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会我让司机送你去做火车,到了柳州你也一样可以训练。”傅清寒难得与他多说了两句。
  小武点头,当晚便离开了。
  日本人不过三天的功夫就查到了傅清寒麾下的军人,他们没有证据,却又认定这件事一定与傅清寒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们再一次的给政府施压,让政府三天内缉拿真凶。
  傅清寒看着今天早上的报纸,他冷笑一声,暂且来吧,他就在这等着。
  日本人假模假样的搞了张搜查令,强硬的想要去搜傅清寒在上海的驻军地。
  军人们都是有血性的,门口的卫兵对这些狗娘养的日本人,简直恨得牙根痒痒。他干脆动手撕了这份搜查令,一步也没让这些日本人进来。
  日本人见这里驻扎着最少一万多人,且各个都配有最新的德国武器,跟他们以往见的军人很不一样,只好灰溜溜的逃走了。
  日本人走后,那名卫兵主动请罪,说愿意承担后果。傅清寒知道后,非但没有处罚他,反而嘉奖了他。
  用傅清寒的话说,这里是军事重地,是他傅清寒的地盘,就是天王老子拿着搜查令来搜都不行。
  士兵们听了,更加的有底气,这几天训练都更有精神了,一个二个的都嗷嗷叫,恨不得明天就跟这些狗娘养的日本人干一架。
  日本武士馆里,馆主松田一郎正气的拍桌子,他来中国这么久,向来都如入无人之境。只要有一封搜查令,他们哪里进不得。
  只有傅清寒,这个人竟敢拒绝他们大日本帝国,八嘎!简直就是找死!
  松田一郎眼神凶恶,彻底记住了傅清寒。
  沈舒苒已经是第三次给蔡元青打电话,她这段时间,不停的逼自己去回想书中的情节。
  由于间隔太久,她其实也只能记得个大概,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容不得一点马虎。
  沈舒苒目前只能想到,傅清寒最后与日本人交火的地点。上海北郊,至于具体的日期,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只记得傅清寒的心脏左边会中一枪,打到最后,他彻底撑不住,滚下山坡。
  后来虽然被一农夫所救,可身体也留下了后遗症。
  “你自己说说,这都是第几次给我打电话了。”蔡元青接起电话无奈道。
  沈舒苒在电话的另一头,严肃道:“蔡大家,你听我说,大概再过一个多月,在上海北郊,傅清寒会跟日本人交火。”
  蔡元青听了这话,身子都坐直了,神情紧绷道:“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沈舒苒坚定道:“消息来源是可靠的,具体的,电话里说不清。我只能等后面在慢慢跟你解释,蔡同志,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蔡元青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消息,沈舒苒是怎么得到的。
  “你说,在这件事上我义不容辞。”蔡元青语气坚定,他这段日子在上海见识了日本人的狠毒,这会正恨得咬牙切齿。
  至于敢跟日本人硬碰硬的傅清寒,他更是打心眼里佩服。暗中杀了那日本浪人不说,还让那些狡猾的日本人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是个厉害的人物。
  “未来的一个月,我需要你派人住在上海北郊附近的村庄,一听到任何动静,立马派人对傅清寒进行救助。”沈舒苒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更新~
  第65章 娇小姐
  救助?蔡元青在电话那头皱起了眉头, 傅清寒可是上海一霸,究竟是什么样危急的情况,竟然需要别人去救助他。
  “你确定他需要咱们的救助吗?你要知道,傅清寒在上海是无人敢惹的狠角色。”蔡元青问她。
  沈舒苒知道傅清寒的为人, 可她更相信书中的既定命运, 除了她这个变数之外, 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实现了。
  这让她有些挫败,也许她能改变的只是书里的少部分内容, 而大体的框架依旧会跟以前一样。
  “相信我, 蔡同志,他需要。”
  沈舒苒说的太过认真,蔡元青答应了,左右不过是派两个人在那守着, 一个月的时间, 他等得起。
  沈舒苒放下电话, 精神有些萎靡, 她像是完成了一个心愿。
  肚子里的孩子轻轻的踢了她一脚, 沈舒苒笑了,用手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也许是肚子里的孩子, 在对她表示夸奖。
  最近正在春耕, 学校也因此放了半个月的长假,延安能用的上的劳动力, 都去帮助这里的农户春耕了。
  组织在这也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大家忙的热火朝天, 一场春雨过后,田地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喜人。
  沈舒苒肚子里的孩子, 已经将近六个月,从侧面看,像是半个圆圆的小皮球。
  由于她是个孕妇,组织上便没有让她参与春耕。沈舒苒便跟延安其它上了年纪的父母一起,给大家伙做一些吃的带过去,也算是间接为革命贡献力量。
  田地里,大家干的正起劲。黄玲从小到大,哪里干过农活,这都已经两天了,她是腰也疼,腿也酸,就连这胳膊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黄玲很想回去休息,却看身边的人一个二个的,都跟没事人似的。第一天干完农活,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
  她现在只敢在心里埋怨,却不敢跟任何人说。终于到了中午的吃饭时间,黄玲立马放下秧苗,奔向前方。
  她心中正欢喜,一抬头,却看见了穿着得体的沈舒苒,那个女人自从怀了孕,反而比以前更好看了。
  黄玲望了沈舒苒的眼神充满怨毒,她望着沈舒苒白皙的面庞,依旧娇嫩的手。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才几天,她的手指已经变得粗糙,手掌心甚至有了一层薄薄的茧。
  黄玲死死地盯着沈舒苒的那双手,她正在给做农活的人盛汤喝,手竟比那白瓷碗还要白。
  “给你,辛苦了。”沈舒苒将盛好的汤,递到黄玲手上。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丝毫没有起伏,只是例行问候。
  黄玲慌了神,手一松,汤洒在了地上,碗跟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沈舒苒望着衣服上的汤汁,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她没有吭声。好在这汤并不烫,而是温的。
  “没事,我再给你盛一碗,黄同志,这次你可千万要端住了。”沈舒苒冷着声道。
  黄玲本想解释,可她没法解释,以前找茬找的多了,周围人见了,都以为她这人又一次的固态萌发。
  赵主任排在黄玲的后面,她的腿上满是泥土,随后表情严肃道:“黄同志,不想喝可以不喝,都干了这么多天的农活,你竟还是这般的娇气,连一碗汤都端不住。”
  黄玲听了,心里委屈,红着眼眶喊到:“我不喝了!”
  她刚说完便跑了,任谁都能看出来,黄玲这是在跟赵主任呕气。
  这倒是把赵主任气的不轻,她不过是说了黄玲几句,这人反倒好,又是哭又是不吃饭的。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在欺负人。
  沈舒苒冷眼旁观,爱喝不喝,不喝刚好省了。她用布子将身上的汤汁擦了擦,然后继续给大家盛汤喝。
  黄玲一口气跑到了后山坡上,她坐在草地上,呜呜的哭着。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离开香港来到了这里。
  刘大哥根本就不理她,明明以前,他们还经常聊天,讨论一些知识。
  这都怪沈舒苒!那个女人没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自从她来了延安,刘大哥就跟着了魔一般,成日里去找她。
  哪怕是知道这个女人结过婚,还大着肚子,刘大哥也丝毫不介意,一如既往的去追求她。
  黄玲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黄同志,别哭了,这个给你。”
  黄玲抬头,看见一穿着军装的男人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她用手接过,带着哭腔道了谢。
  “我刚才远远的看你哭着跑了,不过是一碗汤,不至于如此。”石林坐在她身旁安慰道。
  黄玲反驳道:“赵主任因为一碗汤那样说我,所有人都冲着我指指点点,我受不。”
  石林眼神微闪,劝她道:“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该知道,它并不好走。”
  说完后,石林叹了口气。黄玲用帕子擦干眼泪,突然对他有些好奇。
  “你叹什么气,我听别人说,你是这的政治部干事,前途大好。”黄玲问道。
  石林笑着摇了摇头:“我以前是上海大学的学生,当时年纪小,凭着一腔热血就跑出来闹革,命。”
  “我总觉得,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包括家人,包括读书。为了闹革,命,我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学业,间接的抛弃了父母,满心憧憬的来到这里。”
  黄玲认真的听着,恍惚间看到了那个,抛弃一切来到这里的自己。
  她又何尝不是放弃了学业跟父母,这样一想,黄玲仿佛有些理解他了。
  石林见她上钩,伸出一双手来对她说:“瞧瞧我的这双手,我以前在上海是,从未做过农活。来到这以后,种地,翻田,挑粪,犁地,喂猪。我将这些没有做过的事情,通通都体验了一遍。”
  黄玲好奇的去瞧,只见石林的那双手又干又糙,看着就是一双干活的手。
  “……那你为何不离开?”黄玲忍不住问道。
  石林苦笑一声,落寞道:“我从家出来时,曾赌过誓,说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现在……我又怎么好意思就这样回去。”
  黄玲安慰他道:“石同志,我和你一样,也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我也不想就这样回去,要回去的话,至少要跟刘大哥一起回。我喜欢他许多年,来延安也是为了他,我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石林顺着她的话说道:“黄同志,我真心的祝福你能成功。以后若是遇见了什么困难,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看见了你,就想到了家中的妹妹,你也可以把我当作兄长。”
  经过这次谈话,黄玲心里不由得与他亲近许多,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感动不已。
  石林在她走后,嗤笑一声,这样的人,还真是好哄。不过三言两语,便动摇了。这样也好,以后控制起来也更方便。
  只要她有弱点,一切便都好说。石林站在山坡上,四处静悄悄的,他点燃一根卷烟,猛吸了几口,手法熟练。
  山下是正在干活的人群,从这个角度望去,如同一只只渺小的蚂蚁。
  石林抽完了最后一口烟,随后,将烟头扔到山下,他该继续去干活了。
  “石队长,你刚才追着那娇小姐过去,她怎么样了?”旁边的人问道。
  娇小姐是大家这两天私下给黄玲取得称呼,自从黄玲参加了春耕,不会干能理解。别人教她也不认真学,总是满脸的嫌弃。
  每次下田,都跟快要了她的命似的。插个秧也将秧苗插的东倒西歪,黄玲在前面自顾自的插着,别人还得跟到她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每个小队都是有任务指标的,要在规定时间内帮助老百姓完成春耕任务。除此之外,还有组织自己的地也要进行春耕。
  时间紧,任务重。出了这样一个害群之马,大家心里自然是不痛快,背地里都喊她娇小姐。
  “哭了一场,现在好多了。”石林无奈道。
  “她还有脸哭!你瞧瞧她这种的地,我们小队摊上她,才是真该哭。”
  石林听着,也不去应和,反而一心一意的种着地。这是他第二年参与春耕任务,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
  “我在把秧苗插一遍,她也是第一次种地,没什么经验。我们大家都是一个分队的人,要团结。”
  黄玲哭够了,下午又来了。她依旧咬着牙,下了田。
  同小队的都不跟她说话,石林朝她笑笑,安慰了两句,又分给了她一些简单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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