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小姑子(穿书) 第55节
于是程子阳三人便应邀跟着兰泰宁前往宣威侯府,路上兰泰宁问他们为何只带这么点行李,三人删减一番只道所住的客栈走水,不得已之下只能舍弃其他东西只带了考试用具还有书本出来。
听得这话兰泰宁眉头紧皱,他却是没听说这事的。就是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客栈不慎走水的了,若是故意的,那客栈中可不止程子阳等三人,想必其他举子也好不到哪去,那么放火人的用意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四人说话投机,时间过的也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一座气势恢弘的宅邸门前,旁边角门开着,马车进了角门之后兰泰宁便带他们三人下了马车一路带他们去客院休整。
哪知刚走几步就瞧见昏暗中一身材颀长之人朝这边走来,程子阳等人知道是兰家人,抬头望去,却是一三十来岁男子,面容俊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看便知是身居高位之人,瞧见他们一行人时目光落在程子阳的脸上顿了顿,接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兰泰宁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长兄,连忙给他们引荐,得知眼前身材颀长貌似潘安的男人便是如今权势滔天的兰泰信,程子阳等三人俱是一惊,太年轻了吧?
程子阳朝对方施礼后便静静的观察对方,兰泰信似乎注意到这年轻的举子不免多瞧了两眼。偷看被抓包,程子阳不免羞赧,他微微拱手以作歉意而兰泰信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这几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兰泰信目光询问的看向兰泰宁。
面对长兄兰泰宁不自觉的便紧张起来,“是,他们三个是清河县人士,如今没地方可去,我便将他们带了回来。”
闻言兰泰信嗯了一声,接着朝程子阳三人微微颔首,而后直接走了。
等他一走兰泰宁松了口气道,“我带你们去客院。”
三人都是农家子,除了当初李家的别院真没到过这么大的地方,从角门进来的时候便被这雕梁画栋的建筑震撼住了,待他们到了客院瞧着比他们家都大的院子才真正知道这世家多么的庞大了。
程子阳还好些,稳得住,将行李放下便问兰泰宁是否拜见长辈。
兰泰宁却道,“暂时不用,今晚先休
整,明日我再带你们去见母亲。”
说完这话兰泰宁又交代下人烧水,再将饭食早早送过来,过了不久下人还为他们带来新衣,显然都是兰泰宁新做却没穿的。
程子阳三人对兰泰宁自然是感激,夜里早早睡下不提。
远在清河县的迟梅宁昨夜从梦中惊醒然后再也没能安睡。一直恍恍惚惚的过完一天,迟梅宁才对李秀娥道,“今日夫君该考完一场了吧?”
李秀娥算着日子点头道,“今日该是第一场了,十二考第二场,也不知是否一切顺利。”
“一定会顺利的。”迟梅宁没说昨晚做的噩梦,和李秀娥说了会儿话便回屋睡了。
好在这一夜睡的安稳,并未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因为程子阳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的缘故,村里人如今见了迟梅宁那态度也是好的很,绝口不提之前迟梅宁那些不会的行径。不过迟梅宁也懒得理会,趁着还未到春耕的时候天天躲在屋里写话本子,一直到春闱结束,迟梅宁话本的中卷写完,待迟长
山旬休回来的时候托他带到刘家书铺去。
迟长山回来的时候将上卷的稿费带来了,这次总共两千二百两。迟梅宁倒是没奇怪,毕竟上一本话本卖的就好,有了那本的基础在,但凡知道无聊居士的都会买这一本。而且这本她写的题材又新颖,不似上一本,能卖的好也不稀奇。
这时候已经到了二月十六,村里春耕也开始了,李秀娥舍不得她下地,可若是只她一人下地迟梅宁闲着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迟梅宁是不喜欢下地的,虽然只是春日,可春日的风一刮脸都容易皲裂,她可不想冒这个险,于是她便偷偷的拿钱找村长帮忙请了几个劳力回来帮忙耕种。李秀娥见人已经请了也是无可奈何,她明白迟梅宁的顾虑,便应了这事。
若是往常村里人定要说些酸话,但如今程子阳是举人老爷,迟梅宁手里又有钱,请个把人回来耕种也是没什么的。
倒是迟家人,本还打算等自家的耕的差不多了就来帮程家干活,可程家地本来就少,请人干了没几日就干完了,迟梅宁觉得得孝顺她娘,便又让那几人去给迟家帮忙,两家以最快的速度耕完了地,为过些日子的春种做准备。
村里开始春耕的时候,远在京
城的程子阳也考完了会试。
都说考个会试脱层皮,观丁延和曹戈的确有这么几分,令兰泰宁惊讶的是,程子阳考完三场竟也跟没事人一样,一派闲适又悠然自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并未经历这三场考试。
丁延面容憔悴打量程子阳一眼道,“子阳瞧着瘦弱,可实际上身子结实的很,脱了衣服说他是习武之人也不奇怪。”
闻言兰泰宁倒觉得有趣,“原来这世上这样的人还真不少,非常巧合的是泰宁长兄也是如此,不过长兄自幼习文练武,身体强健倒是正常,就不知子阳如何练就的了。”
程子阳无奈道,“若你们多干些活勤加锻炼也是如此。”他见三人一脸的不信,便道,“子阳早知会试艰难,好些举子因为撑不住三场考试便被抬出实在太令人遗憾,所以我从十几岁开始便加强锻炼,为的就是能轻松应对考试。日积月累,身子自然就好了。”
他说着揶揄的瞧了眼丁延,“似丁兄这般还能竖着出来倒是奇迹了。”
其实程子阳说这话并不作假,连上乡试来说,就有书生熬不住考试的强度晕在考场被抬出来的。别看三天考一场,许多考生根本就歇不过来,身子差些的当真撑不住。不过他们本朝还好些,像前朝动辄连考日九,考生出来别说姿容没法看,许多出来精神都恍惚了。那时候的科举考的不只是经义,还考的是书生的身体和精神。本朝虽然三日考一场,可却将三日的内容压缩到一日来考了,好处却是考完一场能休整两日。
丁延也不恼,摇头道,“左右已经考完,让我早起锻炼那是不能的。”
三人说完乘坐马车回宣威侯府。
当初考完第一场的时候兰泰宁便带三人去见了自己母亲兰老夫人,兰老夫人性情温和,对三个年轻人非常喜欢,更是让他们安心住着,一切等考完再说。
程子阳三人并无其他去处,便安心住了下来,私下里他们也商量过是否要凑钱给兰泰宁,可最终讨论的结果是,宣威侯府这样的人家并不在意这一点。人家以诚相邀想与你真心相交,你却拿钱打发,这是对人的不尊敬,恐怕也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倒不如等考完会试,再去买些礼物送给老夫人聊表心意,再请兰泰宁喝顿酒,这般便好。
说话间三人上了马
车,程子阳便将自己打算说了,“兰兄,我与丁兄,曹兄商议过,离着放榜还有些日子,我们打算去客栈住了。”
兰泰宁一听果然不悦,“已经住了几日,还差那几日不成。你们只管住着,等到春闱出了结果再做打算不迟。”
程子阳轻轻摇头道,“之前是客栈不好找,如今考完即便住的远些也不打紧了,怎好一直叨扰。”
兰泰宁自然不舍他们离开,这几日应对考试,他们时常坐在一起探讨学问非常顺心,这人一走他又没人说话了,长兄忙于朝政根本没有时间与他交谈,其他的兄弟走的武官的路子委实又说不到一起去。
可他也明白程子阳的处境,无奈他只能应下,却要他们再住两日。
如此程子阳自然不再推拒,正好明日出门给老夫人挑件像样的礼品,再与兰泰宁喝一顿酒,等过两日离开也不迟。
回去他们照常歇了一日,第二日三人单独出门去东市闲逛精挑细选为老夫人挑选礼品,然而他们挑来选去也不知该选什么,倒是程子阳想起来兰老夫人似乎信佛,于是便提议道,“不如咱们去抄卷佛经?左右咱们买的东西老夫人也不定喜欢,一些俗物她老人家也不缺,倒不如用心抄卷佛经送于老夫人,以此表达我们对老夫人的感念。”
丁延和曹戈二人一听也是,于是三人回转当日便抄了起来。程子阳抄写的是《心经》,丁延和曹戈却是抄写的《华严经》中的一卷。
为了以示虔诚,三人抄写前必定焚香沐浴,
这才开始动手抄写。
一连抄写两日佛经总算抄完,三人央了兰泰宁带他们去见兰老夫人,却意外见到兰泰信。
兰泰信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也不知兰老夫人与他说了什么,眉头紧皱,却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兰老夫人瞧见程子阳等三人进来,也不愿说他了,不由叹气,“你若早些时候成亲,儿子都该有子阳这么大了。”
闻言兰泰信抬眸瞥了眼程子阳,瞧着让人眼熟的眉眼没有吭声。
兰老夫人见他这样早就习惯,也不会生气了,左右她如今儿孙满堂,至于这嫡长子不愿娶妻,她这个做娘的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没有问题,只不过拗不过他就是了。思及此,兰老夫人不再搭理兰泰信,转头与程子阳三
人说起话来。
兰泰信见没他什么事了,便想趁机离开,哪知刚站起来,那边三人已经把佛经拿了出来,兰老夫人将佛经亲自接过,打开程子阳写的那份,叹道,“这字写的可真好看。”
兰泰信刚站起来闻言目光从佛经上一瞥,顿时惊诧。他很快收敛起情绪,目光落在程子阳身上,不经意道,“程公子字的确不错,不知师从何人?”
程子阳不疑有他,当即便道,“幼时母亲教导子阳识字,待大一些便去了书院跟随夫子习字。”
兰泰信嗯了一声,也没问一乡野村妇如何会写字,转身与老夫人说了声政务繁忙便离开了。
倒是兰老夫人对他母亲有些好奇,多问了几句。
程子阳从以前无意间瞧见的书信中得知母亲的身世还有他出生的由来,可这些毕竟不为人道也,只能挑挑捡捡将能说的说了,至于母亲的身世等问题却是避而不答的。
门外兰泰信脚步微顿,不免想起二十年前的那桩事心中不免唏嘘。目光透过帘子,落在温文尔雅的青年身上,兰泰信抬步走出,唤来下人交代一番。
程子阳三人献了佛经又与兰泰宁约定日子出门吃酒,当日下午便辞别兰家带上行李去找了间客栈住下,待到了与兰泰宁约定的日子,程子阳三人穿戴整齐前去约定的酒楼赴约。
只是不凑巧,他们刚到那里,便碰上一位他们并不想见,估计对方也不想见到他们的人。
程子阳看着眼前的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好久不见啊同窗,考试考的怎么样啊。
第57章 有钱人
李又鸣会试考的一塌糊涂,尤其在发现程子阳三人非但没被烧死,反倒一如既往的去贡院参加会试的时候,他的心就乱了,更别提每场考试后程子阳还对他耀武扬威了,到了第三场的时候他坚持不住提前退了场,如今已然听从祖父的建议打算三年后再重考一回。他心情本就抑郁,不想今日出门散心竟又遇上程子阳三人。
不过李又鸣想起三人竟然扒上宣威侯府心里又是一阵恼火,那日得知程子阳三人不知怎么与宣威侯府的小少爷一见如故还被邀请住进宣威侯府,他便更加愤怒。回去和祖父一说这事,祖父也深觉程子阳此人心机深沉,却也拦住他想要再出手的决定。毕竟他们可以对刚入京的程子阳下手,却不能在宣威侯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不然那便不是报复,那叫自寻死路。尤其他祖父如今正值入阁的紧要关头,怎可在宣威侯眼皮下犯事让人抓住把柄。
不过如今会试考完,李又鸣掩下的恨意不由又被挑了起来,尤其瞧着程子阳三人单独过来,心里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哟,这不是程解元?”他身后跟了一帮纨绔,听到这话纷纷围了过来,李又鸣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吃的起的?要不要老乡请你一顿?”
闻言丁延脸上露了怒色,程子阳伸手按住他的手,脸上一派温和,“多谢李兄,若是李兄实在愿意,在下那就却之不恭了。”
李又鸣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心中顿时鄙夷,看起来多么清高,到了这时候还不是露了短处?
李又鸣本着让程子阳出丑的目的,大手一挥,丝毫不掩饰他的鄙夷,“那程兄尽管点便是,今日就记在我的账上。”说着李又鸣将掌柜的叫来,“今日他这一桌,不管点多少菜都记到我的账上。”
掌柜认得李又鸣,他开了口自然没有不应的,当即应了下来。而一旁的纨绔们也哄堂大笑。
丁延面色通红,程子阳却道,“既然李兄好意,咱们自然要给面子了。”
两人刚说完,纨绔们顿时哄笑,这时兰泰宁从门口进来,瞧见程子阳三人笑道,“子阳,你们早到了?是我来的晚了。”
然而他进来便察觉这酒楼气氛不对,再一瞧,竟是一帮纨绔,他眉头微皱,注意到丁延和曹戈面色不好,当即就道,“出事了?”
程子阳摇头,“并没有,我们三人刚到便碰巧遇上李兄,李兄为人大方,今日酒席他要请客了。”
兰泰宁惊讶,这才注意到李又鸣等人。李又鸣等人瞧见兰泰宁进来与程子阳等人熟稔的说话也惊了一下。李又鸣只顾着发泄心中郁气了,竟没想到程子阳肯上这酒楼定不是自己庆祝,反而是与兰泰宁一起。
他心中懊恼,面上却对兰泰宁笑道,“兰兄……”
兰泰宁微微颔首,便对程子阳道,“咱们上楼吧。”
程子阳道了声好,转头又跟李又鸣确认,“今日酒席全部由李兄负责?”
李又鸣见兰泰
宁也看了过来,连忙道,“那是自然,就当我请兰兄了。”
“那可不行。”程子阳抬手摇了摇手指,“今日本是我与丁兄曹兄一起请兰兄,虽然李兄说了费用包圆,可这酒席还是子阳请的。”
他说完不再与李又鸣说话,转头与兰泰宁等人上了楼,待上了楼,酒楼的伙计也过来了,程子阳也没问其他三人想吃什么,直接对伙计道,“店里有什么拿手好菜?”
小伙计长的喜庆,嘴巴也会说,当即便道,“我们酒楼大厨拿手菜可多了,公子喜欢什么口味的?”
程子阳一听,便道,“那就,什么贵来点什么吧。”
小伙计出去了,没一会儿果真山珍海味的都上来了,甚至还搬来一坛子酒,道是最贵的状元红,足足要二百两银子一坛。程子阳非常满意,“行了,待会儿再叫你。”
待包厢里只剩他们四人,兰泰宁笑道,“这么一桌子菜咱们怎么吃的完。”
程子阳挑眉笑笑,“吃不完也不打紧,李兄如此热情,我们当然要给足他面子。”
闻言兰泰宁三人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故意点这些的?”
程子阳慢条斯理的拿了酒杯给三人满上,然后拿了筷子尝了一口,然后点头道,“这可不叫故意,这是给足李兄好客的面子。”
兰泰宁之前只见过程子阳温和待人周道的一面,如今这般替人着想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还真是让他打开眼界。可想到李又鸣那德性,兰泰宁不由大快人心,当即也道,“的确不错。不过咱们三人又吃不完,不如咱们做点好事。”
“你是说……”程子阳顿时反应过来,当即笑道,“也好,咱们这也是为李兄积德行善。”
两人说的兴起,丁延和曹戈却没明白两人打的什么哑谜,兰泰宁道,“咱们先吃酒,等吃饱喝足再说。”
助人为乐这种事也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