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灵厨玄学日常 第68节
糖球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可要是在他们出事时的海里待着,那么他们的法力便会发挥地远超过他们应有的实力,连我都不一定又办法,而且那艘船上肯定有很多厉鬼,就算他们实力不行,我也应付不了车轮战。”
“照你说的这样,要是我们真的任由游轮开到无名海峡,那这艘船上的人们岂不是都在劫难逃?”白糖酥心中一惊,额上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们所在的游轮上可是有将近两千条人命!
“快通知大人们,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糖球慌张地说道,“我的法力在海上只能使出平时的十分之一不到,很大可能会救不了他们。”
“好——”白糖酥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乱地发现自己分明还有着满格信号的手机却怎么都无法在群里发送消息,无论试了几次都会出现红色的感叹号。
“一定是被这片海屏蔽了,糖酥你还听到了什么吗,能不能推断出他们大概有多少年的修为?”糖球着急地问道,“我算算要是我拼命一搏能不能在游轮经过海峡时将他们封印住。”
她虽然已经成了鬼怪,心性里有了鬼魂特有的冷血,但从小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她也不忍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命在她面前出事。
如果是在陆地上还好,她平时也没少用法力地悄悄将出租车或者公交车之类的加快速度或者改变行驶方向,从而让他们避免一场车祸。
但现在她是在海里。
不仅是人类讲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鬼怪们也是。
她是在陆上死去的婴灵,即使不至于像无名海峡的那些厉鬼们一般被束缚着在同一个地方无法离开,她在大海中也没有任何优势,甚至还有些隐约被压制着自己的能力。
海洋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也没有像人类与妖族那般清晰的有着各种情感的灵智,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有着自己的意识。
就像九州的土地本能般地庇佑着在其之上生活着的华夏人与各种生灵一般,海也会极其护短地保护着自己的子民,并相当排外地克制着来自陆地上的势力,以免外来者伤害海里的其他生命。
就算本来是陆地上的人类,因为溺水而死在了海里成了水鬼,也会被大海归类于是他的孩子,享受着来自大海的守护。
所以那些厉鬼在海中的力量才会成倍增长。
也正因此,白糖酥与同事们用灵力交流的聊天群才会被这片海无意识的扰乱,身上带着修行气息的白糖酥与糖球,已经在海的意识里自动归入了会对这片海域生灵造成威胁的分类。
“不许胡说!”听到小孩像是在说着什么遗言般的决绝口气,白糖酥第一次冷着脸厉声打断了糖球的话,“无论他们的修为多高深都好,这都是大人们该担心的事,不需要你这样的小孩插手。”
“可是我、”糖球委屈地红了眼眶,怎么都想不明白糖酥为什么要生自己气。自己愿意为了人类牺牲,糖酥不应该是高兴的吗,她不是一直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善良的孩子吗。
“没有可是。”白糖酥双手握着糖球瘦小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有句话我说过很多遍,但是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再说一次,或许是我太自私冷漠,但是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你为了别人受伤,哪怕理由有多么的无私伟大也不行。我只想让我的妹妹做一个小公主,不想让你做一个救世主。”
“哇——”糖球愣在原地反应了许久,才哭着扑进了白糖酥的怀里,“我最喜欢糖酥了,全世界最喜欢。”
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不安,害怕自己一旦对糖酥没有帮助之后就会被丢掉的忐忑,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她第一次那么直接地感受到自己对糖酥的重要性。
白糖球敏感的发现了自己心境的突破,原来这就是她的心魔。害怕没有人选择自己,害怕被抛弃而产生的心魔。
“乖,我也最爱你,但是小哭包要是再哭下去,我们可就赶不上晚宴了。”白糖酥轻柔地拍着小姑娘没有任何温度的背,心中却觉得无比温暖。
她敏锐的觉察了糖球在那一瞬气息的改变,希望她家小孩可以彻底放下往事才好,和陶浊商量过糖球心魔起因的她在心里祈祷着。
“嗝——”白糖球满脸不好意思地蹭了蹭白糖酥的肩膀,又抬起头捂着嘴打了个哭嗝。
“我们还要去晚宴玩吗?”满脸泪水的小姑娘歪着头困惑地问道,“可是仅剩四个小时不到就要出事了,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船长会在晚宴上出现的。”白糖酥捏了捏糖球还挂着泪痕的小肉脸解释道,“既然你在海上用不了法力,那我们就人为干扰。”
白糖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哦,我都忘了可以让船长改变方向了。”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白糖酥忧虑地叹了口气。
能够当上一艘巨轮的船长,那么这个人一定至少有了数十年的航海经验,这样的他绝不可能没有听说过无名海峡的传闻。
可是他却依然改变了游轮的航行路线,而一艘船上,船长的命令高于一切,所以除了他自己想要这么做,根本不会有人可以命令他改变航向。
这一切的推断只能说明一件事,游轮的船长不是另有什么目的就是不相信那些可怕的传说,无论哪一种,她都有预感自己可能不能轻易地说动他。
从小到大,白糖酥的直觉就没有出过错,包括这一次,她面前固执的来自大洋彼岸的红胡子船长雷欧也同样印证了这个结论。
“女士,我明白你们东方人的谨慎及女性天生的敏感多思。”雷欧毫不在意的举着红酒杯对面前的华夏女孩笑道,“但这是在海上,我可以自信的说,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可以超越我对海洋的了解。大海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知道该怎么安全地度过在海上的日日夜夜。”
“可是那是无名海峡!”感受到了雷欧心中对她所说之话的不屑一顾,白糖酥着急地上前一步继续试图改变雷欧的想法,“你知道自从上世纪初的星光号沉没以后,有多少人在这里牺牲了吗?”
“我当然知道。”雷欧的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但他从小养成的尊重女性的习惯还是让他耐下性子继续向白糖酥解释着,当然也有一部分面前女孩的容貌过于精致的原因,爱美总是不分国度的所有人的天性,“事实上这片温柔又无情的海洋每一天都会吞噬掉数十条由着愚蠢又自大的掌舵者们胡乱航行的轮船,”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他海域的古怪传闻不是吗?”雷欧抿了口手中的红酒,“只要是在海上,无论是不是无名海峡都会充满了危险,而无名海峡之所以出名,只不过是刚好有人将它的事故记载了下来而已。”
“您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我——”白糖酥差点被雷欧气红了眼眶,他自己不就是自己口中的那种自大又愚蠢的掌舵者吗?
“别担心,美丽的小姑娘。你知道我和那些出事船只的船长不一样的地方吗?”雷欧自负地一笑,“我和他们的差别并不是有没有航行到无名海峡,而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但我有。”
“雷欧船长,我实话和您说。”白糖酥咬了咬牙,干脆狠下心说出了自己想要拦住他的真正理由,“其实我是个通灵者,我在下午的时候听到了无名海峡的鬼魂们说的话,他们打算着将这艘船上的人们一网打尽!”
雷欧有些浑浊的棕色眼睛终于带了几分惊讶的微微瞪大了,可是他开口说的话仍让白糖酥失望不已:“小姑娘,我承认你编的故事让我感受到了几分新奇,但是这依旧不是我们随意改变行驶方向的理由。”
“您不是已经随意改变航线了吗,我看了游轮发的手册,这艘船本来是要绕过无名海峡行驶的。”白糖酥拦住了雷欧想要转身离开结束话题的脚步,“雷欧船长,您不能拿着两千条人命开玩笑。”
“女士,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要不顾绅士风度为你的失礼而生气了。”雷欧冷凝了神色,“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乘客而已,没有资格对一个有着资深航海经验的船长指手画脚。我见多了你们这样浪漫电影看多了的小姑娘,你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是按照电影里的海洋之心做的。”
白糖酥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胸口的蓝钻项链,这是她在旅游之前,白泽特地用了海蓝当初给她的那片银蓝色鳞片炼制的项链。他说带着人鱼的鳞片便可以在海里自由呼吸,方便她们去海边旅游,而且这条项链还可以根据主人的想法幻化着样子。
因为下午与烁烁提到海蓝之心并且要参加晚宴,白糖酥下意识地就将项链变成了这副模样,并用自己刚学的炼制之法,将凌光他们塞给她的宝石也炼成了除了有海蓝的鳞片外看着一模一样的项链送给了烁烁。
“这和我说的一切没有关系。”白糖酥为自己辩解着,“我脖子上的只是一条单纯的项链罢了。”
“好,那就当做它只是一条单纯的项链,而不是你被电影迷晕了头脑的证据。”雷欧敷衍地扯了扯领带将红酒放在了一边的台上,“不管怎样,请你记住我的警告,女士。第一,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电影,所以不要和我说一些你是通灵者之类的不切实际的可笑话语。第二,这里是我的游轮‘希望’,而不是那条愚蠢的泰坦尼克号。”
“你觉得我担心这两千多条人命的话语很可笑吗,船长先生。”白糖酥沉下了脸色看着雷欧,“若是您一意孤行,迟早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或许我该把这句话还给你,因为你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雷欧像是彻底被白糖酥的无礼言论激怒了,“这里是我的船,还轮不到你这样放肆捣乱。这次晚会过后,我就会派其他船员驾驶着救生艇将你送回陆上,希望号绝不欢迎任何没有礼貌又无知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海洋之心
哭了
第61章 与他共舞
“虽然很遗憾, 但是再见了女士。”雷欧说到这又挑了挑眉,冷笑着继续说道, “不过还请您放心,为了您的颜面, 我只会告诉他们您是发了疾病需要去陆地治疗。而游轮上的所有费用我会尽数退回,包括您手里的这杯果汁,我也不会向您索取一分钱的费用。”
雷欧说完, 便带着一脸怒气昂首阔步地离开了这个角落。
“糖酥你刚刚找船长聊了些什么, 怎么脸色不是很好,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周烁烁远远地看到了白糖酥抿起唇角回到舞池边上的忧郁模样, 她和临时搭的舞伴打了声招呼便提着裙子快步走了过来。
“没什么, 我只不过被夜风吹得难受, 你跳舞跳得开心吗?”白糖酥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勉强扯起了一抹微笑。
“开心到爆炸!周围的人都在夸我的项链好看,谢谢你糖酥!”周烁烁黑亮的双眸愈发的神采飞扬, “难怪我下午提到海洋之心的时候你在发呆,原来是我不经意间差点戳穿了你要给我的惊喜,你怎么这么好啊糖酥。”
“你喜欢就好。”白糖酥放柔了目光看着眼前有着天真笑容的烁烁。
至少要让烁烁与糖球安全地离开,她在心里暗自决定着,就算糖球也是鬼魂,可是鬼魂之间互相吞噬的事也不是没有,糖球落入无名海峡那群厉鬼手中的下场不一定会比其他人类好多少。
虽然下午才怒斥了糖球想要牺牲自己救船上人们的想法,但事实上白糖酥自己也有着同样的念头。
无所谓自己的牺牲,却不愿意亲近的人与自己受同样的伤,或许这就是苍戾曾经嘲笑过的人类可笑的英雄主义, 她的心中莫名弥漫上了些许感慨。
“对了,糖球呢?”周烁烁四处张望着,却没见到总爱粘着白糖酥的小姑娘。
“她好像是在走廊上,烁烁你乖乖在这里带着,我去找找她。”白糖酥说着便往外走去。
实际上糖球是趁着她与船长谈话的时候在外面布置着结界,至少可以做个双重准备,好让那些厉鬼来到希望号上时知道这艘船是有其他修行者护着的。
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对那群厉鬼起到震慑的作用,但怎么说都是聊胜于无。
可没等白糖酥走到外面的栏杆上,一道熟悉的幼小身影便身形慌乱地往晚宴的方向冲了过来,又在见到白糖酥时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糖球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白糖酥忙轻声安抚着明显被吓到的小姑娘。
“糖酥我们完蛋了,他们比我想的还要可怕!”糖球两只雪白的小手紧紧地抓着白糖酥衣前的流苏,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他们、他们开着船过来了,你快看!”
“什么!”白糖酥倏然抬头,果真看见了在幽暗深沉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又有着诡异绿色灯光的船型黑影在向着他们越逼越近。
“他们好像已经修炼到可以离开无名海峡了,但是他们应该没有别的攻击性法力。糖酥,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上船!”白糖球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肉脸现在更是一片惨白,“要是被他们接触到活人,就算他们没有别的术法也可以吸走人类的精气。”
“不要慌,不要怕。”白糖酥不自觉地急促了呼吸,抱紧了糖球就回到了晚宴的场地里不停地寻找着雷欧船长,想要让他马上掉头离开这片海域。
就算他再次拒绝也没关系,她当着大家的面告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哪怕被当成神经异常的病人叶皓,总会有惜命的人愿意跟着她乘坐救生艇离开。
但她无论怎么找都看不见雷欧船长方才还在舞池中的身影。
“不好意思,请问雷欧船长在哪。”白糖酥着急地拉住了一个侍者连声问道。
“船长先生吗,好像是副船长将他叫走了,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侍者礼貌性的一笑,“请问您找船长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替您去联系船长。”
然而侍者话音刚落,他便不解地看到眼前的东方女孩苍白着一张秀丽的小脸,呆呆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于是他也跟着看向了舞厅的大门。
“哦天哪,多么美丽的华夏服装,我仿佛回到了纪录片中你们华夏上个世纪的旧海城时光。”棕发碧眼的侍者满眼惊艳地看着他们雷欧船长身后的穿着复古西装与华美旗袍的华夏人们。
“来不及了。”白糖酥没有理会侍者的话,握紧了满是冷汗的双手喃喃自语道,哪怕她现在劝着其他人离开船上也来不及了。
仅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他们就已经光明正大地上了船,并且还是雷欧船长亲自将这群随时会夺走大家生命的恶鬼带了过来。
白糖球黑沉的双眸中隐约有血色划过,她的结界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他们是何时打破的结界。
看着雷欧船长身后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厉鬼们,她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厉鬼们有着高深修为的原因。
她原本以为从星光号开始,这将近两百年来丧命的数千人要么已经投胎,要么在无名海峡徘徊着,并且鬼魂的数量一定不少。
但是现在在她眼前的厉鬼们却只寥寥的不到十个,并且一个个都至少有着千年修为。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无名海峡上仅剩的这几个厉鬼绝对吞噬了其他所有的,或许是成千上万的鬼魂。
“大家听我说。”雷欧船长爽朗大笑着拍了拍手,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来自附近一个私人游轮上的客人们,他们远远地听见了我们船上几乎可以冲破云霄的欢声笑语,便主动给我们发了想要加入的讯号。还好当时我们的副船长先生正放心不下地在驾驶室里进行着最后一遍检查,不然我们怕是会错过这几个可爱的客人。”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糖球的一双小肉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雷欧船长与其他破坏她结界的厉鬼们。
似乎感觉到了白糖酥他们的目光,厉鬼中的那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大概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突然冲着白糖球甜甜地一笑,然而白糖酥却清晰地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在看向自家小姑娘时眼中流露出的食欲。
而小女孩身旁穿着绣有精致玫瑰图样的血红色旗袍的,挽着一位大腹便便中年男子手臂的娇艳美人则冲着白糖酥妖娆地抛了个媚眼,眼角眉梢中透露出来的风情万种瞬间勾走了几乎所有的在场男士的心神。
一瞬间场内无数的带着污言秽语的肮脏心音顿时全都一股脑儿的涌进了白糖酥的大脑。
这不对劲。
白糖酥咬着下唇按了按因接受了太多负面情感而突突作疼的太阳穴。
虽然不可能存在人类会永远没有负面情感,他们总会有自己阴暗的一面。但是像现在这样,大家都跟发了疯似的对着红衣女人着迷,还同时为了她在心里思量着各种可怕的想法,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
“糖酥不要看她,她会迷人心智。”糖球小声地在白糖酥耳边提醒道,又不肯认输地绷紧了神经对着那个公主裙小女孩刺了呲牙。
白糖酥紧了紧抱着怀抱着糖球的双手,表示自己听到了她的话。
“接下来就让我们与这几位命运指引着相遇的客人们一起欢度这个美好的夜晚,干杯!”雷欧船长高高地举起了酒杯,又豪迈地放在唇边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