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日一起下山做任务的两位师弟觉得同行的大师兄有些反常。清晨临行前，他俩前往山门汇合，居然没有看到大师兄早在晨雾中静静等候的身影，就吃惊不已。虽然不一会儿，大师兄就及时出现了，但往日里风光霁月的大师兄，不知怎得，却看起来略有一些疲态。望着俩师弟投过来的询问视线，大师兄没有做过多解释，招呼一声，就翻身上马，率领二人绝尘而去。
  一路前行时，大师兄也默不作声，独自踏马走在前头。
  事实上，他的内心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昨夜夜深，他送早已昏睡过去的你回房后，自己最后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熬到天色将亮，才解脱般起身，带着歉意去叫醒与你交好的六师妹，好生交代一番，才连忙往山门赶去。
  纷乱的思绪加上肉体的疲惫，让大师兄有些心不在焉，所幸此时无人可见。他甚至有些感激此次早已定好的门派任务，能让他暂时在一个没有你的地方，思考关于你的一切。
  其实早在你第一次下药时，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毕竟他的睡眠质量并没有好到可以倒头就睡，问题肯定就出在他睡前唯一喝过的茶水上。既能跟踪摸清他的行踪，又能潜入他的房间下药而不留痕迹，可疑人员并不多。
  而他第一个将目标转向了你，并在第二天早课结束后就对你进行了试探，且很快有了定论。因为从来没有人进入过他的房间，而你却无比清楚知道他屋内书房的方位。当你还在沾沾自喜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自露马脚。
  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感到愤怒，甚至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仿佛自己的某种猜想得到了证实一般的轻松。但是他不明白，你潜入他房间来做什么，偏偏还是深更半夜，而且还要迷晕他。
  顾虑到他当面直接发问会唐突你，更多地是想要努力了解你的内心世界，以及，略带一点幼稚的报复般的小心思，大师兄——一向为人正直，君子坦荡，现今竟然也学起了你的做派来，趁人不备，悄悄潜入你的房间，想要找寻一些线索。很快，他就发现了目标。你的枕边靠床里侧*整齐摞着的一叠书，最上面一本的封面赫然是你亲手所著标题：《追大师兄十八式》。
  他偷偷将这四本书带回房，准备迅速浏览一番然后物归原主。翻开书页前，他的心里带着一丝丝的雀跃与兴奋，正直地以为这或许是你为了学习如何追求他而去专门汲取的知识。其实，倒也无需如此麻烦的，他默默想着，喜滋滋打开书。
  万万没想到，下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居然一对接近赤裸的男女，上下交叠于纱帐中，翻云覆雨，好不激烈。他双目微睁，急忙翻过一页，却见二人来到书房，衣衫尽褪，或趴或立。再下一页，是一座凉亭内的死角，他们旁若无人地抵死缠绵。随意往后一翻，甚至还出现了马车与小树林。画中的场景与姿势都各不相同，但男女双方所做的行为却是始终如一。
  合上“书”时，他有些坐立难安，面部微微发热。眼神复杂地瞥了瞥摆在手边的另外三本，竟没有勇气接着打开看了。尽管只是快速地翻页过去，他却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这画里的男主人公，竟然和他有着两三分的相似。而更让人无法忽略的是，在每一页画上，他的左眼皮位置，都被人为刻意地添加上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怔怔地摸上自己眼皮相同位置处的那颗浅浅的红色小痣，他有些愣住。这，这难道就是你半夜偷摸潜入他房内对他所做的事情吗？
  抱着某种复杂的心思，大师兄扣下了这批“书”，并不准备还给你。
  猜到你对他的所作所为后，他睡前便不再喝水，而是将水悉数倒在了房内的盆栽里。依着他对你的了解，你肯定还会有下一次行动的。然而过了许久，你都出于警惕而不敢有任何动静。大师兄甚至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若无其事一些？
  又过了一段时间的暗自等待，你终于再次出现在夜里。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你的身体紧贴上他的时，他就已经僵硬地不知做何反应，脑海的一切都仿佛已离他远去，唯一谨记的，便是要闭紧双眼。合上眼皮，他在虚淡的微光里细致地捕捉你的身影，调动全身的感官去追寻你的气息：鼻尖轻嗅到的你轻淡的体香，耳朵捕捉到了你紊乱的吐息。柔嫩细腻的肌肤与他的相贴，指尖四处流连泛起他全身刻入骨髓的酥痒。而下体的硬物根本不能被你儿戏般的玩弄所满足。模模糊糊间，他已睁开了双眼。
  你的嘴巴张合着，他听不到；他开口回应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便只是身体纯粹的本能。此时的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翻开过你的“书”，至少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恣意的进出，激烈的碰撞，宛如惊涛拍浪，卷起千堆雪。内心的一点儿对你胆大妄为的怒气，随着那汗水激情的挥发也消失殆尽。记忆中，你氤氲的双眼比睡眠还柔和，那柔软的手臂又如同荡漾的水流。
  师妹她这样，应当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他心口像是涌出一股温热的泉水，面上热得有些发胀。似掩饰般，他忍不住挥舞马鞭，策马疾驰。留下师弟们在飞扬的尘土中面面相觑，大师兄今天果然是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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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上书的大师兄：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前面放在床底下的春宫图做了些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