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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入宫

  “娘娘既然大驾光临,还没进寒舍喝杯茶就要走,莫不是看不起本将军?”一成熟的低音磁性男生响起,刚劲有力。
  言铃颜望了眼没穿衣服就跑出来的宇文飞斛,深吸了几口气。“寒舍太寒了,不进!”
  宇文飞斛又拦住她,“本将军已经命人暖了炕,娘娘不必担心。”
  “不……还是不去了,本宫不过出来逛逛,你这么热情,本宫招架不住啊……”言铃颜说着,想要把横在自个儿面前的飞枪拔出,可无奈插得太深,且紧得不像话。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拔不动分毫。(等等我怎么黄了?)
  “果然,就算武功再高,力气还是…跟……不…上…啊……”言铃颜咬牙切齿地道。
  萧黎渊有些看不下去,“要本王帮你吗?”
  “别,姑奶奶吃枪子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言铃颜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还在努力想把那枪拔出来。
  徒劳。
  “娘娘还是别费力气了,让末将来吧,不然明儿个你用末将银枪上吊的事,将传遍整个京城。”宇文飞斛淡淡开口,趁着言铃颜愣神的片刻像拎小鸡仔似的拎开。
  望着言铃颜不服气地倔强面孔,宇文飞斛笑了笑,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个不肯服输的倔犟孩子。
  言铃颜望着宇文飞斛把银枪轻松抽出,不由挫败。
  “不甘心吗?”萧黎渊问。
  “可不是,男人女人的力量悬殊如此之大……”言铃颜略有遗憾。
  她一直不敢奢求平等,可某些事上,她确实忍不住要较近一番。
  “走吧,二位。”宇文飞斛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不是对着门,而是围墙。
  萧黎渊倒是轻松过去,但言铃颜就为难了。她不想再外人面前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件事。
  “那个……宇文将军啊,你知道的,我上不去啊……”言铃颜说道,略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宇文飞斛挑挑眉,语调轻蔑:“方才是谁偷看末将练武来着?”
  好吧,全让你给发现了!言铃颜一咬牙,也不再装了,轻身一跃。
  进了屋,三人坐在大厅之上。
  “不知道本王吩咐宇文将军的事,将军准备得如何了?”萧黎渊开门见山,也不避讳言铃颜在场。
  宇文飞斛倒是看了眼言铃颜,又见萧黎渊那满不在乎地模样,心下疑惑。他答:“一切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本王将白虎营统领之位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到时候,玄武营同青龙营会配合你,夹击云城。”
  说着,萧黎渊边上的侍卫边端上来一个东西。言铃颜看了一眼,是白虎帅印。
  从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也只是被侵蚀地惨败不堪地一个,没想到如今却完整地出现自己面前,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末将遵命。”宇文飞斛道,万分小心地把帅印收进自己怀中。
  如此一来,言铃颜算是明白了。原来二人之间早就有所勾结,今日只是来做最后“敌人”间地最后谈话的。
  说实在的,她又白跑了一趟了。
  随后,二人之间没再言语。
  宇文飞斛又看向言铃颜,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不知道娘娘光临将军府,所谓何事?”
  言铃颜下意识地看了萧黎渊一眼,二人目光相接触。言铃颜似乎在萧黎渊深潭似的眸底看见丝丝笑意。
  宇文飞斛大觉疑惑,甚至是惊奇。
  一个是不闻女色,杀人无数,战功赫赫地“活阎王”;另一个是顶着京城第一美女地废物女主。他总感觉二人之间有些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而且今日才见言铃颜不过一会儿,他就发现言铃颜和从前有些不同了。
  半晌过后,萧黎渊道:“她如今同本王在同一条线上,所来之事同本王一样的。”
  “是么?”宇文飞斛是不信的,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看向面容有礼地言铃颜,总觉得她面上多了一层面具。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言铃颜?
  是那个自己曾经,放在手掌心疼爱的颜丫头吗?
  “宇文将军,是本宫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言铃颜察觉到宇文飞斛复杂的目光,问道。
  直觉告诉她,宇文飞斛有问题。
  “是末将失礼,请娘娘恕罪。”宇文飞斛带上官话,同方才有些出入。
  言铃颜看着他平静的神色,一笑,“将军没什么要问本宫的吗?”
  “这……”宇文飞斛一愣,看向言铃颜,却见言铃颜眸中闪着自信坚定地耀眼星光,朵朵璀璨,霎是夺目。“娘娘爱极了太子殿下,可叛国是重罪,且还会给太子殿下带来危险,末将实在不明白娘娘为何会如此?”
  “将军,本宫问你,你可爱过一个不爱你的人。”言铃颜问道。
  宇文飞斛疑惑地看了言铃颜一眼,“娘娘是什么意思?爱极生恨?”
  “哈哈,宇文将军是武人,不理解也是情理之中,本宫作为水麟的太子妃,不会这般极端。”言铃颜嘲笑似的,也不知在对谁说。
  她接着道:“我不会因为不爱我的人而作践自己,相反,如今的我清醒许多。爱情会使人变成傻子,智商降为负数。当我从那痴情中脱身,便看清楚很多。路子彦他不自量力攻打天汜,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能胜任储君之位,让丽妃一派乖乖闭嘴,可他野心太大了,这场战争注定了不会成功,相反地,还让周边百姓连连遭苦,弄得民声哀悼。我不是傻子,既然不爱他,我就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同他游戏,更不会让水麟千年的基业毁在他手里。这次战争结束,本宫还想摆脱将军帮本宫几个忙。”
  宇文飞斛听得愣了,这不像是言铃颜会说出来的话。“那时,末将恐怕性命都保不住……”
  “保住保不住这恐怕你比本宫清楚。”言铃颜打断他,面上挂着淡笑,语气却是严肃。
  无形之中宇文飞斛感受到一阵阵威压朝自己袭来,不是属于萧黎渊,而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
  “娘娘且吩咐,末将必尽力而为。”
  言铃颜笑了笑,道:“第一,本宫要同太子和离。”
  “娘娘,这……”宇文飞斛头一个就犹豫了。
  在这年代,嫁了人的女子同丈夫和离,除了出家,那便只有死。这两条路,对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残忍的。
  且言铃颜爱极了路子彦,怎么会?
  “第二,上书父皇,废太子。”说到此,言铃颜声调冷了冷。
  萧黎渊端水的手一顿,嘴角不由勾起。
  有趣。
  这路子彦是该好好修炼几年,到头来还不如言铃颜看得通透。
  今日过后,宇文飞斛对言铃颜的认知有了新的高度。
  不再是花痴,不再是废物,也不再是只会以泪洗面的娇弱小花。
  她长大了。
  下午,萧黎渊同言铃颜一起乘车离开。
  宇文飞斛拿出飞鸽,写了书信带到远方。信上只有短短几字:颜儿变了,也长大了。
  马车上。
  “今日你说要同路子彦和离,是真的么?”萧黎渊问,顺手给言铃颜剥了个橘子。
  言铃颜也不客气,接过橘子,“守着没有爱情的婚姻多没意思,我可不想我的一生就这样荒废了。我还年轻,才二十岁吧。”
  二十岁,多好的年岁啊。
  “到时候,你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萧黎渊说着,和她对视。
  言铃颜莫名的心慌,“这……这是自然。”
  她越来越想躲避与他的对视,因为每次一遇上他,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颜颜,你脸红了。”
  萧黎渊忽然出声,喉间诡异地沙哑,他靠近言铃颜,目光不离她。
  “哪……哪有。”
  言铃颜恨不得把脸给丢掉,为了掩饰尴尬,只得不停地往自个儿嘴里塞橘瓣。目光转向窗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一瞬间,她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马车边掠过。看着很像曾悦雪。
  “萧黎渊,那个人……”
  “那时候,你能不能……”
  言铃颜含着橘瓣,一半露在外头。她不知道萧黎渊何时离自己这么近了,橘瓣一端在自己嘴里,另一端,在萧黎渊唇上。霎那间,她望见萧黎渊眼里狐狸般的狡黠。
  不好!
  可她还来不及躲离,萧黎渊向前张口,含住她的唇瓣,长驱直入,伴着酸甜橘汁,异样甜美在口中迸发。
  他托住她的后脑勺,任她躲不得,一手与她十指相扣。那霸道的吻下,不留一点余地的探索,与她纠缠,撩拨她每一处的敏感。言铃颜被纠缠地喘不过气来,全身软了下来。
  迷糊之间,她似乎看到他低垂眸中地柔情。
  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
  “那时候,嫁给我好不好?”他在她耳边低喃,每一声喘息都像是诺言似的。
  “不好。”她拒绝说,蕴满水汽的眸子慢慢变冷,眉头也不自觉蹙起。
  萧黎渊扶上她轻皱的眉,说:“你不想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本王知道。可是本王需要你。”
  需要?
  言铃颜心中大致想了些,在这个时代,再加上他的身份。他想要的是就是平步青云的东西,可言铃颜再不愿成为别人的工具,她想为自己而活,不想再围着谁绕着转着,就像个木偶似的。
  “我的身份似乎帮不上你什么,要人的话你手底下有的是千千万万的精英,且放开来说,你们天汜人比水麟的人美多了,就凭这些,我不明白我有什么是能为你所需要的。”言铃颜冷静下来,一道一道地分析。
  萧黎渊低笑一声,眸子又恢复平常冷然。他将她拉了起来,“在你的世界你,怎么都只是利用和物质?”
  “难道还要有其他的?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不再是从前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认人玩弄的那个傻子了。”言铃颜离萧黎渊远了些,他身上的气息会让她失了方寸。这是从前不会有的反应。
  萧黎渊看着她的举动,只是睫毛微动。“你变了很多。”
  听罢,言铃颜一愣,“你从前认识我?”
  “你不记得了?”萧黎渊反问。
  言铃颜努力想了想,可脑海里没有关于萧黎渊的半点记忆。
  怎么会?
  若不是萧黎渊撒谎的话,那身体原主肯定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她和萧黎渊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又或者,是不是有什么约定?
  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卖了。
  “你……我不明白,如今我失忆了,已经不记得了,也做不得数了。”言铃颜说道。
  萧黎渊说:“那可不行,本王一言既出。你想不起来没关系,本王可以等。本王等你记起来那一天,你注定是本王的妃子。”
  “你这明明是趁人之危!”言铃颜不满地道,她不喜欢这种稀里糊涂就被人套了的感觉。
  “你能清楚这点,很好。”
  话说着,马车停了下来。
  “主子,到了。”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
  言铃颜赶忙下了车,而后迅速翻入了皇宫。
  她落地的地方正是冷宫,地处偏僻,平常基本没人把守。除了在饭店的时候会有宫人来送吃的以为,基本没有人。而有些时候,偏偏有些人会来这地方寻找乐子。
  他们一般地位高贵,是胜利者。
  而失败者,都在这冷宫里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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