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瞎子求婚后我嫁进了豪门 第53节
贺砚回没有戴耳机的习惯,看视频的时候直接就公放出来了。前面的司机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安静,目视前方, 对自己身后在发生些什么似乎完全不在乎。
˙只有旁边的小助理, 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恨不得跳窗而逃。
妈妈啊为什么没人告诉过她新入职场会经历这种东西啊
贺砚回对视频里出现的场景没有任何记忆。但是听视频的背景音, 又确实是自己的声音没错。
贺老爷子和他父亲那边对于贺砚回的这段过去几乎是严防死守, 无论是前期就完全清空的视频,还是在后来控制的舆论风向,所有的举动都说明了他们并不想让贺砚回想起来什么东西。
贺砚回对于娱乐方面的事情接触得非常少,了解凌粟的渠道出了自己上网搜和叫人去查就没别的了。
但几方合力联手压着,凌粟说有名又比不上十八线的流量明星,说没名气竟然还有粉丝群。
贺砚回觉得自己怕是最后一个才看上这视频的可怜人。
但凌粟的视频却又让他根本舍不得生气。
凌粟拍的所有东西都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只觉得一腔闷气都打在了云上,消散得无影无踪,只能站在原地肚子愤懑着,却又舍不得对云生气。
贺砚回单手托着腮,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安静地看着视频。
这个视频里,贺砚回还坐在轮椅上,举着相机的时候有明显的迟疑和犹豫,看上去非常没有气势。
但是那种语调是贺砚回自己也从没听过的。
放松着,甚至带着一点在撒娇的羞怯:“我拿着相机你说吧。”
“我说什么呀?”凌粟笑得很开心,声音由远及近,像是靠近了拍摄的人,“你别怕呀。”
“我没有。”视频里的贺砚回一本正经地反驳,“我”
相机晃荡了两下,被凌粟自己拿在了手里。贺砚回看见了视频里那个 人的全貌。
比现在要更瘦一点,穿着棉质的浅色t恤,背影看上去像一个非常普通的邻家学长。他腿上带着一只长毛的布偶猫,正不断地往他身上甩着大尾巴。
“今天带贺先生去店里。”凌粟推着轮椅,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在玩儿贺砚回的头发,卷起来又松开,松开又再绕上,一小撮可怜的头发被他玩儿得七拐八弯翘在半空中。
屏幕里的贺砚回低着头,皮肤一路从脖颈红到了耳朵尖儿,转过头来憋了半天就对着凌粟说了一句“你看灯,路上不能分心”。
屏幕里的凌粟在朗声大笑。
屏幕外的人的脸色却黑如锅底。
小助理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板想看视频,她把自己藏着的资源都分享过去了,他看了怎么就怎么就这么个表情??
贺砚回的指甲向来修剪得圆润,但是扎在掌心里的时候,却还是疼。
他看着屏幕里在林荫道上缓缓移动的两个人,心底一种混乱的滋味开始翻江倒海,让贺砚回只觉得如鲠在喉。
凌粟和贺先生的一天很简单,早上溜达去店里,凌粟做咖啡,贺先生做做账当当摆设,然后晚上再一起回家。
有叶子落下来的时候,凌粟会帮前面的贺先生扫去头发上的小枯叶子,回到家的时候,贺先生会一本正经地路过凌粟,然后突然偷袭去挠他的痒痒。
两个人倒在地毯上会笑上好一阵,然后捂着脸分开。到了晚上,看见他们抱着看评分一颗星的垃圾恐怖片的时候,屏幕外的贺砚回忍无可忍地锁上了屏幕。
“别看。”贺砚回瞟了旁边的小助理一眼,自己转头看向了窗外,“也别说话。”
小助理连忙点了点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但大老板的这个语气
是真的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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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回用额头抵着车窗玻璃,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凌粟所说的“你和我的贺砚回,是不一样”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只觉得这足够荒谬,构造一样,长相一样,一个人到底能差到哪里去?
在他并未对凌粟产生什么好奇和不舍之前,他单纯的只是不满,不满为什么凌粟会对现在的自己这么不满意。
但是
“活该啊”贺砚回把窗户降下了一条缝,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嘲讽地笑了笑。他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
原来凌粟面对之前的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的。
散漫的,阳光的,像是零落在树荫下头斑驳跳跃的金色阳光。
而不是现在,轻描淡写的只是想离开。
他对那段过去避而不提,可能只是觉得现在的贺砚回知道哪些也根本无意义。
但讽刺的是,贺砚回即使面对着这样的凌粟,都只觉得他仍旧是柔软而温暖的,让他止不住地在贪恋着。
他不敢想之前的凌粟该是多么灿烂的模样。
而之前一无所有的自己该有多幸福。
贺砚回有几分颓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不断越过的缤纷街景,看着手里黑着屏幕的手机。
也许
是真的该放凌粟走吧。
视频里那个人的模样,再努力,自己也变不回去了。
第四十九章 chapter49
那天晚上, 贺砚回熬夜看完了所有小助理能找到的视频。
贺砚回床的对面就是一大片白墙, 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现在就被用来投影凌粟的vlog。
凌粟说实话是个非常高产的博主, 但是和贺先生的系列却拍得不算太多。
但每一支都很长。
贺砚回像是在看电视剧一样, 一集接着一集, 看着屏幕里的两个人从有些生涩的甜蜜到了充满着完全的默契。
屏幕外的贺砚回靠在床头,手里握着遥控器, 看上起就像一个完全的局外人。
他甚至不敢相信屏幕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甚至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有朝一日可以被别人那样被对待。
凌粟会给他煮不同的粥, 变着花样做养胃的东西,开始是送去医院,最后是转身送到嘴边。
他会想喝凌粟做的咖啡,但凌粟只会让他舔个杯底。凌粟会起个大清早给他煮奶茶搓芋圆, 而自己会溜溜达达地扛着两只猫在门外给树浇水。
凌粟会叫他老贺,会叫他贺砚回同学,有很少的时候, 会叫他宝贝。
但他却一样都不记得。
现在的贺砚回只记得,自己之前和凌粟在贺家的小楼里见面的时候。凌粟带着那样绝望的眼神喊了他一句贺砚回。
自己说了什么来着?
哦对。
是“谁允许你叫我名字的”。
从那以后, 凌粟连再气急的时候,喊出口的也都只是“贺先生”。
像贺砚回周围的所有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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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回就这么捏着遥控器靠在床头睡了一整个晚上。
在门外管家过来敲门问先生有没有起的时候,贺砚回才隐隐有了些意识。
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和手臂, 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疲惫的肩颈,朝着门外的管家说了句起了。
“贺溯先生今早打来电话, 询问您什么时候会回国, 说有事要来拜访。”管家隔着门问贺砚回。
贺砚回揉着肩膀的手没停, 在听到贺溯的名字的时候只是略微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贺砚回翻了翻邮箱里秘书发来的今日行程,沉吟了半晌,关上了手机转身向房门外走去:“给我准备车吧,让大家都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回国。顺便告诉,贺溯我有空。”
“是。”管家应下,安静地下了楼。
而在那同时,凌粟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马上回国了,等我回来我们把手续办了吧。
凌粟看见短信的时候正和凌小木头在湖边钓鱼。凌小木头抱着钓竿已经睡着了,趴成了一个球,而凌粟则架着相机在录日常。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短信,完全忽视了自己面前的那根钓竿正不断在动着。
有鱼咬钩了。
但正在钓鱼的人却无暇顾及。
在释然的同时,凌粟努力控制着自己在瞬间涌上来的一阵鼻酸。
原来这一段关系正式结束的时候,他即使做了那么多准备却也是徒劳的。
凌粟缓缓站起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腰,走去树荫下靠在了树干上。
——好。
他像是那天的贺砚回一样,删删改改编辑了无数次,最后只发出去了一个字。
贺砚回几乎是瞬间就回复了。
——但我有东西要给你,办手续之前先见一面吧。地址给我,等我明天办完事过来接你。
是……他的戒指吗?
凌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深思有些恍惚。
今天凌小木头出门闲逛,回来的时候告诉凌粟明天山庄里将要举办一个婚礼。
据说场摆得不大,但是新人很好客,碰见了凌小木头就邀请了他。
自己弟弟把邀请函递过来的时候,凌粟分明看见了凌小木头眼里的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吗,我手机里还存着……嗨,我提这个干什么。”当时,小木头别过了头佯装看窗外,神色有着明显的不忍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