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我不是, 难道你是?郭沁一副看智障的眼神, 从头到尾都是万般嫌弃的表情,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话吗?
  郭沁为明栩绑好牵引绳后,扔了另一头到罗槿手里, 问:你们谁要绑?
  罗槿纠结地看了看手里抓着的牵引绳,神色蓦然有点儿纠结, 询问道::还有多余的吗?
  我懂!我懂!情侣绳嘛,我还有个备用的。郭沁暧昧的冲罗槿眨巴眼睛, 兴冲冲跑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掏出另外一根, 接着替明栩系上。
  全场插不上一句话,只能被迫充当他们秀恩爱的工具人明栩, 上纲上线。
  我为你系上。华砚冰凉的指尖划过罗槿温热的掌心,拿走了他手中的牵引绳, 动作轻柔的为他系上。
  低垂的眼帘遮住一半星眸,薄红的唇瓣由于不久前刚喝过水,泛起一层润润的艳红, 时时刻刻吸引着罗槿的眼球。
  罗槿会看上华砚很大一部分在于他清冷如湖水映月,好似泛起阵阵涟漪的水中月般不可近。
  悄悄探进教室的风儿掀起洁白的书页,哗啦哗啦的为他们吹响奏乐,华砚系好绳子后抬起的眼眸与罗槿相触。
  惊艳彼此的目光不在于那人长的有多好看,而是眼神交叉时刚好触动了自己心弦。
  长得比华砚好看的人比比皆是,但他们对彼此的悸动却不是好看二字能抹除掉的。
  你......华砚对上那双写满欲/望的眼眸,深深刻着渴望二字,莞尔一笑伸手捏了捏肉肉的双颊,问道,很喜欢?
  罗槿呆呆地点头。
  喜欢我这个人还是脸?华砚就差把脸怼到了他的眼前,致命的问题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响起。
  罗槿仿佛沉溺在深不见底的眼眸内,袖子下的指尖轻轻地摩挲指腹,不都是你吗?有区别吗?
  自然。华砚缓慢地点头。
  区别就在于脸和他这个人没有关系,小罗槿看脸识人的习惯随了他,当年把原主作为白月光脸的原因就占了其中之一,而另一部分原因早已忘却,消散在记忆的长河中,捞不起半点回忆。
  自然是你这人,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懂我的意思吧?罗槿话落,低下脑袋不再盯着华砚,甩动手腕上系着的绳子,节奏感十足的晃动。
  这可就苦了明栩,不仅被人系着,还要眼睁睁的从头看到尾,想逃都逃不掉的那种。
  懂。华砚侧过头望着站在身旁的罗槿,眼里蔓延着浅浅的笑意,冰凉的手掌包裹住滚烫的指尖,缓缓地展开手指与之十指相扣。
  郭沁眼见力十足,早在他们一开始目光相交时,识趣的滚到了一边,顺便还带着电灯泡走远一点,以免打搅到他们。
  对此,明栩无言以对,他最多只是郭沁看他俩秀恩爱的挡箭牌,而且牵引绳也拉不了多远。
  绳子系好了。郭沁看他们结束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递过牵引绳到华砚手里,我就不打搅你们一家三口了。
  谢谢。华砚微笑着接过了牵引绳,余光瞥见接近奔溃的明栩笑意更甚,我儿子会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一家三口的帮助,小栩,还不快来谢谢姐姐。
  一家三口?你他妈还要点脸吗?
  明栩火气一下子直冲上脑门,拳头随着急促的呼吸攥地泛起青筋,极度愤怒的表情也因眼尾挂着的泪痕大打折扣,毫无杀伤力。
  猩红的眼眸一对上华砚淡漠的眼神立刻软了,不是因为他怂,而是华砚太可怕。
  大佬都不敢直面招惹的人那得有多可怕,就拿华砚如今看他的眼神,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双肩,瞳孔的亮度每低几分,压迫感便随之加重几分。
  明栩扬起虚假的笑容,故意用甜腻的嗓音,就为了恶心不死他们,谢谢姐姐。
  郭沁在明栩尖锐的嗓音一出,浑身一颤,手臂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强忍住想要暴打的欲望,和颜悦色地说:不用谢。
  华砚扭了几下被锢住的手腕,绳子随着转动而晃荡,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动着另一头的人,走吧,乖儿子。
  华砚自然而然地把手臂搭在罗槿肩上,抬起的手臂刚好是系了牵引绳的右手,使得明栩被迫手也跟着抬高。
  相比起华砚,罗槿可以说是更不做人了,为了报复得罪了他的明栩,系着牵引绳的手故意拉扯着他,穿插在众多人群之中,歪七八扭的走路方式活生生把身后紧紧跟着的人气了个半死。
  偏偏还不能反抗,想想就好气!
  中午的烈日如火炉,金黄色的阳光是对即将结束的夏天表以尊重。持久的光芒照射在地板好似不停加热的烧火炉,无论何时都依旧火热。
  华砚在出教室时带的外套显现出了它的作用,纯白的外套就好似一阵风甩下来。举起双臂撑住外套替罗槿遮挡强烈的阳光,掩盖住烈日当头的灼热。
  罗槿诧异地扫了一眼华砚,虽然他不是很需要像个女孩子一样有人遮风挡雨。但还是为之感到喜悦,甚至于偷偷摸摸地亲了一口身边人。
  如若不是午饭时间到了,同学们可能都不愿踏出教室一步,宁愿在里面呆到放学也不想出去多晒几分钟太阳。
  华砚罗槿和明栩仨人在人潮涌动的走廊形成独特的风景线,俩人各持一条牵引绳,身后跟着好像被囚的犯人,双手禁锢住不受自己控制。
  单看前头俩人对他不甚温柔的态度,就知道那人已经深深得罪了他们。
  爸爸!我叫你们爸爸了还不成吗?我真的知道错了,再有下次不用你们动手,我第一个就弄死我自己!明栩为求解放不惜放下面子求饶,他的面子早已随出了教室的那刻崩塌瓦解,宛如废墟般。
  快点给我松绑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每路过一个班级便引起一阵轰动。明栩如果是其他人牵着还不会如此,偏偏牵他的是学校俩大风云人物,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校霸和学神后边跟着的是谁啊?看这温馨的画面真真就是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
  笑死我了,以我良好的视力,中间的两根绳子好像是带小孩的牵引绳?这还真是一家三口出去逛街了!
  后面那人好眼熟哦,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没有印象。
  真真是所到之处无不是起哄声。
  华砚也没想到作为攻略者的明栩,脸皮竟然薄成纸皮,轻轻一戳就能出现小洞,或许都不用动手,在阳光的暴晒下自己就会燃烧。
  和他所遇到的所有攻略大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刚出社会历练的菜鸟,菜的一匹。
  曝光十足的走廊唯一的阴影便是前方走着的人留下的影子,紧跟着他们的明栩躲在影子内逃避烈日撒下的光芒,效果几乎其微,但聊胜于无,起码还能踩着影子报复一番。
  低着脑袋的明栩在他们停下来时还在继续走着,直到撞上人吃痛的捂着额头,弱弱地说:你们怎么不走了?
  你先前都叫我们爸爸了,爸爸如何不答应你的请求呢!华砚先一步摘除了罗槿的绳子,再是自己的,两根牵引绳扔到明栩怀里,如果你走丢了可不是像牵引绳这么简单了!
  明栩点头如捣蒜,怀里的牵引绳也被当做是重点看护对象,生怕等会儿华砚心血来潮又给他戴上,急忙应道:我发誓再也不跑了,一定半步不离的跟在你们身后!
  华砚轻叹一声:希望如此吧。
  高二三班的教室在校长办公室隔壁,这一切都是三班自己作的,作为全校最为吵闹的班级,为了对他们起到震慑的效果,班级直接就搬到了那里。
  果不其然的安静了下来,毕竟没有哪个学生敢触校长眉头。
  罗槿迈开大长腿气势汹汹地走进高二三班,大声质问道:你们班的林渡去哪了?
  一名好心的男同学回答:你说林渡啊!他最近天天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你想找他的话就等会儿,人现在还在办公室里没出来。
  好的,谢谢。得到答案的罗槿转身离开了教室。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不管不顾地闯入办公室时,罗槿出乎意料地蹲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林渡出来。
  华砚也蹲在旁边陪着他。
  第35章 威胁   全场唯一站着的只有明栩,他
  全场唯一站着的只有明栩, 他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仿佛只有华砚他们才是正常的。
  处于从众心理,明栩非常自觉的在罗槿身边蹲下, 缓缓向他靠近一点, 试探性地问道:爸爸......呸呸呸!槿哥, 我们不推门进去吗?
  华砚十分自觉的应下:诶!真是我们的乖儿子。
  爸爸二字吐出口的瞬间让明栩面部的表情陷入了无尽的尴尬僵硬之中,而罪魁祸首华砚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爸爸这个称呼, 非常使人恼火。
  拳头就握在手中迟迟不肯松开,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忍下去, 成为忍者大师, 那就什么事也没有。
  你要敢推门进去拉林渡出来也行, 我敬你是条汉子。罗槿蹲坐在办公室的大门下,凉丝丝的冷气好似向往门外炎热的世界,悄悄爬到门缝下溜出去, 钻进衣摆,带来一丝清凉。
  校长在他们学校那可是顶级的存在, 没有哪位同学不怕他。
  长相、气质、学历和家室一流,但就是这样一个人, 偏偏来到这所学校当小小的校长,才最为可怕。
  不管你家室背景如何, 犯了错照样训斥一顿,再严重些就带人到每个班当众念检讨记大过, 好好感受社死现场,给这帮在外头兴风作浪的学生们狠狠的上一课。
  更何况最近他和华砚谈恋爱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高调行事就这一点不好。以前校长还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行了,他两只眼睛都睁着, 盯的死紧。
  罗槿并不是怕校长,也不是怕丢面子念检讨,他是怕华砚会放弃自己,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被放弃,但始终不敢赌。
  你想进去和我们说一声,我们俩走远了你再进去。罗槿揪住外套的一角,也替华砚遮遮刺眼的光芒,继续晒下去可就不好看不白了。
  爸爸相信你!
  罗槿也学着自称为爸爸,望着明栩的眼神也存着些许怜爱,仿佛打心底认了他这个儿子。
  小栩你也该是为爸爸们分担一下烦恼了,养你这么大也是该偿还了吧?华砚爸爸的角色当上/瘾了,把无时无刻看明栩吃瘪当做一项乐趣。
  华砚透过外套的遮挡的缝隙,笑望两眼冒火光的瞳孔,就好似为了气明栩一般,不仅言语中保持一贯的挑衅,脑袋撇到了罗槿的手臂上,烈日晒的滚烫的脸颊蹭着他。
  会这么做的原因无可厚非,有谁会对妄图攻略自己的人和颜悦色?明栩来到这世界的不就是为了攻略吗?有什么比和他的攻略对象秀恩爱更能打击人。
  伤害度不高,侮辱性极强。
  罗槿眉眼弯弯的观望着宛如小学生对战现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华砚孩子气的一面,以前的他沉着稳重,从未露过如此孩子气的笑容。
  槿哥哥,其实我也很害怕进校长室,前不久刚被训过,这心到现在还在直跳,我是真的不行,没能帮到你我很抱歉!明栩用尽了毕生所学,双瞳含着泪光好不可怜,话里透露着为难,博取可怜。
  再聊下去人都快出来了,一句话去不去?华砚当然知道明栩格外的不想进校长室,他绿茶的手段简直就是小儿科,不拆穿一下都是和自己过不去。
  明栩悲愤地咬住下唇回答:我不太想去。
  不去也行,不过我的好儿子你能在这坐着替老父亲等他出来吗?华砚手掌紧紧握住罗槿的手,一把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拍掉衣服上沾染的灰尘,继续说,不说话当你同意了,我们走了。
  不等明栩回答就开始自问自答模式,说完后带着人进三班叹空调。
  明栩瞪大这双眼望着眼前路过的大长腿,长叹一声后,再也没说话了。
  好心的华砚在三班借了一件外套丢明栩遮太阳,万一人中暑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渡在校长室呆了许久,久到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人还没从门里出来。
  炎热的午后即将过去,微风卷席着闷热的温度拂面而过,一声咔嚓声惊醒了痴痴等待着的明栩,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
  明栩惊喜的从地面跳起来赶紧跑到三班通知他们。
  人还未到声音早已传入到他们的耳朵里。
  不打搅学生的午休,他们选在了比操场凉快许多的小树林,在那里与林渡算账。
  吹落树叶的哗哗声也不能遮过罗槿满腔的怒火,他站立在对面直视林渡的眼睛,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啊?你信不信小爷抽你?
  在外面拿我们打赌赚钱你好意思吗?要不是看在你和华砚认识几年的份上,我早抽你了?
  罗槿一连串的质问与威胁在还没出社会的学生来看的确是挺凶神恶煞的,但在林渡看来一点也不可怕,甚至还有点想笑。
  没想到过去的小罗槿和罗槿简直是天差地别,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的确是罗槿,他还真以为只是长了相同模样的陌生人。
  小罗槿啊,华砚最爱的永远是自己,他之所以对你好也没错。林渡看明白一切的眼神让罗槿很不舒服,你们会不会分手不取决于华砚,而在你身上。
  我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违背人/伦的举动,这测测也说明了华砚他的不正常。
  林渡说话只说一半,秘密掩藏在半遮半掩的薄雾内,却不得窥见最核心的部分,最折磨人。
  给了罗槿一大半的脑补空间,目的是为了让他们互相折磨,也不失为一种报复,毕竟华砚爱上自己的戏码一定要足够精彩,才能深深吸引住自己。
  林渡,失败的感觉并不好受吧?一次的滋味就让你记挂到现在也是难为你了。华砚握紧了罗槿安耐不住想动手的手腕,嘲讽的目光中写满了不屑,你抱有目的接近我,而我却不上当使很你气?
  你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根耻辱柱,你知道这对强迫症患者是多大的折磨吗?
  林渡叫的一声比一声大,仿佛这样才能把心中的不爽通通发泄出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华砚,从未见过像他一样攻略难度极高的人,值得安慰的是自己没成功过,别人也没有。
  直到如今才明白过来不是自己的问题,华砚本身也有问题,别人于他毫不相干,多一个眼神也是浪费,唯有他自己入得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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