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稻谷
西蒙赶紧拦住了她,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就在旁边看看情况，又不下去。”陶蔚有点着急，她也知道自己战斗力渣渣，怎么可能为了谷子奋不顾身嘛。
“那也不行。”西蒙摇摇头, 非常铁面无私。
受伊尔萨斯之命, 必须看好陶蔚，她说什么都不让步。
“我去看看就好，你们在这等等。”克莱米知道这东西对陶蔚很重要, 对部落来说肯定也是重要的。
他喊走了几个兽人下山帮忙, 开荒的队伍暂停了。
陶蔚没有办法, 只能原地等候。她站在顶上, 也瞧不见下面的稻谷地, 因为高大的树木遮掩, 放眼望去尽是绿色的树冠。
十来个兽人，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他们背着兽皮袋, 里面全是被打死的咔叱兽。
“稻谷怎么样了？”陶蔚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别急，让他们先喝口水。”齐拉姆安抚的拍拍她，给兽人们递上石碗。
这么多咔叱兽的尸体, 战况可想而知。
克莱米摇摇头：“谷子被毁得一塌糊涂，不过被我们一搅和, 它们也顾不得吃了。”
“没事, 已经被赶走了, 我知道你想要那个颗粒。”戴比喝完了水，呼出一口气，他听陶蔚念叨过几回，所以知道要抢救的就是稻穗。
陶蔚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留有种子就行。“辛苦那么了，好端端的哪来那么多咔叱兽呢……”
说到这个戴比脸色一沉：“它们好像在为迁徙做准备……”
“迁徙？”
戴比点点头，豹族部落驻扎草原上，视野空旷，每年都能看见动物大军迁徙的场景。那不仅意味着丰收肉食，往往还伴随莫大的风险。
因为兽群太过庞大了，并且横冲直撞，就算被你抓了几只，你也会被后来的兽冲倒。
迁徙往往是从小动物开始，它们异常灵敏，抢先动身可以避免被踩踏摧毁家园。
“今年这么早？”希乐斯挺惊讶的，“那是不是下雪也会比较早呢？”
动物们迁徙要走很长的路，一般入秋后才开始，保证在冬季来临之前到达目的地。
“它们以前应该不走这条路的……”戴比觉得疑惑，他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一个空白地带：“那里才是动物们迁徙常走的路。”
他所指的地方树木比较稀疏，也可能是被经年踩踏出来的，站在火山口看得出来有路的痕迹。
陶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能冬天会来得快一些？”
反正他们住在山上，即便迁徙大军往这边奔来，也没多大影响，还是寒冬比较可怕。
“先做好准备总不会错的。”奇肯叹了口气。
今年认识陶蔚，带给他许多不一样的日子，每天食物充足，他的脸颊都丰腴起来，不再皱巴巴的凹陷下去。
不过对于严寒，老人依旧心怀敬畏，他度过太多个难熬的冬天了。
“奇肯大爷说的有理，明天开始你先不跟他们干活了，把兽皮都做出来吧。”陶蔚点头道。
因着吃大锅饭，猎物也是共同打来的，这些兽皮会在弄好之后分发下去。不止如此，还有那些鸟类野鸡的毛，全让她给收起来了，都是取暖的东西。
羽毛当时只粗略洗过晒干，要想用它们做棉服，估计还得处理一下，就怕缝制成衣服后，发霉或者长虫子。
具体该怎么弄奇肯比较有经验，陶蔚就交给他了，摆在眼前的谷子急需她定夺。
戴比他们扛上来的有四袋稻穗，看上去好像很多，其实脱粒之后没多少。
这会儿天黑了当然不能拿出来，夜间露水淋湿就不好晒干了。
陶蔚就着火光查看了谷粒，都没有完全变黄，不过应该没差多少日子，作为种子大概能行吧……
再看那些被打死的咔叱兽，上回给大家尝过辣椒爆炒田鼠，这些兽人就惦记上了。都不用交待，驱赶完鼠群，自个儿把死鼠全捡回来。
“把它们做成肉干正好，会非常咸香的，还能抹点辣椒。”桑德提议道，经过陶蔚弄的那些腊肉，他对做吃食越发有心得了。
“哈哈，怎么做都行！”戴比认为这一趟也不算坏事吧，虽然损失了一些稻谷。
希乐斯一摸这些咔叱兽，绒毛非常细密柔软，因为秋季自动生长得更为蓬松，顿觉颇为可惜：“多好的兽皮，就是太小了。”
最肥硕的咔叱兽也才喵咪大小，一张皮剥下来还不够兽人做袖子。
“做不成衣服还能做围脖呀，”陶蔚想着大家都太忙了，摇摇头道：“有时间就做，没时间就丢掉。”
别看奇肯在力量方面不能给予助力，但在其他事情上还是很能干的，现在又多了个鞣制兽皮的任务，就怕他忙不来。
大家吃过晚饭，帮忙把这些田鼠全宰杀了，一个个用草绳吊起来，挂在木架上才就寝。
陶蔚再三看过那些稻谷，才舍得回房，做梦都想着吃香喷喷的白米饭。
心里存着盼头，做什么都特别有劲，第二日早早就爬起来了。
她想先把稻谷脱粒，然后再翻晒，只是……他们没有任何像席子一样的东西，供谷粒躺在上面。
如果把稻谷就地脱粒，那就捡不起来了，夜晚不收起来会被露水弄潮湿。
“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双手了？”克莱米对着陶蔚拍拍胸膛，“这事就交给我吧！”
接着在陶蔚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克莱米拿着大石碗，直接把稻穗上的谷子撸下来，全程不带眨眼的。
“不扎手吗？”
“这么点东西算什么？”克莱米得意的挥了挥自己的爪子，然后他开始两三串一起撸。
陶蔚真的服气了，她因为人类惯性思维，总是想着要弄什么工具来辅助，却忘了兽人皮糙肉厚力气大，许多工具对他们来说很鸡肋。
这下可好，不必愁怎么‘打谷’了，连带打谷场都能免掉。
齐拉姆摘了好些巨大的叶片，把石碗上的稻子分散着平铺上去，均匀地接受阳光，日落时分再装回碗里。
“这法子不错，”陶蔚满意的直点头，目前稻谷少，就这样够了。“等到以后我们用草绳编席子，人可以睡，稻子也有地方晒。”
这都是未来的美梦，现实情况是他们的土地刚刚翻出来，正要点燃一个巨大的干草堆，用它的草木灰做肥料。
“看看我这个锄头，可结实了，一口气翻很多地，都不会脱落。”达特很开心的展示自己的工具。
锄头是陶蔚教他们做的，石片不难找，就是固定在棍子上有点困难。
“你们很厉害。”陶蔚微微叹口气，经过刚才克莱米的提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以兽人的力量，她完全可以做个犁耙出来，让他们拉着走，这样翻地事半功倍，绝对比锄头好多了。
奈何她光想着没有拉犁耙的牲口了……
嘛，第一次总会出错的，经验都是累积起来的。
陶蔚决定暂时抛开那些，开开心心准备肥田。
早就被烈日晒酥的干草，通过燧石摩擦出来的火星子，一点就着。
浓浓的烟雾直冲天际，这么大一堆干草，得烧好一会儿呢。陶蔚回头让西蒙去拿红薯出来，等到活烧完了，趁着灰烬还是红色，埋进去很快就能吃！
“红薯不留着雪季吗？”阿焦伯的雌性罗丽小声问道。
她过来这么两三天，每一餐都有好吃的，并且分量足足的，想想就充满幸福感。
陶蔚笑了笑：“虽然它比较耐放，但是距离冬天还有几个月，会发芽的。”
“哦……”罗丽有点小小的失落，她可喜欢吃红薯的，松软香甜并且饱腹，可惜放不到雪季。
“不过我们可以自己栽种。”陶蔚估摸了下时间，红薯从生长到成熟大约三四个月，正好赶在寒冬降临之际挖起来。
“种这么大一片吗？”罗丽指着那片被翻过的土地，足足有四五亩地。
陶蔚摇摇头，她张开双臂：“不只是红薯，任何能吃的，只要种的活，未来我们会有很多食物的。”
旁边的人没有接腔，她转过头，发现罗丽愣愣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陶蔚挠挠脸，妹纸不会觉得她吹牛皮了吧……
“阿焦伯经常说跟着你是正确的，我觉得也是。”罗丽笑了起来，她是个温和的人，并不出众的五官笑起来格外美丽。
陶蔚扬扬眉，阿焦伯居然在背后夸她吗？肯定是因为娶了媳妇就觉得这选择没错吧！
“罗丽，你有没有好朋友啊，没有伴侣的雌性~”陶蔚笑眯眯的揽住她肩膀，“看看我们的克莱米和阿伦伯，都很优秀的~”
罗丽虽然觉得她笑容很热情，但并不知晓这就是拉皮条业务，她点点头：“我有一个好朋友的，可是她不太会说话，所以从来不出门。”
“不太会说话？”
“就是很难讲完一句话，要经常停顿。”罗丽对此有点难过，怕陶蔚笑话她朋友，连忙强调：“但她是个好雌性！”
陶蔚点点头，不会是结巴什么的吧？“我相信她是个好雌性的，你可以邀请她过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