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钟小鱼悄悄在心里问小灰：“你怎么吃他们身上的邪气呀。”小灰不屑地答：“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保准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就好像做了个梦，然后一觉醒来心底的阴暗恶意就都消失啦。”
第二日下午，薛平通知钟小鱼人到齐了，跟她同队的是杀人魔血屠夫、勾魂夫人水芙蓉、白面罗刹雪凄清，加上勾魂使钟魂，也就是钟小鱼的新称号，一行四人。
听名字就够坏够可怕的……钟小鱼在心里念叨。这次他们四人的任务是截杀正派大营在各大营地之间负责递送消息的修士。
钟小鱼作为新手，就听从其他几人的吩咐就行了。
“钟道友真是年少有为，不知道魂功修习到几层了？”隐藏在正派人士必经之路的四人闲着无聊，水芙蓉忽然跟钟小鱼搭着话。
“……”钟小鱼做出冷漠的样子看了她一眼却不答话。
“啧啧”水芙蓉讨了个没趣，也没起疑心，脾气怪异的人也不少，看来这个钟魂就属于独来独往不爱说话的。
钟小鱼心里却有些着急，催着小灰：“你什么时候开饭呀，再不吃掉他们我就要露出马脚啦。”
过了好一会，小灰才慢吞吞地答：“等他们准备杀人的时候，味道才好啊。你吃饭不趁热啊？”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好气人。
钟小鱼气结，居然还有趁热吃这个说法，真是有了吃的就忘了挨饿的感觉，惯得一身毛病！
第35章
无奈只能继续等待，眼看日已过午，钟小鱼还没着急，雪凄清说话了：“午时了，我的功法会受限制，等下麻烦三位多出些力。”
血屠夫呵呵笑着：“妹子你放心，都交给我了。”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圆弧尖刀，血淋淋的不知道上面沾的是什么血，都已经结块发黑了。雪凄清瞟着那看起来脏兮兮的刀，僵笑着感谢了一下血屠夫，明显地言不由衷。
“禁声！点子来了！”水芙蓉面色一整。钟小鱼心道还有黑话呢，邪派就是邪派，看来自己要学的还多着呢。
血屠夫看着由远及近的一位年轻修士，用看情人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刀，竟然还伸舌舔了一口，就做好了攻击姿态。另外三人都是女子，多少有些洁癖，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看到血屠夫的动作之后胃里一阵翻腾。
眼见那正派修士渐渐近了，钟小鱼催促着小灰：“怎么还不出来呀，我可不想正派的修士被杀，说不定还是买过我吃食的客人呢。”“催什么催，来啦……”
只见一阵灰雾，突兀地凭空出现，一下就完全包裹住了血屠夫等三人，只见他们毫无反抗，眼神迷茫，任凭灰雾在他们体内钻进钻出。
钟小鱼屏气敛息，等到正派修士安然路过了这里，心里一块大石才落了地。
灰雾翻滚了一会儿，缓缓没入钟小鱼体内，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血屠夫等人才清醒过来。
血屠夫眼神迷茫地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刀，忽然一把将刀扔出去：“这是什么？血腥气这么重。”而水芙蓉也一改之前柔媚勾人的神态，背脊一直行止忽然端庄起来。雪凄清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感觉她脸上的寒霜也略退了一些。
这么神奇？小灰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钟小鱼纳闷。“凡是他们用妖邪手段，不是正统修炼得来的属于凶恶之气，都被我吃了。修为倒是还在，他们以后可以改邪归正了。只要好好修炼，结丹元婴这么一路修炼下去，什么都不耽误。”
钟小鱼感叹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来净化世间的，那以后没有了坏人，都是好人也不行啊。”
小灰打了个饱嗝：“想多了吧你，吃的差不多了我就可以飞升回神界了，那时候人间正邪也就平衡得差不多了，你以为我是饕餮那家伙啊？胃里有个大洞吃啥啥没够？”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邪派阵营的首领魔灵鬼手之前一直在第一线对抗正派修士，最近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邪派大营。
可是在大营待了没几天，鬼手就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后知后觉地终于发现，自己的好多手下在出完任务之后，就和换了个人似的。用一句夸张的话说，仿佛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样。他之前就奇怪，自己都亲身上阵了，怎么手下的战力却越来越弱，对付正派人士越来越力不从心，分派下去的任务也经常难以完成，要不是他这次实在支撑不住了想着回来修整一下，如此诡异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想想自己呕心沥血，仗着自己魂功顶阶的修为，以一人之力独自强抗正派四大真人，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力挽狂澜，还心里得意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魂功修炼起来提升修为快威力也大，因此从来不屑正派的什么根基要稳，按部就班。
可是万万没想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自己渐渐独木难支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后营空虚后继无人。现在的邪派大营一副靡靡景象，以前好勇斗狠的邪派修士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大营诡异地弥漫着一股……说出来人家都不信……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正派总营最近也发现了邪派大营这边的兵力空虚，鬼手刚刚接到密报：正派大营正在集结大批修士，秘密在附近集结，准备趁热打铁地将邪派一网打尽。无奈的鬼手一筹莫展，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时运不济，天要亡我……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钟小鱼此刻正在小灵谷内安安稳稳地进阶筑基后期。这两年东奔西跑，忙着从邪派阵营釜底抽薪，并没有影响钟小鱼的修炼，她的锁灵诀大大弥补了她的不努力和不务正业，而每天固定充满灵气的三顿饭，相当于每天三瓶补灵丹，还没有丹毒及无法吸收药力的后顾之忧。因此钟小鱼虽然只是五色杂灵根，但修炼速度其实并不算慢。只不过此时正在闭关冲击筑基后期的钟小鱼感觉有点奇怪，自己早已习惯在体内吸纳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就在刚刚进阶筑基后期的时刻，土息灵气忽然无法吸纳了，而其他四种没有变化。紧要关头钟小鱼顾不上研究，反正其他四种灵气也足够她此时稳固修为。还是等一下问问小灰好了。
三天之后。修为稳定在筑基后期的钟小鱼缓缓睁开了双眼。想起了之前进阶时出现的怪事，忙叫出小灰。“为什么我无法吸纳土息灵气了？”
最近吃多了也正在闭关的小灰被忽然打扰很烦躁：“什么为什么，你看看自己的灵根不就知道了吗，这种小事也来问我。”
“什么？”钟小鱼依言好奇地从储物袋角落里翻出一个测灵盘，把自己的手指搭上去……一二三四……咦？四种颜色？
钟小鱼楞了半天，忽然内心后知后觉地雀跃起来：“我……我的灵根怎么变啦？四色灵根！”
小灰嗤之以鼻：“我珍贵的仙力给你种的灵根岂是凡品？随着你自己的提升，它会跟着慢慢进化的。怎么感谢我？”
钟小鱼简直高兴地快傻了，灵根有多重要她早就耳濡目染，不说自己一直没怎么见过的弟弟祁风了，就说林珏吧，咦？林珏是什么灵根来着？自己怎么好像居然大概可能从来没问过？算了不管了，能当掌门亲传弟子的，肯定不是单灵根就是异灵根，那修炼速度，那天资，那领悟力，和自己这条杂鱼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儿。要知道林珏明明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可是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结丹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生什么气，没发现吗？你从练气到筑基用了差不多六年，但是你从筑基初期到现在的筑基后期只用了四年？”
“咦？是这样吗？”赶紧掰着指头算一算，都怪修仙动不动就打坐修炼闭关的，时间过得太快，都快连自己的年龄都搞不清了，谁还记得每次进阶的日子呀。“好像真的是！我是不是天才？为什么筑基期比练气期用的时间反而少了？”
“天才个屁！”小灰毫不客气地打击钟小鱼，“要不是我给你的灵根之种的无比神奇，你能这么省力吗？”
“是嘛？”钟小鱼开始美滋滋地掰着指头算：“这么说，练气六年，筑基四年，结丹两年，元婴一年，化神半年，炼虚三个月，然后就是大乘，再然后我就飞升啦！”
“……你是蠢货吗？做什么梦呢！往后每个阶段只会越来越长。”
“那筑基比练气短是怎么回事？”
“你吃太多了。”“啥？”
小灰不得不说得详细了一点，心想跟蠢货说话就是费劲：“因为练气期是打基础，慢一些正常。但是从筑基期开始，你用锁灵诀所炼制的食物，刚好符合你筑基的这个阶段，所以最大限度地完全吸收了那些灵气，自然就快了一些。但是跨入结丹期，就不仅仅是灵气的累积那么简单了，要进阶还要结合心境，心境不到你灵气再多也会卡在瓶颈。一般来说，从结丹期开始，在每个阶段卡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修士数不胜数，你还是别太乐观了。”
钟小鱼却听出了重点：“那么，和丹药一样，我所烹制的食物，按理说也可以增加结丹几率和晋级几率了？”
“那也要有能增加几率的那些灵草才行。你以为那些灵草满大街都是？随便出现一种，你看那些结丹元婴化神的各种大佬们还不抢破头，还能轮得到你？”
“这样啊……”钟小鱼喃喃道，“不过还是有希望的！对吧！而且我现在是四灵根啦，之后会不会变成三灵根，甚至单灵根？”
“有可能，不过这个和修为没关系，要看你的功德了。”
“功德又是啥？”
“就是你为这个世间所作出的贡献。比如我，因为现下世间邪恶之气大于正义之气，为了天道平衡，我从神界下来吸收邪恶之气，就是积累功德，而你协助我，也会得到你相应的功德，所以你的灵根才会改变。”
“哦哦，那我只要继续帮助你不就行啦？”
“是的，所以要听我的话……要每天帮我找好吃的……帮我进化……帮我……喂喂？你在听吗？”小灰发现钟小鱼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嘿嘿……钟小鱼留着口水心想……总有一天我要进化成天灵根，把那些人统统比下去，哼！
等钟小鱼美够了，从小灵谷内出来。就听到了一个让她有些不安的消息。
自己的屋内漂浮着一张传音符，也不知道在这里等自己多久了，里面就很简单的一句话：“钟魂，魔灵大人找你。”
第36章
钟小鱼赶紧略微收拾了一下，赶去营地后方专属于首领魔灵鬼手的大帐，进账的时候刚好和薛平擦肩而过，钟小鱼却没注意到，薛平看着她的眼里略过一丝诡异。
“你就是钟魂？”魔灵鬼手是一个彪形大汉，脸庞微红络腮胡子，最有特点的是他的一双手，乌黑发亮不说，竟然还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鳞片。
钟小鱼内心有点担心，该不会自己让他手下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听说你自从加入我派以来，做任务很是勤勉。虽然完成度不高，可是毅力可嘉。”鬼手不在意钟小鱼的沉默，继续说下去：“过两天，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有些危险，但是我会给你让你满意的报酬的。”说着话音一转，“听说你快结丹了？”
钟小鱼安静地点了点头，依然不说话。
“很好，那么我会给你一株魔灵塑体花，可提升一成结丹几率。如果拿到坊市上，至少价值十万下品灵石。”鬼手观察着钟小鱼的表情。
钟小鱼面色淡然：“如此好的东西，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有我需要的东西。”
钟小鱼看着鬼手，眼里透出一丝疑惑。
“听说你的功法十分奇异，可放出一团灰雾，使人有一炷香的时间无法反抗，陷入迷茫之中，而且之后完全不记得这回事？”鬼手缓缓说出自己刚听来的消息。
“……”钟小鱼心念急转，肯定是小灰吞噬邪恶之气的时候不但被人看到了，还来鬼手这里告密。不过那人明显不知道小灰的真实能力，只是看到让人暂时迷茫而又不记得当时的事情的场景，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否认：“……是有这个效果。”
鬼手慢吞吞地道：“过几日等我消息，随我一起去办件事情，事成之后，不但魔灵塑体花给你，你之前做的那些事……”钟小鱼心里一紧，考虑要不要夺路而逃，却听鬼手续道：“我也不再追究。也是那些人无用，哪怕你从他们身上取了什么东西，也是你应得的。我们邪派没那么多规矩，就四个字，强者为尊。”
钟小鱼暂时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答道：“是，魔灵大人。”
“还有一事十分要紧，你的功法，是否有什么限制？或者说，对什么修为以上的人无效？”鬼手眼神一闪，问道。
“……有，对魂功顶层或者结丹期以上的人无效。”钟小鱼想也不想，直接答道。如果让他知道根本没有什么限制，也不只是单单让人无法反抗的话，恐怕此刻鬼手就不是让自己帮忙，而是想要自己的命了。
“那么结丹期的人，是无碍的了，对吗？”鬼手再次确认。
“是的，魔灵大人。但对于结丹期的修士，控制时间并没有一炷香那么长，最多十几息。”看来他是想要去对付棘手的结丹期人物，但却把握不大，所以想要自己稍微帮个忙。
鬼手松了口气，低声道：“我已料到，但十几息也已足够。没事你可以下去了，这两天不要乱走，待在营地等候我的吩咐。”
“好的，那晚辈告退了。”钟小鱼暗暗松了口气，后退两步转身快步离开了大帐。
不料刚转了个弯，心事重重的她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实在抱歉……”钟小鱼抬头。
被钟小鱼撞到的是一位妙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如桃花，身形窈窕。此时正张着嘴无比惊讶地看着钟小鱼，嘴里喃喃道：“……小鱼？”
钟小鱼打量了那女子半天，终于有些犹豫地轻声道：“春桃姐？”此女赫然是祁家村的刘木匠家那个小丫头，刘春桃。只是她的变化太大，让钟小鱼一时没认出来，因为此时的刘春桃和当初她留在自己心中的印象相差实在是太远了，如今她的气质和当初真是天翻地覆。
刘春桃点点头，神情有些紧张地道：“小鱼……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说着忽然截住话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带着钟小鱼七拐八拐的，最后到了十分偏僻的一间小屋内。
一进小屋，钟小鱼就被浓重的花粉香气呛得打了个喷嚏，看着屋内红红粉粉的陈设，更是心中大奇。
“小鱼，你也堕入邪道了吗……”刘春桃眼带哀伤地问。
“……我的事情说来话长，但是并没有，我来这里是要办些事情。不过……什么叫‘也’？”
“……不怕你笑话，自从青萝派一夜之间覆灭，我那时候刚好在山下逃过一劫，但是之后再回山时发现人去楼空，所有人都不见了。我……我修为低微不知如何是好，就到处游荡……谁知碰到了一个人，说给我功法继续修炼，还会护我周全。我一时轻信，就跟他走了……等到了他的洞府才知道，他竟是个邪修，给我的是……是媚功……将我骗来也不安好心，而且他……当时已经有了十二房小妾和二三十名凡人女子炉鼎了……”刘春桃这些话好像在心里憋了很久，一见到熟悉的人就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钟小鱼听到刘春桃的遭遇，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默默无语，等她继续说下去：“我当时就想逃跑，可是那人法力高深，功法邪门，我实在无力反抗……然后就一直跟着他混到现在……”
钟小鱼关心道：“春桃姐，那人对你如何？是把你当成炉鼎还是？可曾折磨你打你骂你？”
刘春桃犹豫了一下，咬着唇道：“那倒不曾，他就是让我安心当他的第十三房小妾，衣食修炼资源倒都不缺，只是不许我外出……也算是……也算是对我挺好的吧……”
“那你想离开这里吗？”钟小鱼沉吟一下，问道。
“什么？离开这里？”刘春桃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离开这里我能去哪儿呢？我……我什么都不会……听说现在正邪双方开战，外面乱的很……我，我还是在这里吧，至少衣食无忧，也能修炼，我还能求些什么呢？”
钟小鱼暗暗摇头：“那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刘春桃眼睛望着一处发直，半晌道：“没有……连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这几年，每天都待在这么一方小天地里，我已经成了废物了。在家的时候，娘和爹宠爱弟弟；在青萝派，师父更偏爱师姐；现在在这里，我也不是最受宠的，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钟小鱼听得气闷，感觉跟刘春桃在一起，头顶随时笼罩着一片乌云，心情压抑得很，所以尽管有些不忍心，还是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春桃姐，你不能只等着别人的宠爱过日子，就算他是最宠爱你又能怎样？那么可怜的一点儿宠爱，也是他随时可收回去的……唉，不提这个了，你要是想回家去，我可以帮你的。在这里，你就算什么都有，可是没有自由啊，天地如此之大，你还年轻，哪里去不得？”
刘春桃听了忙摆手道：“不不！外面危险，我怕……还有回家……我现在的样子，还能回家吗？”说着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而后忽然跳起，从梳妆小柜的角落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塞给钟小鱼道：“小鱼，这个你拿着，你，你有一天若是回到祁家村，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我的情况，你就说我失踪了，或是死了，总之不要告诉他们我做了人家的第十几房小妾……就当姐姐求你了，好吗？”说着双眼含泪，带着满目的羞愧之色。
“……好吧。”钟小鱼除了答应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个样子，全无志气，胆小忧虑，的确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帮得了她。“这是什么？”
刘春桃苦笑道：“里面是两颗定颜丹，每颗能保持容颜十年不变。姐姐也只有这些东西了……”说着忽然一顿，“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若是让他看见了又徒增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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