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 第99节
他没注意到,在周大嘴扯着嗓子问起桌子时,何毕眼神复杂,瞥了座位上安静看书的越歌一眼。
开学第一天,大家对学校自带新鲜感,经成绩排位的刺激后,都鼓足了劲想这学期好好学习。
但这股热情一般维持不了一周,甚至维持不了一上午。
中午时,应江小少爷的邀请,周大嘴受宠若惊,两人在食堂点了丰盛的一餐。
半天的课程,周大嘴已经快抑郁了。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的红烧肉。”
吃饭中途听到这么一句,江画差点喷出来:“你多大了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我还未成年!”周大嘴贫道:“谁不是个孩子啊!”
江画行为上不算独立,精神却挺独立的,和父母聚少离多习惯了。
他嫌弃地上下扫描周大嘴:“两百斤的孩子?”
周大嘴羞愤了:“我一百五!靠,要不是我,咱班去年铅球能拿第一么,你看看你这小身板,运动会可不比美!”
江画端着果汁,不以为意道:“我不参加。”
三月份,黑暗的新学期开始,近期唯一吊着学生胃口的大型活动就是两周后的运动会,也是周大嘴一年才有一次的高光时刻,生活精致的小少爷却对这种汗流浃背的活动避之不及。
周大嘴见他兴致缺缺,吞掉块排骨,换上了副八卦嘴脸:“话说你和班长假期咋样?咋一上午都没说话?”
以前午休,江画基本都和越歌腻在一起,搞得不止周大嘴,很多人都在暗中猜测两人关系匪浅,他俩可能在谈恋爱的传闻这事儿差点列入恒安中学第一迷惑事件。
然而新学期第一天,据周大嘴观察,江画补了两节课的觉,剩下两节课都在纸上乱写乱画,基本没离开位置,而刚开学,越歌作为班长事务繁忙,一到课间就被各科老师带走,基本没留在教室。
一点交集都没有。
“啧啧,班长这人缘,刚才你听见没,几个学弟学妹走路还念叨着要去偷看他呢,你说怎么有人脑子好性格也好,这就罢了,长得还他妈那么好看。”
周大嘴开吹彩虹屁,吹得江画瞬间没了胃口。
他抬起眼皮,凉凉反问:“你确定?”
“确定啊,这不共识么。”
“万一是装的呢。”
“不可能!”周大嘴毫不犹豫,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说真的,画儿,你是不是又和班长闹别扭了?”
果然是这样,深入人心的白莲花。
江画无奈想,现在倒真像被系统砸中前的情景。
他从来没和周大嘴说过两人在交往,分手了自然也不用解释。
“没有,别提他,烦不烦。”
“没吵架?没吵架你怎么又质疑上班长了?”
江画干脆没搭理。
周大嘴自顾自地定格思考,半晌后,表情先是了然,很快又变为羞愤:“靠,那你特么不会是间接跟我秀恩爱呢吧!”
...秀个屁!
江画喝果汁喝到一半,张嘴就要骂,一抬头,差点因远处的景象而呛到了。
食堂门口,赵夜白拦着越歌,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角度有些偏。
江画心下一紧,放下果汁,跟周大嘴说了声先走,就这人来人往的遮掩凑了过去。
赵夜白这家伙不会又想不开去找揍吧?!都闲到找打了?
走到近处,赵夜白模糊的声音渐渐传进耳朵。
江画听到他问:“你们真分手了?”
越歌不置可否,示意他让路,眼底却好像写着‘滚开’。
而赵夜白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年,叛逆得要命,当然不会听话。
他邪邪一笑,看起来怪嚣张的,语气却在试探。
“真的?你们分手了,我可要去追话梅糖了?”
江画脚步骤停,不自觉竖着耳朵等起了答案。
食堂里人来人往,越歌的表情如模板,在人前永远一脸平静。
烟火气下,其实他看不太清越歌的脸,只能听见他用清淡的嗓音说。
“随你。”
第73章 傻瓜 。
随你...
江画嘴里跟着念了遍, 随着两个音节的吐出,体温降至了冰点。
就是分手当天,他都没有这种寒意刺骨的感觉, 上一次这样, 还是在看到越歌在巷子里打人的时候。
如果说之前还有所怀疑,现在江画则是万分确定, 越歌当初真的在耍他。
说喜欢他是假的,亲吻拥抱是假的,唤他名字时的柔情蜜意更是假的。
江画僵硬扯了扯嘴角,心脏渐渐麻木,眼底残留的温度终于褪去,再看越歌, 彻底成了一个陌生人。
越歌和自己喜欢的越歌不一样, 他喜欢上的就是一个虚构的人, 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不存在, 他可以恋恋不舍, 却没必要对着越歌恋恋不舍了。
紧攥的拳头一点点泄光了力道,他突然想通了。
不管怎么样,起码在知道真相前,越歌留给他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怪只能怪他傻还钻牛角尖, 明知道被骗了还抱有期待。
...真是太蠢了。
越歌说他讨人喜欢,恐怕也是因为他好骗吧。
江画缺氧般喘了几口气,心脏像被攥紧一般又开始钝痛起来。
他待不下去了, 想转身就走,却又担心赵夜白真的作死。
越歌是个混蛋,赵夜白对他却是真的很好, 要是他一开始就信了几个朋友的话,也不用狼狈成今天这样。
他走上前:“赵夜白!”
赵夜白回头,看见江画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江画...”
越歌偏过头,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他又看回赵夜白:“还有事?”
一向反应灵活的赵夜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不到下文,越歌没了耐心,他迈步向前,在从赵夜白身边绕过时,江画先拉了赵夜白一把,间接避免了两人接触。
越歌脚步一顿,再度转去视线,对上江画防备的目光后,嘴角微翘,隐约掠过一抹自嘲。
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
等越歌离开后,江画问赵夜白:“你在这干什么?”
赵夜白难得心虚:“没干什么,就闲聊。”
...信他个鬼。
江画快被这家伙搞得没脾气了。
虽说赵夜白和越歌本来就有恩怨,但在经历种种事情后,他免不了代入自己的责任,要是真的因为他,赵夜白被打出点毛病,他不得愧疚一辈子。
“你能不能消停点,你又打不过他!”
“...”
赵夜白试图挽回尊严:“靠,谁说的?我打不过他?!”
江画懒得陪他狡辩,摆摆手就要走:“你再去找事,我也不管你了。”
赵夜白拉住他问:“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吧,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江画暗想你找事还拿我当工具人,我没揍你就不错了。
而且赵夜白此举,挑明了越歌对他无动于衷,江画这会儿可领不下这份情。
“想打你。”江画回。
赵夜白睁大眼睛,错愕道:“我要追你,你竟然想打我?”
江画不耐烦地甩开他,话说得毫不客气:“那你死心吧,别来烦我!”
同样的玩笑说多了,江画都听烦了,赵夜白怎么还没说烦。
他没再理会吊儿郎当的赵夜白,直接回了教室。
......
开学一周后,周大嘴终于肯定不是他的错觉,江画确实和越歌闹掰了。
整整一周,两人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无非就是越歌每次收作业,江画不耐烦地说没写,或者江画被包围越歌的人挡路,让他们滚开之类的。
午休时不再聚到一起,放学不会一起走,就连早上都能完美错开,时间久了,别说周大嘴,一班的同学都察觉出了违和。
一班的学生私下里都在揣测,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江画这边还好,他平常就人缘不好,敢来找他打听原因的基本没有,旁敲侧击询问越歌的人却数不胜数。
每当看见越歌虚与委蛇应付人的样子,江画都会冷眼说一句‘活该’。
白莲花也不是那么好装的。
不用补习后,江画的学习态度恢复最初,上课时不是睡觉就是在看课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