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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莫慌(穿书) 第38节

  “你们意下如何?”皇后问道。自然,她的注意力都在安浅夜身上,这话是对她说的。
  安浅夜直言不讳:“娶正妃是为权利,纳侧妃是为情爱,当年您与许贵妃亦如此,自己也深受其害,为何要让它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只怪当初不慎上了贼船,麻烦不断!
  沐羽尘:奖励一只优质相公,以示安慰(=^▽^=)
  安浅夜:去,洗白白了,到床上等我。
  第64章 果决刚烈
  皇后脸色一沉, 被戳到了痛处, 但这话委实刁钻, 又符合情理, 自己无法辩驳, 只道:“而今的形势, 想必你也清楚,尘儿四面受敌,急需要破局,你当以大局为重。”
  她的话,并没有避开霍云洁, 因大家心知肚明。两家联姻, 首要便在于利益,当然若是两人情投意合, 那就再好不过了。
  安浅夜攥着衣角。皇后是沐羽尘的娘, 她又不能打,也不便去怼。最后, 她摊了摊手,回道:“殿下已是我旋风寨的三当家。”
  皇后皱眉问道:“何意?”
  安浅夜笑着回道:“意思便是, 我们早已做了打算, 若他夺位失败了, 便跟着我回山寨。”
  霍云洁似有愕然, 抬头向她望去,小指微微一颤,心里难以平静。
  “竟落草为寇?他本可驰骋疆场, 却要打家劫舍;本可笑傲江山,却得牵牛种田;本可成九五尊,却只能谪落人间。”皇后的声音越渐低弱,“本可为尊,偏要做贼!你忍心吗?若是在意他,为他受些委屈又何妨?”
  “尘儿有担当,亦重感情,有了你二人后,自然不会负你二人。”她的面色柔和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安浅夜,“怎能让他弃天下?”
  “打家、劫舍、牵牛、种田,还有清露、斜阳、草木、流水,也是天下。”安浅夜摇了摇头,郑重道:“是我的天下!进,则我分享他的天下;退,则他分享我的天下。”
  她直起身来,简单拜了一礼,认真道:“我和沐羽尘之间,不需要任何人插足。他没有损失什么,我也不用为他受委屈。”
  从未有这般自负的女子,拿一国万里江山,等同于自己的山贼窝。豁达、豪情、洒脱!
  在皇后和霍云洁愕然的目光下,安浅夜微笑着道:“娘娘,民女先退下了。”一出皇后的帐,她便提着衣摆,麻溜地往回跑。
  沐羽尘知她不识路,且因放心不下,早在外接应,一见她出来,便轻搂着她,揉了揉她的发丝,拥着她往回走去,笑道:“斜阳、草木、山寨、种田,是有你的天下。”
  只要有她,天下皆一样,何处不可安家?
  “你全都听见了?”安浅夜目光很亮,贼兮兮地左顾右看,一脸的得意,像是在求夸赞般,“我默默地装完就溜,震呆了她二人!”
  沐羽尘失笑,忽顿住脚步,偏身凝视着她。两旁帐篷里燃着烛火,在灯火的映衬下,她笑颜如花、灵动狡黠,他下意识靠近。
  安浅夜一见不妙,忙戳了戳他的胸膛,低声道:“周围都是人呢!我发现自从你在帐子里亲了我后,心就意动了,也不分场合。”
  正确而言,不是“意动”,而是“骚动”。之前被他一顿啃吻后,她的小肿唇还没消呢。
  沐羽尘轻咳一声,似有不自然。最后,他捏了捏她的脸,理直气壮地道:“尝之,才知人间至味,因而魂牵梦萦,心难静。”
  安浅夜瞪眼。这个男人,脸皮真是越发厚了,说起情话一溜一溜的,都不带重复。
  “殿下。”正在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
  是霍云洁!安浅夜回过头,见霍云洁疾步过来,想到帐子里的情形,心里不免微妙。
  按皇后的意思,霍云洁是大房,她是二房。
  想至此,安浅夜顿时腻歪,朝沐羽尘瞪去一眼。但她这一眼毫无杀伤力,反倒有丝娇嗔的意味,再配上小肿唇,平添一丝风情。
  “殿下,我能与你私谈吗?”霍云洁低声道。
  沐羽尘面有异色,向安浅夜望去,似在观察她的脸色,亦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安浅夜沉吟片刻,便放开了心,笑道:“早些回来,我等你。”世上美人多的是,她又不能时刻盯着,沐羽尘若不自觉,总能找到机会偷腥,她防着也无用,不如给予信任。
  “我很快回去。”沐羽尘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脸庞,目光柔和绚烂,像是倒映着漫天星辰,吩咐道:“清铃,送她回去。”
  两人远离了灯火帐篷,山林清幽,偶尔传出一声虫鸣,星辰闪闪,明月洒下银辉,树影缭乱,朦胧如诗如画。
  “殿下刚刚在外面?”霍云洁轻声问道,尾音略带磁性,很配朦胧的月夜,“那娘娘与黎姑娘的对话,殿下全都听见了?”
  沐羽尘“嗯”了一声。两人相隔不近,中间至少能插进两三个人。私下会面,在京城本就出格了,对各自的名声不好。
  “黎姑娘的天下,能等同于殿下的天下?”霍云洁又问道,情绪似有低落。
  “于我而言,能。”沐羽尘回道,思虑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江山,我要;她,我也要。但若无江山,单有她,此生也足矣。”
  霍云洁似有不甘,急促问道:“那我呢?即便我于众人面前,当着圣上的面,愿为你弃荣华成庶民,你心里也无一丝感触?”
  今日,经历太多起落,她有点失控。
  沐羽尘久久沉默,无论如何回答,都会伤人自尊,因为,他哪怕说得再好听,再委婉,意思都只有一个:不喜欢。
  霍云洁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她有办法得到沐羽尘,但没办法得到他的心,若违背他的意志,便只会遭他厌恶。这没有意义!
  她呆了片刻,忽道:“在世人眼里,我镇南王府早已和你结盟,新皇若是大皇子,必会忌惮父王手中的兵权,许会除我满门。”
  沐羽尘不语。有太尉这层关系在,昔日众将大都拥立他。他从一开始便知道,镇南王府更希望他登基,更急着帮他。
  霍云洁忽而跪下,仰着头望着沐羽尘——她所挚爱的男子,过往飞花如梦,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重现,少时的、如今的,每一次与他的接触会面,都是她心里最珍贵的记忆。
  然则,他心悦别人,即便她付出一切,或用尽手段,又有何用?不过是,遭他嫌弃!
  “镇南王府,满门皆愿永远效忠于您!”霍云洁沉声道,声音里略带哽咽,“只是,我有一愿,望殿下应允!”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在帐门口张望着):他怎么还不回来?
  霍云洁:……本郡主等了十七年的花,让你采走了,和他告个别,不要时间啊?!┴┴︵╰(‵□′)╯︵┴┴
  第65章 人各有志
  有一愿?沐羽尘沉思。在地上, 少女单膝下跪, 背脊挺直, 似带着一丝倔强。他轻声问道:“但说无妨。”
  他只以为, 霍云洁是要他的承诺, 承诺在他未来登基后, 许镇南王府满门富贵。他原也是如此打算,恩仇分明,不会过河拆桥。
  山林清幽,地上有枯枝,人踩上去便有咯吱声响, 若是有人跟踪, 极易被人发现。
  霍云洁情绪不稳,似有点激动, 以致声音发颤:“殿下曾言:前朝穆元帅巾帼之姿, 挡三国联军于武关,流芳百世;鲁国女相两朝元老, 期间鲁国维新自强,一跃成强国!”
  他的这句话, 她一字不落地记下, 实因闻之深受触动。她一直以为, 他和雁国别的男子一般, 觉得女儿家应该有女儿家的样。
  但在今夜,他说出这句话时,她方知他是欣赏的, 欣赏文可安邦的鲁国女相,欣赏武可定国的前朝穆元帅,欣赏那一类女子。
  沐羽尘略感讶异,已猜到霍云洁的意图,看向她的目光微有变化。
  只见,霍云洁一字一顿道:“我要成为雁国第一位女将,乃至第一位女王!”
  她母亲身子不好,生了她后久病不愈,一年年过去,媒人几度临门,只因偌大的镇南王府……没有继承人!便连她母亲,也常叹她是女儿身,甚至劝她父王纳妾生子。
  幼时,她一直不懂,父王膝下有女,明明有她在,为何人们都说父王没有继承人?待长大些,她才明白,原来继承人只能是男的。
  小小的她极不甘心,要学男子骑射、舞枪,父王乐得教她,但母亲不允,说她要嫁人,该学女儿家的技艺,而不是打打杀杀的。
  但她不乐意,照旧跟着父王习武,只是分出部分时间,和母亲学诗书女红。
  时隔十数年,今母亲过世,父王膝下无子,镇南王府终归由她继承,终归由她去守护。
  “女将,女王?”沐羽尘微笑着摇头,沉吟道:“这不比我登基容易。”雁王朝律法,军中,一律禁止女将,朝堂一律禁止女官。
  雁国自开立以来,从无女子从政从军,要打破这一世俗,纠正百姓的习惯,可不简单。
  “殿下怕了?”霍云洁问道,脸上浮现笑容。在月夜下,她的眼神异常明亮。做不了沐羽尘心上的女子,做他欣赏的人,也好!
  “倒也不是。”沐羽尘回道。他若要娶小山贼,自然也得废除“良贱不婚”的律法,横竖也就多废两条而已,只是……
  他坦诚道:“军中不比朝堂,一令错,便有成千上万将士阵亡。”
  不能拿将士的性命儿戏。
  霍云洁握拳,面容坚毅,正色道:“我会从兵做起,一步步上升。”她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女子可为官为将的机会。
  “好。”沐羽尘点点头,算是应允,初步的口头盟约,便如此达成了。
  两个人向回走去,途中分别,各自回了帐。
  “你回来了?”安浅夜脸上微喜,忙迎过去。
  沐羽尘失笑,戏谑道:“看你的表情,莫不是怕我不回了?”
  “我是怕天黑,你迷了路。”安浅夜反驳,但刚一说完,便尴尬一笑,自己才是路痴。
  “霍姑娘说了些什么?”她转移话题,又向周围扫了一眼,小声问道:“她与你表白了?”
  沐羽尘附在她耳边,低声答道:“往后,不必联姻,镇南王府满门均会效忠我,但安乐郡主要效仿前朝穆元帅,成女将做女王。”
  安浅夜惊讶,瞪大了眼睛,忽的一抱拳,恶狠狠地道:“这是在逼我干大事业!”
  “啊?”沐羽尘不明所以,她这话转得太快。
  安浅夜磨牙,斜睨过来,咕哝道:“情敌壮志凌云,若我仍原地踏步、不思进取,而你弃她看中了我,岂不证明你眼瞎?”
  沐羽尘失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点头赞许道:“这话说得实在,有一番道理。”
  安浅夜苦恼,捏着下巴来回思量着,自己适合做什么?哪条道上,有她一席之地?
  为将?上战场杀敌?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那块料,别去祸害将士们了;为官?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但她斗不过一群老狐狸。
  细细数来,她的特长便是嘴贱,总能戳人痛处,一般而言,打口水仗无往而不利!
  安浅夜问道:“你给琢磨琢磨,我口才好,总能戳人痛点,让人脸绿,这适合做啥?”
  沐羽尘不假思索道:“主邦交。”
  外交官?安浅夜没好气地道:“我是会怼,可不是巧舌如簧,让我主邦交,外使过来,我一句话怼过去,两国就交恶了。”
  沐羽尘分析道:“邦交分两种,两国国力相差不大,则需能说会道的邦交人才,在不交恶的情况下,争夺那一丝一毫的利益;而若两国国力相距大,则弱国无邦交,而强国便需要你这种碾压式的,方证国威。”
  “好!”安浅夜很是满意,一手搭在沐羽尘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低声笑道:“往后你强国,我帮你横扫诸国!”
  沐羽尘蹙眉,不大高兴道:“主邦交,你便要在外奔波,而一去别国少则以月算,多则以年算,离开太久,分别太久了。”
  “那正好,咱们若天天腻在一起,迟早会厌的,小别胜新欢嘛!”安浅夜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握着他的一根手指,“说远了,保不准在最后,你得跟着我回山寨种田。”
  闻言,沐羽尘笑着回道:“这倒也是。”
  “殿下,二丫。”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
  安浅夜一看,竟是苏青墨。白日里,她与苏青墨会面时,见其神态不对,正想问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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