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眉来也眼去
身壮如熊的巴图乌力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当他看到那些落荒而逃的太武军士与城头上的那些缩头乌龟时,亦是大笑出了声来。
“这他娘的是谁养的兵,怎么这么怂?”看着这些丢下本职,落荒而逃的军士们,纪寒亦是转眸向周人掷声问道。
听得所问,周人亦是给了他一个你问我我问谁去的眼神。
纪寒与萧后来了!
当程云刀得知此讯时,亦是豁然自首椅上起身。
厅堂内,这些昨夜还义愤填膺喊着要为洛鸣报仇雪恨的门主们,亦各各成了惊弓之鸟、坐立不安。
唯有莫婉秋一人安坐如斯、闭目养神。
“程武侯,良辰公子呢?”邱敛机于惊慌失措中突然向站之如松的程云刀问道。
他这一问,亦是让其他门主们这才发现,原来这诺大厅堂中,顾良辰竟未到场。
“他在后堂冥剑!一会便来。”
“冥剑?”听得程云刀所说,堂下众位门主这才安下心来。
所谓冥剑便是放空心神,在对敌前将全身之精力凝于一道之上。
这是唯有真正的高手才会渡入的一种玄奥境界。
听说能渡入此境界的高手,往往能在对敌时发挥出高于平时数倍的实力。
只是这种玄奥境界,放眼堂下众位门主,好像亦只有莫婉清一人能渡入。
其实,所谓冥剑,并非所传般这般玄乎。境界到了,自然便能抛却杂念,自成世界。
这便像是在热闹之中读书,读进去了,便会沉浸于书中,外界纷扰自当被这精神世界所隔绝。
该来的终归要来,当纪寒、萧瓶儿在巴图乌力四人的簇拥下迈入金刀门府门的那一刻,程云刀父子三人亦是自厅堂内快步行出。
金刀门很大,进入门内,左右两边皆是校场。
前方尽头便是金刀门会客的厅堂,纪寒、萧瓶儿迈入金刀门后,其所带的侍从便已经阖上府门。
青天白云之下,纪寒一行人正在迈步前行。
前行至两侧校场正中时,才停下步子。
站在厅堂下的程云刀双眼如焗,于如焗下,纪寒亦是一步步的向着他走来。
近了,纪寒正在拉近着与他们的距离,于拉近中,本是与程云刀站在一条水平线上的几位门主们亦是不自觉的向后撤出了一步。
这几名门主退后的动作,纪寒当然有看到。
用一种极尽鄙夷的目光看着这几位怂包,纪寒亦是极尽讽刺的向这几位怂包说道:“嘿,我说你们几个怂包,不如干脆躲到厅堂里的椅子底下得了。”
“你……”
被纪寒当众言语羞辱,这几名怂包门主连回骂纪寒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涨红着一张张老脸,指着纪寒“你……你”的叫着。
“怎么?老子说你们,你们不服是吧?不服,那就出来和老子比划比划。”
比划?傻子才他妈的跳出去与你比划。
上华街打断洛鸣佩剑的那一锏,他们可都是瞧见的。
虽然当众被纪寒羞辱老脸会挂不住,可是也不过只是挂不住脸而已,这若是跳下去与纪寒打,那就不是丢老脸的事了,而是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半年起不来床的大事。
“怎么?不敢?不敢就他娘的去里面给老子搬张椅子过来。”
听得纪寒所令,这几名门主亦是向程云刀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只是程云刀目不斜视根本就没往他们身上看。
“去吧!”便在这几名门主左右为难时,站在最前的莫婉秋突然向他们说道。
“萧后殿下身份尊贵,再加又从西贞这么远的地方来我嶒州作客,我们岂能怠慢了人家,给她拿张椅子,也算我们尽了地主之谊。”
听得莫婉秋所说,程云刀亦是接着说道:“远来是客,莫谷主说的在理,风儿,你去为萧后殿下搬一张椅子来。”
“是!”
听得程云刀所命,程风亦是转身向着厅堂走去。
椅搬来,纪寒接过。
在程云刀等众目睽睽之下,纪寒搬着椅子一路小跑着跑至萧瓶儿近前。
将椅子往萧瓶儿身下一放,而后在程云刀众人一脸的阴沉下,纪寒还不忘用袖子擦了擦椅上本就没有的灰尘。
萧瓶儿赞许的看了纪寒一眼,并向纪寒伸出纤纤玉手来。
纪寒亦是极有眼力界的,以双手托着萧瓶儿的皓腕,将她掺扶坐下。
待得萧瓶儿落座,二人又是一阵眉来眼去,于眉来眼去中,纪寒更是大胆的抚摸了一下萧瓶儿的手背。
这摸完之后,纪寒更是在程云刀越发深沉的眼神下,将手放在鼻尖陶醉的闻了一闻。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各位门主们到了此值此刻岂能还看不明白?
原来纪寒投靠的不是这位萧后,人家是拜倒在这位萧后的石榴裙下了。
站在莫婉清身旁的霍晟感觉脑袋有些发晕,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分辨不出这二人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有一腿。
连他都分辨不出,更何况是这些本来就不知实情的众位门主。
在程风进来搬椅子时,顾良辰便已经自后堂出来了。
而纪寒与萧瓶儿方才那暧昧的一幕,他当然也尽收眼底。
若非之前听过夕芸说过,纪寒是假意投诚,那么这一刻,连他顾良辰都要被纪寒的演技给骗了过去。
可是下一刻,当他看到纪寒正在为这位萧后殿下剥水果时,他的目光亦是忽而闪烁出一道迷惑。
他迷惑的不是纪寒在剥水果,迷惑的而是这二人的不知廉耻。
如何不知廉耻?
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一个张口,一个将肥美的果肉放入人家口中,一个吐果核,一个用手来接。
更夸张的是,萧后吃完了水果,纪寒竟然还拿帕子给人家擦拭嘴角。
看不下去!
当真看不下去!
青天白日之下,你二人眉来眼去便也罢了,竟还如此暧昧,这简直是伤风败俗,这简直是丢尽了他们太武男儿的颜面。
更为可气的是,纪寒做这些竟是做的如此顺滑如丝、理所当然,便好像他们二人经常会做这样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