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绿光
要价150万，童飞当然也是要赌一把。
他赌的是买家的决心。
买家赌的是这石头的确能开出一块好料，加工成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石。
这块石头的形状还算规整，但看上去坚硬无比，最值得关注的就是那一小块开窗。
虽然开窗有好的苗头，但万一打开石头一看是块废料，估计买家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这也是赌石最大的风险。
开窗见绿，但毕竟开窗很小，无法确定这绿色能延伸到什么位置，里面的绿成色如何。
一个戴鸭舌帽的买家端详了石头半天，问道：“老板，这个窗口怎么没有抛光？”
童飞买来这块石头之后就没有加工过，自然也没抛过光，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原封没动，没有抛光。”
那位买家再次用手电筒从开窗处往里照，回头对自己的同伴小声说：“有可能是专门没有抛光，这里面可能裂纹太多，也可能水不好，或者绿内夹黑，或者绿的不正，唉，都有可能，如果抛了光，能看的更清楚些。”
同伴回答：“抛光也可能暴露缺点，所以没开。”
买家点点头，便后退了一步，继续观望。
另外的买家也都研究了半天，还没有说要应价的。
他们怀疑这块石料里面的玉并不完美，还可能有重大瑕疵，但是毕竟这么大个头的石料不多见，而且绿松石市场现在又如此缺货，万一，万一这是块好玉，那可是发大财的好机会！
不敢，但又不死心。
大多数人就抱着这样的心态，抱臂在旁边观看，偶尔小声交流几句。
在买家中，后来挤出来了许老板。
他刚从童飞手里买下了大批的成品，知道他的货源不错，结果在赌石场又碰到了他。
许老板冲童飞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仔细研究起这块石料来。
许老板的助手带着放大镜，将这块石料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他不光只看开窗部分，将整个石头都研究了一遍，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许老板和助手碰头小声商量了一阵，正要开口向童飞议价的时候，那个鸭舌帽买家突然发话了。
“老板，能不能在开窗的地方抛抛光，或者再开点大窗呀，这个料子，不好议价呀！”
听了这话，许老板就不做声了。
他对这块石头还是抱着很大的信心的，而且150万也是在他可承受范围内，但是，如果有人提议抛光或扩窗，那他当然乐意。
抛光后，情况会更加明朗，或者再开个大点的窗，买家的判断就能更加
童飞笑了笑，大方的说：“可以啊，没问题，不过那样的话，开价就要加10万块了。”
但是对石头做点小的改动，就要加10万块钱，还真敢要。
10万块相当于一套小房子了。可没办法，在玉石界，这好像听起来并不那么离谱。
童飞又问道：“抛光，还是开窗？”
“抛光。”
“开窗。”
鸭舌帽和许老板几乎同时说道。
童飞观察了这一阵子，也看出来了，众多买家中，也就说话的这两位有意向也有实力购买这个石料，便哈哈一笑说道：“哈，两位老板眼光独到啊，那就既抛光，又开窗，请选个开窗位置吧。”
童飞这算是很有诚意了。
开窗是许老板提出来的，他和助手商议一下，在石头上指了一个位置。
童飞请场主安排了一个技术人员，一同监督着在原先开窗的地方进行了抛光，然后又在许老板指定的位置开了个小窗。
石料重新摆上了展台。
鸭舌帽拿放大镜仔细看那抛光的位置，同时又对新开的窗口进行观察。新开的窗口还不如原先的窗口，只露出不到一半的绿色来。
从抛光的情况看，的确有可能是绿中加黑，也就是说，即便石料里面全是好货，也会有一根黑线，那可能是铁元素。
有这黑线在，不管这玉石怎么加工，其价值都会大打折扣了。除非沿着黑线再切开，那样其价值就变得更小。
鸭舌帽收起了放大镜，摇了摇头，“160万，太贵了，我看不值这个钱。”
许老板还在和助手研究，一时拿不定主意。
见大家都对抛光后的石料不看好，童飞便也不想再耽搁，用一片绸布盖上石料，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它收回去啦，以后再卖给有缘人吧。”
就在童飞要将石头拿走的时候，许老板忽然说：“等等。”
童飞看着他：“老板要出价？”
许老板点了点头，“160万就160万吧。”
这时他的助手在旁边说：“老板，这里面可能有黑线啊。”
鸭舌帽也来劝说许老板：“一条黑线，直接砍半。老许你要是买，我看不如80万。”
按照规矩，鸭舌帽本不应该来向别的买家出主意的。
场主满脸的不高兴，童飞也不乐意了，继续盖上绸布：“算啦，什么黑线不黑线的，我不卖啦，自己留着啦。”
许老板拉住他的手说：“童老板，不是那个意思，这石头我要了！”
“当真？”
“不假。”
场主问：“现在切开，还是自己回去切？”
许老板说：“给我包起来吧，回去过一段时间再切。”
听说现场不切开，鸭舌帽感到有些失落，一点也不刺激。
他多想亲眼看看这块石头切开是什么样啊，可惜，最后的结局只能许老板知道了。
“成交！”
顺利办完交接，童飞所有的货都已经清空了。
他和许老板互留了号码，自己也希望能知道这块石料的下场究竟如何，是金玉，还是败絮？
无货一身轻，童飞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回星海市的车。
火车擒住轨，在暗夜里奔。
到达星海市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海风中还是带着浓重的腥味，不过现在的时节已经不那么潮湿闷热，风显得很清爽。
童飞一个人走出火车站，踱步到海边，看着夜里苍茫的大海。
海风阵阵，涛声阵阵，大海却变得非常神秘莫测。忽然之间，海面上突地显出一道绿光，转瞬间又消失了。
童飞脑海中闪现出两年后才会传唱的那首歌曲：期待著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
海上的那道绿光，是一个启示吗？
孙燕姿的“绿光”，像是专门为他而唱：遇见了一个传奇，却如此熟悉。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童飞不想回宿舍，也不想去住旅店了，在走回星海大学的路上，看到一个网吧，就钻了进去。
“噗！”
刚进门他就被一股特殊的气味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