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思路清奇
这厅堂内的争吵不休,被站在堂外的莫婉秋尽收眼底。
犹是当那邱敛机说出是纪寒所为时,莫婉秋那一双本是平静的眸子里忽而射出两道锋寒。
有一事她未告诉程云刀,这一事便是她之前已从洛鸣口中得知了纪寒的身份。
上华街一战,洛鸣被纪寒断了兵器而欲要引颈自尽。
当时,她也在场,自然也看到了纪寒于洛鸣耳边的耳语。
她看到,夕芸也看到。
若说这世上最了解洛鸣之人,她莫婉秋当算上一个。
洛鸣此人,自负甚高、说一不二,他若心中决定之事,必是不可挽回。
然而,纪寒只是在他耳边耳语了数句,便让他改变了自刭的决定,于是她便在事后询问了洛鸣。
而洛鸣也与当初一样,什么事都不会瞒她。
他告诉莫婉秋,纪寒是荒傲寒前辈的后人,并郑重嘱托于她,此事不能再落入第三人耳,便是程云刀亦不可告诉。
方才离开金刀门时,她确实看到夕芸去追洛鸣,而夕芸因着和她住宅相邻的关系也多次向她提起上乘街,她看到纪寒与洛鸣耳语之事。
莫婉秋知道夕芸为何去追洛鸣,她定然是想要询问纪寒于洛鸣当时说了什么。
再被程云刀唤来金刀门时,却突然听到了洛鸣身死的噩耗。
而程云刀竟然还说,是夕芸杀了洛鸣。
夕芸怎么可能会杀洛鸣?
知道这所有事端始末的莫婉秋当然不信。
站在门外,用一种平静且深邃的目光看向那正跪于地上满面含泪的顾良辰,莫婉秋的目光正在渐渐的转为凌厉。
他在撒谎!他撒谎的目的是在掩盖真相,混肴视听。
杀死洛鸣之人,便是他所为。
若是他所以,夕芸恐怕也已遭遇不测,而他却独独带回了洛鸣的尸首。
洛鸣身上的剑伤她方才已经瞧了,却如顾良辰所说,洛鸣身上的剑伤不是一处,而是多处。
其每一处都覆盖当前一处,或是破坏当前一处,其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便是在欲盖弥彰,掩盖洛鸣身上的的那致命一剑。
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莫婉秋抬步步入厅堂。
在一众门主的争吵不休下,莫婉秋径直向着坐于首位的程云刀走来。
走至程云刀近前,莫婉秋用一种淡漠的语气向他说道:“老身身子有些乏累,便先且告退了。”
忽而听得莫婉秋所说,程云刀亦是微微皱眉。
直觉告诉于他,莫婉秋心中有事,但是他却也不能婉言相留。
与洛鸣一样,这莫婉秋又何尝不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好!老夫让风儿送你。”
“不用了,洛庄主遭遇不幸,侯爷可要细心询问良辰公子,若有眉目,可遣人来告知老身。”
向程云刀丢下此话,莫婉秋已是转身离去。
在程云刀等众位门主的目送下,莫婉秋方一出得金刀门,便直奔城外而去。
此夜漫长,此月遥遥。
出得城去的莫婉秋延官道径直向着洛鸣的住处快步行去。
纪寒一众人当真是好运气,本以为今夜要露宿山林,却没成想,在这山林里竟然还藏着一处宅院。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间藏于山林的宅子并不大,只有一间卧房。
而这唯一的一间卧房自然是要让给万金之躯的萧瓶儿的。
而萧瓶儿也是当仁不让的将这唯一的一间卧房给霸占了去。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间不大的宅子里可谓是应有尽有。
黄狗趴在篱笆门外看家护院,纪寒、周人、田慈三人正在恣意的品着飘香四溢的茗茶。
巴图乌力四人在院里席地而坐,一边喝着这间宅院主人所私藏的美酒,一边抱怨着这酒淡的跟个鸟似的,根本和他西贞的撂刀子酒没法比较。
沐浴一番的萧瓶儿终于舍得从卧房里走出来了,她依然一身碧衣,头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
今夜月色明媚,繁星数不胜数,当纪寒仰头望着这一片灿烂星空时,一阵香风亦是忽而遮住了他的视线。
“在看什么?”站在纪寒面前,萧瓶儿先是瞧了一眼星空,而后才向纪寒问道。
“看星星!”挪了挪脖颈,目光绕过身前倩影,纪寒向萧瓶儿认真回道。
“看星星?星星有什么可看的?难不成在你眼中,这星星要比本后好看?”向纪寒一边说着,萧瓶儿亦是移动莲步,再次挡住了纪寒的视线。
但见视线又被遮住,纪寒亦是没好气的抬眸看向萧瓶儿说道:“我说萧后殿下,咱两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你这样可不好。”
“哦?敢问纪教主,本后怎样了?”
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坐地仰望,这幅画卷令得周人、田慈二人亦是连忙起身离去。
在田慈二人离去后,萧瓶儿亦是忽而收起了她的风情万种。
眸子里的风情不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
用这种严肃的目光紧盯纪寒,萧瓶儿亦是忽而向纪寒说道:“我若说我西贞愿意止戈,你信不信。”
“我信!”迎着萧瓶儿那一双明亮的眸子,纪寒亦是不假思索的向她点头说道。
“你信?”但听纪寒所说,萧瓶儿亦是在他身前款款坐下。
目光不离纪寒双眸,萧瓶儿接着说道:“知道本后为什么要突然跟你说这个吗?”
不等纪寒回答,萧瓶儿继续说道:“本后打算等结束南行,带你去你们的皇都。”
“带我去皇都?”
“恩,带你去你们的皇都。”听得纪寒重复,萧瓶儿亦是再次肯定道。
纪寒感觉此刻有些凌乱,凌乱到脑子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待得脑子再次运转时,纪寒亦是带着不解的向萧瓶儿问道“不是,你带我去皇都干什么?还有,你有问过我吗?我又不是你的臣子,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带你去与你们的圣上谈判,谈止戈,你这么爱护你们太武的子民,你会不去?”
“谈止戈?原来萧后殿下来太武,是为义和而来?”听得萧瓶儿所说,纪寒亦是瞪大双眸向她问道。
“不是,寻你们的太武帝谈止戈一事,是我方才在沐浴时临时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