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实言相告
民间女子如此,王宫大臣女子如此,皇家女子亦如此。
可以说,在西贞,便是王后也可以与君王提出合离。
这纪寒怕是不知道他们西贞的人文风俗吧,竟敢给他们的王后开这种荤话。
若是他连这个都不知,那他便更不知,其实萧后陛下与祯术虎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联姻罢了。
事实上,他二人自联姻后,他们的这位萧后陛下可是从未在金帐王庭里逗留过一日。
没逗留一日,那就更别谈什么洞房花烛。
至于这新君与王后的关系,那便也显而易见,这场联姻,名存实亡。
祯术虎要依仗萧家巩固王庭,所以他对萧瓶儿几乎是言听计从,便拿这次前来太武来说,萧瓶儿连招呼都未有与祯术虎打上一声,人家便带着他们大摇大摆的来太武了。
“日久生情?情不自禁?”萧瓶儿一边重复着此八字,一边忽而向纪寒说道:“就凭你?你哪来的自信?”
“哪来的自信?”迎着萧瓶儿那一双明光闪闪的眼眸,纪寒亦是向她无所谓的回道:“我自己咯,难不成还是你给的不成?”
听得纪寒所回,萧瓶儿亦是微微一怔。
此话乍听之下稀松平常,但越是回味,便越是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拓跋剑在心中一番回味后,再次在心中对纪寒竖起了大拇指。
而巴图乌力四人亦是再用一种惊为天人的目光在看着纪寒。
周人已在心中对纪寒的大胆与自信佩服的五体投地,田慈亦是在用一种崇拜的目光在看着纪寒。
莫婉秋瞧着二人这郎情妾意的一幕,正在心里猜测着这二人是否真有一腿,霍晟也因为纪寒此话,先前的拘谨与提心吊胆也瞬间松弛了许多。
这全是拜萧瓶儿并未因为纪寒于她的造次而生气所赐。
一双妙目里此刻尽是纪寒的面庞,此人当真有趣,是她在西贞从未遇过的有趣之人。
眉间浅笑,赛过一池荷色。
所谓娉婷十五胜天仙,嫣然一笑胜星华,便是仙女一笑也不过如此吧。
纪寒看着萧瓶儿的这一笑,不觉看的有些痴醉。
虽是痴醉,但也是正儿八经,纯的不能再纯的痴醉。
瞧着纪寒看她那如痴如醉的样子,萧瓶儿亦是带有嗔怒的狠狠的瞪了这怀胚一眼。
趴在凉亭外、池塘边,正在试图用爪子捉那池塘里的鱼儿的黄狗突然自池塘里收回了爪子。
爪子收回,而后便是对这前方石路一阵乱吠。
听得这乱吠之声,纪寒亦是收拾心情、整整衣衫,而后向萧瓶儿众人冒了一句:“来了。”
话落,人到!
在拓跋剑正在思付着究竟是谁来了之时,程云刀父子三人已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三人正在踏着石路向凉亭走来。
面对这位老英雄的到来,除过萧瓶儿与莫婉秋未有起身外,纪寒与霍晟都起身了。
虽然心中装有万般愁,但既然是来拜会萧后,那自然不能挂着一张愁眉不展的面容。
在拓跋剑、田慈众人的紧盯下,程云刀已是步入凉亭。
先是挂着笑脸向萧后问了一声安,程云刀这才示意程风、程云将手中所拿的礼物放在石几上。
只是瞧了一眼石几上的三个礼盒一眼,萧瓶儿便自礼盒上收回目光,并用一种淡漠的语气向他说道:“坐!”
还未入凉亭时,程云刀便看到了莫婉秋与霍晟。
对于霍晟能出现在这里,程云刀到并不意外。
但是莫婉秋出现在这里,却是让程云刀未曾想到,
不论是否想到,她能出现在这里,便证明莫婉秋与纪寒相识。
而这二人能与萧后坐在一起,便也证明萧后是知晓纪寒在查之事的。
而萧后既然知晓纪寒在查之事,这便也足以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
待得程云刀落座,纪寒亦是看向莫婉秋说道:“还是莫前辈您来告诉程老侯爷吧。”
听得纪寒所说,程云刀心中亦是突升不安。
“好!”
看向程云刀,莫婉秋的神色亦立时肃然。
用这种肃然的目光看着程云刀,莫婉秋亦是向他沉声说道:“你我戎马半生、经历过生死无数,老身便直言了。”
程云刀知晓莫婉秋此话何意,她这是要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深吸一气,程云刀亦是向莫婉秋沉声说道:“好,莫谷主但说无妨。老夫在来的路上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凉亭内清风徐徐,吹在纪寒众人身上好不惬意。
只是这惬意之风,在此刻却无人愿意相受。
紧盯程云刀双目,莫婉秋亦是直接了当的向他说道:“实不相瞒,在你告诉老身说是夕芸杀了洛鸣时,老身便已经猜到是你的外孙顾良辰杀了洛鸣。”
来时的路上,程云刀确实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当他听得这真相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于不能接受。
“你是说,你在之前便已经猜到?”事实终归是要接受,但是让程云刀真正感到意外的还是莫婉秋所说。
“恩,因为老身知道夕芸为何与洛鸣一道出城。既知道夕芸随洛鸣出城的原因, 那么老身便当然知道那顾良辰在向你们撒谎。”
“洛鸣遭人杀害,顾良辰又欺骗于你,你觉得这个答案还难猜吗?若非他做,又何故栽赃欺骗。”
向程云刀说完此话,莫婉秋接着说道:“当时老身借故告辞,便是出城去寻夕芸的尸首,也许是洛鸣在天之灵的保佑,让老身在他的住处遇到了纪寒与萧后殿下。”
“萧后殿下侠骨心肠,听得洛鸣遭顾良辰杀害,亦是不溃余力的帮助老身。在城门下,纪教主身边这位能人异士所养的黄狗发现了夕芸师太的尸骨,只是她的尸骨早已化为尘烟,消散于世,而杀夕芸师太者,便是……”
“便是那位身怀千蛊老人绝学,接应那逆子之人是吧。”接过莫婉秋所说,程云刀亦是用一种沙哑低沉的声音向她说道。
“是!”
“老夫知道了,那逆子便是劫冯节度使军资、杀节度军将士的凶徒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