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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很穷 第117节

  莫攸宁没有拒绝,直接便接了过来。
  细看才发觉,那木雕小人稍显粗陋,衣物只刻了个大概,五官竟也无。
  不去多想,他往着斐儿手上塞去一个后,方才朝着莫柔道了声谢。
  手中拽了个木雕娃娃,顾依斐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说道:“多谢阿柔姐姐。”
  话音落下,他也有些脸热。既然心上人都这般喊着了,那他也能这样喊吧?
  应当是没什么差错的……
  闻言,莫柔一愣。
  面纱下勾起了个稍微僵硬却也真心的笑容。
  记起晨间过来时顾天纵同他说的另一件事,她便又开口道:“无需这般,你若有空同我多说些……念儿的事情便好了。”
  念儿。
  原来她的小主人叫念儿。
  也没取以往那些早也备好寓意非凡的名。
  只简简单单用了一个念字。
  念啊。
  她且也心念着主人。
  “好。”顾依斐哪能不应下。
  只要是提到念儿,他向来都是多话得很。
  既然这个姐姐爱听,都能从念儿破冰之时说到几个月前呢!
  得了这声答应,莫柔眸光微亮。
  而后几日,莫柔都会带着李牧歌一大早就到这小院中来。
  再同莫攸宁、顾乾及画扇一起,五人齐齐安静的坐在顾依斐面前,瞧着那一个个留着胖乎孩童影像的玉简,听着耳旁那叙说着各种往事的清脆声音。
  时间便如此悄悄的过去。
  那些暗涌着的血雨腥风,都似是离这个小院极远。
  亡河依旧平静无波澜,独身在外的顾天纵,正挥刀处理着那一笔笔欠下的债。
  也不是没有人查到这个属于顾乾的小院。
  只是见着城主多日进出,又听闻外头煞星的名号,多方顾忌之下,也不敢擅自闯入。
  很快,顾天纵也把那以为藏得极深便能躲过这一灾的罪魁祸首斩于刀下。
  随后便独自去到莫婉双消散的亡河畔停留整日。
  天上的虚空如旧,如墨般的亡河之水,也依然如旧。
  “明日就要离开了?”
  迎上刚回来的兄长,听到对方同太祖的对话,顾依斐疑惑的问道。
  这才过去不到十日,就已经办完了那些事?
  仇人确实是斩于刀下了,但逝去的人,也怎么都回不来了。
  思及此,他有些许心疼兄长。
  第105章
  从他听来那些叙述中,也得知需要算清的账需要寻的仇有几多。
  人海茫茫,才这短短数日便做完,想来也是废了极大的力气。
  大仇得报,本应是畅快的事情。
  但手刃仇人之后呢?
  多的是迷茫,甚至心魔横生。迷茫没了报仇二字支持着自己应去做什么,心魔生则是那些再也挽回不来的事情。
  他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一切言语,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嗯,明日便离开。”
  顾天纵点头应了声,想了想,又补了句:“我等的行踪也早已暴露,早一些跟晚一些都无差了。”
  这几日,他也都发现了很多鬼鬼祟祟的人在府外走动。
  若再迟上几日,怕也按耐不住要出手。既然这般,不如早些离去。
  只是明日的亡河,又不能平静了罢。
  顾依斐知晓兄长这话是提前说来让自己有个准备。
  又见对方身上带着疲惫之意,他也不多缠着,便开口道:“我知道,兄长你先去歇一歇吧。”
  “哎呀你这小斐儿呀,你兄长才回来没多久,都没同我说上几句呢,你就心疼得把人赶去歇着了,可有把我放在眼里啊!”顾乾笑着打趣般开口。
  他倒也没生气,左右都是他的小辈,自己虽然没多心疼这‘不肖子孙’,可瞧着他们兄弟友爱的模样,就突然有种类似于儿孙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仅不气,还美滋滋的呢!
  “得了,那臭小子你就去好好的歇着吧,养足精神明日同那群老不死的再杠一杠。至于小斐儿,你就留下来同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
  听到这话,顾乾没说什么,只是无声的同老祖对视半晌,接着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知晓老祖不爱听那些道谢的话,为他们所做的这些事,也只是对血脉后辈力所能及的些许照拂。且确实对方也对‘活着’这一事有些厌烦,可寻死又已经做过了一回,再来就撑不住面子了。
  瞧着对方似是挺喜欢小斐儿,便留着傻弟弟陪陪这个确确实实的老祖宗吧。
  顾依斐这些日子同自家太祖也亲近了不少。
  一是他向来能讨长辈开心,二则是他也都挂念着兄长身上的狂症,为了解决这一事,便都常常凑在这老祖身旁侧敲旁击着。
  连着十多日下来,倒也问出了好些事情。可关于血脉狂症这方面的事情,老祖却都表示没有,也否认被下过类似的血脉咒术。而后老祖也瞧出了端倪,询问过后先是耍了会儿性子,才闷闷的说是绝对同他无关。
  见着兄长这些日子神志都甚是清明,他也稍微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对于宗里长老们说的那些‘为情所困,为爱痴狂’倒也更信多了几分。
  只愿这一事过后,兄长便能恢复如初吧。
  想虽是这么想。
  可顾依斐又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些什么。
  而且还是颇为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小斐儿啊!你这明天就要离开了,出去了之后,可别太想老祖我。”顾乾拍了拍顾依斐的肩膀,示意对方跟他过来,做完后,又接着说道:“我可不想过些年又再见着你一次!还有,这几日我交于你的那些术法,可不能懈怠了!不然就是挣扎着我都要出这生之地去教训你……”
  边听着太祖的叨叨念念,顾依斐也渐渐把心中思索着的疑惑抛到脑后。
  直到夜半时分。
  他缠着莫攸宁的腰身,说着些不怎么入耳的小情话时。
  突然就记起来了白天的事情。
  也这么回想起那件颇为重要的是甚!
  除了兄长的狂症外!
  他身上似也很不对劲,上次还伤着了意中人且自己还毫不知觉!
  这事前几日莫攸宁听他隐晦询问老祖时也同他提过,只是见老祖还在闷着声耍性子,也没有多说。
  所以这究竟是怎一回事呢?
  难不成是老祖之后的某位先人被下了血脉咒术?
  “不专心。”
  莫攸宁张手把斐儿扣在怀中,见对方有些出神,轻咬了口那有些发烫的耳尖。
  “我在想正事呢!”顾依斐拍开这人凑过来的大脸,又不想在这漆黑的夜里让对方也为自己操心,便说道:“不闹了,睡了睡了,明日就要出去了,可不能起的太晚。”
  本就没那个意思的莫攸宁见顾依斐不继续折腾了,也没再做些什么。
  待怀中人寻好姿势闭上眼,他也眯眼调息起来。
  次日,天方才微亮。
  客厅中也已又早早的聚了好些人。
  顾依斐还以为自己这次已经起得很早了,可同莫攸宁进去时,又是最晚的两个。
  这么些日子也都差不多是这样,他都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莫柔同李牧歌也站在厅中。
  与表情冷淡的李牧歌不同,向来无甚表情的莫柔脸上难得带上了好些愁绪,只是被遮挡在了那厚重的黑色面纱下。
  她瞧着莫攸宁进了来,快步上前,把一储物袋交于了对方。
  “在生之地中我也用不着这些,便都与你了。”
  早前便已经同小宁提过这事,现下虽有不舍,也不会再纠结些别的什么。
  同主人般,她亦是不希望小宁陷入那复仇的深渊中,只希望对方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只是她也知晓,小宁并不会如她了同主人的愿。
  可那又怎样,顺心而为便好,无论如何,她都在生之地祈愿着就是了。
  而现下这一离别,也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莫攸宁没去拒绝,接到手中后,也就收到入了袖里乾坤中。
  其实他也并不缺这些东西,毕竟他身后还有着开遍四海八方的真宝阁。对此,莫柔也是有所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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