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尴尬精本精没错了
外头夜玄正要推门的手顿了顿,估摸着小姑娘应该没忘昨日是怎么发疯的,所以才不好意思见他,正想着说些什么让小姑娘乖乖开门时,便有暗卫匆匆而来,低声禀报道:“昨日皇后娘娘在家宴上中了毒,凶手不明。”
夜玄面色瞬间淡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忽然勾了勾,眼神中却无半点儿笑意。
他挥了挥手让暗卫下去,然后对着门那边的云端柔声道:“你乖乖待在王府,别出去。”
外面太危险,他带她出去时还能护她无虞,他不在时,只希望小姑娘能一直待在王府,哪里也别去。
云端隔着门“哦”了一声,反正她本来也没想出去。
听到应答的夜玄又忍着笑道了一句,“你慢慢闭关,等你出关了我再来找你。”说完他便款款而去,嘴角的笑意就未下去过。
而听着脚步声远去的声音,云端捂住脸,只感觉心头又涨又满,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她真的没想到,夜玄竟然也会顺她的话来开玩笑,忽然幽默一下的夜玄真的让她好不习惯。
然后她就又想到了昨日她的傻逼行为,难为夜玄今日竟还能若无其事般来寻她,要换成她,绝对几天都不想再见这个逗逼,免得糟心。
不论此处的云端内心怎么吐槽自己,已经到了凤栖宫外的夜玄看着眼前熟悉的宫门,嘴角上扬了一瞬,然后踏了进去。
“听闻母后昨日中了毒,不知母后身子可还安好?”
半躺在拔步床上的皇后面色有些苍白,显出几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老态来,见着夜玄来,她笑了笑,“母后无事,我儿勿过于忧心。”
皇后身边的宫女们见到夜玄来,都下意识将头低了一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就像之前的青兰姑姑一样,只是偷看了殿下几眼,之后却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忒吓人了些。
夜玄见皇后不多说,他也不多问,貌似宽慰地笑了笑,“母后无事便好。”
而这时,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从外头进来,低声禀报道:“娘娘,明郡王求见。”
皇后眸中闪过一起欣喜,面上的笑容也真了几分,“快让他进来。”
“是。”
进来后的夜黎看到夜玄也不惊讶,毕竟是皇祖父和皇祖母最疼爱的幺子,要是不在才稀奇。
“皇祖母身体可好些了?”昨日皇后中毒时他也在场,但他去追查真凶了,因而此刻才来看望皇后。
“昨日那有毒的糕点本宫吃的不多,其实没什么大碍,是你们过于紧张了。”皇后满脸无奈地说道。
夜黎神色未松懈半分,“皇祖母是我朝夜国的一国之母,今日那贼人既敢向皇祖母投毒,明日指不定就会暗害皇祖父,怎么能不揪住这幕后贼人,让其知晓皇家天威不可犯。”
听着夜黎一口一个贼人,皇后的面色僵了一瞬,最后也只能摇摇头,不再提昨日中毒之事。
夜玄和夜黎并未在凤栖宫待多久,夜玄请辞时,夜黎也跟着出来了。
走在宫道上的夜黎看着身旁的人,突然开口道:“乌鸦尚知反哺以报母恩,人更该知晓生养之恩大于天,皇叔觉得侄儿说的可对?”
夜玄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虎毒尚不食子,可这世上的有些人呐,心比那黄蜂尾后针还要毒上几分,乖侄儿年龄还小,所以不晓世事,皇叔能理解。”
夜黎清雅俊秀的面容上现出一抹铁青来,“你什么意思?”
夜玄走到定王府的马车前,妖媚的容颜上邪气横生,“乖侄儿什么意思,皇叔就是什么意思喽。”说着,他便不再管夜黎,上了马车。
而站在原地的夜黎愤怒过后便思索起夜玄方才的话,难道此次中毒与皇祖母还有何干系?
郡王府的随行守卫见夜黎站在原地不动,忍不住提醒道:“郡王爷,太子殿下还在东宫等着您呢。”
夜黎醒过神来,不再去想夜玄方才的话,他这个皇叔向来奸诈,指不定是故意混淆视听才说了那一番话,他可不能再被带进坑去。
想着事的他未注意到拐角那边传来的匆匆脚步声,等他回过神来便被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撞到了,他没事,但撞到他的那个人却险些摔倒。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肩膀,然后便认出了那个人。
“宁小姐?”
宁楚楚抬头便看到了夜黎俊雅温和的面容,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她面色红了红,行礼道:“小女见过郡王爷。”
夜黎连忙收回手,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旋即道:“免礼。”
宁楚楚站定后,也顾不得同夜黎多说话,面上带着一抹急色道:“小女家中尚有要事,先行告辞。”
待夜黎点头后,宁楚楚才脚步匆匆地离去。
待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夜黎便想起宁丞相的嫡妹是皇祖父的贵妃,宁小姐应是来宫里看望姑母的,这急匆匆地回去,应是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他便对一旁的守卫吩咐道:“去查查,丞相府今日发生了何事。”
“是。”守卫应下。
……
经过一天的思考人生,云端最终决定,当做什么都未发生过,避免尴尬。
所以等她同夜玄一同用膳时,那叫一个面无异色、镇定自若,而夜玄看着她已经恢复白嫩的肌肤笑了笑,“这下不嫌自己黑,也不嫌自己丑了?”
听着夜玄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云端瞪了他一眼,对于他强行让她忆起昨天的行为非常不满,不满的她将嘴里的青菜当做夜玄,死命地嚼。
而夜玄一直看着她笑。
被人盯着吃饭的云端格外不自在,忍无可忍的她终于爆发了,“我脸上又没菜,你盯着我又盯不饱。”
夜玄将她耳边的乱发勾到她耳后,“看着你吃,我便饱了。”
对于他这撩人的话,云端害羞吗?一点儿都不,心情莫名暴躁的她定定地看了夜玄几秒,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认真道:“大哥,虽然有句话叫做有情饮水饱,但那只是你的心理作用,你的胃照样会饿。”
说着,她在夜玄胃部大概所处的地方拍了拍,可下一秒她便收回了手,面上出现一抹甜美的微笑,可内心却是各种尴尬,因为她刚才好像触到了他的腹肌。
也真是奇怪,她以前哪种场面没见过,和一起学医的师兄师姐随口开车那都是日常,可在夜玄面前,别说开不是去幼儿园的车,连带点儿歧义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看来她这个老司机变纯洁了,真想点一根沧桑的烟来追念一下从前的她。
夜玄倒没有多想什么,捏了捏小姑娘的下巴,然后道:“近日寒气重,多穿些,别得了风寒。”
又来了,这该死的爹式吩咐!
她也吃得差不多了,趁夜玄下一句话还未出口,她将筷子一放,“我吃饱了,您随意。”说着,她便跑了出去。
说句实话,夜玄对她简直好得没话说,她先前对他满口谎言,他也没真把她怎么样。
可夜玄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惶恐,总觉得她宛若渣女,不管夜玄对她的真心有几分,是不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但目前为止没害过她,而她呢,她自己都不想评论自己。
虽然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每次对着夜玄胡说八道,她也会累,骗坏人她毫无心理压力,但骗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她真的很愧疚。
但有些事儿她又不能说,总觉得说了会影响她的小命。
罢了,还是得过且过吧!
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经验的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目前的状况,那就走到哪儿算哪儿,也许哪一日她就真的喜欢上了夜玄,眼前一切自然迎刃而解,现在想再多都没用。
前一刻还想东想西的云端后一刻就毫无心理压力地睡了。
可是第二日天还未亮,她便腹痛如绞,被疼醒了,并且怎么都睡不着。
她在床上也不知难受地翻了几次身,想给自己把把脉吧,又疼的集中不了精力。
难道她昨晚吃坏肚子了?可她昨晚也没吃什么对肠胃不好的东西啊。
疼得受不了的她第一次使唤人,让在侧室睡着的青月去给她弄点儿热水来,热水包治百病嘛,也许喝点儿热水就好了。
而她等来的除了热水,还有衣袍松松垮垮的夜玄。
夜玄一进来便看到蜷缩着身子、被被子包着的小姑娘,小姑娘面色苍白,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显然是疼极了。
他立马上前抱起小姑娘,要抱她去盛灼那里把脉。
而被夜玄抱起的云端忽然就感觉了那曾经无比熟悉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都没来的东西,现在来了。
让无数女性深恶痛绝,来了暴躁、不来忧心的东西它来了。
她此时都顾不上吐槽她这个破身体了,身娇体弱就算了,还他喵的痛经,她在现代十几年都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眼看夜玄的脚步就要踏出房门了,云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抱我回床上。”
夜玄听到了她的话,断然拒绝,“不行,你可能中毒了,必须去看大夫。”
神他喵的中毒,云端都不知该如何吐糟了,只觉得近日她应该是尴尬精本精没错了,不然怎么老遇到尴尬的事情。
眼看夜玄的脚步都快踏出院门了,她忍无可忍地在夜玄耳边说了一句话。
然后夜玄的耳朵悄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