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高瞻、立足
便在纪寒敏思苦想着破解此局之法时,身后却是突然传来阵阵聒噪之声。
回身看向身后,映入纪寒双眸中的便是身中蚀骨之毒的南依已被两名中年男子自地上强行拉起。
“都是这妖女,若不是这妖女为祸外海,我们怎能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没错,先杀了这妖女,咱们在一同想办法闯出这鲨群。”
二人说话时,已是拖着昏迷中的南依向岛边走去。
罗阳岛如今已被海鲨所围,两名中年男子已将昏迷中的南依拖至岛边,他们二人先是探头看了看那些正在搅动海水的鲨群,而后便突而将南依朝着那鲨群聚集最多处的海域丢去。
眼看南依便要坠入鲨群之中,她却突而自昏迷中醒来。
数条海鲨跳出海面,向坠落而下的南依张开血盆大口,南依亦是在一阵剧烈的巨咳之下,抬掌轰向这数条自海面跃起欲要将她撕碎的海鲨。
猩红海面震起数道水柱,欲要将南依撕裂的这几条海鲨亦葬身海底。
晴空之下再次下起一场瓢泼箭雨,这一场漂泊箭雨不再坠入罗阳岛海域,而是直指罗阳岛上的纪寒众人而来。
箭雨所至,各个宗门之人亦纷纷抽出兵器开始左抵右挡。
在这一轮瓢泼箭雨的洗礼下,岛上之人已是十去其三。
前路被阻,还要面临这随时都会降入岛内的漂泊箭雨,这岛上之人足有百名九品以上的高手,然而面对如此绝境,纵使他们这一岛之人武功再是高强亦无济于事。
不费一兵一卒,常禄山便能尽灭这外海百名高手。
若是由他亲率五万大军自外海驶出攻打太武,太武又将会面临一位怎样的强敌?
南依在一连击杀十几条海鲨后,已是筋疲力尽。
她想要落至罗阳岛,但是这些宗门之人根本就不给她落入岛上的机会。
每一次当她于海鲨中虎口脱险之时,每一次当她靠近罗阳岛之时,迎接她的唯有这些宗门之人的兵器与拳掌。
看着这一道在半空中浮萍无依的身影,纪寒终是命人给她让开了一处落脚之地。
看到此落脚之地,南依亦是匆匆于半空中落下。
“多谢!”看向人群中的纪寒,南依在向纪寒说出一句感谢后,便盘膝坐在了地上。
她一身青衣早已被血所染红,她的面色亦是如死灰一般。
见得纪寒让此妖女落入罗阳岛,一名外海宗主亦是愤步向纪寒这边走来。
只是他方走出数步,便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臂。
这名宗主但见有人将他拉住,亦是回身朝此人怒目而视。
迎着这一双愤怒的眼眸,一名白衣男子亦是向这名宗主摇头说道:“丛云宗主,此妖女已身中蚀骨之毒,既然纪教主都对她网开一面,我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现下,我们应该商量出一个对策才是。”
听得这名白衣男子所说,这名宗主的面色才稍有好转。
“刘掌门说的是,那常子明,不,现在应该叫常禄山才对,这常禄山将我们困在此岛,分明便是要将我等困死在这岛上,如今海鲨围岛,又有箭矢飞雨,我们若是不能想出个对策,怕是都要含恨在此岛之上。”
这位丛云宗主可谓是说出了这些宗门之人的心升,而听得丛云宗主此话的各宗之人亦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在一阵如死寂般的沉默后,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幽幽响起。
这道声音只说出了四个字,便令得岛上所有之人接连变色。
“要下雨了!”站在一艘战船之上的常禄山眺望着罗阳岛的方向向身旁面带银色面具的女子说道。
女子抬眸瞧了瞧碧空如洗的天色。
“下雨?常将军何以这般肯定?我瞧着今日的天色倒是尚好?”
“尚好?”自前方收回目光,常禄山转眸看向此女说道:“这世间最难莫测的只有两样东西,这第一样是人心,这第二样便是天色,你瞧着现在的天色尚好,可下一刻这天色会变成什么样,谁又能说的准呢?”
听得常禄山所说,那一张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亦是露出思索之色。
“就像我第一次来西海求医时无意中结识了阎娘子,又无意中发现我竟然与那长盟岛的常子明生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能取其而代之不是?若非我与那常子明生的一样,我们的计划又怎能如此顺利?”
带着一种唏嘘,又带着一种感叹,常禄山自此女身上收回目光,又再次眺望向了远方。
“要下雨了?”
罗阳岛上,当这些宗门之人听得此话之后亦是豁然转眸看向这说话之人。
这说话之人不是他人正是尹平。
如今往生门大势已去,尹平当然知道此刻要站在哪一方。
在他向众人说此话时,已是开始向着纪寒迈步走来。
南依身中蚀骨之毒命不久矣,其随从也被常禄山所杀,如今能解他体内往生符的怕是只有这位天魁教主。
若是自此刻,他还不站在纪寒这一方向纪寒投诚,那么他便真的是不识时务了。
走至纪寒身前,尹平向纪寒拱手说道:“纪教主,此岛势低,若是下雨,涨海必定会将此岛所淹没,届时群鲨便能借着这涨海之势游上此岛,如今百船尽毁,待得涨海淹岛,我们便再无可立足之地。”
尹平此话已经说的很是委婉,纪寒听得心中亦是不由一惊。
心惊而面若平湖。
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尹平,纪寒向他问道:“不知这位前辈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听得纪寒所问,尹平亦是沉声说道:“纪教主,若尚还有船,我们或可自这鲨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但是如今百船尽被海鲨所毁,这罗阳岛方圆百里又无近岛,尹某实在想不出什么解围之法。”
“没错,那常禄山烧我等宗门,困我等于此,分明就是断了我等的活路,也不知,如今我妻儿是否还……”
健在这二字这名说话之人终是没有说出,他不敢说出此二字,更不敢往这最坏的一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