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6章 幽怨
熙云公主一度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伸了手在额上摸了摸:“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蒋明霜端了茶盏来,狐疑道:“早晨出门上朝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可是朝上发生了些什么?”
严弘文接了那茶盏砸在桌案上,气得牙痒痒:
“如今那梁霄的位置都让给那姜必武来坐了,我能不气?那个人原也瞧不出有什么出息!由着他去那七离,这不是胡闹吗?那姜必武会打什么仗!若不是在梁霄身边也跟了些年,只怕也是个只会提着长刀往前冲的主!”
熙云公主拧眉,担忧道:“如今看来,只怕皇上是想削弱梁家的实力了。”
蒋明霜不懂这些,但是却也知道是一个将门中人担当不起一个为将者的职责,那么这个身份与地位多少都是有些尴尬的。
严弘文气道:“最令人生气的是,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替梁家说话,哦对,除了那个新来的,可是他说话又能顶什么用?下个月初一就要出征了!这发出去的圣旨,皇上又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熙云公主扯着帕子,朝严弘文道:“那姜必武论武力不及梁霄,论排兵布阵亦不及他,此番他出征,于我们而言,倒未必是一桩坏事,只是,如今我最担心的还是梁家,这将军不出兵,却让那姜必武带兵,大魏百姓会如何作想?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架空了梁家,将那出征的大任给姜家了。”
严弘文原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叹了叹气:“如今这个情况,当真是急人,并非是皇上不许梁霄去,是皇上让他去他不去!”
公主府也真是为了那郡主府一家操碎了心。
这儿正愁着呢,夜微言下了朝之后便去了楚云秀那儿。
楚云秀正带着擎儿在雪地里玩,擎儿走路走得摇摇晃晃,因着他身上穿的也不少,这般瞧着倒像个小胖子似的,可爱得紧。
良妃正摸着肚子跟在擎儿的身旁,那嘘寒问暖又担忧的语气,瞧着跟亲生的似的。
“擎儿,可仔细着些,别摔着了,否则擎儿母妃可是要心疼的。”
擎儿手抓着亭子的木沿,走得乐呵呵的。
良妃走到楚云秀的身旁坐下,满脸笑意:“贵妃姐姐,擎儿这孩子可真是乖巧,也不知我这个是个什么性子,这些日子在肚子里头动得厉害,若是调皮捣蛋的,那臣妾可就要头疼了。”
楚云秀并不喜欢她,只简单敷衍道:“总得生下来才知道。”
良妃摸着肚子,眉眼里透着祥和的笑意,她倒不在意楚云秀如何待她,更重要的,是夜微言的想法。
“贵妃姐姐与臣妾情如姐妹,只盼着到时候这孩子生下来,也能与擎儿如亲兄弟一般才好呢。”
叶荷见楚云秀实在不想听下去了,便转了话题:“良妃娘娘,奴婢替娘娘问一句,不知那青争如今可醒了没有?这两日娘娘来,奴婢却只瞧见了腊梅。”
良妃脸色微变了变,牵出一抹笑:“叶荷与青争的关系也是这样要好吗?”
叶荷端了茶盏搁在良妃的手旁,笑道:“并非如此,只是那日在楚府的丧礼上,奴婢见她做事勤快,问一句罢了。”
腊梅当即道:“还昏迷着呢,娘娘已经请了太医为她诊治了,却不知为何还未醒,听旁的宫女说,想是掉进了那湖里,魂魄叫那湖里的水鬼给收了去。不知是不是该替她请个好些的道士做些法将那魂魄收回来。”
楚云秀捏着茶盏吹了吹,擎儿在踩着雪,他见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只觉得极是有趣,每走两步总要瞧一瞧身后,想探查那声音的由来。
如今的擎儿,已经两岁了,说话走路都比之前要利索得多了。
这人的寿命相对于其他的许多生物来说,也算是漫长的了,只是能够自己主宰而不需要照拂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年。
毕竟初生时需要照拂,年纪再大些,还是要管着,再大些不过几十的光景,一晃眼便到了年迈时,依旧还是需要人照看着。
陈公公打外头进来,见了良妃笑道:“良妃娘娘也在呢?”
良妃捏着的帕子几乎要扭出一个新的形状出来,她面上不动声色:“原是怕贵妃姐姐闷着,故来陪她说说话,陈公公可是有要事知会?”
陈公公点了点头,朝楚云秀温声道:“娘娘,原是皇上吩咐的,着娘娘收拾一番,马上随皇上出宫去一趟郡主府。”
楚云秀原也是厌烦了这良妃,见天的在这儿姐姐长姐姐短,听着真是烦人得紧。
正好先前有些事情,也是要与徐若瑾说一说的,否则若是有些话憋得久了,想来总归是会也问题的。
“有劳公公回禀皇上,臣妾收拾一番这就过去。”
良妃坐在她身旁一时有些尴尬:“贵妃姐姐既是要出门了,那臣妾也就不打扰了。”
楚云秀笑道:“本宫既是忙着,就不送你了。腊梅,好生将你主子带回宫里去,外边雪天路滑,多注意着些。”
腊梅连连应下,楚云秀便带着擎儿进内殿更衣去了。
出了那西偏殿的门,良妃一张脸气得铁青,瞪着那一湖水咬牙切齿:“实在是欺人太甚,纵是本宫怀着孩子又如何?在他的心里,竟这样无视本宫,如今可好了,连个太监也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腊梅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低声道:“娘娘,这儿是西偏殿贵妃娘娘的地盘,咱们还是谨慎小心着些,免得教那些有心的人听见了,平白断了您与贵妃娘娘的姐妹之谊。”
说起姐妹之谊,良妃便笑了:“我倒是要看看,世人都在传是瑜郡主杀了那贤妃,如今这贵妃姐姐,又是要以何种面目去见那瑜郡主。”
腊梅扶着她往外走,扫了眼湖面只觉阴森异常:“娘娘说得极是,依着奴婢看,那往日的情分,也怕是要折损得八九不离十了。毕竟那贵妃娘娘可是颇看重贤妃,先前贤妃做了那等事,她还不是向皇上求情,从轻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