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 第44节
阮念嘀咕道:“一叫你就大了……”
屈封云揉着他微红的脸,说:“那要叫什么?”
阮念想了想,问道:“别人都是怎么叫你的?”
“别人是别人,”屈封云道,“你不一样。”
阮念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要问:“怎么不一样?”
屈封云低下头,亲了他一下。
阮念笑着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又说:“阿硬,我肚子饿了,要喝鸡汤。”
屈封云:“……”不是说不叫阿硬了吗?
几日后,阮念在御花园遇见了拉着顾琅吹竹箫的太子。
那竹箫孔没打好,吹起来呜呜呜的,凄凄惨惨戚戚,跟闹鬼似的。
阮念耳朵一捂就想跑,却被太子喊住了。
“阮太医,”太子道,“若是阮太医没什么急事,不如坐下来,听一听本王的曲子?”
阮念骤然想起了太子给的那奇奇怪怪的药,顿时拱手道:“殿下放心,我不会把你去勾栏院的事说出去的。”
然后转身就跑了。
慕容衍:“……”
顾琅掀起眼皮看他,“勾栏院?”
慕容衍:“我不是,我没有,别听他瞎说。”
顾琅:“他为何要瞎说?你与他有过节?”
慕容衍:“……他恩将仇报。”
顾琅一脸不信。
“你想想,”慕容衍搂上他的腰,低声道,“你那么厉害,我哪里还有劲去使在别人身上?”
顾琅:“……”
顾琅抢过他手中的竹箫,站起来就走。
慕容衍连忙追上去,笑道:“别乱跑了,该回去试喜服了。”
宫里之前也没有过男太子妃,做喜服时便也没多想,按照从前的做了。
衣服送来那日,顾琅看着大红的衣裙,额角突突地跳,慕容衍急忙让人退回去改,说两套做成一样的。
这回便是改好了送来的,两套皆是男子的喜服。
顾琅要自己换,慕容衍却非要给他换,又是摸腰,又是揉背的,折腾了大半天才终于扣上了最后一个扣子。
这是慕容衍第一次见顾琅穿红衣裳。
明晃晃的红衣熨帖地笼在他身上,衬得顾琅更白了。慕容衍看不够似的,目光顺着他的衣襟一路向下,又攀着衣摆爬上他的脖颈……
顾琅被他看得不自在,问道:“怎么了?”
慕容衍轻轻抱住他,说:“我的太子妃真好看。”
顾琅耳根微红,推他道:“你也去换。”
慕容衍拉着他的手放在腰带上,说:“你给我换,好不好?”
顾琅顿了顿,缓缓抽开他的腰带。
门外,陈公公揣着手,听见房内一阵窸窸窣窣,又听顾琅道:“好像有些紧,你是不是胖了?”
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太子打开房门,沉着脸吩咐道:“这几日我要吃素。”
陈公公:“……是。”
十日后,整座宫城都飘着红绸子,京中亦四处挂满了大红的灯笼,热闹不已。
这一日,太子大婚,普天同庆。
徐镜儿坐在屋顶上,看着太子和顾琅在月色下叩拜天地,热泪盈眶,眼泪止都止不住。
旁边的孙放默默给她递帕子。他也不知道徐镜儿在哭什么,只知道她很想看太子和顾琅成亲,还为了看得清楚些,爬到了屋顶上。
“别哭了,”孙放安慰道,“这是喜事,要高兴些。”
徐镜儿“呜呜”道:“我就是太高兴了啊……”
她擦擦眼泪,忽然抓住孙放的手道:“孙大哥,你等会儿能带我去太子寝宫吗?”
孙放奇怪道:“去那儿干嘛?”
徐镜儿绞着帕子,小声道:“我、我想听他们洞房……一声,我听一声就好!”
孙放:“……”我怕被大当家打死。
屋顶下,又被两杯酒灌醉的阮念,也拉着屈封云嘀嘀咕咕,说要去闹洞房。
屈封云弯腰一扛,把人扛走了。
然而,拜完堂的太子并没有回东宫。他去马厩牵了阿辞,与顾琅策马去了顾府。
他们穿着大红喜服,又跪在顾琅爹娘的院子前。
“爹,娘,”慕容衍与顾琅十指相扣,对着院内道,“我们成亲了。你们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院内虫鸣悠悠,晚风掠过,一丛又一丛的杂草摇摇晃晃。
“慕容……”顾琅刚喊出口,又想起方才拜堂时,小太监喊的“太子李珩”。
其实,他知道大延太子叫李珩,只是他认识的,从来都是慕容衍,时间一长,心里便只剩下“慕容”二字了。
他想了想,有些不自然地喊了一声,“李珩……”
慕容衍凑过去,去他额头相抵,轻声笑道:“李珩是大延百姓的太子,可我,是你一个人的慕容。”
天边明月高悬,映得院内亮如白昼。
顾琅看着他,眼底泛着光,喃喃道:“慕容……”
满墙的月色似雪如霜。
---终
第75章 番外一
夜色幽深,空荡荡的顾府内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间或混着抑不住的低吟喘息。
顾琅脸埋在慕容衍颈间,额上细汗与他脖间的汗水黏腻相融。他十指拽着慕容衍身上的大红喜服,在晃动的马背上碎不成声,“慕容……停、停下……嗯……”
慕容衍轻咬着他衣襟微敞下泛红的锁骨,把他抱得更紧,“你该叫阿辞停下才对。”
“你……嗯……”顾琅颤得腰都是软的,十分怀疑自己方才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答应跟慕容衍上马。
他抖着指尖往身后摸,想去拽缰绳,却被慕容衍一手握住,拉回唇边轻吻。
“你比这喜服还要红,”慕容衍滚烫的气息落在他眼尾,带着喘道,“真好看……”
顾琅微仰起头,指尖蹭着他颈间的汗,轻颤道:“你也红……”
阿辞甩着尾巴,嘶鸣一声,绕着满墙的月色胡乱跑着……
*
孙放带着徐镜儿蹲在太子寝宫窗下,等到三更半夜,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不对啊,”徐镜儿不解道,“怎么没声?太子是不是……不行啊?”
孙放无奈道:“里面……好像没人。”
“没人?”徐镜儿道,“那太子他们去哪儿了?”
孙放摇摇头,劝道:“既然他们不在这儿,那我们走吧?”
“不行,”徐镜儿不甘心道,“来都来了,怎么能什么都没听见!再等等,兴许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他们等了许久,等到徐镜儿都忍不住睡着了,太子跟太子妃也没回来。
孙放背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徐镜儿,一脚刚迈出东宫大门,就见慕容衍策马走来,怀里抱着睡着了的顾琅。
孙放战战兢兢道:“大、大当家……”
慕容衍看了他背上的徐镜儿一眼,问孙放,“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我……”孙放结结巴巴,眼珠子一转,说道,“赏、赏月!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他背上的徐镜儿忽然动了动,喃喃道:“太子……太子回来了没有?洞房……我要听洞房……”
孙放:“……”
慕容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不是的,”孙放急道,“大当家,你听我解释啊!”
慕容衍:“那你说。”
“我、我们真的……”孙放越说声音越小,“是、是来赏月的。”
“然后顺道听洞房?”慕容衍皮笑肉不笑道,“辛苦你们了,等久了吧?还要听吗?”
“不、不了,”孙放吓得腿都软了,甚至怀疑自己明日会被丢进池里喂鱼,“我们先、先回去了。”
然后就急急忙忙跑了,跟身后有鬼追似的。
顾琅在慕容衍怀里蹭了蹭,半梦半醒问:“怎么了?”
“没事,”慕容衍把人抱紧,轻声道,“回家了。”
*
翌日,老皇帝又在御书房吃烤羊腿,见小太监跑进来说,太子跟太子妃来请安了。
“咳咳……”老皇帝差点被呛着,急忙把羊腿往桌下胡乱一塞,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太子跟顾琅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