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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东京审判 (上)

  当天夜里,在日本东京的九段下住宅区,突然闯进了一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
  住在九段下的日本人,才吃好晚饭,正把从中国人手里抢劫来的大米妥善地藏好,忽然大门就被踢开了,几个日本士兵在当地中国居民的指认下,毫不犹豫的将刺刀刺进了日本居民的胸膛之中。
  整整一个晚上,整个九段下每户人家都在发生着类似的情景;整整一个晚上,整个九段下血流成河,惨呼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而就驻扎在附近的中国士兵和党卫军却充耳不闻,只顾着忙碌于“北之丸公园”内的建设工程。
  一直到了天亮时分,九段下共死日本人四十七名,伤五十六人,杀尽兴的日本士兵这才排成整齐的队形,在同胞的咒骂声中,趾高气扬的回去向中国军官邀功请赏。
  日本人咒骂着,惊恐万状,看到回来的中国居民脸色煞白,急急忙忙的将抢来的大米悄悄的归还到了中国人的门口,连声道歉,好在这些中国人秉承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当黄明星打着哈欠从工地上走出,听完雄也哲男的汇报之后,当场就给雄也哲男肩膀上加了一颗星星,一天之内连升两级,从一个普通士兵升到了中尉,乐得雄也哲男巴不得每天多发生点这样的事。
  而靠着工地上日本战俘的玩命工作,“北之丸公园”的公审场所终于赶在指定时间内顺利完工。
  在公审日子到来的这一天上午,天色阴沉得让人害怕,厚厚的乌云仿佛遮住了整个天空,雷声在远处隆隆地传来,一场大暴雨看来马上就要来临了。
  凌晨5点30分的时候,大队的党卫军和中国国防军士兵已经开进了“北之丸公园”,在最后一次仔细地检查了遍公园之后,国防军士兵在公园外拉起了一道警戒线,而党卫军则开始四处巡视。
  今天是1908年9月26日。
  本次“东京公审”总计187名战犯,其中特级战犯以山县有朋、桂太郎等人为首的总计8名,以伏见宫贞爱亲王为首的一级战犯37名,而那个因为制造了“三道沟惨案”的铃木侑志,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堂而湟之的与日本的首相和公爵一起出现在了特级战犯的名单之中,也算是他祖上积德了。
  在关押日本特级战犯的监狱里,山县有朋和桂太郎早早就整理好了衣服,静静地等待这那个时候的到来。
  “老师,要下大雨了。”桂太郎揉了揉发酸的膝盖,这是他的老伤了,一到阴雨天就会隐隐酸痛。
  “下吧,让大雨洗刷日本的耻辱吧。”山县有朋笔直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桂太郎,象个日本军人那样的走出去,蔑视所有的中国人吧,战场上我们失败了,但在审判场上我们不会再一次失败的!”
  桂太郎把衣服上的扣子重新仔细检查了次,说道:“放心吧,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你们,都要表现出军人的勇武来!”山县有朋扫视了下监房中的几个人:“全日本都在看着我们,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我们将带给日本人民信心,带给他们抵抗到底的信心!”
  监房的一角,坐着一个矮胖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身子一直在抖个不停,嘴唇上下翻动,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山县有朋眉头紧紧皱起,这个叫铃木侑志的小小军官,凭什么和他们在一起,和这样的人一起受审,简直是丢了自己公爵的身份。
  其实铃木侑志也是有苦难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了特级战犯,自从关押进了这里,每天都能看到以前从来看不到的日本的几任首相和元帅大人,这是莫大的荣幸还是悲哀?
  该死的三道沟,如果当初自己能够稍微克制一下该有多好,也不至于今天成为了特级战犯,在铃木侑志的思想里,特级战犯和死亡是划上等号的。
  “铃木君,你的勇气在哪里!”山县有朋口气严厉地说道:“你在发抖,你在害怕,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帝国军人,把你的腰杆挺直,不要让我失望!”
  铃木侑志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身子摆个不停,忽然他冲到了山县有朋的面前,居然一把抓住了以前在他看来高贵无比的元帅的衣领,大声咆哮着道:“都是你,都是你害苦了我,你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为什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他发狂的样子象是震惊了监房里的人,一时都茫然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山县有朋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慌了神,就这么愣愣的被铃木侑志抓住,也不反抗。
  还是桂太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冲上去用力扮开了铃木侑志的手,将他推了出去,挣脱出来的山县有朋因为被拽得过紧不停地咳嗽着,领口也被铃木侑志拉裂。
  “铃木侑志,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桂太郎大声骂着:“你不要忘记他是元帅,是公爵,是你必须服从的顶头上司!”
  铃木侑志发疯一样地大笑起来,笑得让人害怕,好容易他才止住了笑,象看到最滑稽的场面一样指着监房里的人:“你,你,还有你,不要再摆什么首相元帅的臭架子了,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战犯,都等着把脖子套到绞索里去吧,难道你们忘记了儿玉源太郎了吗,想想看吧,他是怎么死的;想想看吧,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在诅咒你们,诅咒这场该死的战争!”
  监房内忽然一片默然,这个疯子一样的人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再如何努力摆出威严的架子,他们一样是一群犯人,日本军民真的会对一群犯人尊敬吗?难道靠着他们的死就真的能够挽救大和民族的命运吗?
  监房外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脚步,这是日本人爱穿的木屐发出来的声音。
  “各位,离开庭还有4个小时,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日本的副首相,外交大臣大田平藏出现在了监房门口。
  山县有朋看到这个人眼睛里就露出了愤怒:“大田平藏,你还有脸来这里,你出卖了日本,出卖了整个大和民族,你是日本的罪人!”
  大田平藏看起来精神很好,没有计较山县有朋恶劣的态度:“留点力气到法庭上说话吧,我的元帅大人;是的,我是出卖了你们,但我并没有出卖日本,当时如果不是我,恐怕整个日本都被灭亡了,我才是日本的功臣,也只有中国才能救日本。”
  也只有中国才能救日本,这话象一把刀刺到了战犯们的心里,日本怎么有如此无耻的人,山县有朋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这个让他恶心的人。
  “我来这里是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大田平藏笑眯眯地说道:“我们神圣的大正天皇陛下也将出席这次的公审大会,并将会严厉谴责你们蓄意挑起战争的行径。”
  桂太郎厉声道:“不可能,陛下他不会这么做的!”
  “会的,桂太郎,陛下他现在什么都做的出!”回答桂太郎的不是大田平藏,而是闭着眼睛的山县有朋:“陛下他已经把我们卖给了中国人,陛下他亲笔签署了《东京条约》,陛下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呢?
  一口一个“陛下”,但声音里没有任何的尊敬,只是充满了失望、悲哀,甚至还带着点怨毒。
  桂太郎颓丧地坐到了地上,喃喃地道:“还好,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还有裕仁殿下!”
  “裕仁殿下吗?”大田平藏象是很惋惜地说道:“殿下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所有中国的元首非常喜欢他,已经把他送到了中国,学习中国伟大的文化,你们可以放心了。”
  这次山县有朋无法再无动于衷了,他猛然睁开了眼睛,话音里都带着颤抖:“你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殿下已经被带到了中国,”大田平藏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次:“你们还在一直指望着宫本德秋君吧,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们,宫本君他是中国的特工,在你们将殿下托付给他的当天,宫本君就把殿下送到了中国人的军营之中。”
  山县有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头载倒在了地上,桂太郎赶忙扶起了他,看到山县有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桂太郎了解老师的心情,最后的希望也已经破灭,他们为之付出的一切什么都显得没有意义了。本来他们心里还在想这裕仁殿下振臂一呼,天下归心的状况,现在全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桂太郎,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山县有朋哭泣着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老师,我们都没有错,也许是整个日本都错了。”扶着老师,桂太郎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有点不耐烦他们表演的大田平藏说道:“我来这里,并不是看你们悲伤的,我来转达李国勇元首的一个命令,谁只要肯出来指证日本政府犯下的罪行,元首表示可以免于一死,甚至可以当庭释放,大家好好想想,不要放弃这次活命的机会!”
  “我愿意!”肥胖如猪的铃木侑志第一个扑到了监房的门口:“大田大人,我愿意,您让我怎么做我都愿意,只要能让我回下去!”
  大田平藏又是鄙夷又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一个小小的军官,知道什么,请坐回去接受审判吧!”
  监狱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安静得似乎连心脏的跳动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十分钟过去了,大田平藏失去了耐心:“既然没有人愿意,那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接受绞刑吧!”
  “大田大人,请问我可不可以?”就在大田平藏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监房里突然有人说道。
  大田平藏顺着声音看过去,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说话的人是日本第7旭川师团的师团长上田有泽中将,上田有泽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羞愧还是坦然自若。
  “上田君,你不能这么做!”桂太郎大声阻止道:“不要中了支那人的诡计,他是想要挑拨分离我们,日本人必须要团结在一起啊!”
  上田有泽站起身向桂太郎鞠了一躬:“对不起,首相大人,请接受现实吧,我们无法战胜中国人的,不管在战场上还是在其它任何一个地方,中国已经强大到了随时可以把我们踩成粉末的地方,我还有妻子和孩子等着我回去,我不想抛弃她们。”
  “中将阁下,您真是一个聪明人,”大田平藏高兴地说道:“请您跟我出来,现在时间还早,足够您洗一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早餐的,还有人吗?”
  厦门战役后新组建的第8师团师团长渡边章也站了出来:“请多关照,大田大人。”
  这两个人之后再没有人站出来了,但剩下的人眼睛里明显流露出了麻木和放弃的眼神,就最死硬的山县有朋和桂太郎,也全都重重叹了口气,绝望的神色在他们的脸上一览无余。
  ……
  萧若秋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了嘴里,出去看了下天气,又折转回了屋子。
  “萧法官,天气不是很好,今天肯定有大雨。”负责萧若秋安全的罗林说道。
  “恩,不过下刀子公审一样如期举行。”萧若秋重新坐到了饭桌前,喝了一口牛奶:“现在几点了?”
  罗林掏出怀表看可下:“才6点30,还早呢,萧法官,您今天看起来有点紧张?”
  萧若秋自嘲地笑了下:“是啊,按理说我审过的案子也不少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有点压力,听忐忑不安的。”
  罗林笑了:“不要说您,就是我也想马上赶到现场,审判那些狗杂碎的!”
  “不在这呆着了,走,我们散散步去!”萧若秋拿起了衣服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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