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林舒:……
  她可还记得自己丈夫对“阿福”这个名字的执念。
  “对,阿福好。”
  林舒无语中,但这个提案却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就连一向文雅的李慧茹都赞同。
  “大俗就是大雅,”
  李慧茹最了解自己的女儿,也知道怎么劝她,笑道,“就是个小名,这个叫起来多亲切,听着以后都会长得白白胖胖小团子样的了。”
  好吧,林舒想了想,好像的确蛮可爱的。
  那就叫阿福吧。
  第158章
  一个孩子变成了两个,好在家里人多,胡大娘,李慧茹,梁冬荷,另外还又请了一位阿姨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梁进锡也在家,所以带起来还挺轻松,尤其是两个孩子虽然一动一静,但都不算折腾人。
  安安嗓门大,吃得多吃得快,小口“吧唧吧唧”得吞,睡得也多,特别省心。
  阿福慢些,像小猫一样,一顿奶能吃上一个多钟头,慢悠悠的,也不怕他姐先都吃完了,没得剩下,但他就是吃奶慢些,却不磨人,也不爱哭,特别淡定,吃完就睡,就是不睡,也安安静静地躺着。
  起先林舒还担心阿福会不会吃不够,后来才发现白担心了,不到几个月,林舒发现他竟然比他姐窜高了一截…….这会儿的他也早已经褪去了一身的红通通皱巴巴,跟他姐一样,随了林舒的相貌,甚至比他姐还要更像林舒,十分漂亮,虽然还是有些瘦,没能长成圆滚滚的模样,颇有点辜负了他爹妈取“阿福”这个名字的初衷。
  林舒六月中生产,六月底各个学校都考了试,大家开始放暑假,家里也空前的热闹了起来。
  徐娟和几个舍友,还有南州大学班上好些个同学,还有陆旅长阮老师以及他们家的两儿子都过来了。
  大家都稀罕龙凤胎稀罕得不行,尤其是两孩子还长得这么漂亮。
  徐娟捏着安安的小手,那软软的感觉,心都要化了。
  她感慨道:“唉,原来我还觉着找对象不能看外貌,得看人品性格,可现在看来,就是为了将来孩子的长相考虑,这外貌也还是要当做第一来考虑的。”
  胡大娘端了一大盆西瓜出来,正好听到她这话,把西瓜放桌上一放,就教育她道:“你这丫头,这都是些什么话?你瞅瞅安安和小阿福,他们两个是长得好看,可你看看他们这眼睛这眉毛,这嘴巴,哪里有半点像他们爸?都是因为像他们妈才好看的,所以你找个相貌好的有什么用?别瞎想,还是踏踏实实找个人品好,对你好的才实在。”
  徐娟仰倒,叹道:“大娘,您瞎说什么大实话?”
  阮老师笑着捏了捏她,道:“像你也已经很好看了,而且就你这性子,你将来对象难看不了。”
  徐娟听了这话挺高兴,觉着这是夸奖。
  可偏偏旁边胡大娘是个实诚人,因着徐娟下乡的那五年常去梁家蹭饭吃的,也把她当成了自家子侄看待,听了这话就道:“要我说,这性子就不好,看人还是得看品性,你光看人外貌的,容易吃大亏。”
  徐娟终于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赞她,这是说她看人是“以色取人”呢!
  林舒“哈哈”大笑。
  大家可不都知道徐娟这性格,要不然当初在中学时两个人又没什么交集,徐娟为什么就特别关注她,等两人一起下乡,就特别喜欢她……徐娟后来自己说的,她喜欢漂亮的小姑娘,瞅着就喜欢。
  徐娟是个大方的姑娘,经过下乡那几年做生意的磨炼,更不是几句言语就能打倒她的。
  她很快振作起来,然后就跟胡大娘正色道:“大娘,相由心生,这相貌也是反映了人的品性的,我看人,都是很准的。您看以前我们知青所那个赵琴,整个公社都传她好看,可我就看她眼神不正,就不觉得她好看。您看我以前,可有哪次看错了人?”
  赵琴就是当年知青所为了一个民办教师的位置,嫁给她们大队大队支书家儿子梁红卫的女知青。
  后来恢复高考的消息一传出来,赵琴的父母上门,逼着大队支书家同意,让赵琴报名参加了高考,后来她考上了西州师范大学,拿到通知书之后就跟梁红卫离了婚,一对儿女都留给了梁家,自己去读大学去了。
  从她离开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半,梁家这边再没收到过她的半点音讯。
  胡大娘和梁冬荷听到徐娟提起赵琴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淡了下去。
  主要是梁红卫家那两个孩子,实在也是惹人疼。
  孩子有什么错呢?
  可大人的每一个决定,受到最大伤害的,却可能是孩子。
  胡大娘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
  她看人,不管本身相貌长得如何,只要性格不投缘的,瞅着也不会顺眼。
  暑假过后林舒带着孩子回了南州。
  梁进锡的休假结束,不过他休完假没有再去边境,而是升了两级,直接调去了南州基地,那边离学校不过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虽然林舒觉得每天来回太辛苦,但梁进锡还是每天开车回来,就在南州他们买的房子里住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一九八一年秋,这是林舒在南州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大家都在忙着毕业分配了。
  林舒收到了中大那边之前一起做课题的老师邀请,去读她的研究生,因为她在南大这边过去三年的成绩都是系里第一,是可以免试直接保送过去的。
  林舒坐在地毯上一边看着安安和阿福两个人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阮老师聊天。
  这会儿安安和阿福两岁三个月,已经会蹦会跳会说会唱。
  两个人一动一静,一快一慢。
  安安瞅着机灵伶俐些,说话说的飞快,每天叽里呱啦话特别多,但有时候别人也不知道她说些啥。
  阿福淡定,话少,或者说懒,十分懒,偶尔才说上几个词,但却说得十分清晰,字字重点。
  两孩子反差特别大,但感情却十分的好,整天黏在一起,看两个人玩,十分有意思。
  这会儿阿福就慢慢搭着积木,搭了半天,安安就一手推倒打烂,推完了就“咯咯”笑,开心得不得了。
  阿福堆了半天的积木被打乱也不恼,看她笑就也笑上一下,等安安不闹了,就再继续堆,不过换了个造型。
  每天这种戏码反反复复,也不嫌烦。
  但推积木是安安一个人的专利,以前有邻居家的小孩来玩,小孩子喜欢模仿,看到安安推,就也跟着推,结果被一向安安静静的阿福暴打……可怜的孩子,至始至终都不明白,他就是跟着安安做一样的事而已,怎么就挨打了呢?
  林舒看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就跟阮老师道:“安华姐,你说我要是带着三个孩子去广州,进锡会不会有点可怜?”
  其实她们这个专业时间挺自由,但再自由,隔着六七个小时车程总也不行。
  主要还有三个孩子。
  感觉就像她带着三个孩子抛弃了他一样。
  阮老师笑。
  她道:“进锡他总会支持你的,我反而怕我们家那位又要黑脸了,怕我明年又跟着你学。”
  陆旅长,不,陆参谋长虽然对林舒没什么大意见了,但总不乐见林舒对自己媳妇的影响。
  唯一一次,就是林舒生了个女儿,只有两个儿子的陆参谋长很眼热,跟自己媳妇提议不如也生一个,差点被阮老师赶出房去睡……这彪悍,要陆参谋长说,当然也是跟林舒学的。
  两人说着话,门铃响了。
  林舒跟阮老师停下话,还没动,安安先跳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就去开门了,阿福想拉她都没拉住。
  阿福皱了皱小眉毛,转头看他妈,见他妈已经站起来,这才松了眉毛,回复了懒懒的表情,也不搭积木了,就攥着一块在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
  安安拉开了门。
  外面一个婆子进来,她没看到下面开门的安安,一脚就踏了进来,要不是安安机灵,及时让开,好险没被她一脚给踏了。
  是林舒以前的舍友许冬梅的婆婆,许婆婆。
  后面跟着的就是许冬梅。
  当初许婆婆跟林舒打听梁进锡的情况,想看看梁进锡跟她儿子是不是一个部队上。
  后来发现还真是有些巧,许冬梅的爱人也是在边境部队,只不过原先不是梁进锡下面的军官,而是另一个团的。
  许冬梅的爱人也参加了两年前的战争,立过战功,现在已经是营长职衔。
  毕业在即,大家都在暗暗为毕业分配使劲。
  这几年林舒和阮老师又出版了好几套画册和儿童故事系列书,跟南州的各大报社还有出版社都熟。
  许冬梅想留在南州市,就找了林舒,想让她帮忙一下毕业分配的事,不然以哪里来还回哪里去,或者去边疆支援建设的大方向指导下,许冬梅很有可能会被分回河州或者离她爱人近的边境什么单位。
  许冬梅学习和做事都认真踏实,再加上她爱人的缘故,林舒并不介意帮这个忙,想到南州日报之前还问过她的意向,就打电话跟那边推荐了一下,这事基本就定了下来。
  这会儿林舒见到许婆婆满面笑容地过来,还以为她们是为了这事过来道谢的。
  她迎了她们进来。
  许婆婆已经注意到先前开门的是安安,把安安好一顿夸,“哎哟,这孩子养得可真好,都会给人开门了,可真醒目啊,长得也好……”
  安安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婆婆好”“姨姨好”,就乐呵呵地看着她,并不反感。
  ……要是阿福,早转身就走了。
  当然了,阿福也不会去给人开门。
  林舒请了她们进去坐下。
  有人过来了,安安也不去玩了,就坐到了她妈旁边的地毯上看着刚来的婆婆和阿姨。
  ……这位阿姨她见过,婆婆没见过。
  这个年纪,对什么都好奇的。
  许婆婆又夸了夸林舒好福气,她一直说,都不需要林舒搭话的,旁边的许冬梅则是低着头,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林舒已经看出来她们应该不止是来道谢的。
  她没说什么,就等着。
  果然,说了一会儿话后,许婆婆终于奔赴正题,她道:“冬梅的事真是太谢谢林同学了,也就是林同学了,一句话就能解决别人愁破脑袋的大事。”
  “今儿个我们过来,另外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林同学,就是冬梅她男人的事……唉,说起来也是伤心,我们家大树进部队已经有八年了,这八年啊一直都在边境上,现在冬梅她好不容易托你的福,在南州能稳定下来,我就想着,要是大树也能调到南州来,也就能一家团圆了。”
  “林同学也是军嫂,知道这长期两地分居的日子可有多难熬,想多要个孩子都要不了,要说三年五年也就算了,可这都八年了……冬梅这孩子啊实诚,多少次都跟我夸说你们家双胞胎多可爱多好玩,那语气啊,不知道有多羡慕,真是听得人都心酸。”
  许婆婆说到这里,林舒早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许冬梅,就见她低着头,更不安了,耳朵也有些发红,不过还是一声不吭,什么话都没说。
  许婆婆还在继续。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唉,还有现在这边境也还不太平啊,时不时的打个仗,我这心里啊,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熬着,只盼着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可怜我们乡下人,也不认识其他人,就你一个冬梅的同学,所以我们也就只能舔着脸来找林同学,想求林同学能不能帮上个忙,跟梁旅长说一声,把冬梅他男人调到南州这边来,就跟梁旅长和林同学一样,好歹也有个家的样子了。我们知道,这对梁旅长来说,肯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第159章 损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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