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今天这样
孟耿如盯着手机看了会，忽然咧嘴笑了，这个连漪是怕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不敢继续聊下去。
孟耿如心里愈发有了底气，她就不信了，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连漪还有脸在边家待下去，还有脸继续缠着边秦。
边秦的生日的确要到了，但边秦不过生日，孟耿如来找他说要办生日，他二话不说就给否掉了，还叫孟耿如要是那么闲，不如想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边秦的态度也很明确了，他根本不过什么生日，但孟耿如坚持要，还叫来了盛况帮忙做说客。
盛况看到边秦脸色那么差，就跟孟耿如说算了，送个礼物就算了，不用特地办什么生日宴，边秦不喜欢。
边秦何止不喜欢，他是有阴影，以前边母就给他办过，因为办得太傻逼了，他想起来就抵触。
不过孟耿如也提醒了他，他是要生日了，那连漪呢，她知道么？
边母是看了日子得知边秦要生日了，提前跟连母说了一声，邀请连母当天来家里吃顿饭，聚一聚，也叫上了连父。
毕竟他们俩现在还是一家人，也是连漪的父母，边母就寻思着都叫来好了，都是亲家。
连漪出差一周，等她回来，就听边母说了这事，她是知道边秦要生日的，她也准备了礼物，不过她觉得边秦估计不会要，但是想想算了，毕竟准备都准备了，也是她的心意。
边秦可不想过什么生日，提前给边母打了电话，说：“用不着大费周章搞那些有的没的。”
边母却不这样觉得，说：“这是你跟连漪结婚后果的第一个生日，等连漪生日也是一样这样办，你可不准有排斥心里，我可是请了连漪父母来家里吃饭的。”
边母就是爱操心，她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那就意味着她都准备好了，边秦也是没话说了，知道他母亲风风火火的性格，估计是都准备好了。
“你那天可得把手头上的事腾开，回家来一趟，吃顿饭，一家人聚一聚。”
边母特地提醒他一句。
边秦冷冷淡淡嗯了一声，懒洋洋说了句知道了。
而就在边秦生日当天晚上，连父看到连漪，没有一个好脸色，但毕竟在边家，他们还得装作一家人的模样，而边母知道连漪父母在闹离婚的事，也没有提，而是把他们俩当成了连漪的父母对待而已。
连漪一晚上都不自在，没有喊连父，只是安安静静坐在连母身边，时不时给连母夹菜，其他时间，她也没说话。
这是边家，是边秦的地盘，他倒是很自在，没什么不自在的地方，甚至还观察了连漪的表情，她低着头，好像没什么存在感。
这顿饭两家人是吃得心思各异，尤其是连父，要不是现在离婚的事没处理干净，他也不会来边家，他对连漪又没有什么感情，并不关心她在边家过得怎么样。
而饭桌上只有边母和连母在聊天，也就她们俩的氛围看起来和谐一点。
吃完饭连漪帮忙收拾碗筷，而连父就说要走了，边母就喊了连漪出来送送，还有边秦。
边秦没去，他去接电话了。
就连漪自己去送连父和连母，走出边家门口，站在车边，连父换了脸质问连漪：“你刚才的态度摆给谁看啊？想让边家知道你现在跟我翻脸了？是吧？”
“一句父亲都不会喊，你算我哪门子的女儿？”
这番质问，连母没说话，站在边上，她还是想跟连父好好聊聊的，不想离婚，而连漪站在那，就很碍眼了。
连漪皱了下眉，不可置信听到连父说的话，问：“这话我也想问问您，我不喊您，您就不高兴了是吗？那您又是怎么对待妈妈的？”
那天闹翻了之后，她就没找过连父，连父也没理过她，现在他倒是来质问她了，连漪就算脾气再好，也有情绪。
她又不是没有感情，她只是收敛了自己的感情而已，但被连父这么一说，她也感觉很委屈，冤枉，为什么，她也想问问连父。
“我怎么？我做了什么了？我对你们母女俩还不够好吗？你们俩现在的生活不是我给的？你能嫁进编进不是因为我？连漪，你可不要忘恩负义，你听见没有？”
连漪倒是笑了，说：“忘恩负义这个词用得好，爸，您是养了我这么多年，但这不是您拿来伤害我们的理由。”
“伤害？我哪里伤害你们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看清楚了，如果你不是我女儿，那今天站在边家的就不是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还有，你赶紧把离婚协议给签了，要不然，一个字都别想得到！”
这里没有外人，连父也不装了，直接暴露出了真面目。
而连母还想劝劝他，求求他，别这样，但连父的态度坚定，说什么都要离。
而连漪深深叹了口气，她是没话说了，有够无语的，又咧嘴笑了下，盯着连父一字一句道：“我倒是希望，我不姓连。”
可不能，她选择不了自己的人生。
下一秒，连父抬起手就打了连漪一巴掌，他是一点都没迟疑和犹豫，这一巴掌，打得是费用用力。
“我他妈想打你一晚上了，你真以为你是麻雀变凤凰了？！要不是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有今天？你还在这说这种话，简直跟你妈一样，一个德行！”
连母看连漪被打也没有阻止，冷眼旁观，甚至还跟连父说：“你别生气了，消消气。”
连父压根不买连母的面子，挥开手，瞪了连母一眼，说：“你也不用假惺惺了，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连母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又看连漪，那眼神似乎在责备连漪。
连漪无话可说，她是真累了，也不想管他们的事了，她深呼吸了口气，“行吧，随便你们了。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
挨了这一巴掌，她清醒了，再不醒也不行了。
而边秦就站在楼上的露台抽烟，看到了这一幕，他抽完一根烟，收回了视线，转身进了房间。
……
连漪上了楼直接回了房间，她想去洗把脸，打开浴室门就看到边秦穿着浴巾站在洗手台前刮胡子，他的衬衫上有几处凌乱的褶皱，领口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了锁骨，看到连漪进来，他也不吃惊，说：“会用剃胡刀么？”
连漪刚想出去，听到这话疑惑看他一眼。
边秦也没看她，看着镜子，说：“会不会刮胡子。”
她握了握门把手，“不会。”
“过来，我教你。”
“什么？”她不懂，教她什么？刮胡子？她又不用刮胡子，又没有胡子。
她愣在那，没有走过去，边秦微微拔高了嗓音：“还愣在那干嘛，要我过去抱你？”
“不是。”
她一脸疑惑，松开了手，走了过去。
但没有抬头，就怕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
边秦就没看她，从边上拿出剃胡刀，说：“给我刮胡子。”
连漪低头看了看，好像是电动的，不是刀片的，她看到刀片的才害怕，这会没那么害怕，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弄，说：“我帮你刮？”
“那不然？”边秦这才扭头看她，“刚想什么，又走神？没听见我跟你说的话？”
她是有点懵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让她给他刮胡子。
她说：“我不会刮。”
“不会就学，我这不是给你机会？”边秦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说，“怎么，站那么远干什么，站我面前来。”
说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腾出空间。
连漪犹豫着走了过去，站在了他身前，她面对遮着他，她腰后微微抵着洗手池，有点硌，她也不敢往前靠，总感觉这个姿势有点亲昵。
可是边秦也不让她走了，更没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打开了刮胡刀，嗡嗡地声音立刻响起，他命令道：“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连漪再笨拙再青涩也看过这玩意是怎么使用的，虽然她是真不会用，第一次，根本没有手法，还怕弄伤他，所以显得很慢，也很笨拙。
边秦倒是没说什么，也没有看她，而是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镜子里看，他们俩的身影交叠在一块，他个子高，足足高她一个头，她的背影瘦削，手指又细又白的，还是挺好看的。
连漪是真不会弄，也怕弄到他，所以更显得很笨拙。
不过她这么认真小心翼翼对待的样子，倒是让边秦心里起了异样的情愫。
“他打你你不知道反抗？”
冷不丁地，边秦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而连漪就愣住了，不可置信抬头看他一眼，“你看到了？”
“那不然？”
“……”
“愣着干什么，继续刮啊，还没刮干净。”边秦看她呆愣，又重复了一句。
连漪低了低头，感觉脸颊更火辣辣了，她不知道边秦怎么看到了，但不管怎么说，其实也是够丢人的。
但边秦也就说了这一句，其他话没再说了。
也没再提她被连父打的事。
她手其实有点抖了，拿不住，还是边秦接手，帮她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她失魂落魄的，说：“我先出去了。”
边秦不让，一只手捞过她的腰，“不是要洗澡么？”
“……”
“一块洗了。”
……
今天边秦也有点不对劲，连漪又说不出来。
比如在浴室的那会，想起来，连漪耳根都在烧，又烫又红，她干脆把头发放了下来，挡住自己的窘迫。
边秦这才从浴室出来，过来就搂住她的腰，说：“行了，不用害羞了，又不是第一次。而且不是要造娃么，扭扭捏捏的，什么时候能怀上。”
“……”
连漪是真有点不明白，他今天的反应有点不太对。
可她搞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边秦懒得跟她解释这么多，他是今天难得心情好点，这要是平常，哪里会这样放过她。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这么怕我？看着我的眼睛都不敢了？”边秦看她瑟瑟缩缩的，就想着欺负她，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欺负她，尤其看她难受，看她掉眼泪。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恶趣性味了。
而连漪今晚也不对劲，她的思绪一直是飘的，尤其被连父打了那一巴掌，把她打醒了，也把她打懵了。
“说句话，不会说话了？”
连漪摇头，说：“我不是……”
“下次他要是再打你，你就报警，用不着受这种气，你动手打我的时候，你手劲不是很大么？”边秦还在说她上次用烟灰缸打他的事。
打他的女人她倒是第一个。
边秦忍不住捏她的脸颊，看她惊慌失措的，的确知道她今晚有点不对劲，估计是因为家里的事。
而连漪顿了会，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
边秦扫了她一眼，“我好不好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摇头。
边秦捏她脸颊的手改为抚摸她的脸颊，低声说：“我这人又不坏，你用不着这么怕我。”
“……”
连漪是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说。
“你过去那些事我都查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许堃，你以后都不能见他，离他远点。”
几天之前，也就是连漪出差那会，许堃来找他了，许堃跟他解释了自己跟连漪是没有什么的，希望他不要误会。
他当时就冷笑，没理会。
他要是连连漪这个人都看不透，又怎么会让她继续留在身边。
不过当时事发的时候，他的确在情绪上，所以凶了连漪几句，事后冷静下来，他才分析了当时的事。
连漪这人就是沉默了点，但并不是什么勾三搭四的女人，何况，她确实是第一次。
她的第一次是确确实实给了他的。
她要是真跟陆潇，她也就不会躲着陆潇了。
而且连漪出差那么几天，他的气慢慢就没了的，也就想清楚了怎么回事。
许堃这人是浪荡了点，但估计不会对他的女人怎么样。
而晚上又看到连漪被连父这么打了一巴掌，他忽然感觉自己其实做法也不对，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这么欺负她。
而且她就是个女人，又不坏，这段时间他是能感觉到的。
何况她以前经历那些事，也不能说是她的错。
一开始边秦就想制度她，让她露出真面目，而不是要她一直这样装下去。
但事实上，她不是装，她是躲。
躲之不及，藏着自己身上那些过去。
边秦也是服了她了，一味躲着有什么用，而且一开始不会跟他把话说开么，至于受这么多罪？
……
连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边秦的态度忽然就转变了，她有点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还以为边秦是在想办法整她。
不过他应该没有那么无聊，特地为了整她，铺垫这么多。
“听见没有，以后不准见许堃。”
连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也没有表态，什么都没有。
她安安静静待着，无声看着他。
“又不会说话了？”
“我和他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边秦语调还是冷淡的，眼眸也是如此。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知道自己的处境，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和他之间的差距，她不会奢望他的感情，也不会在他这强求什么。
很清醒，很克制。
边秦看着她的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压低了声音，说：“你只要乖乖听我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又不是什么恶徒，更不是什么混蛋。”
他也很清醒，也理智。
小蒋现在失联，陆潇几次三番出现对连漪下手，还有其他一系列的事情看起来都很巧合，他怎么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这个陆潇，他跟他打过交道之后，才意识到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呢，也没那么好对付，就她自己怎么可能是陆潇的对手。
连漪使劲眨了眨眼睛，艰难的消化他说的话，她有点不明所以，但似乎又明白了什么，最后他还是没说话，安安静静的。
她也习惯这样了。
边秦捏了捏她的脸，说：“这样看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我和陆潇是谈过的，是陆黎刚出事那会，我和陆黎是同学，我没有喜欢他，但他是受我影响，是因为我死的，我觉得很愧疚，很对不起他们家人，我当时以为，陆潇跟陆黎一样，都是好人……”
她眼眶有些湿润，于是又眨了眨眼睛，但是不敢看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提这件事，虽然他都知道了。
但她还是想说，“那会我没觉得陆潇有问题，我就想尽自己能做的，尽可能弥补他们家，包括陆潇。”
边秦没有打断，沉默听着她说这些，这跟他自己去查知道的事，是不一样的，从她嘴里说出来，是她的角度说的。
而他即便知道了整件事的过程，但是有些细节，他是不知道的。
尤其是她为什么会跟陆潇分手，又为什么闹到今天这样。
连漪感觉自己还是得说出来的，压抑这么多年，她现在主动告诉边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