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佐膺屈腿坐在霍璟后面,旁边人围着篝火跳了起来,急吼吼的等着分猪肉。
  霍璟咬了一口回过头看佐膺,发现他也在盯着她,见她回头问道:“好吃吗?”
  霍璟夹起猪肉送了过去,佐膺撇开头,霍璟干脆回过身直接将肉送到他嘴边,佐膺斜笑了下盯着她:“我发现你还真是倔!”
  说完咬了一大口,霍璟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去,侧着头问他:“好吃吗?”
  “有点糙。”
  霍璟就着他刚才咬过的地方就是一大口,完全看不出来在享受美食,一脸复仇的意味。
  佐膺拿出一根烟但是没点忽然问道:“为什么叫记忆的永恒?”他问的是群里的网名。
  霍璟把碗放在一边眺望着远处的星空,漫天繁星像画布一样顶在头顶,有些飘渺,她眼神的空洞的说:“那是西班牙的一个叫萨尔瓦多·达利的画家31年创作的油画,我17岁那年在纽约现代美术馆第一次看见那幅画的时候,就觉得…”
  霍璟思索了一下,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半晌她才说道:“冲击,一种很大的冲击,有一秒我觉得我不是我,死寂的海滩,余晖中的山峰,被弯曲柔软的三个钟表,时间在那幅画里被强行扭曲了,我感觉自己就在画中!”
  她深深皱着眉,前方是一片无法探索的黑暗,就像心里关着一扇紧闭的门,钥匙丢了!
  良久,她才回过神转头看了眼佐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佐膺双手撑在身后安静的看着她,似乎一直在默默听着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随后淡淡的说道:“我有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霍璟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还能找到有共鸣的人,但是佐膺的下一句是:“有可能是火星人。”
  霍璟翻了个白眼站起身。
  魔叔他们把那天打的青稞酒拿出来,一群人吃着烤猪肉听着嗨曲,喝着青稞酒,霍璟拿着空碗对红毛说:“给我倒一碗酒!”
  手肘忽然被佐膺拽了下,他眉峰略蹙:“又要喝酒?还想耍酒疯?”
  霍璟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你不是在这嘛。”
  “……”
  她轻轻甩开佐膺端着碗凑到红毛旁边倒了碗酒。
  红毛的上衣撩到肚皮上面,热得一边拿芭蕉扇扇风一边对霍璟说:“我说佐哥怎么认识你呢,原来你就是那个跟我哥同床共枕的妹子啊,我说你艳福不浅啊!我哥一般不让人碰的,更别说睡一起了。”
  霍璟把碗往地上一丢:“胡说,他怎么不让人碰了,他在船上还做皮肉生意呢!”
  红毛哈哈大笑起来,笑完神秘兮兮的凑到霍璟旁边:“我佐哥身上宝贝多着呢,知道什么叫幻精油吗?”
  霍璟还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蹙起眉看着他,红毛头顶的那撮红包被他手上的扇子扇得直飘直飘的,他笑得一脸猥琐:“给男的人中那抹上那玩意,老司机也得遛马,谁站在他面前就以为和谁那啥了,身临其境,可上头了!”
  红毛越说越带劲,霍璟以前听说过东南亚一带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药油,在她理解类似于迷。幻。药一类的东西,市场上是不可能流通买到的,她喃喃道:“遛马?”
  红毛嘿嘿笑着:“就是子孙万代忍不住的往外狂奔,哎呀,我跟你讨论这个干嘛。”
  说完还偷偷摸摸回头看了眼佐膺,佐膺正好在和旁边一个兄弟说话没太在意他们。
  红毛想到下午佐膺那个眼神转过头说:“佐哥挺紧张你的啊?”
  霍璟呡了口酒:“他紧张过别的女人?”
  “我没说过。”
  红毛站起身就要溜,被霍璟一手拽住将他再次拉坐下,红毛一脸不正经地笑着:“他妈算吗?”
  霍璟看了他几秒,知道这个小红毛人滑得很,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比挤牙膏还难,干脆松了手。
  莫忧离一直斯斯文文的坐在对面,好几个女生去哄他,让他喝酒,莫忧离一直推脱说不喝。
  颇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架势,霍璟撇了撇嘴角拿着两碗酒走过去,到莫忧离面前一把将手中的碗递给他:“是男人的,我干你也干!”
  还没等莫忧离说话霍璟已经自己把酒灌下肚,然后举起空空的碗反过来晃了晃,她站在火光下,淡定从容的看着莫忧离,清秀明亮的双眼透着张扬,像一把大火点燃莫忧离的男儿情怀,他不自觉仰头灌下那碗酒。
  旁边人起哄拍掌:“还是夏璟有本事啊!”
  她从旁边再次拿起两碗酒递给莫忧离一碗:“万丈红尘三碗酒!”
  说完自己又干了一碗,旁边人看这边在尬酒都围过来瞎闹,莫忧离硬着头皮又干了一碗。
  佐膺点燃一根烟眯起眼盯着霍璟,妖娆的火焰在她身后漫舞,让她看上去十分虚幻。
  三碗酒下肚,莫忧离脸色已经泛红,霍璟不再为难他,其他人慢慢都散了,霍璟放下碗往他旁边盘腿一坐。
  他穿着浅色衬衫,一条米色休闲裤,有几分和而不群的孤傲,霍璟看了看他:“醉了?”
  莫忧离声音温润清幽:“没那么快。”
  霍璟低下头笑了下:“什么时候跟着佐膺的?”
  莫忧离朝火堆里丢了一根木头:“好久了,也没多久,我跟他时间不长,但认识他很久了。”
  “你挺为他卖命的,那次船沉了我以为你们都凉了呢。”
  莫忧离侧头眼睛有些迷离醉意的望着她:“我找地方躲起来了,后来佐哥回来找到我,船斜的太厉害,那些怪物都掉到海里,我们放救生艇走的。”
  “你会放救生艇?”
  莫忧离推了推眼镜呼吸变得越来越粗:“这些对我来说不算太难,看看就会。”
  霍璟侧过身子挑了挑眉稍:“所以你们身上那些小玩意都是你搞的?”
  莫忧离点点头脸越来越红垂着脑袋:“我也就会这些,要不是佐哥资助我上学,我也不会有这些本事。”
  霍璟看他整个人都有些晃了,眼里闪过一丝清明轻声问道:“你们这次来做什么的?”
  “就是…”
  莫忧离还没说出口后脑勺挨了一下,紧接着霍璟就被佐膺拽了起来,他力道很大,直接将霍璟从地上拎起来一路拽回房间,霍璟不停挣扎:“放开我!”
  旁边人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佐膺留给她一个清冷的背影,手掌粗糙且灼热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房,猛的关上门将她甩在竹墙上声音里透着愠怒:“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心眼?”
  霍璟直起背声音变得冷淡:“合作怎么样?”
  佐膺忽然倾身上去,居高临下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霍璟昂起头:“我手上有确凿的信息。”
  佐膺冷哼一声,霍璟朝他逼近一步,胸差点抵上他的胸膛:“事关人命!”
  佐膺依然不为所动,站得笔直,浑身散发着精悍之气:“你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我不可能透露任何信息给你。”
  霍璟嘴角邪性的勾了一下,一脸的不痛快:“记得我在船上说10号会遇到风暴的事吗?我告诉你这次出来会出人命就一定会出!一条人命,你置之不顾?”
  佐膺眯起眼睛:“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合作,合作我就告诉你!”
  佐膺冷笑一声,低下头的同时那成熟男人的体魄便无形中压了下来:“我手上的信息只会和自己人共享,你想拿到也不是不可以,你们社出你多少钱我出双倍,跟我。”
  作者有话要说:
  哔哔哔,老孙啊,千面在挖你人,你要不要江湖通缉一下?
  下午见。
  第26章 chapter 26
  霍璟听见“跟我”两个字时, 原本冰冷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随后弯起嘴角:“你还真舍得,不过你觉得我会缺钱?”
  佐膺双臂一张退后几步:“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霍璟气得抬起手一拳头就准备抡在他胸前, 却被佐膺迅速擒住, 他眼神瞟向霍璟右膀子的白色纱布上, 随即冷声道:“匕首给我!”
  霍璟狠狠挣脱了两下:“不给!”
  佐膺深邃的眼窝牢牢注视着她:“第二次划伤了, 还想来第三次?给我!”
  霍璟抬起左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佐膺再次捉住, 她气愤的瞪着他:“我和匕首哪个重要?”
  “匕首。”佐膺想都没想。
  霍璟眼里泛着冷光:“那我就不给!”
  佐膺浓眉下的眸光微微收紧,冷硬俊逸的线条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十分邪魅,他声音低沉的说:“你以为我拿不到是吧?”
  说完擒着霍璟的腰身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回身就压在床铺上,霍璟四肢并用去打他,佐膺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也丝毫不为所动, 手已经撩起她的衣服,往她腰间摸索去。
  霍璟抬起膝盖就想顶他, 佐膺身子一压牢牢按住她的双腿:“怎么?还想断我子孙根?挺能耐的啊,你也下得去手!”
  说完手已经摸到霍璟腰间的皮囊,就在此时霍璟猛的抬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佐膺猛然吃痛身子一直骂道:“你特么属狗的啊?”
  霍璟顺势从他身下一滚快速站起身往门口跑, 还没跑到门边腰就被佐膺再次揽住将她一把甩在门上, 本来竹门就不是很牢,霍璟被这么一甩,整个房间都有种摇摇晃晃的感觉。
  她有些抓狂地怒喊:“佐膺!你想死啊!”
  莫忧离和红毛正好走回房门口,一听这动静, 莫忧离醉醺醺地说:“怎, 怎么了这是?搞什么?”
  说着就要进去,被红毛一把拉住:“能搞什么, 搞情况呗,走走走,别坏了佐哥好事。”
  红毛拽着莫忧离又下了楼,房间里霍璟白色背心肩带滑到肩膀上,短发盖住半边脸,眼神凶狠地盯着佐膺,像头发怒的小狮子,却莫名透着一股野性,看得佐膺挑起笑容。
  一步步逼近她声音里蕴着威胁:“我再说一遍,匕首给我,别逼我对你动手。”
  霍璟冷笑一声,不仅没后退反而迎上他,忽然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身体完全贴在他身上:“你不是一回来就查清楚我身份了吗?你敢动吗?”
  那柔软的身体猛然撞进佐膺怀里,他低头便能看见她洁白的脖颈下风光一片,佐膺黑色瞳孔里忽然卷起漩涡:“你以为我不敢?”
  霍璟挑衅地抬起唇凑近他:“那你动啊!”
  佐膺右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她唇齿间吐出的淡淡酒气透着醉人的味道,那微微泛红的脸和迷离勾人的眼神无一不在激发着佐膺的心脏,挑战着他的底线,让他青筋爆出!
  他喉间微微滚动了一下,长睫覆盖了下来,霍璟眼睁睁看着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在一瞬间骤停,她自己都很奇怪,那一刻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想要这个男人!
  就在佐膺的唇快要碰上霍璟时,霍璟猛然感觉腰间一松,与此同时佐膺工装裤侧面一个很隐蔽的口袋被打开了。
  两人几乎同时从对方身上拿走一样东西,然而当佐膺想推开霍璟时已经迟了,霍璟迅速抬手在佐膺人中上一抹,反手将手上的小药瓶往空中抛给他。
  将自己的旅行包一背大摇大摆出了房间。
  那个晚上霍璟挤到了瞿念她们那间房,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她接下来几天都得盯着她,不过晚上她睡得很好,想到楼下那个男人这一夜遭受的罪,她心情就格外舒坦。
  莫忧离那晚是真的喝大了,最后怎么回的房都不知道,反正早上是被红毛很不客气地踢了两脚踢醒的。
  一醒来就看见红毛斜睨着他,佐膺很是忧愁地坐在窗边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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