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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种田文) 第140节

  朝曦很喜欢上手数钱的感觉,每天晚上沈斐看书,她便蒙着被子认认真真地数,都是很大额的银票,数起来难度挺大,朝曦很少数对。
  开始很懊恼,后来释怀了,走的就是个过程,对不对的无所谓。
  被子只有一床,晚上朝曦蒙着数钱,白天沈斐蒙着看书,今儿没让他看,只给了一只笔和红纸,压榨他的劳动力。
  沈斐字写的不错,是整个府上最好的那个,不让他写可惜了。
  许是急着干别的,沈斐写的很快,还不带重复的,两个丫鬟一个拉着,一个拿去挂才能忙得过来。
  朝曦这边也差不多,剪一个拿去,剪一个又拿去,除了门对还有窗花,雪花的,枫叶的,动物的,各式各样,另外有几个手巧的丫鬟编红绳,编好了挂在花盆和树上,势必要将整个王府搞得红红火火,有点人气。
  沈斐的宅子太大,又没几个人住,显得格外冷清,他的春夏秋冬四个院落都是给自己住的,下人丫鬟在外院,偏房,内院只有沈斐孤零零一个人,如果不是朝曦住进来,瞧着怪可怜的。
  每天自己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看书,洗澡,就没别的事了,自从朝曦住进来,沈斐差不多要多烦一倍的事,连什么时候睡觉都被朝曦限制住,没有以前自由。
  忙活了一天,终于将所有年货准备好,沈斐的对联也写完了,挂灯笼,放鞭炮,贴对联,准备年夜饭,都是朝曦逼着他亲力亲为,发压岁钱时也让他过了手。
  这人定是从来不关心自己府上的人,以至于大家瞧见他来,竟还有几分惊喜,就像期待母亲夸奖的孩子,各个笑的见牙不见眼。
  朝曦突然有些心疼他们,特意叫沈斐多待了一会儿,与他们聊聊天,也没什么好聊的,沈斐沉默惯了,架不住她在后面就差拿刀抵在他脖间,教他怎么说,这人才勉强多说了些。
  性子十分被动,非要人逼着,陀螺似的,不抽不动。
  期间玩了些小游戏,譬如女子比女红,男子比棍法,点到为止,谁赢谁拿彩头,沈斐亲自给的,大家热情很高。
  朝曦瞧见旁人比武,手痒也想比,也就是盯了一会儿的时间,突然发现沈斐不见了。
  这王八蛋去哪了?
  回头找了找,没找到,朝曦不得已将彩头交给管家,自个儿去其它地方找,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沈斐也跑不了多远,很快叫她在后院廊下找到。
  所有人都在前院看比武,他一个人跑来后院干什么?
  朝曦跟上去,发现沈斐越走越偏,一直到院里的假山后才停下,确定四周无人,伸了洁白无瑕的手出来,没多久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他指头上。
  是一只老鹰,被驯养的那种,瞧它腿上绑着的东西,应该是用来传信的。
  沈斐不知从哪变出吃食,喂了老鹰几口,然后解开它腿上的信封,自顾自看了起来,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表情逐渐凝重。
  有麻烦了?
  朝曦慢慢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拆穿沈斐,沈斐已经将鹰放走,回身望她,“不好好在前院看比武,跟过来做甚?”
  “看看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朝曦去抢他手里的纸条。
  本以为会遇到阻碍,谁知道沈斐一点都不阻止,轻而易举被她拿在手里。
  “写的什么?”朝曦展开看了看,信上只有一句话,“百寒子出宫了?”
  “嗯。”沈斐点头。
  “什么意思?大过年了还不让人消停?”本以为百寒子再急也会等他们过完年,这才过去一半,怎么就开始行动了。
  他突然这时候出宫,朝曦本能觉得是想对他俩下手。
  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仇?连点单独过日子的时间都不给,本来过年还很开心,喜悦一下子被他冲淡。
  朝曦对百寒子的感情越发复杂,表面上要为师祖报仇,私底下她欠百寒子一个人情,可现在百寒子要杀她,她是该遵从师祖的命令,与百寒子斗呢?还是将那份人情债还上?
  救命之恩,没办法还,朝曦其实已经有些放弃杀他,算是报答救命之恩,但她放弃,百寒子不一定也会放弃。
  他是个心狠手辣,肆意妄为之辈,和师傅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是好是坏只在一念之差,亦正亦邪,说不上是好人,但要说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没有。
  这种人最拿他没办法,杀吧,罪不至死,毕竟他也做过许多好事,比如救了朝曦,让朝曦活到现在,然后为大家治病,也算积德。
  不杀吧,他又确实杀了许多人,杀人偿命,理所应当,正因为如此,朝曦才会纠结,愁的头发都掉了。
  “天凉了,回去吧。”沈斐脱下肩上的披风给她。
  朝曦解下来还给他,“我不冷,你顾好自己吧。”
  沈斐失笑,“别逞强。”
  “没逞强,真不冷。”朝曦摸了一把他的手,本来是想告诉他自己的手是热的,结果发现沈斐的手是冰的。
  “咱俩到底谁逞强?”朝曦无语,“你的手比我的手凉多了。”
  “可我穿得厚。”沈斐穿了那件大厚衣裳在里头,都是毛毛,又挡风,本不该这样,不过他今天出来的时间太长,又是坐着,没活动,身上都是凉的。
  “这不是谁厚是薄,是谁体质好,谁体质差,明显你比我差远了。”朝曦推着他,“你先回屋吧,我把彩头钱发完就去找你。”
  “嗯。”
  沈斐本就不喜欢热闹,朝曦能主动这么说再好不过,几乎没怎么犹豫便一个人回了房,朝曦眨眨眼,突然有些后悔放过他,应该叫他陪着来着。
  担心他在外面太久腿出问题,发寒,他又不说,朝曦回去后立马叫大家散了,还剩下几个进了前十的留下,每个人都有彩头,这事才算完,收拾的事交给管家,朝曦自个儿也回了屋。
  刚进去便瞧见安安静静坐在床边,边洗脚,边等她的沈斐。
  还没等他说话,朝曦已经丢了个用红纸包着的东西给他。
  沈斐捏了捏红纸,“压岁钱?”
  朝曦点头,“活了二十多年,一定没人给你吧?”
  第156章 只可远观
  沈斐打开红纸看了看, 蓦地失笑,“确实没见过包地这么小的压岁钱。”
  那红纸里只静静躺了十几个崭新的铜板,不知道是朝曦特意洗的, 还是特意收购而来。
  朝曦叉腰,“给太多怕压的你不长高。”
  沈斐挑眉, “我还需要长个?”
  “你还需要保持沉默, 然后好好躺下来,叫我享用一番……”
  沈斐‘噗’地一声笑出来,倒也没拒绝,人往床上一躺,招手让朝曦过来。
  朝曦二话不说扑了过去, 将他整个压在底下, 没有枕头, 沈斐平直躺着, 露出脆弱的脖子, 朝曦的目标也是那里,直接上去啃,许是用的力气太大, 沈斐出声提醒,“不要急, 慢点……嘶……”
  朝曦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药蛊发作, 哪还管那些有的没的, 偏偏沈斐不挣扎, 也不拒绝,还十分配合,只偶尔在她粗鲁的时候会指引她一把。
  “换个地方亲……不要老是在一个地方,嘶……”他受不了,“你咬死我算了。”
  朝曦无辜的眨眨眼,怕他半路不玩,勉强配合轻一点,今天的沈斐格外秀色可餐,就像一个红透了的果子,可以摘了,朝曦也没有客气,摘下来吃抹干净。
  事后沈斐爬起来洗澡,他浑身赤裸,原来还会遮着挡着,跟朝曦一起久了,不要脸了,如今大大方方露着,从背后看齐腰的长发正好将该挡的,不该挡的尽数挡住。
  朝曦只能瞧见他宽肩窄腰,高挑修长,消瘦均匀的美丽线条,不愧是人人想嫁的摄政王,确实有些资本,即便沈斐没有显赫的身份,光是这副皮囊,这副身子,便有无数女人为他神魂颠倒,甘愿嫁给他。
  朝曦更希望他不是摄政王,如果不是摄政王,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可以到处去玩,走遍天涯海角。
  热水早就准备好,沈斐先是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后长腿一迈,整个人跨了进去,随后慢慢坐在水里,让水漫过胸口。
  他将头发拨出来,垂在浴桶外头,冷不防秀发突然被人摸了一把,随后朝曦摁着他的肩膀,也下了水。
  如果是原来,沈斐肯定不看她,他是个正人君子,架不住同床共枕的许多次,也不知一起洗了多少次澡,已经熟门熟路,直接选择无视,毕竟朝曦穿上衣裳没料,脱了衣裳——更没料。
  难为他每天面对‘兄弟’一样的胸膛还能淡然处之,不容易啊。
  朝曦有自知之明,格外体谅他,没为难他一定要看,只是瞧着水里的身份,没忍住好好的摸了几把。
  沈斐是正人君子,她不是,而且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在这事上大大方方,遵从本心。
  其实男子好色,女子也好色,只不过大多数人选择隐藏,朝曦面对沈斐这样的绝世佳人隐藏不了而已,偏偏沈斐又是个很被动的性子,她如果不主动,怕是到现在还处在牵手的状态。
  接吻,上床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俩成亲,沈斐就是这么保守。
  他不爱主动,旁人主动他也不会拒绝,一来二去还是叫他俩进展飞快,不小心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要是再往前翻个几年,朝曦怕是要被人拉去浸猪笼,好在沈斐掌管大顺之后开始实行一系列新的命令,铁律对女子也稍稍宽容了一些。
  因为沈斐本人是君子,不会打女人,所以看不得旁人也欺负女子。
  他没上任之前假如女子被男子强了,男子会不会死不一定,若是再倒打一耙,铁律肯定向着男子,逼死女子。
  这明显不合理,沈斐上任后第一时间整顿,对老弱病残和女子下手者,杀无赦。
  从铁律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沈斐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大过年门口有孩子过来拜年,他若是瞧见了,都会叫人给些铜板和糖,每年也会赈灾布粥,表面功夫做的比太后好多了。
  说他是个奸人也不是,身在这个位置,没有一点手段是不可能的,他善良,等于好欺负,叫旁人骑上头,他越是狠,位置才会稳,国家才会安,百姓才有饭吃,所以他必须狠。
  这么多人跟着他一起吃饭呢,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是带着整个大顺走向深渊。
  朝曦其实挺佩服他,心机婊一个,算得死死的,什么都被他拿捏着,而且他的思想总觉得跟别人不太一样,另类,创新者要么死,要么带着所有人大盛,沈斐不知道是哪种?
  以后会死的很惨?还是大获全胜?
  他这个位置再往前一点点,就是皇上,但沈斐在这个位置上安分守己了很多年,并且不放心旁人教小皇帝,亲自带他,还把他教的很好,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偏偏沈斐在做。
  如果跟别人讲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别人肯定会笑你傻,摄政王怎么可能真心对待皇帝?不是等着养大了皇帝弄死自己吗?
  然而这就是事实,朝曦能看的出来,沈斐在一步步引导小皇帝,想让小皇帝成为千古一帝,万年霸主。
  至于他自己,有没有退路,怎么想的,朝曦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管他,到时候看吧。
  百寒子出宫,对他俩来说算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本来打算沈斐拜年,朝曦在家做饭,等沈斐拜完年回来,朝曦的饭菜也该做好,因为百寒子的原因,大年初一的早上俩人没有分开,无论干什么都是一起。
  拜年先拜邻居,往年都是管家上门送些礼物,十分没有诚意,今年朝曦亲自揪着沈斐的衣领把他拽出去,非要他挨个拜访。
  沈斐在这里住了许多年,连邻居是谁都不知道,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他每日的空闲时间全部拿去看书批阅奏折,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又是晴天,还想在家里缩着是不可能。
  在这个地方住,非富即贵,但也极不上沈斐,沈斐虽然不认识邻居,但是邻居几乎都认识他。
  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我滴天啊,摄政王亲自过来给他们拜年,不是惊喜,是惊吓,生怕自个儿招待不周,上茶时那手抖的跟筛子似的,说话都结巴。
  朝曦突然有些明白沈斐为什么不爱跟普通人玩,实在是玩不到一起去。
  沈斐问一句,“吃了吗?”
  邻居连忙回答,“吃了。”
  又想着说了假话,这个点不可能吃了,在摄政王面前说谎,无异于犯罪,于是又赶忙改口道,“没吃。”
  等等,没吃的话岂不恰好赶上饭点,粗茶淡饭怎么招待摄政王,邻居再度改口,“吃了。”
  不不,即便是粗茶淡饭,能招待摄政王,搞不好可以拉拉关系,“没吃……”
  沈斐只淡淡问了一句,得出这么多回答,那他要是多说一点,岂不是要絮叨到天黑。
  也不知是邻居想的太多,还是沈斐在外人面前,其实在她面前也不苟言笑,上位者气势又强,只稍稍瞥了邻居一眼,邻居便吓的扑通一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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