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 第18节
“哧——”
清渠用帕子遮住嘴角,笑出了声,这样的之彧真的是...
“好了好了,别吃味了,”清渠拉住之彧的手,“我最喜欢的是彧郎了,清娘最喜欢的是彧郎了...”
之彧虽然为自己的幼稚感到有些脸热,但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彧面上倒什么都没露,但心里暗自窃喜,不禁有些小得意,清渠看着心里好笑。
***
有了小奶猫,不仅清渠喜爱不已,两个小丫鬟也是十分喜欢,如果没了事做,三人就围着小奶猫转。
清渠把专门用不穿的旧袄给小奶猫做了窝,放在床脚,白天就把窝搬出来,让小奶猫晒晒太阳。
小奶猫还小,每隔一个多时辰就就要喂次羊乳,等到小奶猫吃饱了,吃得小肚子微凸,然后趴在软软的窝里,四肢摊开,打着小呼噜地睡觉,要么就是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爬来爬去,有时候顺拐了,就会啪叽一下摔在地,发出哼唧的一声,惹得清渠三人开怀大笑。
清渠小心将小奶猫放进窝里,这下小奶猫就不乱跑了,也不认生,蹭蹭清渠的手,清渠挠挠小奶猫的下巴,小奶猫就发出舒服地呼噜声。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
清渠问过之彧,给这只小奶猫取什么名字,之彧当时沉吟了一会儿,最后想出来的名字叫小家伙,清渠听了后锤了一把之彧,美目一横,抱着小奶猫就不理之彧了。
“他乱给咱们取名字,咱们不理他...”
回应的是小奶猫的喵喵声。
之彧连忙上去补救,“它送给清娘的,已经是清娘的了,那清娘取呗...”
清渠想了一下,看着地上扒弄小彩球的小奶猫背上的花纹,说道:“不如就叫芝麻团子,好不好团子...”,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小彩球。
小奶猫不明所以,以为清渠在跟自己玩呢,开心地冲着清渠喵喵直叫,然后跑过去把小彩球再拨弄回来,清渠用脚轻轻一动,小彩球滚远了,团子跟着去追,小尾巴欢快地摆动。
所以小奶猫的名字也跟着定下来了,团子。
***
这后宅的事当然逃不过侯夫人的耳目。
小奶猫带回来后没过一个时辰,侯夫人就知道了,当时侯夫人刚查看完下人带回来的大雁,苏嬷嬷站在一旁,微皱着眉,小心观察着侯夫人的表情,低声说道:“要不要派人说一声...这也...”毕竟这次去农庄是为世子夫人过门用的活雁,但世子还带了猫回来给清渠。
“不,”侯夫人摇摇头,“我这个儿子啊,喜欢的时候什么好的都想着别人,不喜欢的时候理都不会理,你看那个雪雁,现在都没消息了...”
“嗐,”侯夫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没事,知道的人不多,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给那跟去的几个小厮说一声,不许乱讲...”
“是。”苏嬷嬷连忙应下。
“不过还是给清渠说一声,让猫别到处乱跑,到时候婚礼宴席上,别让猫冲撞了贵客...”
“是,我等会儿就让人传话过去...”嬷嬷心里稍微一紧,不过还是松了口气,可见夫人没有怪罪这事。
第二十七章
寅时后,外面蒙蒙亮。
清渠迷迷糊糊醒来,在枕头上蹭了蹭,隐隐约约听到床底下爪子抓木头的沙沙声,清渠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伸到床底下,立马就有毛茸茸的小脑袋蹭来上来,喵喵的叫声。
清渠露出笑容,揉了揉团子,背后的之彧也醒了,从背后抱住清渠,额头抵在清渠颈窝处,鼻息喷洒在清渠的脖颈,惹得清渠往后躲了躲。
“嗯...痒...”清渠笑了笑,推了推之彧,“要起来了...”
“实在不想起来...”之彧在光滑的肩头落下一吻,无奈地低喃感叹,“春宵苦短日高起呐...”
清渠听了,捂着嘴角笑
清渠睡在外面,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伸出手去够放在床边架子上的里衣和肚兜,而之彧侧着身,靠在枕头上,盯着清渠看。
清渠拿到衣服,一转头就看到之彧笑吟吟看着自己,清渠脸一红,推了一把之彧,拿着衣物遮在胸前,有些恼羞成怒,“不许看,快转过去!”
之彧从善如流,“好好好,我不看,”转过身后,低声说道,“明明都看过了...”
“还说!”
听着清渠有些恼怒的声音,之彧闭了嘴。
清渠在确定之彧没有偷看后,赶紧系上肚兜带子,然后套上里衣,下了床躲到屏风后面穿衣服了。
之彧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阵轻风,之彧转过头来,床上已经没人了,屏风后面人影晃动。
已经坦诚相见无数回了,清娘还是那么害羞,之彧笑着摇摇头。
之彧利落地穿上里衣,开门让外面的丫鬟端水进来,清渠已经穿好衣服,拿过挂在架子上昨晚就已熨好的官服,伺候之彧穿上,帮着扣上领口的扣子,接过丫鬟手里捧着的玉革带给之彧系上。
之彧看着低头给自己系腰带的清渠的头顶,早上清渠还没来得及梳头,只用了一只木簪将头发挽起来了,清渠的头发乌黑柔软,晚上之彧最喜欢抱着清渠,手指缠住一缕清渠的秀发在手中把玩。
现在看着清渠低眉垂眼,之彧心里一软,握住清渠的手,一把将清渠拉进怀里,在那粉唇上落下轻轻一啄。
清渠还在将腰带拉紧一些,突然就被之彧握住了手,还被偷袭了,等亲完,清渠才眨眨眼反应过来,脸上通红,恼羞不已,“还有人呢...”
“你看看哪里还有人...”之彧捧着清渠的脸,鼻尖碰着鼻尖蹭蹭,清渠左右看看,周围哪还有人,门都被关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清渠两颊染上粉霞,连耳后,脖子都粉了,之彧看得心里怜爱不已,侧着头顺着耳后一直往下轻啄。
“别,别”清渠手撑在之彧胸膛上,将之彧推开,“时辰不早了,快去洗漱吧”,清渠看着之彧双眼,最后踮起脚,在之彧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清渠第一次主动,虽然只是亲脸,但这对之彧来说是个惊喜。
清渠主动亲了后,有些不自在,毕竟主动亲一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但这基本上是不该有的举动,别人知道了只会说轻浮,浪荡,这是妓子讨好客人的举动。
但就在刚才,可能是脑袋一热,中邪了,也可能是对自己拒绝了之彧的亲热感到愧疚,在这样的早上,两人四目相对,是那样近,甚至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渠就这么垫着脚亲了上去。
清渠垂下眼,左右看看,就是不肯再抬起头来,拿起玉佩塞进之彧手里,“自己系...”
清渠害羞得不行,之彧也不好再逗弄清渠,惹怒了清渠就不好了,只好接下玉佩,自己低头系上。
之彧系上玉佩后,理了理衣褶,一转眼看到桌子上针线匣里放着的绣棚,上面的花纹还只绣了一半。
“怎么又做针线活了,小心眼睛,别坏了眼...”
“平时也没事,我想着绣着手帕香囊,到时候送给世子妃......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也只有这一手绣活了...”
在之彧用盐刷完牙后,清渠默契地拧了湿帕子,递过去给之彧净面。
之彧净完面,说道:“没事,随便做点什么,不用太认真了,要不,我帮你准备吧...”
“可别,彧郎肯定准备的都是贵重的,”清渠接过帕子,“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根本不是我能买的起的东西,那多尴尬...”
“好吧......那清娘答应我,别弄坏了眼睛...”
“嗯嗯。”清渠乖巧地点点头。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之彧突然说道:“要不要我带些什么话本回来,也算是打发些时间,清娘以前很喜欢看的...”
清渠一下子想到之前,自己人小,做不了什么活,有很多空余时间,除了平常的练习针线活之外,经常让哥哥带话本回来看打发时间,那时候哥哥经常在世子身边,难怪之彧知道这件事了。
“又是哥哥跟彧郎乱说什么了吧?”清渠别了别嘴。
“嗐,也没说什么了...”
之彧表示不在这里的大舅子是个背锅的好选择
“我才不看什么话本呢,”
吃完早饭,之彧走的时候,清渠站在之彧面前给之彧抚平衣袖上的褶皱,之彧突然说道:“我书房里有些游记杂谈,要不我带过来给你看看,挺有趣的书,我想清娘你应该会喜欢的,也算是打发一下时间...”
“好啊,”清渠点点头,拿过架子上的官帽递给之彧。
“嗯,等我下午回来给你带过来。”之彧戴好官帽,低下头去想再亲一亲,不过清渠推搡着,“快走快走,别误了时辰...”
之彧这才放弃了,笑着走了。
清渠红着脸,站在门口望着之彧走远,才收回视线。
一转身,就看到姚芝和宋屏两个小丫鬟捂着嘴偷笑,清渠不好意思,赶紧躲到屋里去了。
从早上起来清渠一直忙着伺候之彧的事,只拿了木钗将头发挽了起来,随便净了把脸,现在之彧走了,才好好梳洗一番。
让丫鬟打了热水,清渠这才好好梳洗一番,重新梳了头发,换好衣服,本来也不出院子,清渠就穿了身舒适的旧衫,现下天越来越热,清渠只好依靠在靠窗的榻上,打开窗户,抱着团子在怀,继续绣手帕。
团子吃完羊乳,在清渠怀里睡了一觉后,又耐不住贪玩的性子,小爪子一蹬,从清渠怀里跳了下来,就是落地时脚一滑,啪叽一下趴在地上,还没等清渠反应过来,又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短腿,把窝里的小彩球叼出来在地上扒弄着玩儿。
清渠看着地上玩耍的团子,心下安慰,还好团子是个乖的,不到处乱跑,人一叫,就立马闻讯赶来,站在脚边。之前苏嬷嬷让人传来话,虽说侯夫人没有怪罪,并让人瞒了下来,这事说不大,说小也容易引起诟病,毕竟当时还是去为采纳用的活雁的。
有了侯夫人的命令,当然没人敢乱嚼口舌,采纳顺利进行,贺府的人收到活雁,心里更加满意了。这意味着男方对女方家的尊敬和重视。
贺云舒听到蒋家送来一对活雁的手时候,露出了笑容,旁边的小姑娘朝着云舒眨眨眼,笑着说道:“听到了没,听说那雁送来时用红绸扎住翅膀,伸长脖子叫得很响呢...”
云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一副待嫁娘子的害羞模样,这让旁边的姑娘忍不住想逗弄一番了,抱着云舒胳膊:“看来姐夫对姐姐很重视呢...”说着双手伸出食指并在了一起。
云舒羞恼不已,伸出手去挠妹妹的痒痒,“还说,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好姐姐饶了我吧...”妹妹倒在塌上不停求饶,云舒这才停了手,不去理背后的妹妹,坐在塌上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现在家里的人都为这门婚事感到很高兴,姐妹们都是一脸羡慕的表情,这就行了,日子都是人过出来了,云舒对于自己的选择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一求评论和营养液~
第二十八章
纳彩完毕后,侯府就派媒人到贺府去询问贺云舒的生辰八字,其实这些两家早就私下算过了,不过这些也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算出来的结果当然是很完美的,侯府将结果传给贺府,贺府欣然接受,这算两家明面上已经定下来了,如果没有意外,等侯府将聘礼送过去,就可以开始讨论婚事上的流程了。
这几天侯夫人都特别忙,聘礼中的每一样东西都要细细挑选,写在红纸上都写了长长一条,然后再一样样比较,时不时删改去增,保证要达到完美的地步,展现侯府的底蕴,体现侯府对贺家女儿的满意和珍重。
清渠每天在自己院子里做做女红,逗逗猫,或者读读游记。之彧带过来的书还挺有意思,写的是各地风土人情和民间故事,但至少是一些名人大家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用词用句比那些文酸诗人编的情爱话本要优美多了,有些只要寥寥几句,清渠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景象,所以清渠有时候能读两三个时辰不停歇的,有些不懂的,清渠就记下来,等之彧过来的时候,再向之彧询问。
不过这段时间之彧倒是没有过来了,因为这段时间是在准备聘礼的重要阶段,之彧和清渠要避嫌,如果闹出有任何不好的事,这对两家都有影响。
清渠坐在椅子上,将手里的手帕最后一点收尾,拿起剪刀剪断丝线,抚平上的褶皱,等会儿还要用热水壶熨烫一下比较好,将手帕用布包好,清渠揉了揉眼睛。
这时,姚芝和宋屏抱着团子进屋来了,团子每天要在院子放一下风,清渠担心团子乱跑,有时候就让丫鬟跟着,姚芝和宋屏也很喜欢团子,所以这项任务就交给了两人。
这么一段时间,三人都熟了,姚芝和宋屏也不像刚来的时候害怕了,不过还是姚芝更活泼一些,一进门看到清渠在揉眼睛,桌子上的针线匣还没收起来,不由得说道:“您又在绣帕子了,世子不是说了让您少绣点吗?”
清渠收了线,将针线匣放好,笑着回应道:“没事,已经绣完了...”
“您怎么费心,就怕到时候别人不领情呢...”这么段时间,姚芝早已心偏向这边了,而且这段时间世子没有来了,有时候可以看到清渠脸上惆怅的表情,这时看到清渠这么累,不由得心生不满,抱怨道。
听了姚芝的话,清渠一下子收了笑,看着两人不说话。
姚芝和宋屏看到清渠表情都变了,连忙要行礼认错,清渠等着两人行礼认完错后,叹了口气,起身将两人扶起来,拍拍两人的手,“我知道你们也是好心,但我是什么身份,世子夫人是什么身份,以后这话可不要再说了,这后宅祸从口出...”
姚芝羞愧不已,低着头,“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