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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节

  池妤坐在那里,酸溜溜地招呼:“大姐回来了呀!”
  池韫笑笑:“是啊!”
  看她手里提着灯,池妤问:“这是楼大人送的?”
  池韫点点头,说了句话便回屋去了。
  池妤的脸能拧出酸汁来。
  怎么人家的未婚夫这么上道,元宵节请出去玩,还知道送灯。她的倒好,说要考试,就不出门了,只送来一首诗。
  越想越气,索性不想了。
  ……
  元宵一过,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二月。
  婚礼前一日,男方便来催妆了。
  池家热热闹闹,亲戚该来的都来了。
  韩老夫人领着两个舅母来帮忙,池韫便坐在屋里,听她们说话。
  忽然,她听韩老夫人小声问大夫人:“那些事,你教了吗?”
  大夫人僵了僵,笑着回道:“还没,等晚上再与她细说。”
  韩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女婿瞧着是个斯文人,想来知道体贴。”
  池韫马上知道是什么事了,好奇会怎么教,就觑了她们一眼。
  她还没怎么样呢,两个长辈倒被她看得尴尬起来了。
  韩老夫人笑着说:“阿韫,你马上要出嫁了,当了别人媳妇,和在家做闺女不一样,可得收着点脾气。”
  池韫十分乖巧地回答:“外祖母放心,我知道的。”
  韩老夫人不禁感叹:“这么好的女儿,你母亲要是在,该有多高兴啊!”
  池韫怕她哭,笑道:“外祖母说的是,只要一想到母亲,我就快快活活的,这样她才会高兴。”
  这一说,韩老夫人的眼泪还没流出来,就憋回去了,跟着她笑起来:“好好好,你快快活活,你母亲才放心。”
  随后问她:“北襄太妃会一直住着吗?”
  池韫答道:“我不知道,可能不会,毕竟北襄那边还有一家子。”
  韩老夫人点点头:“虽说北襄太妃是个好人,但跟婆母住久了,容易生隙。若有什么不好,你回来讲,不要自己憋着。”
  池韫一一应了。
  祖孙俩说得正温馨,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大夫人忙问:“是不是催妆的来了?”
  絮儿出去问了问,回来却是脸色煞白:“夫人!出事了!楼家的催妆礼,在路上让人砸了。”
  大夫人一怔:“什么?”
  池韫听着这桥段有点耳熟,不禁问道:“砸催妆礼的是谁?北襄王府吗?”
  絮儿竟然点头了:“是,北襄王亲自带人砸的。”
  第384章 要走了
  池韫给跪了。
  楼晏事先没说呀!
  所以,这出是北襄王一时脑抽自己想的吗?
  客人们议论纷纷。
  “这叫什么事?大喜的日子,也太不像话了吧?”
  “是啊!这北襄王,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兄弟,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来捣乱。”
  “这楼大人也是,婚礼这么大的事,还给办砸了……”
  总之,脸上无光。
  池妤听着这些话,酸了这些天的心,舒服了一下。
  就是说嘛,哪能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这楼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家里乱糟糟的,兄弟不和,以后多的是麻烦事。
  这么想着,她安慰的话也变得真诚起来:“大姐,你别担心,我爹和三叔赶过去了,就是一点小麻烦,不会耽误的。”
  池韫点了点头:“嗯。”
  池妤又说:“反正这北襄王,过不了多久就会走,以后也打扰不到你们,你说是吧?”
  池韫诧异地扬了扬眉。
  这位二妹,还真是长进了啊!果然先前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打着打着,不就懂了?
  “二妹说的是。”
  她是真的不担心,不就催妆吗?只要不把婚礼搞砸就行,谅北襄王没那个胆子搞到婚礼上头。
  ……
  平安大街上,楼奕趾高气昂:“你们直愣愣往本王身上撞,本王以为有人行刺,所以一脚踹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领头的寒灯大怒:“王爷说这话也不亏心?我们抬着这些东西,怎么往你身上撞?你不就是想搞砸我家公子的婚礼吗?”
  “哟,你小子还会栽赃。我哪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本王前些天受了伤,在屋里熬了个把月,这会儿才好,头有点晕,根本就没看清。”
  楼奕有恃无恐,明摆着就是耍无赖。
  寒灯气极了,指着他:“你……”
  楼奕一掌拍他的手,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胆指着本王?”
  话音落下,另一边传来:“王爷好威风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北襄,任你横冲直撞呢!”
  看热闹的人们眼睛一亮,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楼晏带着人来了。
  楼奕看到他,捏起了指头:“哟,终于舍得出来了?”
  ……
  池韫慢慢剥着栗子,听着消息一个个传来。
  “楼大人赶到了。”
  “北襄王扬言,只要他活着,楼家的人休想从那条街过去。”
  “不好了,打起来了!”
  池韫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喝茶。
  池妤看得奇怪,问她:“大姐,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池韫道:“担心也没有用啊!我又不能跑过去,和他们一起打架。”
  话是这么说,听说未婚夫跟人打起来,她却在这里闲闲地吃东西喝茶,也太奇怪了吧?
  “你就不怕楼大人受伤?”
  “怕。”池韫说完,又剥了个栗子,问她,“要吗?”
  池妤已经无言以对,摆摆手,不想说话了。
  最后一个消息终于传来了。
  “袁相爷看不下去,过来把他们押进宫了。”
  池韫长出一口气,抛下栗子:“好了,没事了。”
  北襄王应该是要走了。
  ……
  皇帝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上回朕不是已经调解过了吗?”
  楼晏冷着脸:“回陛下,这个问题要问北襄王。臣明日成亲,今日催妆,催妆礼走到半路,就被北襄王砸了。臣也很想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没完没了了是吗?”
  楼奕懒懒道:“是你的仆从往本王身上撞,怎么就成本王的错了?要怪就怪你没教好下人!”
  楼晏转过头,冷声道:“到了现在,你还这么装有意思吗?明着说就是来找我麻烦的,还干脆一点,这么点小事,也不敢承认?”
  楼奕默了默,扬起了脑袋:“没错!本王就是要找你麻烦,谁叫你让本王不开心了,所以本王也要让你不开心!”
  楼晏嗤笑一声,转回来向皇帝禀道:“陛下,您听到了,不是臣要生事,是北襄王追着臣不放。”
  皇帝不悦道:“北襄王,上回朕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兄弟俩的事,已经了结清楚了,日后再不相干,这回你故意找麻烦,是朕说话不管用吗?”
  楼奕马上叫屈:“陛下!您说的话当然管用,但是臣要说明,并不是臣故意生事,是他先来惹我的!”
  楼晏拧着眉头:“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惹你了?那么多人看着,是你故意来砸我的场!”
  楼奕道:“上回,元旦宫宴,你敢说不是你暗算我?”
  楼晏大怒:“我不要信口雌黄,那事与我什么相干?”
  楼奕冷笑不止:“陛下,臣后来想起来了,问题出在净房,那里熏香不对劲,臣闻了像醉酒一样。这熏香,不是朝芳宫最拿手吗?你那未婚妻,听说就调得一手好香!”
  “你胡言乱语!”楼晏额头青筋跳动,“这天底下会调香的何其多,怎么就成了她的事?”
  “还有内侍。”楼奕不屑地道,“你日日进出宫闱,收买两个小内侍应该不难吧?我想来想去,每个条件你都符合啊!”
  楼晏气极,转过来道:“陛下,北襄王手头没有任何证据,仅凭怀疑,就认定是臣害的他,臣实在无法接受。还请陛下主持公道,还臣一个清白!”
  楼奕跟着喊:“陛下,您想想,臣一直在北襄,这朝中有谁会陷害臣?除了他没有别人了啊!”
  “所以你就可以不用证据,随口诬蔑?陛下,北襄王一而再再而三,臣实在不能忍!求陛下还臣一个公道!”
  “陛下!是他陷害我在先!臣不过砸他几车礼物,明刀明枪,不像他阴险毒辣,用这种诡计,想置臣于死地!这种人,您留在身边安心吗?陛下,您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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