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研究员 第84节
“就是你啊，不然还能有谁？赵磊和简明远，你觉得哪个合适？”陆见也坐直了身体，这就是三选一，选哪个还不是一目了然。
“呃……”徐言想了一下，那两个还是先算了吧。
“叶工不是说之后来的一批人里面，有几个是中级研究员吗？可以在他们里面选吧？我资历太浅了，要是有人觉得我是因为和你关系好才……”徐言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他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负责一个组，最重要的影响到陆见就不好了。
“徐言，我们也一直共事这么久了，我做这个决定是基于我对你的了解。”陆见知道他的顾虑，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徐言还是有些犹豫。
“徐言，其他人想什么重要吗？只要我们不断拿出成果，他们就会无话可说，就像我这么小就成了技术部负责人，不也没人说什么。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你会做好的。”
“好，我做。”听到陆见这么走心的一段话，徐言都快被感动哭了，这是要让他肝脑涂地不成，怎么突然这么会说了。
“这才对，等明天我就和叶工商量一下，把人员名单安排一下。你呀，坐下心理准备。”陆见最后开了个玩笑，换来徐言的一个白眼。
“……”
两人又说了一下收割机项目的事情。
“徐言我来了。”突然外面传来了赵磊的声音，他快步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说着话。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 ？我和你说呀……”等走到里面，他才发现陆见。
“陆见，你怎么也在啊？”看到陆见出现在这里，赵磊觉得非常奇怪。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陆见难得有心情皮一下，装作不开心的样子。
“这不听说你今天休息去谢教授那里了嘛，哪知道你就回来了。”赵磊挠头，也觉得自己刚才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有事就回来了，你今天怎么了？”陆见拉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对啊，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还有你身上怎么那么大酒味啊？”徐言也挺好奇的，两人都是一副专心听他说的架势。
“咳咳，今晚农机厂的厂长非得请我去国营饭店吃饭，我没办法只好去了，结果一去好几个人在那等着，菜还没上桌酒都倒上。我一看，好家伙，全是高度数的白酒，差点没把我吓死。”赵磊说话像是开堂讲书一样，连说带比划。
“那你怎么回来的，看着也不像喝多了？”徐言仔细看了看赵磊，发现他虽然满身都是酒气，但是双目清明，说话动作都非常利落，完全不像喝过酒。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舅特别会酿酒，我从小就是泡在酒坛子里长大的，这么点酒还真不放在眼里。”赵磊看着他们，满脸都是我是不是很牛。
“那你怎么说差点被吓死？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喝？”徐言和赵磊认识好几年，可不知道他这么能喝。
“那不是农机厂厂长他们的架势太吓人了，一副不把我弄倒绝不罢休的样子。”
“……”陆见和徐言沉默不说话。
“不过我都好久没喝酒了，现在粮食紧缺，我舅舅都多少年没有酿酒了。”说到这里赵磊还回味似的舔舔唇，一副很怀念的样子。
“他们怎么突然要灌你酒？”陆见更关心这件事，觉得有些奇怪。
“想打听消息呗，我喝了两杯酒就开始装睡。好家伙，那几个居然开始轮番审问我，一个问我收割机样机什么时候出来，一个问我收割机准备去哪里做实验。”
“还有人连我们接下来要做播种机和脱粒机也知道，一直在打听项目什么时候开始，我故意把农机项目的事情说了出来，结果他们一个个脸色就都变了，那叫一个难看。”说到这里赵磊还笑了起来。赵磊本来没觉着农机厂打听消息就什么不对的，毕竟东西造出来了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过这些人也太着急了，居然有一个人让他们先把电器厂自己的电器项目停了，先做农机的两个项目。虽然那个人立马就被其他人按住了，不过赵磊也看出他们的心里隐隐的期盼，当时心里就有些不爽。
“是有人说什么了吗？”徐言看出他神色有些不对，就知道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也没什么，就是又个大傻子想让我们先帮他们把项目做了。”
“这事啊，很正常。”陆见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农业是根本，他们那着急也正常。”也就是现在空调可以可以挣到不少外汇，否则那些人就会认为他们研究空调只是为了享受。
第107章
“那边现在不是有挺多技术员的？”据徐言所知, 这次省农业厅和十里的农业部门都出了不少力, 给农机厂弄了不少研究员过去，完全可以自己支撑起一个项目。
“这你就不知道了, 这次很多人都是借调过去的，差不多一个月之后都会回原单位, 真正留下来的都是些年轻人。要知道农机需要的也都是机械相关的研究员。”赵磊刚开始也不知道农机厂让他过去的目的，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为了后续的收割机。
“看来我们要被黏上了。”徐言开了个玩笑。
“明天农机厂的厂长已经就会来找许厂长了。”现在农机厂本身缺乏研究能力, 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组建一个完整的研究团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来求助电器厂，这应该也是上面把农机厂建到电器厂旁边的用意。
“绝对会来。”徐言说得很肯定。
“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赵磊有些担心, 他可没想让农机厂厂长找上门。
“和你没什么关系, 或早或晚都是要上门的, 收割机也快研究成功了, 他们现在也该来了。”陆见倒是不惊讶，电器厂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同时进行农机的生产, 技术部研究出来的农机产品最终都是要给农机厂的，这一点相信上面都有共识了。
“那就好。”赵磊拍拍自己胸口，终于放心了，他就怕说错话了。
“好了，还有点时间，给我帮下忙，我有个地方要改一下。”徐言看了一下手表，见这个话题说得差不多了，就准备还干会活。
陆见和赵磊没有拒绝, 直接起身跟着徐言去了收割机那忙了起来。
陆见和徐言猜的一点不错，第二天早上隔壁的农机厂就找上门了。
何秘书来找陆见的时候，陆见正和叶工在实验室试制u型波轮，听到他的话就把事情交给叶工，自己跟着何秘书去了许厂长的办公室。
许厂长办公室的门应该没有关，陆见才从楼梯上来就听到了几声笑声，感觉聊得挺不错的。
“许厂长，你这就谦虚了，你们这可是人才济济，一个赵工就把我们那边不少老研究员都压服了。”陆见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话。
“哪里哪里……”许厂长正准备谦虚就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陆见和何秘书。
“陆工来了，赶紧过来坐。”许厂长非常热情地站了起来，就要过来迎陆见。
“许厂长。”陆见有些奇怪，今天的许厂长好像有点热情过头了，不过他动作却不慢，赶在许厂长走过来之前到了他的边上。
房间里加上陆见和许厂长一共有四个人，另外两个应该就是何秘书说话的农机厂的两位厂长。农机厂的两位厂长气质有些相似，打扮很朴素，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他们都是中等身材，不过一个是国字脸，蓄着胡须。另一个是长脸，最显目的是他左脸上有一道疤。
“陆工，今日可算是见到了，我们可是久闻大名啊。”陆见进来的时候那两个人也跟着许厂长站了起来，国字脸的那个不等许厂长介绍，直接就伸出了手。
“？”陆见看着许厂长，这都还不认识啊，不过手已经伸出去了。
“陆工，这是隔壁农机厂的柯厂长和李厂长。”许厂长赶紧为他们介绍了一下。
“柯厂长，李厂长，你们好！”陆见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陆工，我们可是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是脸上有疤的李厂长，那道疤很长，一直从下巴延伸到眼睛下面，可能是因为没有好好处理，疤痕突出得很明显，有些吓人。
“坐下说话。”许厂长说了一句就直接坐了下来，按职级来算，他是里面最大的，听到许厂长的话，陆见坐到了他边上。
“对了，我们之前说到哪了？”等人都坐好，许厂长就先开了口。陆见没来之前他们一直在闲扯，几乎什么正事都没有说。因为李厂长一直说想见见陆见，许厂长只好让何秘书去把陆见叫了过来，不过他许厂长心里也知道，他们应该是为了收割机来的。
“说到我们农机厂现在能这么顺利都是你们赵工的功劳。”柯厂长也是笑着开了口。
“你就是太夸张了，我可是知道你们农机厂现在可有不少能人。”许厂长拿出个杯子给陆见倒了一杯水，然后给我另外两个人杯子里添了些水。
“唉，这要真是我们厂的人我做梦都能笑醒，不过很可惜他们都是借调过来的，有的再过三天就要走了，我们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柯厂长说到这里直接唉声叹气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颓散，一边的李厂长也跟着一起摇头叹气了起来。
“啊？不会吧？”农机厂的事情许厂长还真没打听过，只是听章厂长说最近农机厂来了不少能人，没想到居然都是借调的。
“咱们都是邻居，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柯厂长话说得很真诚。
“农业厅那边不能想想办法吗？”这时候许厂长已经起疑心了，立马警惕了起来。
“那边也没什么办法了，农业厅总不能将那些种植学专家弄到我们这吧？我们需要的是机械方面的人才。”
“现在大家都很难，人才紧缺，你看我们这个厂，也是一研究员当好几个人在用，有时候我也担心，要是累出事了怎么办？可是没办法，任务紧，大家都是咬牙坚持着。像陆见，经常连着上一个月班，还天天加班到十一二点，真是不容易啊。”许厂长现在是真怕柯厂长他们是来挖人的，这一段话说得特别真。
“……”突然被提到的陆见看了一眼在坐的人，没有出声。
“都有难处，都有难处。”本来想打打同情牌的柯厂长只能中断自己的表演。
“许厂长，听说收割机项目差不多快完成了？”见同伴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李厂长出来说话了。
“没错，应该还有半个月就能做样机测试。”许厂长知道收割机的最终去处应该还是农机厂，不仅收割机，播种机和脱谷机也一样。他也就没隐瞒研究进度的消息。
“你们效率就是高。”得到这个好消息柯厂长和李厂长都非常高兴。
“到时候测试的时候我通知你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许厂长直接送出一个人情。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还听说你们准备推迟播种机和脱谷机的研究？”李厂长终于露出了他们过来的真实目的。
“没错，商务局给了我们新任务，播种机和脱谷机只能暂时退后。”许厂长也很无奈，毕竟他们是电器厂。他之前听说农机厂来了不少研究员，还想过能不能两家合作把项目做了，可惜没想到农机厂居然是这种情况。
“许厂长，你也知道农业是立国之本，现在咱们农民那么辛苦，还有很多人吃不饱，咱们能不能努努力先把这两个项目做了。”李厂长这话问的有些小心。
“李厂长，农业是立国之本不错，但有一词叫各司其职。我们是电器厂，主要负责的是电器研究和生产，做农机项目是想在我们能力范围内多做些事。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能力同时支撑那么多项目。”许厂长不为所动，大家都有应该做的事情，每个人的责任也不一样。
“陆工，这收割机项目不是快结束了吗？咱们能不能……”见许厂长态度坚决，李厂长直接找上了陆见。
“这……”陆见看了一眼许厂长，犹豫半天多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看他做什么，这他又做不了主。陆工你是想累死自己进医院吧？”许厂长直接凶了陆见一下，把李厂长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许厂长，我可知道你们厂马上又要来一批人。”这时候柯厂长又说话了，他可是有备而来的。
“来了人他也不够，我们这次做的事变频洗衣机，项目很复杂，需要的人手可不小。而且我们现在有几十条生产线，三个月又会增加一批生产线，光是维护就需要不少人数。
“……”听到这个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那能不能这样，我们厂出一部分人手到你们这边，尽量先做一个项目，算是我们这边就你们了。”李厂长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带着些恳求了。
“这个……”许厂长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求了起来，一时不好拒绝，目光落在陆见脸上。
“这样吧，你们现在厂里也很忙，这个问题我们一个月之后再来谈。如果洗衣机项目进展顺利，我们就同时做一个农机项目。”陆见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拒绝掉。这个洗衣机项目要到年底，之后之后又是四代空调的项目，如果不同时做的话，肯定要拖到明年下半年了。
“好好好。那就辛苦陆工了。”至少是给了希望，经历过刚才的失望，李厂长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第108章
“呵呵, 你们也别高兴太早, 具体情况到时候再看。”许厂长怕到时候忙不过来，那两个农机项目做不了, 先打了个预防针。
“没关系，我们相信陆工。”李厂长完全不在意许厂长的话。
“……”陆见无奈, 看来之后一段时间真的是要加班加点了，因为到那个时候根本不好意思说忙不过来。
“你们行了, 本来就是强求，到时候不能成也别说我们不尽心。”看他们这个样子，许厂长又提醒了一句。
“当然, 当然。”柯厂长和李厂长嘴上答应得非常快。
正事说完气氛就变得和谐了起来。
“听说陆工不是市里的, 不知道老家在哪呀？”喝着茶, 李厂长就拉着椅子坐到陆见边上，和陆见拉起了家常。
柯厂长则是直接坐到许厂长边上也和他说起了话。
“我家是农村的，南山镇下面的公社。”陆见也没在意, 直接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