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身份了然
“你去告诉他。”柳执初一字一顿，心情沉重无比，只觉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于千斤，“先前我们商量过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和他一起去南疆，让他放心。”
“夫人……”那侍卫闻言有些意外，抬头看了柳执初一眼。
柳执初面无表情地道：“你不需要质疑我的话娿，也不需要多想。只要你遵从我的命令，照着我的说法去做，就已经够了。”
暗卫闻言低头：“是，奴才知道了。”话落，暗卫站起身来。身形一闪，很快便在房间里消失不见。
柳执初看着安慰离开的方向，心情有些沉重。若有可能，她也不愿意离开赫连皇朝。只是，赫连瑾的蛊毒耽搁不得。为了赫连瑾考虑，她就算不想离开，也只能离开了。
想想还在自己院子里伺候的兰珠，兰婆婆，柳执初不由失笑。她原本隐约有些觉得，兰婆婆为了一个念想，苦苦寻找了许多年的《南疆蛊术》，做法不免有些痴。然而当事情真正轮到她身上，她才知道，自己也愿意为赫连瑾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柳执初低头看了赫连瑾一眼，开始帮他处理身上的蛊毒。赫连瑾身上的毒性已经被彻底压制了，蛊毒却还多少有些活动的迹象。柳执初对蛊毒的研究不深，那蛊毒一直在反抗着柳执初之前设下的种种的压制，似乎是想要死灰复燃的样子。柳执初无法多想，只能继续帮赫连瑾压制蛊毒。
平心而论，这种做法不能算是最好的。然而眼下，除了暂且压制赫连瑾身上的毒性之外，柳执初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法子来处理它，只能尽力而为。
一动手压制赫连瑾身上的蛊毒，很快便过了大半个晚上。柳执初忙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摸准了赫连瑾身上蛊毒的运行规律，在气海和悬枢两处穴位上刺下了几针，算是彻底压住了蠢蠢欲动的蛊毒。
柳执初提手擦了擦汗。正要把剩余的银针放进匣子里，忽然便听见床上的赫连瑾闷哼一声：“嗯……”
“赫连瑾。”柳执初怔了下，连忙回头看向大床那边。赫连瑾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他原本幽深的眼珠满是血丝，看上去憔悴不堪。看见柳执初来，他皱了皱眉，嘶哑着嗓子开口：“谁让你来的。本王先前曾经说过……”
“赫连瑾，你够了。”柳执初看不过眼，直接语带嘲讽打断了他，“身子骨已经到了这个样子，还想着维持自己的所谓尊严，不想被我知道。你这样做有用吗，阁主大人？还是说，你的举动不是想要维持自己的尊严，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身份而已？”
“……”赫连瑾闻言，瞬间沉默下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柳执初，一动不动。
柳执初也没说话，低头看了赫连瑾半晌，心情复杂。平心而论，赫连瑾为她做的事情的确不少。他以赫连瑾的身份，在王公贵族面前保护了她，又用璟玉的身份，为她铺了许多的路。甚至就连《南疆蛊术》这本书，也是他主动交给她的……
思及此，柳执初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赫连瑾听见这声叹气，倏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死死抿住嘴唇。
此时此刻，赫连瑾心里想的，完全就是另一回事。——柳执初的性子素来倨傲，极是不喜被人隐瞒的感觉。这一点，先前他在另一件事上对柳执初有所隐瞒的时候，便已经察觉过了。
而他这回对柳执初的隐瞒，不起上次的事情来说，只多不少。先前柳执初曾经在明里暗里对他起过不少疑心，最终都被他挡了回去。这种做法落在她眼里，一定会是他存心隐瞒的凭据。若是……若是柳执初执意要生气，可就不好办了。
赫连瑾神色变了变，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他又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柳执初。对于先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解释就不必了。”柳执初微微摇头。且不说她现在心情烦乱得很，就算是赫连瑾的身体情况，也是个不容小觑的问题。几个难题像座小山一样同时压在她身上，她哪有空再去理会赫连瑾的身份问题，“眼下你身体暂且无碍，我先走了。”毕竟，她的蛊虫都不在这里。只有回到自己的院子，才能继续研究这些蛊虫，帮赫连瑾解蛊。
说着，柳执初便大步往外走去。她走得很急，似乎是一时一刻都不想在赫连瑾的院子里多待。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落在赫连瑾眼里，便成了柳执初对自己深恶痛绝的明证。
“柳执初！”赫连瑾一急，从床上坐起身来，便要下去拉住柳执初，不想让她离开。然而他现在的身子骨虚弱得紧，刚一下床，便步履不稳地险些摔倒。
柳执初听见声音，一回头便看见赫连瑾几乎摔倒想模样。她倒抽一口凉气，赶紧冲回去扶住赫连瑾。
赫连瑾毕竟是个大男人，身子沉重。柳执初这一动，非但没能扶住他，反而还被赫连瑾带得倒了下去。砰的一下，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柳执初摔了个龇牙咧嘴，来不及管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去问赫连瑾：“赫连瑾，你摔疼了没有？”他这一摔，可千万别把自己压制蛊虫的银针摔得移位了啊！
“我无事。”赫连瑾微微摇头，用力攥住柳执初的手，沉声，“柳执初，你不要走。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你……唉。”柳执初这才明白赫连瑾的想法，忍不住有些好笑，“算了，你先不要解释了。生死面前，其他事情都是小事，你原也不必解释这么多。”
赫连瑾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是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了？”说着说着，心底居然隐隐有些期待。
柳执初颔首：“是，我不想再理会这些事情了。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