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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 第100节

  池罔不再迟疑,低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眼前之人的动作,让子安一阵心慌:“等等……池施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池施主下定决心做的事,就不会拖泥带水,他的动作很快,将左边的衣服直接从肩头拉了下来,露出冰玉一样雪白细腻的皮肤,直到露出左边胸口,才停住向下拉扯衣服的动作。
  大概是因为他的肌肤太过滑润,那件外袍没了衣带的束缚后,轻轻一拉,就直直从肩膀掉到臂弯处,松垮垮地堆在他的胳膊上。他伸手把自己的乌发挽到另一边,让自己露出在在烛光下几乎闪烁着珍珠色的锁骨,那黑与白的对比妖娆得让人心慌,而这幅模样却愈发显得惊心动魄。
  刚刚才坚定过修行之心的出家人,猝不及防地见到这样眼前的景象,没有一点点提防的心魄,便出其不意受了一击重拳暴击。
  子安:“………………”
  池罔勉强维持着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和尚,而站在他身边的人,甚至不知道此时手该往哪里放。
  是该掩在自己的眼上,隔绝这近在咫尺的暖玉生香?还是该走上前去,替他将衣服重新拉起来,告诉他“池施主不必如此”?
  怪不得池施主提前和他说五蕴皆空的道理,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子安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一片混沌中,《般若心经》的经文冲进脑海,这仿佛让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眼前的皮相骨肉、血肉身躯,不过是一切色法中的一种,正如这屋里的蜡烛、烛台,看着真实存在,本质上却都是空无所有,自己怎能为此迷惑?
  子安闭上双眼,开始默诵经文,平息自己体内翻腾的气血。他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每一次吸气、呼吸,都带来更多的躁动,等待的每一刻过去,都只会让他更加神魂惊动。
  池罔也极不愿在别人面前坦露身体,此时虽然是情势所迫不得已为之,但他的心里总是有什么东西高高地悬了起来,迟迟不能落地。
  但现在的窘迫慌乱,池罔偏偏不愿意让人看出来,于是只得板起脸来,掩饰住自己此时的难为情,这让他本就惊心夺目的容颜覆上了一层冰霜,只是配合他此时衣衫凌乱的模样,这样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效果适得其反,反而让人心生更多的欲望。
  池罔也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慢过,他等了片刻,见和尚还是没有丝毫动静,终于冷着脸直视过去。
  ……却看见和尚红着脸紧闭着眼,嘴唇微动似在念经。
  池罔:“……你在做什么?”
  子安深深呼吸好几次,才终于成功开口,“池施主,你不必这样。”
  话一出口,子安才发现自己声线都有点飘,不得不用力压低声线,压住声音中的慌乱,“便是拿不出信物,池施主也不需如此……贫僧不做伪证,修行之人意……意志坚定,不接受这样的诱惑,你……快把衣服穿好。”
  池罔:“…………”
  子安不敢睁眼看,但是闭上眼后,一切听觉、嗅觉、触觉都变得无比敏感。
  池罔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是双脚轻盈的落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衣襟的摩擦声。
  而那声音……却似乎是冲着自己来了。
  池罔常年与草药相伴,身上居然也带着药草的清苦香气,鼻端这微不可觉的香此时却聚在了一起,变得更浓郁了些,却好闻得让人发疯。
  子安额头的汗流了下来,他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热过。
  池罔靠近了他,声音里透着古怪,“……所以,你以为我脱衣服,是要以此交换,来让你作伪证,是吗?”
  看着和尚默不作声的默认了,池罔瞬间怒从心起,当即踮起脚尖,对着和尚的光脑袋拍了一巴掌,大怒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就算是真想找人,我也不会来诱你一只秃驴——给我睁开眼睛!我身上的纹身这么大一块,叫你看的是这个,这都看不见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被打的和尚:……你刚说什么!?你还想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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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大家说一下,这篇文已经过三分之二了,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进展没写啦。
  解释一下“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身:佛家语。色,指有形、色、相的一切物,即所谓物质。肉身,即有形血肉之身,自四大(地、水、火、风)、五尘(色、声、香、味、触)等色法而成,故称色身。
  色即是空:佛家语。指世家一切色法(物质)的本性(内在真实性)都是空无所有。
  (以上解释引自百度知道的回答,原作者出处无法考证。)
  谢谢冷茶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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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空色皆寂灭”引用自:
  唐·陈子昂《感遇诗三十八首》
  2. “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引用自:
  唐·玄奘(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第95章
  池罔左胸处雪玉一样的皮肤上, 有着一处暗红的纹身。纹身正在心口之上, 位置位于胸前的两点樱红中间偏左处,那位置太敏感,让子安觉得若是自己离得过近,怕是连呼吸吹在他温暖的身体上, 都是不大合适的。
  和尚只得侧过身, 在没有池罔身上药香的地方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过头来屏息端详。
  那纹在他皮肤上的纹身,看起来大约是一块玉的大小,像是被他描着轮廓边缘,镌刻在了自己的血肉上, 看上去周围肌肤没有红肿, 显然是已经纹上去有了一段时间。
  和尚恍然回想自己那些记忆碎片,至少在他所知的时间范畴里, 池施主还是庄池的那段时间里, 身体上并没有任何纹上去的图案。
  若是仔细辨别, 上面纹上去的图案, 并不是什么优美复杂的、刺青常见的图形, 似乎更像是……药材?
  和尚微微蹙眉, 心中也沉静下来,仔细观察着药材的模样,“长叶抱茎, 白萼三片, 内复擎出白瓣, 形如蜂蝶,大瓣下又出一尾,长三寸许……这是白蝶花,味甘、性微温,可用于疏肝散寒,补肾壮阳。”
  三片花萼的花,被纹身上的一条接近于水平的直线穿连起来,连起了另两种药草。和尚仔细辨认道:“剩下的两个……首乌藤,不凋木。池施主,我没有错认吧?”
  池罔冷着脸道:“你没认错。”
  在全数辨出种类后,子安长舒一口气,他连忙退后两步,与池罔拉开了距离。眼睛看着地面,不再直视他外露的身体,等着他穿上衣服。
  可是等了片刻,池罔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子安只得尴尬得催促道:“我已经看完了,你……穿上衣服。”
  池罔看他的眼光,似乎有一点隐晦的糟心,“完什么完……我背面还有。”
  子安:“……”
  可是他还能怎样?只得深深地、深深地又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看着面前转过身的池施主。
  他转过身,也是一样的不得了。池施主腰有多细多漂亮,子安梦里见过,现实里却不敢知道。
  这个人的身体,音容,相貌,一切都对于子安有不同寻常的吸引力,按理来说修行之人不该如此轻易的受到美色诱惑,只是池施主……段数实在非比常人。
  和尚突然就不合时宜的想,这样的美人,估计很难会有他不能手到擒来的人,无论身份地位,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
  而通过那些记忆碎片,子安是看过他过去的模样的,年幼时他的眉目间虽多见青涩,但依然有着致命的诱惑,当年的庄衍曾经和他那样亲密过,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舍得放手的,又或者……池施主自己想离开的时候,其实没有人能真正留得住他。
  而因为如今这个人背对他的缘故,和尚板得极辛苦的脸,终于稍稍泄露了些许秘密。
  池罔为什么会把这些草药纹在身上?子安有些想问他,可是却问不出口。他感到这狭小的密室的温度愈发热了,他的心也愈发慌乱浮躁。
  “羽状复叶,小叶长圆形,叶下有稀疏的绒毛,生于短枝。”子安将注意力集中在辨认池罔背部的图案上,他的脑袋都比寻常反应要迟钝了一些,“……气微、味甘,此为相思藤。”
  相思藤充斥着纹身的背景,而中间却有一枝树枝,在一团纹身中一枝独秀。
  子安看了一会,却一时无法确定这是什么。他有些拿不准,想了片刻,才描述道:“长枝网状半叶,花丝扁平,子房被毛,花萼包含胚珠,花心明暗两色的同心环……这种药植,我倒是从没见过。”
  池罔半侧过头,绷紧的颈侧现出迷人的弧线,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记住模样了?以后自己慢慢分辨吧。”
  子安的脑袋中突然疼了一下,关于这株植物的记忆,蓦然就从角落里苏醒,他问道:“这可是传说的离魂杏?”
  池罔着实没想到这秃驴连这个都知道,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居然听说过?”
  子安仔细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某处见过相关记载,我竟然也一时记不得了。池施主,你……”
  只是他说的话,突然间顿住了。他盯着池罔背面的纹身,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他背后的图案,和胸前纹身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甚至……就连前胸图案上,那道药材相连纹出的直线,都在同一个位置。
  在那一处位置下,便是心脏。
  若是抛开周围的纹身,单独拎出身前和后背两条线的所在之处来看,更像是一道……贯穿身体后留下的伤疤。
  而周围的纹身图案,便是用来遮盖这处伤疤的掩饰,若不是子安通医术,认得清人体经脉,前后伤口又被纹身精妙的遮掩,这一处细小的不妥,定然难以发觉。
  子安紧紧皱起了眉头,若真是一处贯穿伤的话……那一处触感,定然与正常的纹身会有不同。
  想到这里,和尚的手便抬了起来,轻轻摸了摸池罔纹在后背上的那枝离魂杏。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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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白蝶花的外观描述,引用于:
  清·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
  2.白蝶花的药用功效,引用于:
  《中华本草》
  3. 相思藤的外观描述和药用功效,引用于:
  《中药大辞典》
  “叶为羽状复叶,小叶长圆形,上面光滑,下面亦有稀疏的细刚毛,易脱落。气微,味甘。以叶多、色青绿者为佳。”
  这个“离魂杏”是作者瞎扯淡的植物,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没有。
  第96章
  他一根手指碰到池罔纹身上的离魂杏枝, 一根手指压在了旁边相思藤的纹身上, 只在片刻间,就感觉到了手下两处细腻皮肤的异样触感。
  短暂的接触虽然只有一瞬,却足够子安确定他想验证的信息。
  只是池罔腰背处向来敏感,突然被火热的手指冷不丁的摸了一下, 顿时便翻了脸, “淫僧!你干什么!?”
  片刻后,房流身后的大门轰然打开,自知理亏的和尚没还手,被池罔打得飞了出来。
  房流放下环抱着双剑的胳膊,目瞪口呆的望向密室内, 池罔满脸冰霜的走出来, 一边走,还一边将自己的衣服系好。
  房流:“……淫僧!敢欺负我小池哥哥——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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