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乔晚被劈了个外焦里嫩,终于没挨过去,一头倒在了床上。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乔晚才从床上悠悠转醒,雷盘就搁在床边。
乔晚拿起雷盘,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往里面灌注灵力。
人生就是要努力奋斗的!
轰隆轰隆轰隆!
乔晚端端正正地盘坐在床上,疼得目眦欲裂,指甲深深地掐紧了手掌心,大滴大滴眼泪从眼眶落了下来。
被劈哭了。
疼哭的。
她现在的形象,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泪流满面。
但人生嘛,就是要在一次次挨打中站起的。
她是下定决心要拳打病剑陆辟寒,脚踢孤剑谢行止的。
擦干眼泪,乔晚坐直了点儿,继续努力。
怪不得没人愿意做体修,天雷锻体都已经疼到了这地步,那炼骨得是个什么恐怖的境界。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乔晚再一次疼昏了过去。
就这样,在被劈昏了醒来,醒来再被劈昏,劈昏再醒来的重复过程中,夕阳西下,转眼就入了夜。
乔晚扶着床板,两条腿颤巍巍去点灯。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还滋滋地冒着电流。但身上的肌血被劈了这么一通,好像确实皮实了不少。
拿起镜子,乔晚看了眼镜子里那一头毛冲天而起的少女,默了。
第二天,出了望云乡,乔晚继续赶路。
想来想去,她还是打算穿过妖族的地盘。
那儿人少,也快。
一个人赶路无疑是孤独的。
半夜空虚寂寞冷的时候,乔晚就摸出雷盘,劈劈自己。
在黑夜中,享受真?过电一般的快感。
值得高兴的是,被雷劈了这么多次下来,她“丢你雷某”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
路上,碰上不长眼的黑熊妖,虎妖,狼妖,乔晚都是选择撸起袖子直接干。
夜色正浓,星月交辉的夜里,狼嗥狐鸣。
少女捧着装着蜂蜜的盆,坐在破庙里。
旁边,一只黑脸大汉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熊腿一瘫,黑熊熊掌捂住胸前的小月牙儿,黑漆漆的小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乔晚手里的蜂蜜。
盆盆蜜被抢了qaq
蜂蜜太甜,乔晚喝了一口就没什么兴致,随手搁到了一边,一抬眼,对上了黑熊精,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一脸熊样地看着她。
乔晚移开目光,就当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补充了体力,接下来,就是该雷劈的时候了!
乔晚握拳吸气,从怀里摸出雷盘。
但就在雷盘出手的那一刹那,忽然之间,破庙外疾风如龙卷,野草狂摆,呼啸着卷入了庙里,吹熄了庙里摇摇欲坠的灯火。
黑熊忽然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露出胸前的小月儿,望向了庙外。
那是妖魔的气息。
看上去,来者还是一只大妖。
在妖界的地盘上走跳,早就习惯了时不时从哪里冒出个妖精来吃人,乔晚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抄出怀里两把铁锤,变大。
就在她刚掏出铁锤的刹那,一阵铺天盖地的威压,冲破庙门而入!
砰——
乔晚还没来得及出招,就拎着两只足足有百斤重的铁锤,像根轻飘飘的野草一样,被撞飞了出去,其中一尊佛像转眼之间被撞得粉碎。
摔倒在一堆碎石砾里,乔晚咳出一口血,感觉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一掌直接拍碎了。
有一人披星戴月的,缓缓踏过庙门,走进了庙里。
来者面容冷峻,墨眉斜飞入鬓,头发半白半黑,一小半编成了个时髦的脏辫,斜斜地搭在左肩。
瞳仁中清楚地倒映出来者的模样。
乔晚瞪大了眼。
呼吸好像在一瞬间都停止了,一口血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男人一袭黑袍,袍身纹有淡淡的银白色妖纹,气质狂傲,眼神冰冷,手持一把轻薄的银色利刃,刀身蜿蜒古怪。
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尊贵气息。
但比起像王者。
眼前的男人更像个武者战神,战意凛然,杀意如龙。
那是,她前几天才在望云乡看到过的,绝杀榜上头一人……
妖皇伽婴!
而那人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乔晚如遭雷击。
男人负手站立,那一排细细的小麻花辫,一直垂落到胸前。
一阵夜风吹来,男人黑白色的发梢轻扬。
他眼皮低垂,没看庙里任何一人,眼神淡淡地落在了靴面的杂草上。
“找到了。”
短短三个字,吐字如冰。
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威压!
第58章 (十三更)
乔晚差点没被这威压直接压吐血。
趴在碎石堆里, 乔晚动了动手指。
这段时间她身体已经强化了不少,但这威压就像巨石压住了四肢,压得乔晚几乎动弹不得, 前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天雷锻体, 简直就成了个笑话。
比起四肢在这威压之下的威力, 更恐怖的是深入骨髓的畏惧和寒冷。
从乔晚这儿看去,只能看见男人一片袍角, 和袍角下的黑靴。
乔晚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很慢也很重。
之前她不是没被凤妄言的威压压过, 但和面前这人相比, 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在绝对的威压之前,连站起来都费力。
乔晚一手扶住香案, 勉勉强强才站起身, 两条腿还是不受控制地打颤。
不仅腿抖, 牙关也忍不住的哆嗦。
野庙外的狼嗥狐鸣,好像都在一瞬间停止了, 甚至连草叶间的虫鸣也没了声响。
方圆数十里几乎陷入了一片沉重的死寂, 野庙里,安静地只能听见乔晚沉重的呼吸声,和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轻微声响。
黑熊面朝着男人, 没出息地直接跪了下来,缩成了黑色大毛团,抖得像筛糠。
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乔晚看向男人。
妖皇伽婴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过来, 冷笑了一声。
“无耻鼠辈,拿来。”
乔晚喷出了一口血。
被那威压压的。
好端端地被人威压压着, 被骂,擦了把唇角的血, 乔晚有点儿茫然,不仅有点儿茫然,还有点儿委屈,更生出了点儿愤怒。
这股威压太强横了,在这威压下,她这么多年的修行,好像一张纸,一戳就破,有种数年修行皆化为泡影的不甘。
乔晚:“阁下这话什么意思?”
伽婴好像被她的不识好歹给激怒了,身后妖气缭绕,目光凉薄如水。
“将你所盗之物,拿来。”
“当初既然敢偷,眼下为何却不敢认?”
他目光看向的是……她脚边的雷盘?
偷……
乔晚一愣。
眼前忽然浮现出冯岱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道友若能帮我找到我那储物袋,某必有重谢。”
他重谢就是那雷盘。
余三娘说,冯岱不建议她穿越妖族地盘南下。
现在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乔晚心念一转,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冒出一个念头。
心里咯噔一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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