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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4节

  第6章 赴任
  顾清沅到底为江宁父母官,也是为官多年,历练颇多,虽则出身寒门,但行事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他虽然知道罗克用官位并非很高,却是皇帝亲信不好惹,故而有些忌惮,但也不会失了做人的体统。
  知道他是罗克用的儿子,就谄媚巴结,那不是他的为人。
  按规矩让下人先奉茶,他再一派轻松的走出去。
  程氏见丈夫走出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心,这世上小人最难防,罗钊之前答应了大伯的婚事,成亲之日却是不声不响的跑了出去,可见是个有成算的。若是没有后路,他和芳姐儿即便成了,日后也会图谋更大,芳姐儿也是迟早会诶抛弃。
  “娘,女儿陪您午睡一会儿吧。”妙娘当然知道程氏的担忧,但是她也相信顾清沅肯定也会有对策的,即便是真的被人拦了前程,程家也不是吃素的。
  大概这就是结一门强有力的姻亲的好处了,也是顾妙娘性格形成的原因了,在书中她骄纵很大程度是因为顾清沅和程氏过度宠溺,又爱慕虚荣大概是某种程度皆因自家仰仗大族,所以总想攀权富贵,保存自家。
  却说罗钊此次前来倒是十分客气,绝口不提旧事,只是说明自己上门送请柬,他在去年中举,因本籍在京城,是北直隶解元,还说了一门极体面的亲事,李鸿泰大学士的女儿李氏,开春就要从京中嫁到江宁来。
  顾清沅仔细打量罗钊,他虽然才十八岁的模样,个头中等,但神色半分不露,好似真的来送请柬的,他越发觉得心惊,面上倒是笑道:“只消派个人送喜帖上门就成,何必让罗公子亲自送上门来,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你的喜酒我是必定会喝的,本官就先祝你们白头偕老了。”
  都是聪明人,罗钊的意思很明确了,我逃婚了是我不对,你顾家也不能报复的太过分,甚至首尾也要处理干净。
  顾清沅如此说就是答应了。
  “学生恭候大人了,若大人能过来,家父不知道多高兴。”
  “客气这些作甚,我和罗大人也是打过几年交道的,你很不必如此。”顾清沅也客气道。
  待罗钊一走,顾清沅才松了一口气,连夜派人去了浔阳,他很清楚江宁这个地方他是不能久待了,否则怕是被断前程,非他胆小,而是看出来罗钊这个年轻人不是好相与的,他不会想让自己高升的,江宁是罗家的地盘。
  虽然不知道怎么罗钊变成了罗克用的儿子,但此子非池中物,却又不是心胸宽广的,这种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他不可能再让人翻出曾经差点和一个小吏之女差点结亲的丑事来,唯一就是好拿捏住顾家人,那么顾家人就不可能往上爬。
  在京中的老三倒是还好,他是范大学士的女婿,相当于是罗钊的表姐夫,自成一派人,老三一向亲近范家人。可他就是必定要针对的,顾清沅已经做好决定了。
  大人的事儿妙娘管不了,她们也不会让她知道更多,妙娘依旧是跟着唐先生读书,唐先生在女红上教她就很严厉,还道:“姑娘家的手艺都在这上头,姑娘你本身起步就晚些,针都拿不太稳当,更要勤加练习才是。”
  “先生说的是。”妙娘并不自矜自傲,反而在空闲时候就做针线,她身边伺候的彩云琉璃针线活都做的很出色,尤其是琉璃,就是针线房出来的,妙娘平日里也多请教她们。
  就是这样勤奋,才有无论是针线活还有规矩当真是一日千里的样子。
  府上的人都知道姑娘是个有毅力的人,平素见人三分笑脸,规矩也好,就是相貌也越长越惊人,长了一岁之后,虚岁也十岁了。
  程氏这一年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兄弟,分外可人,双胞胎的满月礼罗家也送了厚礼过来,程氏就教女儿些人情世故:“罗家到底是皇帝亲信,罗克用看来是个恭谨之人,咱们家与罗钊的事情也算了结,好在你爹派的人回去及时,否则罗钊家中要是出了人命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再者芳姐儿的婚事也由你三婶出面,许给一个县令做夫人,正经的官夫人。这就说明要人啊,总要留一线,不能太狠绝了。”
  “可既然如此,爹爹为何还要外放广州,虽然是四品知府,看着是升了,可到底比不得江宁啊?”江宁是南直隶首府,这里文风鼎盛,江南富裕,往上升的机会也多,何苦又去广州。
  程氏笑道:“你呀你,这江宁知府多少人看着啊,我和你爹争是争过了,可争不过旁人,还不如寻远些的地方,如今通了海,广州亦是不差的。”虽然程氏笑着,但亦有很多说不出来的苦楚。
  她虽然是程家女,大着肚子也替丈夫周旋,可惜宗房老太爷辞官回乡,宗房大老爷也致仕后,程家虽然还有二房撑着,但二房一向保持中立,对族人也不甚亲近,又在京中,不如宗房的人好亲近。
  况且罗克用的妹子也是二房的二太太,人家帮自己亲兄弟亲侄子多,还是帮一个隔房的侄女儿多,可想而知啊。
  但这话不能跟女儿说,她还得让女儿放心,于是道:“我和你爹要去广州,安廷安玉继续在程家读书,只你俩个弟弟太小我得带着,再有你,也是大姑娘了,让你外祖母照应一二,去程家女学。”
  “女儿不去,女儿想跟着爹娘去广州。”虽然她知道在程家女学固然好,可她还是想和爹娘一起永聚天伦。
  她刚来时,雅表姐还只是个小姑娘呢,这两年定亲了,成日在屋子里绣绣件儿,不得出来,这还是说给娘家表哥,雅表姐才十三岁呢,就没什么自由了,甚至连出门子都不许怎么出。
  这个时代的姑娘家都是这样,十七岁还不嫁的,父母都跟着受罚,一般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定亲,及笄之年出嫁,大致上如此。如今她九岁,好日子没几年了,她只想陪在爹娘身边。
  程氏以为女儿只是舍不得,还劝她:“你不是想同你霜表姐一处吗?这次正好啊。”
  却见妙娘摇头:“女儿知道去程家女学能多接触些人,只是外祖母年纪大了,舅母有女要嫁,孙子孙女也多,二舅母也诞下儿女,他们人多,女儿何必跟着添乱,再者,我同爹娘七岁才相聚,如今不过两年,若是再寄人篱下,女儿真是不舍。”
  她不舍,程氏哪里又舍得。
  但她还是同女儿说了心底的话:“娘让你去女学可不单单是为了做学问,这程家女学但凡来附学的都是江宁望族或者是有些身份的人家,你也渐大了,若是能有一门好亲事,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才是她心之所系。
  妙娘却笑:“娘,您是程家嫡房所出的女儿,大姨母也是,那时外祖母还做着官儿,你们尚且都难高嫁,更何况是我。女儿从未有旁的想法,只求爹娘不要丢下女儿。”
  况且还有个一直不死心的外祖母,她可是一心想把外孙女嫁到二房去,妙娘可不愿意为了攀附二房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来,她既然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当然肯定不能和程家的人多接触了。
  可日后她就知道不管她怎么逃,命中注定的事情还是逃不掉,自然这是后话。
  因她这么一说,程氏也想通了,本来她也放不下女儿,遂同意了,只是外祖母四老夫人却不同意,尤其是她老人家再见妙娘的容貌时,更是舍不得放手了。
  那时妙娘初来江宁,还是个瘦仃仃的小姑娘,如今在十岁上,却越发见她长开了一样,还不是一般的美女的模样,奶白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睛,琼鼻生的刚刚好,规矩仪态更好,可想再过几年是个怎样的美人。
  四老夫人态度坚决要留,妙娘却私下给程氏打着边鼓要走,一时局面还僵持住了。
  第7章 密辛
  程氏无法,只好让两位嫂嫂多劝劝四老夫人,大舅母其实也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但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还以为她容不下外甥女,小舅母本是续弦,一向本分,故而这俩还反过来劝程氏:“就让妙妙留在这里上女学岂不是很好?和霜儿一伴。”
  程氏一犹豫,妙娘却道:“娘,反正我是不想和爹娘分开的,连唐先生都说言传身教比什么都重要,即便外祖家再好,哪有自己家自在。况且大弟和二弟都在外祖母家中,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女儿何必还这般呢。”
  她意志坚定,程氏也不免屈服于女儿,到底她也想多和女儿相处。
  人只要自己立住了,谁都勉强不了你什么,这个道理明白了,自己也就不会受到任何人挟制了。
  四老夫人埋怨着,程氏也只好打哈哈。
  雅表姐和谢霜却羡慕妙娘的很,雅表姐如今难得出门子,谢霜更是道:“我听说岭南荔枝多,你日后就能日啖荔枝三百颗了,真真儿的羡慕你。”
  只有谢霜最理解妙娘的心声,她们同是曾经寄人篱下过的,就是程家再好,那也不如自己家好,这大概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了。
  到了五月,端午还未过完,一家子人便准备去广州赴任,安廷和安玉在程家读书读惯了的,还是依旧留在外祖家,程氏知道母亲还在气头上,倒不好说什么,只拜托嫂子们替她缓颊了。
  “姑太太放心,老夫人也是为了妙妙好,安廷安玉都是乖孩子,哪里需要我管什么。”大舅母笑道。
  安玉还好,有些调皮,安廷却像他爹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他们和程家四房关系越紧密,才更亲近,况且这俩孩子一个八岁,一个也六岁了,都长的结实的很,也不是特别小的孩子,大夫人当然愿意。
  程氏也不便说太多,否则娘家人还以为自己不放心。
  从江宁去广州,走的是水路,顾清沅租了一辆大船,他们这些年也存下不少家什,有些能处理的都处理了,不能处理掉的便都带着。
  妙娘虽然才九岁,但她悟性高,跟着唐先生学了两年,能写会算还识字,又有程氏这个亲娘在旁教导,很能帮程氏管些小事,于程氏而言女儿在身畔固然好,可想起她娘,也只好苦笑,“你外祖母怕是怨上我了。”
  “娘,那高枝女儿不愿意拣,是自己的怎么着也是自个儿的,不是自己的,就是强迫着得了好处,又有什么用。”四老夫人也不过是想让她做攀上二房高枝的人儿罢了,程家二房那是什么门第,阁辅人家,仕宦名门,人家连公主都不稀罕娶,难道要凭着些不入流的手段嫁过去?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不提,还要受四老夫人的挟制之恩。
  如今这样挺好,四房仕途上无人,找几个科举出仕的女婿,相辅相成也是再好不过了。
  就妙娘知道的,他爹每年孝敬岳家可不少钱,否则程家四房如今儿孙众多,又无正经出仕的,纵然是程家人,但四五代都没有正经做官儿的,怎么可能过的这般滋润。
  想必谢家姨夫也是如此,故而四老夫人想更上一层楼,永久的保四房富贵,程晷对四房深恨,他们巴结上去适得其反,还不如送外孙女去,不管怎么说程氏和四房关系可是紧密的多。
  她这样却从未考虑过妙娘的处境,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做尊贵的女人,可那也得自己有那个命才是。
  见女儿这般随遇而安,宠辱不惊,刚从舱外进来的顾清沅不免露出欣赏之意,“对,女儿家就是要如此,多少人自不量力,最后没个好下场,反而怨天尤人。”
  “爹,女儿去看看弟弟们。”双胞胎兄弟安文安武正是小婴儿,不怎么哭闹乖觉的很,妙娘知道爹有话和娘说,便寻了这个借口。
  顾清沅还真的有事和妻子说,他坐下来便道:“三弟的长女定了,定的是聂家的幼子,虽然是庶出,但是咱们送去的添妆也得厚点。”
  “妾身晓得了。”程氏知道小叔子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对自己都狠,当年妯娌范氏生的痴肥,在京中很难嫁出去,他却笑眯眯的娶了范氏,随后靠着范家混出名堂来了,但妾侍可没少纳,家中丫头得手的不在十个,正式生孩子的妾就有七八个,当然,范氏依旧是家中主母,权威不容侵犯。
  她又问:“聂平章子女众多,三娘能嫁到聂家也是好福气。”
  “聂家十几个女儿,八个儿子,哪里有那么好处,况且这三姑爷是庶出,这嫡庶之间关系可大了。”顾清沅知道弟弟也不是完全没分寸的人,但聂家还真的不是什么好归宿,聂家素来有聂半朝之称,但人员也相对复杂。
  程氏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大家族都是如此,三叔夫妻能攀上这样的亲事想必很不容易,咱们又何苦说多了,只管送礼就是了。”
  “也是。”顾清沅已经打定主意,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必定要嫁给家庭简单点儿的。
  夫妻二人重新拟了一回单子,又加了一层添妆礼,到底三姑娘是小叔顾清茂的嫡长女,程氏也说给妙娘听了,在妙娘有限的记忆中,她也不大认识三房的姑娘,只知道三叔家人丁兴旺,嫡女俩个庶女俩个,嫡子俩个,庶子四个。
  家务事处理完了,顾清沅不免拿出一本《岭南地方志》在读,他又把女儿喊在身边介绍道:“这广州府是两广的首富,也是极热闹之处,世人大多以为南边瘴气大荒蛮,殊不知广州随着开阜,海上贸易繁荣的很,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且这年终年暖和,冬日要比江宁好过的多。”
  妙娘认真听着,时不时还让顾清沅教导她四书五经,顾清沅本就是二甲进士出身,这些都是信手拈来,二房什么都不多,书籍最多,这是顾清沅走到哪里就要带到哪里的。
  ……
  当然,生气的人大概也只有四老夫人了,她还在同大儿媳抱怨:“你说说我这不是为了妙娘好吗?到了最后我倒是成了分开她们母女的歹人了。”
  大夫人只好劝道:“妙娘的身世您也知道,这孩子从小被顾家老夫人磋磨早就怕了,跟着自己亲爹娘才享了两年的福,当年希望和自己爹娘一处了,况且只是个丫头,学不学的也无所谓。”
  “唉,真是不识好歹。”四老夫人带着浓浓的失望。
  大夫人不禁道:“娘,媳妇曾听宗房大太太费氏说了,晷儿已经定亲了,您这又是何苦呢!”
  四老夫人闻言不屑道:“呵,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啊,方氏那个女人分明知道你弟妹只是来走亲戚,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嫁祸给自己的亲丈夫,只是想让你二弟身上有污点,好让大家都同情晷儿这个没娘的孩子。当年她明明宫寒不能生子,我知道后让你二弟纳妾,她不肯也就罢了,也不肯抱养,吃了虎狼之药才生出晷儿来,晷儿外边看着壮实些罢了,我本打算让你二叔的小儿子去的,谁知道二房自作主张,选了个银样镴枪头。这事儿方氏一死无人知道,怕是晷哥儿自己都不知道,也是活该。”
  大夫人闻言大骇。
  也难怪婆母想让妙娘嫁给程晷的,妙娘之母,也就是她小姑子生了四子一女,难得是好生养,妙娘被顾老婆子那般磋磨,身体依旧不错,平素连伤风都能几日就自愈,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姑娘嫁进二房才能保兴旺。
  第8章 初露容色
  六月正是广州府最潮热之时,且雨水充沛,还伴随雷声巨响,锤的人惊心动魄,丝毫没有现代所看到的那么繁华,雨水滴滴答答,听的人心烦意乱,程氏一下船脸就拉下来,尽管知晓广州不如江南富庶,但如此气候实在是有点触霉头。
  倒是妙娘喜道:“我曾听闻岭南潮热,如今下雨了,倒是舒爽些,娘咱们先去府衙安置好,弟弟们还小,正好不用冰就能睡个好觉。”
  顾清沅听闻此话,不免大笑:“我儿如此豁达,日后必成大器。”
  这还是妙娘头一次见到顾清沅这般大笑,在她的印象中顾清沅一直是严肃的儒士,温文尔雅,从前笑也是微微一笑,来到广州竟然别有一番心境,这又是收获了。
  府衙在城中,修的很大,接应的本地官员已经来了,顾清沅带着幕僚和他们交接,程氏则带着人去了知府后衙,这是给官眷住的地方,此处官仆官话说的勉强能入耳,人都很瘦,让程氏不免有种穷乡僻壤,处处都不满意之感。
  还好在用膳时,仆从阿花的老火靓汤征服了程氏,这汤清淡不腻味,却又滋补,吃进去竟然味道绝佳,毫无药材味道。
  程氏这才释然,“这汤滋味儿不错。”
  “娘,既来之则安之。我听说广式点心也不错,女儿想跟阿花学一手,日后做给爹娘和弟弟们吃。”妙娘在广州才算是真正的舒服过来,在江宁因为有程家在,人际交往什么都要听从程家的,如今到不认识的地方反而是自在。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程氏起初对此地十分不喜,总觉得哪里都不如江宁,但见此处通商发达,就比如那座钟,只有公卿之族或者豪富之家才用的起,这里的钟表却十分便宜,还有不少舶来品更是便宜的令人发指。
  程氏等雨停了之后,亲自拍田妈妈的儿子马管事出去采买,妙娘不解:“娘,广州天气潮湿,您买钟表了万一起潮了该如何是好啊?”
  却听程氏笑道:“真是个傻孩子,这哪里还放三年,今年的年礼咱们就得送啊,这东西便宜,拿出去又气派,是好东西,再者……”她有未尽之言,但不好对女儿说,她得给女儿攒嫁妆啊。
  如今大临女子最重嫁妆,官家千金以嫁士子为荣,自女儿从浔阳老夫人处回来之后,程氏就一直替长女攒嫁妆,江南的丝绸绣屏,精英珠器,似顾家这等寒门,无甚太多钱,程氏就用苯办法,积少成多。
  像女儿的首饰,是一个月攒一幅,到如今已经攒了两箱了,她还得继续,只是这话不好对女儿言。
  妙娘以为母亲是要送礼,方才明白:“是女儿想的不周到了。”
  “你才多大,已经很懂事了。”程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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