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 第67节
权微指了指那个客户:“这个时间段在看房子,一下还有好几个中介陪看,那男的估计是个炒房的,一般楼市有动向,反应最快的就是zf、开发商和这波人,其次你们中介,再是新闻媒体,最后才是老百姓。我觉得应该是有政策要出,一会儿有机会我找他聊聊,探探口风。”
行情好的时候,同时来看一个房子的人有7、8波,带钥匙的中介默认杨桢约过房东,没有跟他交流,自顾自地带着自己的客户。
权微在屋里晃着晃着,就晃到那大哥身边去了。
他其实不是话不多,而是懒得跟你说,杨桢见他行云流水就跟那大哥聊上了,吐槽这房价真他妈贵,投个资都快投不起了。那大哥说可不是么,但投不起也得投,不然房价蹭蹭往上涨,不咬紧牙板只会越来越穷。
两人带着对房价的爱和恨,很快就聊得仿佛特别投缘,权微存了他的联系方式,说有空出来吃饭,聊聊共同话题。
其实他要是没退出炒房群,这种消息根本不用打听,但退就退了,权微也懒得回头去求郑飞,他宁愿去拍陌生人的马屁。
不管看没看上都不会就地做决定,看完之后中介就把那大哥请回店里去了,杨桢跟权微出来之后,绕了个圈,一边继续观察,一边朝板栗店靠近。
接着权微打着给孙少宁送板栗的由头,明晃晃地带着家属过去蹭饭了。
孙少宁说他只提供技术不管食材,两人进小区之前便又去了趟超市,依旧是权微的惯例,给孙少宁带了一大堆日用品,不管别人缺不缺。
孙少宁体重没变化,但人隐约瘦了一点,见那两位一人提着个巨大的布袋子的一边横着进的门,登时没眼看地说:“权微你能不能行了?这么点东西还要杨桢帮你,你以前没这么虚的。”
权微为了秀恩爱可以忍受各种诽谤,不肯炸毛:“管得着吗你。”
孙少宁“啧”了一声,没想到他耍了个对象画风竟然日益趋向傻白甜了,看着真是有点别扭,不过多看两眼这傻样就习惯了,可能是因为笑容是最顺眼的表情没有之一。他招呼杨桢说:“你随便坐,喝什么自己上小冰箱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反正这也是你男人的家。”
他们三可以说是相互了解点老底,杨桢放松地“好”了一声,看他起身将东西拖进厨房去,顺便将权微一并使唤了进去。
要是在家里,杨桢只要不加班晚点,基本都会去帮权微理菜,但在这儿他就坐着没动,别人哥俩可能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他的猜测是对的,那边两人一进厨房,孙少宁就回头挑了个眉毛,猥琐地说:“睡了没?”
睡了,还睡得有点食髓知味,不过权微没有跟人分享这事的癖好,他说:“滚,别瞎问。”
孙少宁鄙夷地说:“老司机想带带你这个土老帽儿,你还不领情。”
权微心说不用你带,一辈子那么长,什么事他都不需要捷径和别人的经验,他可以自己慢慢地探索。
孙大厨速度感人,不到40分钟完成了4菜一汤,上桌之后三人用果汁代酒地碰了个杯,孙少宁做了个开场白,说:“这一顿呢,祝贺咱们在座的两位同志成功脱单,来,走一个。”
杨桢喝果汁的时候,心里感觉特别温暖,好像爱人和朋友一下聚全了似的。
阿晚,你别担心,你看,我过得很好。
没有酒一下省掉了无数废话,三人撂下杯子就开始狂吃,吃了大约有一刻钟,步调一致地饱了又停下来聊天。
权微说起今天下午的怪现状,孙少宁作为半个专业人士,琢磨了一会儿说:“我倾向于相信有新政策要出台。”
至于是限购还是加推楼市,目前还没有露出端倪,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每次有新政策出台,都会让一批人发横财。
第89章
吃完之后也没人下桌,三个人对着剩菜剩饭说说生活的小烦恼。
孙少宁这边没什么好说的,他每天打打小游戏锻炼下身体,什么幺蛾子都没有。
不过说到游戏他倒是想起来了,前阵子给权微没牵成的那根红线有一丁点后续,他捏着牙签叉了块苹果,对权微说:“我上次准备给你介绍,结果又熄火的那个妹子你还记不记得,她最近在找网上找写字博主,给稿费,我觉得你家杨桢可以去试试。”
爱好要是能挣点零花那是本事,权微觉得试试就试试,关键是他这个问法有点别扭:“本人在旁边你不问,你问我干什么?”
孙少宁觉得他在这方面的情商简直是低:“避嫌你懂不懂?”
他分别给这两人提过要介绍这姑娘给他们认识,虽然最后因为这俩搅基作罢了,孙少宁对杨桢没有十年八年的了解,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介意,所以还是挑明了比较省事。
权微的确不是很懂,在他看来要是自己不够格,怎么防外人都没用,他敷衍地对孙少宁点了点头,侧着脸去问杨桢:“你有兴趣没有?”
杨桢不像他那么没骨头,坐得四平八稳地笑道:“先看看要求再说吧,少宁你回头把链接发我一下。”
手机就在手边,根本不需要回头,孙少宁划开屏幕,瞬间在微信里拖了个小群,名字叫团结友爱,接着他在里头扔了个微博链接。
杨桢响应地点开来看了一眼,权微歪着身体搭住他肩膀过来蹭屏。
孙少宁也是有点闲,眼皮子一抬正好看见杨桢歪了下手腕,不动声色地将屏幕朝向了权微的脸,正在阅读内容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但孙少宁心里没来由地忽然软了一下。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照顾,就像雨天里自然歪向某一边的伞,或者并肩散步时主动选择靠向车行道的那边,可能是因为爱,所以下意识里都是保护。
孙少宁垂眼无声地笑了笑,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连权微这种刺头都有人来保护了。
桌子对面的两人翻着图片,谁也没注意到他忽然就感慨万千了。
博文的诉求简单明了,就是求字,字体风格参下图,请写得好的大大们踊跃投稿,图片栏贴了6张图,都是微博上小有名气的博主的字。
权微是外行人看门道,觉得别人写得都好看,但杨桢的字也是真漂亮,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说:“我觉得这个对你来说好像不是很难。”
杨桢对行价毫无概念,只是忽然发现原来写字也有稿费,而且还是按字计价,他笑着说:“可以试试。”
孙少宁闻言将妹子的微信名片推在了小群里:“那你自己联系她,我就不掺和了。”
杨桢现在不方便聊天,暂时也就没加她。
其他两人的话题跳跃,不知怎么又到了父母身上,孙少宁说:“你们爸妈现在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吗?”
前天罗家仪有打电话,说要到家里来看看他,但当时权微在外面跑城市地图,其他好像就没什么异常了,权微说:“还没跟他们说。”
原身的父母对他不闻不问,杨桢失去了亲情的依傍,在择偶这事上又找补了回来,他这边可以说是没什么障碍,面对孙少宁求索的目光,他笑了笑然后坦诚道:“我以前跟他们关系不好,现在……没什么来往。”
听起来像是一个不孝子,但就孙少宁家里这一堆乌七八糟的事,他也没资格在孝顺这点上怀疑杨桢,他叹了口气,用一种好自为之的目光看着他俩说:“不管怎么样,还是早点打算吧,把各种极端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一想。”
医生说他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权微消化不良地说:“我跟杨桢还没叹气,你倒先叹上了,忧国忧民哪你。”
孙少宁一秒破除忧郁,拧着眉毛说:“滚!”
杨桢在旁边看戏,笑着笑着就想到了一个词,叫以毒攻毒。
不过拜他提醒,权微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防他父母是挺紧的,但不怕一万就怕有个万一,保险起见他叮嘱杨桢说:“要是我爸妈找你,让你离开我什么的,你就说可以,分手费要8套房。”
孙少宁:“……”
传说中的坑爹货色,他今天算是见到了一个活的。
这比直接拒绝还羞辱人,因为他总共只有7套,杨桢憋着笑说:“8套+吧,毕竟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挚爱来着。”
权微被最后那个名词取悦到了,夸他说:“上道。”
孙少宁被肉麻得有点受不了,皱着脸打断了话题:“行了啊,我知道你俩都很牛逼了,家丑家美都请回家商量。”
权微大发慈悲地结束了这个虐狗的话题,转而吐槽起了小熊。
孙少宁听得嘴角直抽,那个小熊在狗咬人事件的时候人设就挺酸爽的了,这回直接跃迁成了奇葩。
法律是他的第二专业,孙少宁推断道:“你们报警也没什么用,首先是动机问题,他完全可以说成是他忘了,虽然没事在床垫子底下埋条鱼挺变态的,但他非说他属猫,闻不到鱼腥味就睡不着觉,你也拿他没办法。”
“其次是从鱼到小女孩病情恶化之间的因果关系没法鉴定,我估计派出所没法受理,这不是包庇谁,因为法律是最低的道德底线,希望你们多理解一下公检法的基层人员。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干点什么的话,感觉都有点对不起你的大名。”
潜台词就是说他是社会人,权微受之无愧地说:“我知道他的新住址,我说给他回寄一箱鱼,可是杨桢不赞成,为了保持我在他心里的优秀形象,我现在也没辙。”
说的好像他跟小熊是一伙的一样,杨桢不背这锅,顺势就将问题抛给了孙少宁:“小熊做错了事,你只要不违法,怎么对他我都无条件拥护你,我就是觉得要是有不影响别人的办法,咱们就再想想,少宁你说对不对?”
孙少宁第一次、隐约、含糊地觉得杨桢不像他面上看着的那么老实,但孙少宁既然羡慕权微任性,就说明性格和行为模式跟老铁都不同,他为人要理性一些,不违心地话只能站杨桢,他说:“对。”
投票二比一,不能送鱼。
权微有点失望地撇了撇嘴,但是没说什么,虽然他还是很想送。
杨桢觉得他这样子像办公室女生天天喊萌的那只网红胖橘猫,表情里透着一种“委屈,但我坚决不认错”的意味,总之就是挺可爱的。
他心里其实有个主意的雏形,但因为有点嗖和损,所以还在犹豫,但杨桢心里也明白,当他一边在想办法扳回一城,一边又在顾虑小熊损失的时候,在报复这件事上他就先输了。
等他再想想,克服心理障碍了再跟权微商量。
两人耗到9点才回家,到的时候将近10点,因为时间太晚不便打扰,杨桢于是将写字的事按到了明天。
因为不按也不行,权微这几天开荤,对于和爬床相关的事十分积极,洗澡要一起,说是为国家节约用水,洗完又说要看电影,结果一点开就是两个“急功近利”的裸……完了他还要美其名曰,振振有词地说是观摩学习。
圣人说非礼勿视,杨桢第一次看直接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捂着眼睛笑了半天,因为实在不好意思。
他们中原人盯着大姑娘多看几眼,都会被人骂成是登徒浪子,这么露骨和刺激实在是有点挑战他的羞耻底线。
然而难为情是真的,但反应也假不了。
权微干什么都直接,喜怒哀乐全挂脸上,脱衣服上床也是,估计天生就没脸没皮,但杨桢没有他这么先进,他的觉悟还停留在结了婚才能办事的古早阶段上。
为此他还专门在办公室摸了半天鱼,查两个男人怎么才能结婚。
前天权微将他推到床上,衣服穿全着接吻倒是渐入佳境,滚得浑身燥热,觉得所有衣物都是阻碍和谐的巨大障碍,就是等权微坐着脱成了一个光膀子,杨桢乱七八糟地喘了一通,鼻子里忽然就有了呛水的涨涩感。
然而事实上那不是水,而是鼻血。
权微先是有点懵,着急忙慌地给他抽纸擦完鼻血,又被这种面对绝色才有的影视情节给笑过了劲儿,得意地在床上窜改歌词,说都怪他太性感,太性感,把所有魅力都……
杨桢被他唱得直叹气,躺在旁边装尸体,这不是他没出息,权微也没有凹凸有致的那么性感,他的肌肉很薄,骨头又特别硬,压人的时候还有点烙,杨桢就是有点,瞎激动。
怎么能不激动呢?他心里盛着沸腾的爱情,而他爱的人正在回以共鸣。
再说昨天,因为心情和时间都不太合适,他们回家的时候很晚了,而且小熊的事让人郁闷得慌,洗完还在床上感叹了半天。
然而今天气氛刚好,吃饱喝足了刚从孙少宁那里秀完恩爱回来,身心都愉快且亲密,胳膊挽着胳膊地进的家门。
权微在后面,用脚踢上了门,从背后搂住杨桢的腰,一边将人伸向开关的手猛地按在了墙壁上,一边在黑暗里贴上来去咬杨桢的耳朵。他有点撒娇的意思,声音压得很沉,带着点尾调上扬的鼻音:“我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挚爱啊。”
杨桢的耳廓被他的唇瓣抿住了部分,煽风点火的舌头在上面游走,湿而滑腻、痒而酥麻,杨桢心里打了个机灵,抵在墙上的手指捉住了他的小拇指,有点无措而又像回应地搅在了一起,他特别郑重地说:“嗯。”
权微用牙齿挫了下他的耳刮子,按住他的腹部往后推了推:“那完了,我得意过头,好像有点膨胀了。”
杨桢立刻就发现了,他说的大实话。
第90章
闹钟的第二遍都了快响到头,杨桢才从昏睡里被震醒,他睡得太晚,而且累懵了。
浑身都疼那太夸张了,他们菜鸟别说高难度体位,连基础姿势都成问题。
每一步都进行得举步维艰,要磨合、要调整,就是心急成狗也一样激烈不起来,而且昨晚出的洋相比享受要多,囧、尴尬、想笑、克服心理障碍、相互威胁,忙到半夜才和谐上。
过程几乎没什么美感,扩张有点脏,配合的又不好,只有最后都没什么力气了快感才姗姗迟来,但就是心花怒放,感觉像是真正进入了对方的生命里一样。
杨桢掀了被子的一角,其他地方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身后的异物感有点强,一动就觉得想上厕所。
他昨天在下面,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