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末末和罗珀的闺蜜时间
罗珀正和末末聊着李唐呢,微信收到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划开手机,看了下,扭头问末末:“我借你卧室用下?”“干嘛?”末末很警觉,她有洁癖,是绝不允许外人躺自己床的,罗珀即便留下过夜,也都是睡客厅沙发,从来没有睡到过楼上卧室的大床。
罗珀支支吾吾:“就用一会儿,跟个朋友视频下。”
“你在这里视频就是了,别照到我不就行,我看电视,不影响你们。”末末不肯让她去楼上。
“哎呀,不方便。”罗珀央求:“就几分钟,我就在楼上卧室呆会儿,又不会躺你的床。”
“不行。你怕打扰就去卫生间,卧室不行。”末末坚持。
“小气鬼!”罗珀拿着手机起身往卫生间扭去,边扭边说:“你们有钱人家的大姐就是矫情。”
末末住得是跃层小公寓,自己独居,所以室内装修风格基本是通透的,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可以看个影影绰绰,隔音效果非常之差。罗珀关着玻璃门,在里面搔首弄姿,时而撩头发,时而抚摸大腿,时而哼哼唧唧,过了会儿,貌似又在那里揉捏自己的胸部,还发出假模假样的呻吟声。听得末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看了场渣画质,演技浮夸的三级片,小声嘟囔着:“差评!差评!”实在是被腻歪得受不了,干脆自己起身跑楼上卧室里看书去了。
罗珀足足在卫生间折腾了半小时才出来,找不见末末,抬头见她在楼上卧室里,就站在客厅欣喜地喊她:“亲爱的,我发现你家卫生间光线和音效特别棒,把我拍得美美哒,以后我干脆在你卫生间里手机直播算了。”
“滚远点儿。”末末气不过,探头冲她嚷:“你视频就视频呗,哼唧个毛毛呀,腻歪死了。”罗珀也不恼,挑着眉毛,咧着大嘴,蹦蹦跳跳地跑上楼,点开聊天页面,把刚刚收到的转账记录在末末眼前可劲儿停了停,直至末末发出小小惊叹声:“800啊?就聊半小时视频?”罗珀得意地晃晃头,表示认可。
“这些男人是不是傻啊?”末末咬着嘴唇,满脸的愕然,“你不就揉了揉,哼哼了几声么。”
“有钱难买乐意,你不懂男人的心思。”罗珀抱着手机心满意足地躺到床前的地毯上使劲儿看着转账记录。这是她最快乐的时刻,从小到大,只有自己账户内钱的数目的增加才能带给她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她不是很在意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朋友赞助的也好,父母支援的也好,男人打赏的也好,自己挣得也好,都是钱,性质是一样的。而钱能保证她的温饱,能维系她的衣食住行,是让她真正魂牵梦绕的爱人,一个男友力十足和足够安全感的爱人。罗珀把手机焐在胸口,让那串数字紧贴着自己的心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迷迷瞪瞪地就要睡过去了,她的大脑深处已经分泌了足够的多巴胺,可以维系她整晚的幸福感。
末末嫌弃地用脚趾戳戳她,说:“你去客厅沙发上睡,别睡这里。”
罗珀猛得坐起来,扔下句:“你就是见不得我好,看我挣钱了眼红。”就蹦跳着跑去客厅沙发睡觉了。
“切,我眼红?你能挣座金山才好呢,我也跟着你沾点儿光,你别玩过了火就好,哪天再让我去栏杆深处捞你出来。”末末嘟囔着起身关灯坐到卧室飘窗上看风景。
窗外,繁华的都市,迷醉的夜晚,霓虹灯闪闪烁烁。马路上车流不息,有人着急往家里赶,有人着急出门赴约。有喝了酒的醉汉三三两两称兄道弟地从酒店出来,也有妆容狼狈的年轻女子坐在夜店门口哭泣。林立的高楼大厦中,有多少孤寂的灵魂,又有多少辗转反侧?我们每个人都渴望被人温柔以待,每个人又都伤痕累累拒绝再次敞开怀抱坦诚相见。柔软的夜色中,没有了外人的直视,正是舔舐伤口,独自疗愈的时刻,再累,再痛,睡上一夜,伴随着翌日朝阳的升腾,每个人又可以好像从没有受过伤一般的面带微笑走出家门,走入人流。只是,这个微笑,有几多真,又有几多假,不得而知。
末末素来热爱夜晚,更爱关着灯,坐在飘窗上看夜色中迷离的大千世界。有了夜晚的滤镜,诸多的人和事都柔软了,美丽了。夜幕中的她没有了坚硬的壳,没有了隔离霜,随意一件棉软透气的套头衫,半个肩膀裸露着,丰满的双腿交叉而坐,丝滑的长发散在肩上,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本该是享受男欢女爱的年纪,却孤寂的一个人默默地想着心事。凡尘往事,一幕幕浮现。那些耳畔的情话,那些信誓旦旦,都仿佛还在昨天,却已是天涯。那些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现在又在拥着谁酣然入眠?说好的一生一世呢?不知不觉中,有涟涟泪水从眼中滑落,从她丰满的乳上滑过。这泪水是为谁流的?初恋么,前男友么,好像都是,亦好像都不是,或许不是为了别人,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自己那些深爱过的岁月和逝去的年华。
痴情的是女人,决绝的也是女人。如果一个女人爱上你,你不必太过骄傲,其实,她爱的并不是你本人,而是她脑海里幻化出来的你。在爱的最初,她会不断的给脑海中你的叠加光环,像多米诺骨牌,排满了她的心,整整齐齐,蔚为壮观。但如果她说服自己不再爱你了,如若你轻轻推翻了骨牌的第一枚,你觉得微不足道的一枚,她的世界却顷刻间全盘崩塌,你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她渐行渐远,侧身天涯。
“我若爱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若你负了我,你找遍全世界也寻不到我。”末末就是这样的女人。有时候会很没有底限,什么都能包容,什么都能接受,有时候又很是难揍,很是龟毛,让人琢磨不透。时而,白天是个妖精,夜晚变成了天使;时而,白天铿锵玫瑰,夜晚就成了黛玉葬花。当然,更多的时候,白天是妖精,夜晚还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