上脑的感觉吗?
俞向安摸了摸自己翘起的嘴角,突然有些懂为什么自己现世的大哥为了大嫂找她学习洗手作羹汤了,在那之前, 他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男方要上门的时候,俞青山、俞向海、姚翠芬秦强他们都来了,林川柏这边来的是林杜仲和他叔叔林季青, 徐海荔没有来,林杜仲也怕她嘴里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到时候毁了这一桩姻缘。
她那张嘴不好听。
原因他心里也有数, 因为林川穹毕业后的工作没有林川柏的工作体面、轻松, 她心里不平。
她儿子进去的既不是药厂, 也不是供销社等体面的单位。
林川穹进了布料厂,衣食住行, 衣服放在第一个也不差了, 但是他在布料厂, 不是什么干部, 也不是什么在办公室坐着的文职人员, 而是在工会, 公会的人很累, 又要经常给人调解问题,很辛苦,他这么年轻压不住的,但是有这个缺口可以运作的就是布料厂,林杜仲只能先安排着,就算知道她不满意,也只能先给他运作,然后再找机会调到其他的岗位。
有了工作再调动和没有工作岗位再调动是两个概念。
但是徐海荔不懂,尤其是她看到林川穹经常加班劝解,说的口干舌燥,有一次还不小心被谁抓了三道伤痕在脸上的时候,就越发觉得林杜仲偏心。
她不敢对林杜仲怎么样,她还要靠他给儿子调动岗位,她就迁怒到了林川柏的身上,见不得他有一点好,他晚回来,她已经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念叨了。
每次想到这里林杜仲觉得他们在外面住也是好事,没有那么多波折,要是吵起来的话,那就不好看了。
对她没有来,林川柏也松了口气,爷爷还是靠谱的,这种关键时刻没有让她来,他可真怕她乱说。
他自觉十分无辜,她认为爷爷偏爱他,所以给了他这个好的岗位,但是——
她是不是忘了,这是自己考上的工作?
林川柏今天是被考较的主角,穿着格外显精神的一身衣服过来,带了两瓶酒,一袋水果,两包糖,两斤肉,这份礼物不轻了。
这酒算是投其所好,俞青山喜欢喝那么两口,他的瘾不大,但是有什么喜事的时候喝一杯,他很满足,他喝的少,只是因为能买的少,家里的条件不允许他放开了喝,他也不会让自己放开了喝酒,喝多了误事,喝那么一两小杯,过过瘾就好了。
这两支酒是茅台,茅台酒需要有级别的人能购买,他爸的级别是能买的,所以林杜仲那里有,这次过来他就拿了两支。
这些是林杜仲准备的,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长辈在,有他一个小年轻什么事儿。
林杜仲是个很有涵养的人,说起话来如沐春风,和他谈了几句俞青山就对他有了好感,买猪看圈这个道理俞青山是知道的,看着他这模样,他觉得被他带在身边教养的林川柏也差不到哪里去。
上面有明事理的长辈,公婆不在身边,叔叔婶婶已经分家,自己女儿嫁过去的话,相比其他人家可以轻松很多。
话题很快就步入了正轨,谈起了他们两个的未来。
比如说对方出多少彩礼,他们这边会回什么,以后日子怎么过等等。
林杜仲提出他们现在已经在某个地方看中了一个小院,已经谈好了价格,这两天就去过户,打算推平了重新建房子,那里就是他们的婚房,聘礼方面,林川柏自己有自行车和手表,所以他们会用收音机和缝纫机做聘礼,另外还有两百块钱。
听到他这么说,俞青山心里立刻就高兴上了,独自住那最好了,小两口自己住,他听他女儿说了一句,他那二婶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而且听他说这还是他们家一贯的习俗,小儿子都要分出去的,就像现在,他现在住的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宅改造的,旁边那栋小儿子的小楼是后来才建的,而且院子也是之前买下了旁边邻居的房子扩大的,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房子给长子,然后其他的儿子在旁边或者是其他地方另外起房子。
姚翠芬听得面上不显,心里也很满意,“那他们小两口的工资……”
“他们自己拿着,我自己有退休金,他们爸妈现在正当年,要养老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年轻人负责养老是应该,以后该怎么就怎么。”
俞青山表示,他们收到的聘礼都会让女儿带回去,这边不会留下,另外他这边她的嫁妆箱子已经在准备了,到时候会陪嫁家具等等。
林川柏只有开头的时候说了一些话,后面就插不上嘴了,就当一个木头人,有用得上的地方就点头,没有摇头,老实的不得了,林杜仲也没指望过他,一力承担。
俞向安比他的话还要少,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就是俞向海,也没多少话语权,全都是俞青山姚翠芬他们开口的。
双方相谈尽欢,日子因为房子还没建好没敲定,不过看架势,等房子建好就差不多了。
俞向安:“……”
她一点也不意外,现在这时候看上眼,谈对象,没什么那基本上就要准备结婚了,没有说爱情长跑好几年的。
有的相看一面,谈几句,下个月就结婚的事也不少见。
林川柏今天很兴奋,听到说起他们的婚期,忍不住高兴的看了俞向安一眼,兴奋之意溢于言表,他很高兴。
俞向安回了他一个眼神。
她也高兴。
他们走了后,俞向安问他们,“感觉怎么样?”
姚翠芬最先说,“还行,是个老实的小伙子,不是那种嘴巴太活的,他爷爷是个好相处的,他爹妈你以后敬着就行了,这么远,你也不用想着沾太多的光,别好高骛远。”
“我不是冲着他爸妈去的。”
“那就成。”
姚翠芬很欣慰:“小安啊,你找的这人看着是个可以过日子的,你以后就好好的,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也就是这喜庆的日子不好提那些个扫兴的,不然她就会好好说一说周博扬丁敏秀的倒霉事。
俞向海也觉得这人行:“我跟他聊了几句,态度不错。”跟以前周博扬对他的态度相比很容易就感觉出差异。
这才是真心想做自己妹夫的。
林杜仲托人找的那房子差不多就在县医院和食品厂两个地方的中心,更偏向一点医院,这也是没办法,有人卖就不错了,没有太多的选择让他们挑挑捡捡。
卖的这两间几乎是危房,房主原本一家子在这里住的,现在他们终于分到了房子,一家人就挤到了新分下来的房子那边了,这里就空了出来,房子两三间都是泥砖房,不过院子不小,想要扩建的话也有余地。
俞向安和林川柏立刻兴致勃勃的设计他们的小窝。
这方面他们没有起什么争执,一楼是客厅、厨房洗浴间、客房、杂物间,楼上是他们的主卧,他们各自的书房还有客厅,至于装修,外面的就跟其他人一样,用原始的红砖表面,里面刷白,然后他们的院子要做围墙,沿着围墙再种上一些长得快的花草,这样可以挡住别人的视线,里面就可以种一些常用的药材或者是蔬果,然后再打一口井,用水也就方便了。
至于里面的布置,说是他们两个商量,其实就是俞向安一个人决定。
林川柏的要求就是有床有柜子,书房有个书架,其他的就随意,他不挑。
俞向安跟他相反,她喜欢这种装饰自己的家的过程,当初厂里的房子建好了,她也是兴奋地“打扮”了很久。
这些钱林杜仲出了,他手里的钱很多,不仅有自己之前的工资、现在的退休金,还有大儿子的孝敬。
徐海荔酸得不得了,建这么一个房子得要花费好几百,再加上缝纫机、收音机、二百块钱,那加起来岂不是要小一千?
这是娶什么金娃娃?
对方也没多了不起,就是副厂长身边工作、了不起还有一个房子,她爸也就是普通的工人而已。
有这个堂哥的例子在前面,她儿子以后娶媳妇能拿得出那么多吗?
不能。
徐海荔越想心里的酸水冒的越厉害。
林川穹很无奈:“妈,你别这样比啊,大伯可是厂长,级别不低的。”他爸不也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吗。
徐海荔眼眶红了,“是你爸没本事。”
林川穹无奈:“妈,你别这样,我们家已经很好了。”
俞向清知道了这件事,有些着急,她就这两三个月没回去,怎么她妹妹就要嫁人了?
她是过来人,知道情绪上头的时候,理智很多时候都离家出走了,思考事情不够全面,她拉住她,“小安,你确定你是足够冷静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的吗?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表露给你看的,是不是他想表露给你看的,他真实的内里一点都没有向你透露,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骗你,你会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又要怎么办?”
“我不是说他不好,但是我希望你做下的决定是经过你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你不会后悔,后悔对我们女人来说代价太大了。”
谈对象的时候两个人分开还好说,但要是结了婚再分开,那就是离婚,再找就是二婚了。
二婚的人,再找比原来的降一个档次不止,之前瞧不上的人都能指指点点,挑挑选选。
太受委屈了。
俞向安一个一个的思考她刚刚问的问题,“你问我是不是深思熟虑过的,是,我确认了几遍,我喜欢他,我自己都为这突如其来的感情感到惊讶,但是现在的我确实会因为见到他,感到高兴,也希望能和他组成一个家庭。”
“我也考虑过,如果他是个骗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内里是个不堪的人,我该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我后悔了,我有及时止损的能力,别人的指指点点对我来说不重要,国家规定离婚犯法吗?不犯法,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如果后面我发现了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他卑劣不堪无耻,那么我就会与他分开。”
“四姐,你觉得我到时候和他分开了,我就找不到其他的对象了吗?”
俞向清想了一下妹妹的条件,找个很好的难说,但要找个中不溜秋的,不难。
“那你想这样做就去做吧,你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后盾,遇到什么问题跟我们说,我们就算没有什么办法也能帮你出出主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俞向清觉得自己之前想多了,是啊,了不起就离婚,离婚怎么了?
他爸妈是军人,还离婚了呢,他们都可以,为什么他们两个就不行?
到时候他要是欺负自己妹妹,还不愿意离婚,他们俞家人多势众,就不信他还敢欺负她。
“你定了婚期了吗?”
“不着急,先准备着吧,婚房之类的都没准备好,不急着定下日子。”
俞向清突然就不舍了起来,这样距离出嫁的时候也不远了,要准备是要花些时间,但是又能花多少,总不会要建个几年的,重新起一个房子,人手足够的话,一两个月就可以了,然后再花点时间装修。
不过因为她们两姐妹之前的遭遇,俞向清对林川柏并不能完全放心,她还通过自己之前的同学侧面打听了一下林川柏的为人,她有个同学家里有个亲戚就在县医院上班,她辗转托他去打听,听到他的看法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伪装,那没什么好说的,伪装的这么厉害,他们只能吃亏,但要是现在就已经打听出了他有问题,那就要及时止损。
她肯定会想办法,拖延,然后再找机会露出他的真面目。
俞常有他们也为林家的大手笔震惊,现在这时候对于男方的要求,都是有那么一两间屋子做婚房就足够了,他们却是要起1栋2层的小楼房,一整栋都是他们小两口的,另外还要凑齐四大件,用收音机和缝纫机做聘礼,另外还有200块钱。
许小娟听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嘴巴张得大大的,人一时回不过神来,对比一下她当初几十块的彩礼和现在200块的彩礼,很难让人不自惭形秽。
更别说他还有缝纫机和收音机了,四大件都有,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为此张茶花拉着俞向安的手:“那你以后就享福咯,珍惜现在的好日子。”她那时候嫁过来就简单了,一身衣服,一些零零碎碎,就没了。
现在一转眼,她又有孙女要出嫁了,还是嫁到这么好的人家。
许小娟听着,心里羡慕,希望他们这里有朝一日也能发展的那么好。
现在他们大队的人娶媳妇就比以前顺畅了很多,如果发展的更好,可能娶城里的媳妇都不难了吧。
俞家这一边的人都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这年纪出嫁不算早了,早的16岁就出嫁了,她今年20,一般来说出嫁的年龄是18岁左右。
20岁这个年纪很多人已经是孩子他妈了,俞向清这是特殊情况。
她在乡下耽误了,现在已经在帮她相看,就是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对眼的,要是看对眼了,结婚也会很快。
他们这里一般来说是前面的姐姐哥哥先成家,然后才是下面的弟弟妹妹,不过如果弟弟妹妹的因缘先到了,先结婚也没有什么妨碍。
但是眼看着俞向安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张茶花看着俞向清就忍不住着急了。
她比小安大一岁,今年二十一了,在乡下,这个年纪的,已经没有谁没嫁出去了。
但是她在乡下又不好找。
他们这里同样是工人身份的有几个?
还是要在公社、县城找。
张茶花把俞青山拉了出去:“小清的事你有个章程没有,转眼又是一年,她就二十二了。”
俞青山:“妈,你当我没上心,之前也介绍了几个,她都拒绝了,慢慢来吧,二十二年纪也不是很大,你催的越急她越抵触,这样介绍神仙都没用,让她先缓缓,我这边托人打听了一个,在等信儿,有信息了我告诉你。”
听到他在打听,张茶花就放心多了,“你心里有成算就好。”
林家那一边,林厚朴收到了老家的一封信。
林杜仲在信上说明了这边的情况,他的二孙子已经有意中人了,他见过,是个好姑娘,自己也是正式工人,受过表彰,拿着起笔竿子,有文章在报社刊登。
他之前说的撮合他战友的女儿是不成了。
另外林杜仲还分别写了两封信,一封信给前大儿媳妇,一封信给在上海的大孙子,告知他们这件事,这可是大事,他们必须得要知道。
林厚朴拆开信,快速的看了几眼,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已经有了意中人?
偏偏就在他说要撮合他们的时候,他就有了个意中人?
他不是故意搪塞他的吧,就是为了反抗他?不过转念一想,林厚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爸不是那种老糊涂的,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他信上不会一点口风都不漏,所以真就这么巧,他有了意中人。
二儿子也要成家了,这是好事,但是这样的话,张悦要怎么安排?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他和他们爸爸是战友,曾经一起并肩作战,后来他转业了,他还在部队,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络,没想到突然之间就收到了他的噩耗,就留下了这么两个孩子,拿着他们爸爸的信找了过来。
孩子他们妈又在当初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生了之后熬了一段时间就没了,孩子他们爷爷奶奶已经去了,只剩下叔叔婶婶,却是中山狼,只想通过他们拿到好处,根本不会为他们真心着想。
没办法,张悦才会带着弟弟来投奔他,因为他们爸曾经说过他最要好的就是这个战友,要是他们遇到什么困难,他在执行任务,来不及,或者是他有了个什么,遇到什么难题,可以找他。
林厚朴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就留了他们下来,这是应当的,他这里也不缺多两双筷子。
但是张悦弟弟还好说,张悦却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长得还不差,每天住在同一屋檐下,就需要多注意一点,他家那口子对这比较敏感,家里多添个小孩她不介意,但是这姑娘都十八了。
他战友牺牲的时候该给的都已经给了,他们姐弟两个从老家出来就保住了一笔钱,其他的都给他叔叔婶婶霸占了,如果不是张悦跑得快,她已经被她叔叔婶婶给嫁出去了。
他问过,那不是一个好人家。
她不能回去。
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张悦是个温顺听话的小姑娘,年纪又正好跟自己二儿子相当,才起了心思撮合,但是现在不成了。
他爸都在信上乐呵呵的表示在给二儿子准备聘礼了,他现在要说不行,他爸肯定要对他有意见,没有拆散鸳鸯的道理,那姑娘自己也有工作,看着还挺有文采,也不差了,他有什么理由拆散。
回头打听一下厂里有没有哪个比较出息的青年,到时候给他们拉拉线,到时候准备一份嫁妆嫁出去,
张英就跟小儿子一起养着,养到他成年,再给他寻摸一份工作。
这样子老友在天之灵,应该也满足了。
李玉姣是知道这回事的,这还是她最开始起的意,免的别人说她这后妈不关心继子,到了年纪还没成婚,这不就给介绍了一个。
高中毕业,学历相当,年龄相当,父亲是肝胆相照的战友,现在没了,前来投奔,多合适。
但是没成想,那边居然回信说有心上人了,而且瞧着信上的意思,好事将近,还问他们到时候回不回去。
“这么巧?”她也怀疑了起来,但是信在当初寄出去的时候她是看过的,一点没说有她掺和,不该啊。
不过好在,对方是个没什么身份的,就是个小县城普通的工人,那就无所谓了。
至于回不回去,当然不回去,老林这么忙,这么多工作,管着这么大个厂子,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还要带孩子,哪里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回去。
寄一些钱回去就差不多了。
件事情林厚朴没有跟张悦说过,但是李玉姣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了,张悦知道了。
她自然是心甘情愿的,能嫁给厂长家的儿子,以后还用愁吗,带着弟弟住在这里也名正言顺,但是现在,不成了。
张悦敏感的察觉到了李玉姣看着自己和蔼面容下的不耐烦。
她要带着弟弟一起在这里白吃白住了。
她有些坐立难安。
她一个女人,能带着弟弟去哪里,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剩下的那些钱是不能动的,动了以后弟弟有点什么就被动了。
她该怎么做?她不能一直在林家白吃白住吧?
听着餐桌上他们在讨论林川柏结婚要寄什么东西过去,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本来,这应该是她的对象。
林厚朴确实是没空回去,来回一趟一个月打底,他每天忙到吃饭都要挤出时间,哪里有空回去,现在正打算扩大规模,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更忙。
大儿子当初结婚他也没去,这回不回去也没什么。
但是人不回去,心意是要到的,他是他们爸爸,这是他的责任。
“四大件是要准备的,不知道我爸手里票齐不齐,前个月发了一张手表票还在吧,我手上还有一张冰箱票,也寄回去。”
李玉姣的手僵了一下:“手表票还在,冰箱很贵,有票他们也不舍得买。”那张票她本来打算自己用的,再去买一只更好的手表。
“没事,我把钱一起寄回去,托我妹妹买,到时候送过去。”
李玉姣:“……”哪怕知道要出血,这时候也有点心绪不定,“除了这,结婚还要准备不少东西。”
“没事,我工资高。”他看了看自己虎头虎脑,才五岁的小儿子,“家里的存款本来就是备着孩子的婚事,现在老二的婚事解决了,剩下就是他了,距离他长大娶媳妇还有十多年,足够把钱攒出来了。”
果然,李玉姣心里吐了一口气。
“也是,我们慢慢攒,我们长时间不在他们身边,钱和物是要准备好的。”这是要把他们的存款霍霍掉了,她却不能反对。
要是反对了,不就是说她斤斤计较吗,有些东西能退,有些东西不能。
有很多东西,是用钱买不到,换不来的,比如权利。
想到这里,她又心平气和了起来。
“对了,之前让你问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有回复了吗。”
李玉姣微笑:“她还没回我,我明天就去问问。”
张悦越听,手越紧,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她脱口而出:“林叔叔,你工作忙没空回去,我有空,要不我代你回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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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小天使问我是不是完结了,不不不,事业路还没正式展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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