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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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可是這世間凡人卻沒那般好意境,尤其你眼瞧著柳靜月這女人。桌上那瓶茅台一去了一半,她手轉著酒杯,好不愜意。
烤五花肉堆在碟內,被柳靜月一口一夾,伴著老酒,那真是喝得爽快,吃得盡興。
一旁的崔逸軒停頓筷子,瞠目結舌地看著柳靜月那動作,心裡別提多好奇了。
真是神了。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酒精的作用讓她明晰的肌膚襯上了一層紅暈,很有意味的美感。
明明有著優曇似的余榮,彷彿片刻就會消滅如許的活力,可是又偏偏此番矛盾地彰顯一種崛起的生命感。一如高山瓊雪,清澈重霄,其美可驚。
就好似她擁有最純澈的碧玉似容貌,卻充滿著靈魂電流的強大感。
崔逸軒琢磨著眼前女人的動作,心裡的疑惑不斷盤旋。難道那個委託人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實在是太不可思議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有趣,崔逸軒也乾脆舉杯就飲。醬香口感的茅台的確是與眾不同的滋味。入口毫無刺激辛辣,相反溫潤緩和的口感讓人回味。
果然無愧為國之佳酒。
「這茶也泡好了,來嘗嘗。」柳靜月剛說完,就從旁邊泡茶小姐手上接過了茶杯遞給了崔逸軒。
「我這口酒才剛喝下呢。」崔逸軒好笑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功夫茶,算是徹底佩服了旁邊女人跳躍式的思緒。
柳靜月沒接話,聳了聳肩,自己將手中的功夫茶放入了口中細細品味。唇齒留香,喉口之處滑動,酒襯著人嬌豔,茶伴著人香甜。
崔逸軒在旁看著,不禁有些閃神。心口有些燥熱,難道是剛才入口的酒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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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台的酒勁到底不可小看,這才一杯下肚,為何他覺得身體燥熱開來,尤其是看著身邊那正喝得極為暢快女人,心口就發熱再發熱。
丁燕兒的名字豔冠北京高幹子弟圈子,還真是有些道理。看看這個女人,明媚生動,豔陽被雪,幻成異彩,如有不隷人間之感。
柳靜月渾然不覺旁邊崔逸軒那變色的炙熱目光,兩手舉杯,一口酒、一口茶地喝著,越喝越有滋味。
正當兩人各自無語之時,門外進來了一群人。
這家店極為獨特,算得上北京一高檔之處。樓上雅間跨樓,穿梭於國酒和國茶之間,意境極佳。自然也是極為吸引有錢人前來小坐一番,或召朋喚友小娶。可是北京最不缺的就是官,自然也不少官家子弟。
這不打門口進來领頭的正是剛從浙江公幹回來沒一兩天的姜顯龍,後頭跟著一票同圈子的玩友。
樓下大廳自然不及上面雅緻安靜,可是柳靜月卻喜歡這種大廳人聲鼎沸的感覺,完全符合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俐落勁,所以自然拉著崔逸軒同自己一起坐在大廳中一邊。
可就是坐在角落裡頭,丁燕兒的那張臉又怎麼會讓男人們輕易忽視的了的。外加柳靜月那率性瀟灑的動作,著實讓人目不轉睛。
「那邊的女人還真是標致。」走在後面的一名青年朝旁邊人努嘴笑道。
那人一瞧,趕緊拉住前頭走的姜顯龍道:「顯龍,別老是提你那女人有多好,瞧邊上那個──肯定不比你心裡想的差。要不,哥們給你搞定?」
姜顯龍不甚興趣順著那人眼神飄去的方向一掃,腳步剛要跨前的動作立馬滯止,不可思議地看著邊上喝酒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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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燕兒在喝酒!?
姜顯龍覺得自己眼花。可是邊上那俏麗動人,面容上染上紅暈的女人不正是自己時時刻刻思念的佳人?
姜顯龍這麼一想,掉轉方向跨步朝著他們坐的那桌走去。
後頭幾人擠眉弄眼,看到如此反常的姜顯龍,頓時覺得來勁。
誰不知道一年多前姜顯龍遇到了那個叫丁燕兒的女人後,整個人變樣似的,也不出去玩樂,也不再瞧眼別的漂亮女人。整個人跟衛道夫般,嚴守清規戒律。
如今那個漂亮小妞能讓姜顯龍這般動心,直接上手出擊,能不讓他們幾個眼瞧了興奮,直接跟在姜顯龍後頭準備看好戲。
柳靜月背對姜顯龍方向而坐,所以沒有留意身後正有一批人來勢洶洶朝自個兒撲來。
而崔逸軒坐於旁邊,早看到姜顯龍走來。他也不吭聲,掃了一旁的女人,舉杯就唇,也不喝,只是嘴抵酒杯,嘴角的笑意劃開,意味不明地靜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丁燕兒!」
站定在桌邊,姜顯龍這一叫喊,包含著一股沉重的思念和藏不住的傷心。他心心唸唸,一回來就找卻找不到的女人,此刻居然和另外一個陌生男人綻顏歡笑,縱情談樂。真是情以何堪,難以忍受心口焚燒的痛苦。
他這一喊,也把後頭跟著幾個要看樂子的男人們聽傻了。什麼?這個豔麗四射的女人就是姜顯龍魂牽夢繞、難以忘懷的丁燕兒?
難怪,難怪!
幾乎後頭每個男人都不由自主地發出同樣的感慨!
而柳靜月突然聽到有人喊,第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那是在喊她。非是呆滯了幾秒之後這才意識到來人喚丁燕兒可不就是喚她。
一個回頭,一見是姜顯龍,頓時心裡暗叫一聲:不好!什麼人不遇見,偏偏遇見丁燕兒的男人,真是老天爺玩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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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接我電話?」姜顯龍極力克制自己迸發的情緒,拳頭握緊之後,才保持著話語淡然的出口。
「電話?」柳靜月一愣,趕緊從包裡掏出手機一瞧,還真是有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是自己後來存在手機上吳世麟的號碼,一個則顯示512。
眼角瞥了眼姜顯龍,柳靜月暗想道:難道這個姜顯龍排在第512個?還真是遙遠的順序。
「剛才路上沒有留意到。怎麼?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很自然地發問,姜顯龍可是丁燕兒的男人,她柳靜月能閃躲多遠就多遠。
她認為稀疏平常的話聽到姜顯龍耳裡,那就跟一桶汽油澆灌全身後,再輕飄飄丟來這麼一根點燃火柴棒。
轟一聲!整個人都著了,燃了,炸了。
一把抓起了柳靜月手,力氣之大幾乎可以將她整個人提起摟進懷中。柳靜月張大嘴巴還來不及罵人,嘴唇已經被姜顯龍吻個徹底。
很激烈的吻,帶著怒氣和思念。心兒在沉重低唱,悲哀難以扮出笑容,豪興煽動者痴狂的靈魂,姜顯龍覺得自己是瘋了,徹頭徹尾的癲狂。
從一年多前遇到丁燕兒以後,什麼都變化著,什麼都壓抑著。這個手心捏著他全部情感和靈魂交錯的女人,居然只是輕飄飄地回了他一句:怎麼了?
怎麼了?
他要炸開了!他嫉妒,他難受,他慌張。
剛才舉杯歡笑,剛才容光泛發,剛才淺笑迷人的丁燕兒是他一年多來從未見到過的模樣。是因為旁邊那個男人嗎?是嗎?
柳靜月一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欲掙扎離開。無奈,姜顯龍這頭狂熱,吻得徹底,摟緊了腰身,將她整個人都扣在懷裡,牢牢鎖住,隨便她怎麼閃躲,霸道而炙熱的吻就是不曾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