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临门:王爷,别闹! 第320节
这让来自现代一直被爷爷奶奶宠大的顾九,有种被抛闪的挫败和失落感。
不是所有的祖母都慈祥的。
这个古代封建大家族的祖母,也许注定跟慈祥慈爱这样的字眼无关。
她这个外室之女,在这位当家人眼里,也许就跟家里豢养的猫啊狗啊一个级别。
让一条小狗去做狗,这简直天经地义,完全在情理之中。
至于以前的厚待看重……
好吧,家里来了贼,人手不够,总要找条狗过来咬咬人,壮壮胆的。
现下主人和贼握手言和,狗还死脑筋,非要瞎汪汪,难怪主人要发怒了!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
不管是皇家还是军候之家,大家都玩得炉火纯青。
这些人是一个德性,相互体谅起来,也就没那么别扭。
只有顾九,被恶心得胃液翻滚。
她恨不得立时对着眼前这老妇一阵狂呕,把之前对她的那些好感,那些亲情,全数呕出来,吐在她脸上!
不过,冲动是魔鬼。
顾九方才冲动了一回,此时清醒过来,便知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
她此时难过痛心,只是因为,她一直拿身边这老太太当亲人,没拿她当敌人。
现在……
她是顾奉之的母亲,她实在不想把她当成敌人。
但是,她再也不是她的亲人了!
顾九胸腔里一阵翻江倒海之后,很快,便有了一个外室之女应有的最正确也最好的回应。
她耷拉着脑袋,死命压抑着自己几乎要爆炸的情绪,唯唯诺诺的“聆听”着顾氏当家人的“教诲”。
等到顾徐氏一阵狂风暴雨过去,她蔫头巴脑,泫然欲滴。
“祖母教诲得是!”她低声下气,“孙女受教了!”
“那你倒说说,你受什么教了?”顾徐氏挺直脊背,面容冷肃。
“孙女如今明白自己的处境了!”顾九回,“我娘为太后所不喜,不容,我是她的女儿,当顾全大局,夹忍辱负重,起尾巴做人!”
“不管太后怎么对我,我都不能倒向冥王那一边,因为,太后或许不好,但终究还算是同一阵营的人,而冥王跟我们顾家,注定是政敌对手!祖母怕我被他们利用!”
“你倒还不算太糊涂!”顾徐氏闻听此言,面色稍缓。
“其实孙女心里,一直都明白的!”顾九轻声回,“祖母放心,我身为顾家的女儿,绝不会拖顾家的后腿!更不会陷顾家于尴尬危险之中!事实上……”
顾九顿了顿,看了顾徐氏一眼,刻意加重语气,继续道:“若不是突然发现一些可怕的事,在除掉楚夫宴和楚倾城之后,我便已离开云京,回黛山为母亲守灵了!”
她刻意的停顿和陡然加重的语气,成功的让顾徐氏注意到她想强调的话,不自觉问:“你发现什么可怕的事了?”
第271章变脸神技!
“上次我无意中泼了父亲一身热水,祖母还记得吗?”顾九小心翼翼问。
顾徐氏微微皱眉:“怎么了?”
“父亲的腿上,有一处伤疤……”顾九轻声道,“那伤疤是父亲回京前才有的,除了我和我娘亲,再没人知道……现在的父亲,腿上没有那处伤疤……”
“够了!”顾徐氏听清她要表达的意思,又烦躁的皱起眉头,“顾九思,他是我的儿子!我从小养大的儿子!”
“可我是他的女儿啊!”顾九忍住几乎要炸裂的情绪,耐心道,“这些日子,您真的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吗?父亲最最信任的五虎,到现在还是踪迹难觅,而由他一手养大情同父子的小狮子他们,又全都死去!”
“现如今他身边,就只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狼,父亲也是脾性大变,先前拼了前途也要抗拒的人,如今竟然主动向她示好,祖母,这一切的一切,您真的就不怀疑吗?”
“不怀疑!”顾徐氏气得双目赤红,双手乱挥,对着顾九咆哮:“那是我的儿子!我只要瞧一眼,就知道那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怀疑?那种骨血相连的感觉,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永远都不会懂!”
“祖母,我与父亲,亦是骨肉相连!我如今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若无古怪,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胡思乱想的!”顾九盯住她的眼睛,缓缓道:“祖母,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家里的那个人,真的是假货,那就意味着,您的儿子,我的父亲,他或已遭不测!便算活着,也必将受尽磨折!而这种时候,他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不可能!”顾徐氏气喘吁吁的看着她,“这……绝无可能!”
然而她嘴里说着绝无可能,怒火正炽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绝望和惊惶。
顾九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遂趁虚而入,趁热打铁。
“祖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顾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多留个心眼,查清真相,总好过稀里糊涂,认贼为亲,不是吗?若经过查证,证明孙女的确是胡思乱想,咱们也不会损失什么,可如果确有蹊跷,咱们就等于救父亲于水火之中啊!”
“而且,若那假货处心积虑要害咱们,被他攀上太后,再来对付咱们,到时,那可真是只有绝路一条了!祖母,事关重大,求您千万要好生思量!”
“我……”顾徐氏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液,眼神已然松动,面部也微微抽搐,只是嘴里说出的话,仍是硬邦邦的,“我不听你的胡言乱语!我自己的儿子,我有感觉!”
顾九轻叹一声,默默的注视了她一会儿,垂下眼敛,淡淡道:“既然祖母不愿为父亲费这番心思,那孙女就什么都不说了!其实说起来,这样也好,管他真的假的,只要他能把太后哄高兴了,能保住顾家,便是好的!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她这话,说得平静舒缓,云淡风轻,但听在顾徐氏耳里,却似重捶擂鼓,震得她整个人都要弹跳起来。
“你说这是什么话?”她霍地站起再次撞到车顶,痛得两眼晕花,重又跌坐在车座上。
顾九这回没扶也没劝,只愕然看着她:“祖母,孙女又说错什么了吗?”
话说完,又自顾自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没说错啊,祖母方才教诲孙女,不就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