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朕是不是很没用
秦无夜看了眼一身银色铠甲的冷旭，接过他手中的酒坛，豪迈的咬开酒坛上的木塞子，直接往嘴里倒。
烈酒从喉咙滑过，再慢慢进到他的身体里，很快他便觉得全身都温暖起来，只是那颗心却依旧冷的厉害。
“朕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已经是秦国的皇帝了，可却依旧没办法救出她。”秦无夜自嘲道，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冷旭喝了一大口酒后，望着漆黑的夜空还有那漫天飞雪，自嘲道：“相比皇上，臣才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臣妻的儿子害死了臣父，拆散了臣妹和皇上，可臣却无能为力。臣……臣是这世上最不孝顺的儿子，最不尽责的兄长……臣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这不能怪你，要怕只怪寿王太贪婪，太自私了！”秦无夜劝慰道，他虽然不能感同深受，可多少还是能体会到冷旭的痛苦和为难。
“可臣必须承认，臣妻是寿王的母亲，臣怎么能将自己陷入如此绝境中！不过很快臣便想明白了，仇恨只会让人痛苦和扭曲。臣父若有天有灵，一定希望臣幸福快乐，而不是希望臣亲手毁掉现在的幸福。至于臣妹，她是那么善良勇敢，她一定也会理解臣。”
秦无夜幽深的黑眸直直看着冷旭，好一会才道：“你是想劝朕不要太执着，退一步海阔天空？”
冷旭又喝了一口酒，借着几分酒意道：“臣只是想让皇上明白，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即便皇上暂时不能救出皇后，可早晚……”
“你应该知道朕对皇后的感情有多深，朕不远千里赶到凉城，就是为了接皇后回宫。任何人都休想阻止朕，朕若见不到皇后，绝不回宫！”
秦无夜坚定的态度倒让冷旭既然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秦无夜对冷青果真一片深情，担心的是最后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引起两国的战事。
“臣祝皇上早日与皇后娘娘团聚！”冷旭说完往继续大口的喝酒，酒虽然不能解忧，可却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
“这段时间军中将士的士气如何？”秦无夜突然问道，如果真到那一步，也只能背水一战了。
“有皇上的照抚和支持，将士们士气高涨。不过要想与天钰国抗衡，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况且现在是冬季，大雪封山，连粮草都难以按时运到前方，并不是做战的好时机。”
冷旭如实道，若皇上真要攻打天钰国，他也只能带着几十万将士硬着头皮上。
虽然冷青是他的亲妹妹，可他并不支持与天钰国交战！
“冷将军果然继承了冷大将军的衣钵，一心为秦国和秦国百姓着想，连亲情都皆可抛！”秦无夜嘲讽道，做为君主看到这样的臣子他自然是高兴的。可作为冷青的夫君，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雪越来越大，冷旭自然明白秦无夜话里的不满和讽刺，不过他无愧于心。
“冷大将军府的祖训第一条便是一切以秦国和百姓的利益为先，臣以前还并不是特别懂，可当臣站在这座城楼上，望着城内千千万万无辜百姓时，臣突然就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了！百姓将他们的生家性命都交到臣手中，臣岂能有一丝闪失和大意。”
“朕敬冷将军一杯！”秦无夜说完，抱着坛子猛灌酒，好似他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无尽的忧愁。
冷旭也跟着大口喝酒，两个身份尊贵，足以撼动秦国的男人在这样寒冷的雪夜里借酒消愁。
“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这样那样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迫不得已，可太阳升起时，每个人都必须继续生活。”冷旭希望皇上能够明白他身上肩负的责任，不要因为儿女私情置秦国百姓无不顾。
“就因为朕身上肩负着整个秦国的重担，所以朕就必须暂时放下个人感情，一切以秦国为先？可朕也是人，朕也有自己无法割舍和放下的东西，朕有多想皇后，冷将军能明白吗？相爱而不能相守，朕不想继续再错过下去！”
秦无夜激动的说完，脸上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可他的脑子却反而更清醒，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更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冷旭突然就词穷了，当初他被迫和郑雪分开十年，这十年他有多痛苦有多绝望，只有他自己明白。没有真正爱过，自然无法感同深受。
“臣请皇上再给臣一点时间，臣尽快加紧练兵，至少也等到这个冬天过后。”
“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秦无夜冷声道，他现在只想站在离冷青最近的地方，感受她的存在，她的气息。
冷旭拱了拱手，转身默默的退下。
天钰国皇宫。
威严圣洁的宫殿内，天珏帝一袭白底银线绣祥云盘龙龙袍，静静坐在龙案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只是这些奏折的内容，却让他很是窝火。
“这帮大臣简直荒唐至极，竟然联名上折子逼太子将太子妃归还秦国，朕看他们是闲的发慌，没事找事！”
圆胖的马公公偷偷看了眼一脸气急败坏的天钰帝，小声道：“皇上，现在外面都在传太子殿下不知羞耻强霸人/妻之事，说的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些大臣们想必也是为了皇室的颜面着想。”
“竟有这等事？”天钰帝显然不信此事会闹的如此大。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找几个侍卫进来问问，自然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百姓可还有议论其它事？”
马公公为难的看了眼天钰帝，最后才小声道：“百姓们都说太子殿下身上流着一半贱民的血，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丑事，皇上应该废了太子，另立身份更尊贵的皇子为太子……还有人说太子殿下是天钰国的灾星，迟早要给天钰国招来祸事……”
天钰帝知道马公公不是胡言乱语之人，想必事情比马公公说的还要严重。
“马上传太子进宫！”任何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天钰帝都不允许发生。
马公公甩甩手中的拂尘，恭敬道：“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