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
  有陆药生开口,陆桂珍来的很快。
  见到陆晓夕,陆桂珍还是不忘了叫苦:“二丫,我不是惦记你赚得钱,小姑也是没其他办法了。”
  陆晓夕不吭声。
  陆桂珍又学会以退为进:“是小姑不好,你上高中要花钱,上大学也要花钱,是该早点开始攒学费。
  反正牛家的人不会放过我,万一把榨油坊开起来,他们又来捣乱咋办,要么我榨油坊就不开了,房子租出去还能有点钱,我再出去帮人打点零工。”
  没想到陆晓夕点点头:
  “小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看牛大成上大学四处想办法,就想着早点攒钱呢。
  这是我赚到的第一笔钱,留着自己上大学用,心里也踏实。
  现在银行可好了,存钱还给利息。
  哎,小姑你有空也要劝劝我爸,他那个人就是太爱给人借钱了,要不然我们家的钱都存在银行里,现在光利息都有不少了。”
  陆桂珍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怎么剧本不按她想的方向走了?
  陆晓夕又是说大学学费,又是说利息的,她好意思再开口借钱吗?
  “二丫,你现在变得,小姑都有点不认识了。”陆桂珍奇怪地看着陆晓夕。
  陆晓夕笑笑:“刚我爸说小姑你找我借钱,我还以为小姑也变得跟大姑他们一样了呢。”
  陆桂珍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这钱,借,还是不借?
  陆药生是好说话,可钱在陆晓夕手里。这个死丫头,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对了,小姑,你报警了吗?”
  “报警?”
  “既然知道这事儿是牛家人干的,就该让他们赔偿你。要不然你就算借钱开了榨油坊,人家觉得你好欺负、尝到甜头下次还来捣乱。
  我要是你,就跟他们死磕到底。”
  陆晓夕虽然膈应陆桂珍的做法,还是得替她出主意,否则她再厚着脸皮去求陆药生,估计父亲又要心软。
  陆晓夕不想看到父亲左右为难,那就让牛家人和陆桂珍去撕吧。
  陆桂兰和陆桂英都擅长吵架撕扯,作为他们的妹妹,想来陆桂珍也是潜力无穷。
  “我家又没个男人,咋磕?”陆桂珍有点心动。
  “没男人就不活了?那以后阳阳怎么办?再说了,现在是法制社会,由不得他们胡来。你只要哭得可怜一点,警察同志一心为民,肯定帮你收拾他们。”
  第57章 卖惨
  陆桂珍被陆晓夕说动了,当晚就准备去警察局门口守着。
  她心疼儿子,就把阳阳先放在陆晓夕家里。
  陆药生有点不理解:“人家警察同志已经下班了,你等明天早晨再过去不行吗?”
  “不行,我今晚就要过去。”
  “对,今晚就要过去,牛家已经把你逼得无家可归了。”陆晓夕立刻就动了陆桂珍的想法,她别的不会,卖惨可擅长的很。
  陆晓夕去房里拿了冬天用的棉衣、护膝和厚垫子给陆桂珍备着,又嘱咐了一声:
  “爸,你给小姑备点驱寒的药茶装保温杯里,晚上喝一点别着凉了。”
  “那好吧。”家里有闺女做主,陆药生也就只管干活。
  陆桂珍真不知道怎么说陆晓夕,不给钱的事儿,心里对她不埋怨是假的,可人家又热心给她出主意准备东西的,这咋说。
  陆桂珍是聪明人,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现在也只能先笼络住陆晓夕。
  “二丫,你看警察同志要问起阳阳的事儿,我咋说。”
  “照实说。”
  “啊?那阳阳。”
  “放心吧,阳阳还是孩子,不会有事儿的。再说了,你不说人家也会说,不如自己说了,主动权就在你手里。
  他们说肯定说阳阳顽劣。你说就可以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一遍,阳阳为了保护妈妈动手打人,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对方就流了点鼻血,大不了你陪她医药费。
  那她们害得你榨油坊损失那么多,也得全额赔了,不止是机器和材料,还有你这几天没法开工少赚的钱,都得找姓牛的要。”
  “对,二丫,还是你聪明,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小姑你也很聪明,就是一时急了。”陆晓夕若有所指。
  陆桂珍有点不敢看陆晓夕,等陆药生给她备了一壶凉开水、一壶驱寒药茶之后,就带着行头去派出所了。
  ……
  第二天一早,阳阳闹着要妈妈。
  陆晓夕也想看看陆桂珍这出戏演得如何,就骑了自行车,带着阳阳到金泉镇去。
  金泉镇现在可热闹了,民警同志请了牛大成的父亲牛光宗和母亲王春华,集中在陆桂珍的榨油坊。
  牛大成、牛丽娟也主动跟着去说明情况,镇上其他人就围在门口看热闹。
  经过一夜自我摧残,陆桂珍已经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一样,任谁看着都有些同情。
  她嘴皮子又会说,不跟人吵,只管找警察哭诉诉苦,一会儿是自己活不下去了,一会儿是她一个寡妇带个孩子,一会儿说自己要去上吊。
  再有阳阳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忍不住冲了过去,母子两个人抱头痛哭,更让人觉得惨。
  跟她比起来,牛大成的母亲王春华就落了下乘。别看她一脸母老虎样,嗓门大得压住所有人,吵吵嚷嚷地要跟陆桂珍说理,要其他人给她说句公道话,其实她已经输了。
  当牛大成也帮他母亲据理力争的时候,警察同志忍无可忍:
  “你们一家子仗着人多合伙欺负一个小寡妇,真以为咱们华国不**律了?都给我闭嘴,我问了你们再说,不问不许开口。”
  第58章 没人感兴趣
  之后的节奏基本都被陆桂珍控制,牛家人明明很牛气,就是输了。
  人家民警同志做主协调,不但让牛家把从榨油坊拿走的东西全都赔回来,还要帮她打扫榨油坊,之后再赔陆桂珍收入损失三百元。
  如果以后牛家人再找陆桂珍麻烦,那惩罚就加倍。
  牛大婶还想骂骂咧咧地吵,还是牛大成父子俩把她给架回去了。
  “王春华同志,你要是不接受处罚,我们只能把你带回派出所,暂做拘留处置。”
  一听要被关起来,牛大婶就怕了,嚷嚷着表示:
  “我不坐牢,我好好的女人家做什么牢,进了牢房还能有清白身子出来吗?”
  看了看牛大婶的水桶腰,年轻的民警同志脸都黑了:“我们现在是新时代,没有那些破事。就算有,也没人对你有兴趣。”
  民警同志的话,引来一片爆笑。
  “对啊,牛大婶你都多大年纪了,就算去牢里,也是你非礼人家小伙子。”
  “哈哈,就是,就是。”
  “你看人家后生脸都红了。”
  镇上的人,向来喜欢凑热闹。
  牛大婶气得,骂骂咧咧地先回家。
  陆桂珍全程很少说话,只有民警问了,她才回答,显得特别老实。
  其他时间,她都只负责哭,尤其是牛大婶声音大的时候,她就哭得更惨。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她就是成功了。
  陆晓夕对她这个小姑姑,算是服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有本事。
  感情这世上没几个傻子,或许在别人眼里你自己才是最傻。亏得他们父女一直看她小姑可怜,不停接济她。
  ……
  等陆晓夕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又被牛大成拦住了。
  “陆晓夕!是不是你?”牛大成气鼓鼓地盯着陆晓夕。
  陆晓夕神色平淡:“什么?”
  “是不是你在背后给陆桂珍出主意?”
  “你觉得是就是吧。让开,别挡道。”
  “陆晓夕,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牛大成一拳砸在墙上。
  陆晓夕懒得跟他废话:“让开。”
  过道很狭窄,他不让开,陆晓夕的自行车就没法过去。
  牛大成眼圈有点红,不但没让开,还冲着陆晓夕走过来。
  他张开双臂的动作,应该是要抱陆晓夕。
  陆晓夕跟牛大成擦肩而过,期待的拥抱并没有。
  陆晓夕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而牛大成则保持双臂向上的动作躺在地上发呆。
  牛大成做梦也想不明白,陆晓夕那么个弱女子,是怎么把他弄翻在地的。
  最古怪的是,陆晓夕明明已经走了,他还是一动都不能动,依然保持这双臂向上的动作,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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