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之人心虚了,杀张德明不过是个信号罢了,只不过是想告诉王爷,所有的线索他都已经抹去了,其实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听完了胤祚的话,林轩毅轻笑了一声道。
信号?唔,有点道理,可张德明人都死了,这线头都已断了,却又该如何是好?即便咱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可没直接证据也没辙,再说咱也不能就这么将事情全捅出去啊,娘的,闹心。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默默地从怀中去出那个神秘的小铁牌,把玩了一阵之后,叹了口气道:“二位先生,本王有些不解,这小子布下此局到底想对付谁?为何在此时布下这个局?”
“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朝廷大局已定,他想要出头只能布下此局,这原也是常理,现如今重要的不是追究他布局的目的,而是王爷该如何回复圣上。”邬思道拈着胸前的长须道。
他娘的,这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没个交待怕是不行的,别说老爷子那一关,即便是为了堵住天下士子之口,这案子都得有个说法,奶奶的,这小兔崽子胆子还真是肥啊,竟敢拿科举来做文章。胤祚苦笑着摇了下头,刚准备开口,一小丫环来报:“主子,前院刘管家来报,说是十四爷来了,问主子是见还是不见。”
嘿,臭小子坐不住了,娘的,来探口风了罢,也好,趁此机会彻底打消他的野心也算是兄弟一场的情分了。胤祚冷笑了一声道:“见,让刘全引他到偏殿等着,本王一会儿就去。”小丫环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王爷但去不妨,不可冷了兄弟的情分。”邬思道笑着叮咛了一句。
“本王晓得。”胤祚起了身,大步出了书房,向偏殿而去。
“六哥。”一见到胤祚,早已坐在偏殿中的胤禵起了身,满脸是笑地招呼了一声。
胤祚挥手让偏殿中所有的下人全退了出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十四,始终不发一声,直看得老十四有些心虚,紧赶着道:“六哥,小弟身上没开花吧?”
“哼。”胤祚冷哼了一下道:“老十四,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做下如此滔天巨案。”
老十四似乎没有料到胤祚一见面就来上这么一手,脸登时白了一下,强撑着道:“六哥说的是什么,小弟实有不明。”
“实有不明?嘿,你自个儿做的事会有所不明?难道真把六哥当傻子了不成?”胤祚面色一沉,断喝一声道。
“六哥,我……”老十四煞白着脸强自辩解道:“小弟愚昧,实不知六哥所说的是啥事。”
“哦,哈哈哈……”胤祚放声大笑起来:“这是六哥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那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胤祚手一抖,那面从王河家搜出来的小铁牌飞向了老十四。
“六哥,这是……”老十四咬了咬牙道:“这是小弟府中校尉的令牌,怎会到了哥哥手中?”
奶奶的,小子,你有种,到了这会儿还强撑着,看老子咋收拾你。胤祚冷笑了一下反问道:“你说呢?”
老十四苦笑了一下道:“小弟是真的不知道,还请六哥明示。”
“明示?好,那你再看看这个。”胤祚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老十四拿起一看,却是小太监秦灵的那份供词,手抖了一下,愤然道:“六哥,这是小人构陷,如何能信,六哥,您是知道的,小弟虽是胆大,却也没有大到敢拿科举来做文章的地步。这,这纯属诬陷。”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老十四你激动个啥,坐下。”胤祚冷冷地说道。
“反正我没做。”老十四黑着脸坐了下来,低声叨咕着。
“哦,你什么都没做?这话跟六哥讲没用,有种你到皇阿玛面前也这么说,看皇阿玛是信还是不信?”胤祚淡淡地说了一句。
“六哥,你……”老十四猛地站了起来,面色通红地看着胤祚,一甩袖子就打算走人。
“给我坐下。”胤祚铁青着脸喝道。
老十四一见胤祚真的发火了,愣是没敢真的走人,黑着脸再次坐了下来,只是喘着粗气不再吭声。
“老十四啊,老十四,你让哥哥怎么说你,自小到大,哥哥可曾对不住过你,你说。”胤祚摇着头苦笑道。
老十四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没有吭气。胤祚斜了老十四一眼,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老十四,凡事都有道,一啄一定皆是天意,想要逆天行事,最终只能是自取灭亡。哥哥只问你句实的,你到底想要对付谁?”老十四黑着脸就是不开口。
呵,小样,死猪不怕开水烫,好,有种,娘的,跟咱玩这一手,你还嫩着呢。胤祚轻笑了一下道:“首尾都收拾干净了没?”
“早就……”老十四刚一开口突然发现不对,立刻住口不言。
呵呵,露出马脚了吧,早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东西,娘的,还真是有够狠的。胤祚笑着道:“不说是吗?好,那就让哥哥来猜一下也成。是老八,对吧?”老十四没吭气,可眼中闪过的那丝精光却躲不过胤祚的观察。
胤祚之所以能一下子就猜中,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几个有望登大位的阿哥们各有各的门道——老四跟胤祚走的是同一条路,都是打算干出实绩,以实绩来证明自己的才干,自然是不会跟朝臣们勾勾搭搭,在朝中依靠的是个人的魅力和实力,并不以势取胜,老三则是一味装圣贤,领袖文人骚客,可着劲去搞《康熙辞典》、《明史》之类的玩意儿,试图讨好康熙老爷子,唯一能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就是老八。老十四只是协理兵部,而不是管兵部,在所有有望登大位的阿哥里头是最弱的一个,加之大清的兵部实在是个没势力的衙门,尽管油水很足,可没什么实权,在朝堂六部中是最不被重视的一个部,老十四想要靠在兵部干出实绩来几乎没有可能性,如此一来,他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跟老八争抢朝堂资源,问题是这会儿的朝堂大势基本上已经定局,老八手中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老十四压根儿就没法撼动老八,这布局对付老八的动机就出来了,加之老十四这些年从胤祚手中也搞走了不少钱,也培养了些人马,实力也有了一定的规模,也具备坑老八一把的能力。
“老十四,你糊涂啊,怎能拿如此大事来开玩笑,这事情闹成这样,该有多少人要掉脑袋,唉,你让六哥该怎么说你才好?”胤祚一副痛心的样子道。
“六哥,小弟……”老十四闷声闷气地道:“六哥不插手,这事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反正事情小弟已经做了,六哥该咋办就咋办好了。”
“混帐!”胤祚猛地一拍茶几,用力之猛,将几子上的两婉茶都震倒了,茶水流了一地。胤祚不管不顾地骂道:“你这个混账行子,把你六哥当什么人了,嗯?六哥是出卖自己弟弟的人吗?你说!”
胤祚的虽骂得难听,可老十四压根儿不在意,一听胤祚有意拉自己一把,眼圈红了一下道:“六哥,小弟错了。”
错了?嘿,臭小子你也知道厉害了,娘的,看咱再收拾一下你。胤祚冷着脸道:“说吧,错在哪?”
“小弟该事先跟哥哥商量来着,小弟知错了,请哥哥责罚。”老十四低着头道。
这臭小子话是这么说,可眼中的神色分明写着“不服气”三个大字,不过没关系,你小子的把柄从此就落咱手中了,也不怕你能蹦跶到哪去。胤祚轻笑了一声道:“知道错就好,回去把所有的首尾都给我收拾干净了,若不然六哥也帮不了你。去吧。”胤祚话音一落,将小太监秦灵的那份供词撕成了碎片。老十四眼中精光狂闪,起了身,默默地对胤祚拱了下手,径自去了。
奶奶的,老十四好打发,可老爷子那一关却不是那么好过的,这事儿若是不能处理得干净、漂亮,指不定老子也得跟着吃挂落,还真他妈的闹心。待老十四走后,胤祚叹了口气,从袖子中再次取出张纸,赫然又是一份秦灵的供词。胤祚看了看手中的供词,苦笑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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