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还真是妖玉
林萧和唐进军对视一眼，纷纷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他们俩事先根本就没有想到，老赵头儿当时对这块玉的痴迷程度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这种程度就已经不应该叫做痴迷了，而是已经陷入了疯狂了，是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如果硬要安一个什么词的话，那就是“恋物癖”，而且还是其中非常疯狂的那种。
据老赵头儿回忆，在那几天的时间里，他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是浑浑噩噩的，很多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身处哪里。就像唐进军那天借走他的帝王绿看的时候，他只是记忆中恍惚间有这么一回事儿，具体的情况他都不记得了，但是他敢肯定的是，唐进军借走他那块帝王绿之后，肯定就不久的时间，他就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情绪，也不管唐进军此时在干什么，绝对会伸手直接就把那块帝王绿不由分说地给抢回来。
“你仔细回忆回忆，那个时候，我的神态是不是挺疯狂的？像是着了魔一样？”老赵头儿一口喝干杯子里剩下的茶，朝唐进军问道。
“是，你当时那个表情很吓人，狰狞八怪的，”唐进军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甚至都以为你是个凶神恶煞的人，一言不合就拔刀动枪的那种。”
“想来当时的情况，应该把老李头儿他们吓得够呛吧！”老赵头儿咂了咂嘴。
“嗯，当时你抢玉的时候，那个表情，那个动作，确实是把老李他们给吓到了，”唐进军点了点头，“他们事后还问我，问你是不是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怎么样的，怎么突然间脾气就这么爆了。”
“哎！”老赵头儿长叹一声，听得出来很是感慨，“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了，用现在那种年轻人的话说，就好像整个人的身体都不是我的了，我的一切行为啊什么的，都不受我自己控制。我都觉得我那段时间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精神也是混乱不堪，记不住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可以说除了脾气爆、对这块帝王绿有难以想象的坚持以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像是我眼里只有这块帝王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一样。”
“啧嘶……”
林萧听着他的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老赵头儿自己的描述，这和东南洋那边请完喜神或者小鬼之后，进入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说硬是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老赵头儿这个程度有些过分的深了，而且进度也有些太快了，平常来讲，请喜神和小鬼的人最初都不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变化的，这种对那个媒介痴迷、疯狂的情况是随着时间的推迟而逐渐增长的，也是潜移默化的。
像老赵头儿这种程度，其实就算是在东南洋，这些事情的发源地里都是少见的，因为一来没人能挺住那么长时间的变化和疯狂，二来就算是挺住了，但是请来的喜神和小鬼也坚持不了那么久的福利，都会走向衰败的。
老赵头儿的这种程度罕见，这个速度更罕见，可以说老赵头儿如果按照这个程度和速度发展下去的话，再过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老赵头儿就会陷入绝对疯狂、完全丧失理智的阶段，那样的话在外界眼里就彻底成了一个精神病人，而且还是无法挽回的那一种，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
那么随之而来，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老赵头儿的状况来得这么突然？又为什么老赵头儿的状况消失得也这么突然？
据老赵头儿描述，他陷入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也有一个多礼拜了，就连他孙子都觉得爷爷不太对劲儿了，老伴儿也试着用别的办法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结果都是以无效告终，眼看着他老伴儿越来越无奈、老赵头儿越来越疯狂，却在两天前，也就是他和林萧遇到的前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忽然间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清凉，就好像是发烧了许久的大脑忽然间被一股干净清爽的凉风拂过，也像是在桑拿房里蒸了许久、近乎脱水之后，忽然间周边的环境变成了温凉的青山绿水、自然森林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很彻底的“醍醐灌顶”。
用老赵头儿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喝得五迷三道的时候，突然间像是平时打完肾上腺素在那搞侦探的时候一样，上一秒还醉生梦死的，下一秒就理智得不行。”
林萧眯起双眼，消化了老赵头儿的话好一会儿的功夫，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放在那块看起来质量很好的帝王绿上面，心头好一阵感慨。
唐进军这个时候给他传过来的眼神信号是，这个帝王绿质量很好，算是罕见的程度，但是的的确确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邪性，虽然这种感觉在唐进军看来，照比之前减轻了太多太多，但是照比普通的玉石而言，还是有一股比较明显的邪性在里面，不光是感觉，光泽上也有一种邪性的样子。
林萧没想到，这块帝王绿还真是邪玉，或者说他没想到，邪玉还真的有人舍得用帝王绿来做。
“赵叔，让你突然间感觉清醒的那个早上，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或者是遇见什么人？”林萧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老赵头儿的情况是在太过诡异，这块帝王绿是不是他那个朋友陷害他的这一点先另说，但是他能从那种丧心病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没有外力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林萧就是要找出来这个外力。因为无论怎么说，这个外力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哪怕是顺手而为之。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在这种事情上，能随手破了老赵头儿的疯狂状态的人，绝对有资格做林萧的领路人。
“这个……”老赵头儿周期咪头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吧？我有点儿记不清了。”
“你再仔细回想回想，”林萧循循善诱，“你是早上刚一醒来就恢复清醒了吗？还是醒来之后干了什么事情，才逐渐清醒的？又或者是遇见了什么人，看见了什么东西？”
观察了一会儿，看老赵头儿仍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于是林萧换了一种引导手法，“赵叔，你再换种思维，你自己的事情想不起来，你去想想阿姨的事情，或者是你小孙子的事情。比如阿姨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你清醒了的？发现你清醒之前她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又或者是拿了什么东西？前后有什么表现？或者是你小孙子有没有说爷爷怎么怎么样？是变了啊还是怎么样的？有没有这些事情？”
“呃……”老赵头儿听着林萧的话，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没有吧？”
“没开门吗？没见到什么人吗？没发生什么事吗？”
林萧自己是个失忆的货，他自己知道，大脑是个贱皮子，很多东西靠自己是想不起来的，但是靠外界刺激和引导的话，没准哪块儿刺激到了大脑，就能引起大脑想起来什么东西。
“开门……见过什么人……”老扎头儿自己在那默默地叨咕了好久，忽然间眼前一亮，说出了个让林萧和唐进军都惊讶的结论。
“有一个人，好像是有一个人！”老赵头儿拍了拍大腿，“我记得那天好像我老伴儿早晨起来开门了，门外是个姑娘，说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
“然后我老伴儿刚刚开门的时候，我好像也是正好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那块帝王绿，要往门外走，是要去见一个什么人好像。”老赵头儿回忆起来有点儿费劲，索性直接闭上眼睛说话，“具体见什么人我应该是记不住了，但是我好肯定是看见了门外的姑娘，好像还不小心给她撞倒了。”
林萧和唐进军两人对视一眼，也没做声，静静地等着老赵头儿自己说出下文。
“我好像是没想着去扶那个姑娘起来，对，应该是没去扶，就径直向往外走，满脑子都是想去找那个人，所以我老伴儿当时就发火了，满脸怒气，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把那段时间的火气都给趁机撒出来了。然后我也没理她，她好像就推了我一把，想去扶那个姑娘起来。”
“对对对！”老赵头儿肯定地连连点头，“我想起来了！对，就是这么个情况！当时我感觉我重心不稳，后背被人推了一下，紧接着就天旋地转的，直接冲着地上砸过去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你醒过来，你就恢复正常了？”唐进军这个急性子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对。”老赵头儿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我估计是摔那一下子摔的，要不然的话，我估计就连现在还不能从那种浑浑噩噩精神失常的状态恢复过来呢，甚至我觉得得更惨！估计这个时候都得六亲不认了！”
“嗯……”林萧沉吟了一会儿，眉头紧皱，“赵叔，那个姑娘多高？”
“啊？”
“就是那天你撞到地上的那个姑娘，她多高？”
“呃……不记得了啊！”
唐进军则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林萧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老赵的体格，正常走路的速度，怎么会撞倒一个年轻力壮的姑娘？”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林萧点点头。
“这个……”老赵头儿沉吟了一会儿，“我是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