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是人是鬼分不清

  “恰恰相反，你的嫌疑已经排除了，你很疼爱笑笑，你没有任何作案动机。”顾言汐停顿一下：“至于你的母亲……就不好说了。”
  顾言汐可是亲眼目睹过，陶胜兰曾经“不小心”把笑笑反锁在车里的一幕。
  秦向欢异常坚决的摇摇头：“我妈不是那种人。”
  虽然跟亲妈吵架吵得已到翻脸的地步，但秦向欢还是对自己的亲妈抱有强烈信心的。
  陶胜兰绝不会那么丧心病狂。
  顾言汐没再说什么。
  在孩子心里，父母都是完美的，这一点，顾言汐能够理解。
  顾言汐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说服自己，她爸顾易寒是个人渣，她起初也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的。
  身为子女，要把自己的父母指控成坏人，这是需要耗费极大毅力和勇气的。
  秦向欢做不到，人之常情。
  顾言汐没有进一步刺激她。
  就在说话间，一个人影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顾言汐眼睛一亮，立即走上去搭讪：“你好！我是笑笑的朋友！我叫顾言汐！”
  辛慧研目光空洞的看着她：“有事吗？”
  这眼神让顾言汐背后一凉，这眼神，像一具行尸走肉。
  顾言汐感觉自己仿佛在跟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在说话。
  “你是笑笑的母亲对吧，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我没空。”辛慧研毫不犹豫的扭头离开。
  “你觉得笑笑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吗？”顾言汐大喊了一句。
  辛慧研停下脚步，转过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木然的看着她。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却了无生气，犹如一张精致的人偶面具。
  顾言汐往前一步：“这整件事有很多疑点，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辛慧研打断她：“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顾言汐被对方这话给噎得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警方已经结案，我相信警方。”辛慧研连说话都是那么的死气沉沉，音调上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
  “虽说如此……”
  “人死不能复生，放过死者吧，别再折腾她了。”辛慧研说完，再一次转身要走。
  “那孩子是你的拖累，要是没有那个孩子，你丈夫也不会出/轨。”
  陆轩文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回荡在空气里。
  这个瞬间，顾言汐、傅昊苍以及秦向欢，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他。
  这个沉默寡言的大男孩，自从走进秦家后就没再开过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而且一说话，就是这么石破天惊的发言。
  顾言汐生怕他把辛慧研给刺激的当场脑溢血，急忙劝说：“轩文……”
  陆轩文彻底无视了她的劝阻，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无比的冷酷：“不怪你生不出儿子来，只能怪秦笑笑不争气，没法在你肚子里变成一个可爱的男孩子，是秦笑笑毁了你的婚姻，也是她毁了你的人生，秦笑笑就是你前世的仇人，像她那种没出息的小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本以为辛慧研会跟刚才一样视若无睹，直接离场。
  然而，辛慧研始终留在原地，肩膀忽然开始轻轻打颤。
  她缓缓转过身来。
  顾言汐等人在这一刻甚为惊讶。
  辛慧研双眸通红，含着眼泪，她在秦笑笑的灵位前都没哭，现在竟被陆轩文几句话就气得快哭了。
  辛慧研握紧拳，朝陆轩文的方向走了几步。
  顾言汐在一旁暗呼，这两人可千万别打起来啊。
  陆轩文仍然嘴上不留情：“剥夺了你幸福的人，终于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很开心吧，再也没人给你添堵了，你还年轻，还能再生一个，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儿子了。哦，差点忘了，你流产了那么多次，早就生不出来了吧。这就是报应吧，像你这样的杀人凶手，是不配有后代的。”
  “你给我闭嘴！”辛慧研疾步冲到陆轩文面前，对着他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
  顾言汐霎时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过了好几秒，顾言汐并没有听到扇巴掌的声音。
  她心情忐忑的从脸上撤开手。
  只见陆轩文稳稳的扼住辛慧研的手腕，眼神冷峻不已：“被我说中了，才会恼羞成怒。”
  “我没杀过人！”辛慧研此刻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人类该有的感情。
  陆轩文声音如刀：“验出来是女孩就直接打掉，这就是杀人。”
  “我没有！”辛慧研濒临崩溃，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是被人害的。”
  “被谁害的？”陆轩文眯起眼睛。
  辛慧研恶狠狠的看向秦向欢：“就是被你妈害的！她在我的饭菜里掺了堕胎药，我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我以为是我体质出了问题，后来才发现，原来，我每一次去做孕检，你妈跟秦向荣都会偷偷给医生塞钱，私下验一下孩子的性别，只要不是他们喜欢的性别，他们就对我下药！一而再，再而三！要不是我无意间听到你妈跟管家之间商量买药的对话，我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个真相！我好蠢！自己婆婆是人是鬼，我竟分不清！”
  辛慧研绷不住，嚎啕大哭。
  秦向欢整个人都懵住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可能吧，我妈不会那么狠心的……”
  “你自己去问她，不过我谅她也不会承认。”辛慧研仇恨的看着秦向欢，在她眼里，秦向欢是一个帮凶。
  凡是对她见死不救的，全都是帮凶。
  秦向欢的表情渐渐如梦初醒：“那当年，你试图用枕头捂死笑笑……”
  辛慧研捶着胸口，“我才没有！笑笑当时出生才20天，我抱都抱不够，亲都亲不够！我怎么可能捂死她！”
  那天，辛慧研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她听到隔壁的婴儿房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就像有一只小动物在费劲的喘气。
  她感到很纳闷，于是撑着还未痊愈的身体，下床过去看看。
  那一幕，她永生难忘。
  她看到孩子的身体被整个翻了过去，脸朝下倒扣在一个柔软蓬松的大枕头上。
  孩子的口鼻就这么被枕头彻底给堵住，笑笑可是刚出生啊！她力气又那么小，根本无法翻身，只能在枕头上难受的一喘一喘的，小拳头攒得紧紧的，小脚丫痛苦的蹬着，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辛慧研急忙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努力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孩子在她怀里缓了很久，终于勉强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接着，她把孩子放到一边，拿起了那个枕头，满脑子都是疑问，这明明是成年人用的枕头，为什么会出现在婴儿床上？
  还有，为什么她的孩子会脸朝下的倒扣在枕头上面？孩子力气那么小，绝不是她自己翻过去的。
  就在辛慧研沉思的关头，下人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瞬间被这场面吓得不轻，误以为辛慧研要拿枕头捂死孩子。
  辛慧研在月子里狠心杀子的罪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秦向欢得知事件的经过后，身心都受到了冲击：“嫂子，你怎么不跟我们好好解释……”
  “有人信吗，你们秦家人，都是一伙的！”辛慧研说完这句，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一步。
  顾言汐生怕她摔倒，不由得上前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