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系统) 第104节
“或许你不是方正寺的佛祖,却是我的佛祖,”他身后的少女低声说,随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罗盘,“我的体质十分特殊,只能练祖传的一门武功,但想练成这门武功必须在特定的人身边才可,通过罗盘锁定,你恰好就是这个人,所以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练成祖传内功,得到自保之力。”
玄光垂目望了一眼那罗盘,上头刻着鱼氏两个大字,指针正向着他的方向,即使偏移罗盘,指针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没有说话,但明显是不怎么信的,将阿蓉背到后院休息厅放下,他便念了声佛号,转身走了。
几个小沙弥在休息厅外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幕,见玄光佛子离开,这群小和尚你推我搡不敢靠近阿蓉。
后来终于有一个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阿蓉,玄光佛子为什么要背她回来。
“佛子看出我入了魔,他是要渡我,恐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要在寺中打扰了。”阿蓉见人说鬼话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并且还也入寺随俗,也双手合十的无奈说道。
她这样一脸我说的都是真相的样子,几乎唬住了这几个小和尚。
于是她这一番话很快传到了知客僧耳中,又层层递进到了方正寺小中层的管事,很快不必阿蓉提出请求,到了傍晚也有人将她带到了女香客暂居的客房中。
玄光佛子的地位,似乎比阿蓉想象中还要高一点,看这个架势,明显是佛子要渡人,谁会去拦?
她当晚给唐护法几人传讯,说玄光佛子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不仅将她放在寺庙中,还布下了天罗地网引三岳教中人前来,她如今已机智的稳住玄光,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这些,她又以少教主的身份命令唐护法几人,速速带着人先行离开,不要被方正寺的人抓到。
阿蓉确信这么说了之后,连逆会有所怀疑,并留在方正寺一探究竟。
但如今整个寺庙都传遍了,她是佛子要渡的魔,甚至不少小沙弥还下了早课后特意来看看魔长的什么样子。
恐怕就算连逆在附近打探,也只能得出和她一样的说辞。
按照阿蓉对连逆性格的了解,他不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怀疑,只身闯入极可能有天罗地网的方正寺。
所以第二天夜里唐护法一身夜行衣,满脸赴死表情的闯进来后,看到的就是阿蓉懒洋洋趴在某一间禅房的窗口,指尖缓缓撵动着一颗不应属于这个季节的红豆,正托腮认真看向后院一群和尚做晚课。
那神色乖极了,简直不像江湖人口中那魔教中出来的小妖女,而是什么一心向佛的女香客。
阿蓉见了唐护法也不意外,但对方的出现,还是让她心里暖了一下。
她将对连逆的怀疑告知了唐护法,让他在教中多加小心,却又并不打算很快跟他回到教中。
只说方正寺中更安全,且玄光佛子会送她一段机缘。
唐护法其实不太懂一个和尚能送给阿蓉什么机缘,但似乎想起了刚才这位少教主看着带领一群小沙弥做晚课的玄光,那一脸认真欣赏的神色,他难免面色古怪了下,也不再多问,叮嘱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等这群和尚做完晚课后,阿蓉跟着小跑了两步,不小心撞到了玄光的手臂。
当晚玄光就做梦了,对于一个常年吃斋念佛的僧人来说,尤其是他这样一心向佛的佛子,做梦似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这一次,玄光也不知为何,就清晰的记住了自己的梦。
梦里他是个寒窗苦读的读书人,因已逝父母早年与人的约定,要娶一位指腹为婚的妻子,他心中念了一声佛号,不知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可这梦并不受他支配,只让他眼睁睁见到,那顶着他一样样貌的书生,高兴的下了聘礼,又欢喜的将嫁给他做妻子的女人接入家中。
甚至于到了,洞房花烛之夜,他能更加细致的看到自己撕扯开了女子胸口的衣领,那女子面容一直模模糊糊的,直到与他共赴沉沦时,才娇软的低语一声。
玄光天生过目不忘,对于人的声音更是辨识极高,他甚至不用细想,很快就听出了那音色究竟是什么人……
再低头一看,那床上妻子的脸,早已变成了一副令他格外熟悉的、异域混血女子的脸,她半裸着身体和大腿,向他瞥过来的那一眼眉目含情,脸颊红红的低声叫了一声,“佛子……”
这一夜如同梦魇,并且还不允许人惊醒,第二天一大早,玄光疲惫的从榻上坐起来,只手一探,发觉额上已出了一片汗迹。
第148章 01006
禅房外有一阵脚步声响起,玄光看了眼天色,低声说,“什么人?”
“是……那位女香客夜说昨夜被梦魇着了,问佛子可有法子镇梦。”门外的小沙弥也不敢推门而入,只隔着一扇窗询问。
也幸好是这样,玄光在听到那位女香客以及梦魇这些关键词后突然怔然的神色,才不曾被这小沙弥看到。
“送些安神药过去即可,”玄光沉默了片刻,再推开门时已经洗漱完毕,穿好了月白僧袍,衣衫整齐。
可这一次早课之时,他虽口中念着经文,却仍然止不住的想到昨晚的那场梦。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并非是什么无根据的神异之说。
在医理和佛经之中,这样的说法也是一致的。
就比如古有佛修,日夜诵经不断,梦中就会见到佛光普照。
佛家对弟子讲经的时候,其一种认为这是诚心之人的表现,其二种则是认为这人心中太过渴求佛祖,欲望甚重才引发梦境,落入佛法下乘。
可不论是好是坏,那佛修毕竟也是梦到了佛光,而绝对不是和他一样,直接在梦里犯了戒。
甚至到了现在,他只要一个恍惚,就仿佛能听到女孩的低喘,眼前顿时闪过对方白腻的胸口,和柔软的身体。
那种触感,甚至都如同他亲身所经历一般,残留在指间。
某一个瞬间,玄光耳根都热了起来,他低首默念了两句红颜枯骨,将那女子想象成一架白骨,整个早课几乎都在做这件事了。
那早课的佛经他早已倒背如流,从口中念出时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不流畅之处。
可却无人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其实已经偏离了佛经七拐八弯了。
下午,玄光带了几个沙弥下山义诊,方正寺不止钻研佛法和武功,对于医术也涉猎颇多,由于天赋过人、自小又有方正医术高超之人教导,玄光在这方面也是少有人能望其颈背,十分厉害。
阿蓉在寺内没有找到玄光,问清了这一点后,才觉得玄关这样的佛子称号,果然也不是随便来的。
他这一辈子会的东西,绝对抵得上寻常人数倍,不是上天钟爱又能是什么?
“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她坐在禅院的窗框上,晃了晃小腿。
总觉得越打听越接近,就渐渐觉得,玄光的确是个少有的方正寺英才。
将来只要好好活着,很可能又是一位可以名传几百年的方正寺高僧。
她这样猛挖方正寺墙角,挖的还是人家致力培养的佛子独苗,好像真的有点不地道。
阿蓉愧疚了有那么小半日,等到再次见到玄光的身影出现在后院时,她舔了下唇,整个人好像都跟注入了活力一样,目光一亮。
“玄光……”她坐在自家客房的窗框上招了招手,声音不大不小,但显然足以被对方听到。
可下一刻,她却愕然的顿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月白僧袍之人在听到她一声呼唤后,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步伐竟然生生拐了个方向,很快对方整个人消失在阿蓉眼前。
“怎么就怕成这样了,”少女打招呼的手还定在原地,片刻后才讪讪的落了下来,她心中却在窃窃的想:
看来昨晚那个梦,对玄光这种佛子来说,也威力很大啊……
昨晚那个洞房花烛的梦境,自然不是玄光本身日有所思才做出来的。
这么一个根本不近女色的人,想要他梦里出现个女人,都难如登天。
可他不做梦,阿蓉却有法子让他入梦,比如在系统中兑换到的“红豆姻缘引”就属于此类。
红豆姻缘引:需六十万声望值兑换。diy自制梦境,使用者可自由发挥,让被使用者身临其境。
本来阿蓉不想用这样强制性的法子,可玄光佛子武功比她高,她又是身处方正寺不好搞出太大动作,也只能用处点手段了。
这天夜里,阿蓉再次让玄光梦到了书生和他娘子的故事,这个故事是阿蓉以前在肉文话本上看到的,剧情还蛮曲折的。
不过她也不必将全篇展现在玄光的梦里,只需要把最重点的给他感受下就可以了。
第三天玄光佛子大概没有入睡,因为阿蓉半夜做了梦,却没有见到和他长相一致的男人出现。
这就很遗憾了,本来今天她还打算给玄光换一个话本和剧情,让他感受下不同的身份,说不定在花花世界这么一游,玄光就想还俗了呢。
可惜……佛子毕竟是方正寺根正苗红的嫡传弟子,不论高官厚禄,还是美人环绕都诱惑不了他。
于是过了一个月后,玄光第一次主动来找阿蓉,问她何时下山。
“大师不肯救我了么?”面容中带有一点异域长相的少女咬了下唇,“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大师觉得魔教中人不值得相救?”
“施主在寺中已住了月余,内功却并无多少进展,只怕小僧是帮不上什么忙的。”玄光沉默了下,“与施主是不是魔教中人,并无关系。”
“可我觉得有用呀,看到你也不知为什么,我就很开心,修炼内功不是首先要保持好心情吗?”
少女歪了下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红,神情恍惚的中还有点委屈,“何况……昨晚你还对我……身为佛子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了,变得那么快……”
“什么?”玄光一愣,他听觉灵敏,即使是对方含在口中的话,也能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没能从对方这个突然转变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只是等他意识到不对时,对面那混血少女已经目中含泪的望着他。
“每天夜里都要弄坏我的衣服,还要亲我,抱我,虽然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好坏,可还是会对我好,对我笑……但到了白天,你就变了一个人,还要赶我走?”
这个鱼姓少女天生就有着外域女子的性格,根本不像中原世家女子那样说话含蓄。
此刻明明说的暧昧不清,却还真的好像委屈到不得了。
但她说出来的话,让玄光根本无从反驳。
他想说这都是无稽之谈,可出家人不可说谎,对方口中说的那些,他也是真的梦到过的,同样实在夜里,尤其是昨晚……
否则他不会在忍耐了一个月后,终于无法面对这样的魔障,打算请对方离开。
“那只是梦,”玄光嗓音有点干,过了许久才苍白的解释了一句。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女看上去也傻了一下,眼泪半掉不掉的含在眼眶中,就这么直直的看向玄光,“就算是我做的梦,可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为何你会知道?”
“不必再问。”玄光脸色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没能说出一个解释,只出去喊了一个沙弥进来,让他送阿蓉下山。
玄光本以为,送走了那名为鱼兰的魔教少女,日子就会恢复平静,那梦也该不再作乱,可他太天真了。
那梦不仅一直在继续,并且在鱼兰离去后的第三天晚上,他居然还梦到了对方离开方正寺后,并没有回魔教,而是就住在这山下:
只是她武功低微,很快被两个流窜作案的好色贼人,抓去了不远处方正寺原址的空庙中,打算晚上对她行不轨之事。
“疼……”少女皱着眉头被捆绑在只铺了一层稻草的床板上,娇嫩的肌肤已经被磨出了好几道伤口。
她似乎被下了迷药,整个白天都无法醒过来,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少女眉头松了一下,下意识低语了一声,“佛子……”
那庙年久失修,早已无人会去,更无人看守,玄光做完了这一场梦,夜晚只过了一半。
他披衣看了眼月光,眉心紧锁。
有起夜的僧人打着哈欠路过之时,转头看了一眼他大敞开的窗户,恰巧与他目光对上。
那僧人吓了一跳,没料到这么晚还有人未睡,于是就近一看,“玄光佛子?”
他目光看了眼对方整齐的月白僧袍,有点讶然,“佛子这是要出去?”
“恩,”玄光本来只是对着夜晚发呆,可似乎经僧人这么一提醒,就转而下了另一个决定,“梦里有魇,出去走走。”
他说完脚下一踏,整个人就轻身上了方正寺的屋檐,又从上头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