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病弱皇帝抢亲了 第18节
今晨看着春兰又抱着一摞账本来,原本还好好坐着算账的顾苓柔索性将狼毫笔往桌上一放,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哀叹道:
“我不想干了。”
真是头疼。
“太后娘娘身边的满玉姑姑说了,娘娘吩咐必须赶在明日落日前算出来。”春兰看着自家主子无奈地样子,虽然不忍,还是将太后的要求说了出来。
“这些天我连自由都没有,就坐在这,骨头都要硬了。”只有春兰在旁边,顾苓柔便毫不客气地向春兰诉苦。
“娘娘忍着些,待此事一过,便轻松了。”春兰着实想不通,自家主子如此讨厌看账本,怎么还会想着让河西节度使夫人帮忙开铺子,这不是恰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拿剑来!”顾苓柔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堪比小山一般高的账本,咬了咬牙道。
她只觉嫁给了萧渊后总是会有一堆她不想干的破事,这些天萧渊说到做到每天都会缠着她讨论一些政务,而她在萧渊那做了苦力还不说,又在去太后那里“背砖”。
有苦说不出,知音难寻,只得寄托于舞剑来发泄。
上一次顾苓柔舞剑还是和萧渊刚成婚不久,一晃眼都将近三个月了,顾苓柔一时竟有些恍惚。
因为心中实在是烦躁,顾苓柔的剑锋及其锐利,每一招式都恨不得使出全力,发泄出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满与气愤。剑锋未及树木,但是剑气却将叶片都震落下来。
“又不高兴了?”
就在顾苓柔专注舞剑之时,耳边突然想起萧渊低沉的嗓音。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每次舞剑萧渊都能出现。
萧渊突然的这一问让顾苓柔一分神,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后一仰,直接跌倒在地。
并没有话本中那些女子跌倒,心上人急忙上前接住的浪漫桥段,有的只是跌落后身上的无尽的酸痛。
舞剑发泄不成,还摔了一跤,在萧渊面前出了丑。
这杀千刀的萧渊。顾苓柔不禁在心中暗骂起来。
“不高兴了?”萧渊走到顾苓柔面前,看着顾苓柔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他不会武功,速度也没有那么快,认为顾苓柔能够自己处理好,所以只觉得在顾苓柔将要摔倒之时去接住她是给她添了太多麻烦。
况且,萧渊不认为他能接住顾苓柔。
却不想,顾苓柔真的摔倒了。
顾苓柔坐在地上,现在一肚子气比之前更甚,并不回答。
萧渊立刻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惹到了这位姑奶奶,有些尴尬,但顾苓柔和他赌气的样子就像是一只生气的小猫一般,让他竟觉得有些好笑。
萧渊伸手准备将顾苓柔扶起,然则顾苓柔直接躲开了萧渊的手自己爬了起来,转身就朝着殿里走去。
宫人看见皇后娘娘和皇上一前一后地走进殿内,都是狐狸成了精,自然发现了帝后间气氛的微妙,向二人行了礼后便直接退下了,还细心地关上了门,给这对小夫妻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也不知为何,顾苓柔在萧渊面前的小脾气越来越多,才嫁进宫中,顾苓柔礼节周到,总是对萧渊客客气气,但现在,她却俨然有一发起脾气来就骑到萧渊头上之势。
“别闹了,好不好?”萧渊试探性地说道,这些日子他知道顾苓柔辛苦。和顾苓柔相处这么久,他也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她就是个爱玩儿的人,皇宫是困住她的囚笼,她在长春宫这么多天足不出户地准备千秋节相关事宜,也是折煞了她。
所以萧渊看见桌案上的一大摞账本,顿时就明白了顾苓柔气从何来。
“陛下回去吧,臣妾无能,现在不能陪着陛下。”
顾苓柔并不回答萧渊的问题,但这话在萧渊看来,就是□□裸地在告诉他:我生气了。
前世萧渊将顾苓柔拱手让人,也没有妻妾,在□□上较为笨拙,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不知道哄女子开心。所以,在这个时候,萧渊并没有离开,而是想要去拉顾苓柔的手。
“你放开!”顾苓柔说着便直接甩开萧渊的手走到了桌案背后,坐下,“我要看账本了,陛下请回吧。”
连自称都忘了,可见气得不轻。
顾苓柔坐在高高堆起的账本后面,头被遮住,只露出一个高高的发髻。
若换作旁人这样对待萧渊,恐怕早就惹得萧渊龙颜大怒。偏生这人是顾苓柔,打不得、骂不得,此情此景,萧渊只得好脾气地笑笑,走到正在看账本的顾苓柔身边。
萧渊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让人感到安稳。顾苓柔情绪竟也莫名稳定了许多,只得问道:
“你怎么还不走?”
萧渊不语,只是用手拿起顾苓柔面前正在看的账本,又将账本调转了一个方向,重新放回顾苓柔桌前。
有时候行动往往比言语刺激更大,在顾苓柔看来,萧渊就是在明晃晃地嘲讽她账本都不会看。
顾苓柔只感觉脸上在发烧,原本就要消散的怒气又回来了。
只是萧渊对顾苓柔此刻的情绪毫不在意,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顾苓柔对面,看着砚台中墨迹干涸,说道:“不想看账本,总会研墨吧。”
“谁说我不想看账本了?”小心思一旦被戳破,顾苓柔只会更不开心。
偏生顾苓柔的这些小脾气在萧渊眼里都像是顾苓柔在向他撒娇一般。过去他一直觉得顾苓柔因为他的身份对他见外,和他之间界限明确,所以顾苓柔在他面前越是跳脱,萧渊越是高兴。
这说明,顾苓柔不把他当外人看了。
萧渊没有开口,只是用笔杆碰了碰砚台,砚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就是在催促顾苓柔:赶快研墨。
顾苓柔无奈,她这是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就没用。
只得开始为萧渊研墨。
顾苓柔研墨的时候萧渊无所事事,就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和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
墨条逐渐化成墨汁,顾苓柔心中的气焰也和墨条一般,逐渐融成了水,渐渐消散。
顾苓柔余光时不时偷瞄萧渊,然而,看着萧渊苍白却不失俊逸的面容,顾苓柔觉得自己再也不敢抬头。
一旦抬头,就像要被萧渊勾去了魂魄一般。
“你去干点别的事吧,看完后我叫你。”萧渊说道,此刻已经开始快速看起账本来。
“臣妾和陛下一起看。”看账本本是皇后之事,现在皇帝陛下大发慈悲帮她看,不论如何,顾苓柔还是觉得应该帮萧渊分担一些,要不然显得自己太无用了。
殊不知,虽然顾苓柔早已没了怒气,又恢复了“臣妾”的自称,但是这句话传到萧渊耳朵里还是被萧渊听出了别样的风情。
“好。”萧渊点头回答,嘴角的弧度逐渐放大。
要说顾苓柔,天生的确不是个看账本的料,若说帮着萧渊看账本就是真的做做样子罢了,顾苓柔看着看着就开始哈欠连天,看着账本中的数字,只觉得这些数字都跳了出来,在她眼前乱窜。
就这样,毫无形象可言地,顾苓柔睡了过去。
落日的余晖撒到顾苓柔身上,为她罩上一层暖意。
萧渊看着看账本头越看越低的顾苓柔,发出一声轻叹,将笔放好,又轻轻走到她面前,将她抱了起来。
顾苓柔身材算不上高大,有些娇小,身子软软的,萧渊抱着刚刚好。
萧渊为顾苓柔脱了鞋袜,取了发饰,又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为她放下薄纱帷幔。
“好梦。”萧渊用他冰冷的唇在顾苓柔额头上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安置好睡着的顾苓柔,萧渊重新坐到桌案后面,再次开始看起了账本。
顾苓柔夜半三更醒来之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透过帷幔间的缝隙,她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外面的光亮。
顾苓柔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冷,显然并没有人来睡过。
外间传来几声低低地咳嗽声,顾苓柔心中一动,赤着脚轻轻下床。
透过门缝向外间看去,她看到萧渊正坐在桌案后面奋笔疾书。原本小山似的账本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
烛光映在萧渊脸上,忽明忽暗,一时让顾苓柔对萧渊的面容看不真切。
虽然面容模糊,但是顾苓柔却在心中逐渐勾勒出萧渊专注的神情。
“陛下。”顾苓柔轻轻走到萧渊边上,因为没有任何声响,萧渊一时有些震惊,手一抖,笔尖的墨水便滴落到一本奏折上,墨渍很快便散开来。
“夜深露重,陛下赶快休息吧。”顾苓柔说着直接夺了萧渊手中的笔,“奏折明日再看。”
其实顾苓柔心中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帮她看账本,萧渊就不会熬夜批奏折。
“这些天奏折有些多,要熬熬夜才能看完。”萧渊解释道。
这话是对着顾苓柔说的,话中之意顾苓柔何尝不明白,就是在告诉她,切莫多想。
“就寝吧。”萧渊突然拉过顾苓柔,再次将她抱起,抱到了床上。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屋内静得出奇,能够听见灯花坠落的声响。
“陛下好梦。”顾苓柔吹灭了烛火,殿内再次暗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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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十一年六月二十三,天子寿诞,普天同庆。
是夜,皇宫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朝中大臣携家眷来宫中参席,为天子祝寿。
这是顾苓柔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参加宫宴,过去她一直随父亲和兄长在军营历练,唯和京中贵女沈菱一人交好,所以很少参加宴席,也很少露面。
天子大婚那日,因天子身体抱恙,婚仪一切从简,所以并未摆席。因此这次千秋节的宫宴,也是顾苓柔作为大萧朝皇后的第一次露面。
今日顾苓柔身着大红色皇后凤袍,头戴金色凤冠,妆容明艳精致,和穿着帝王礼服的萧渊一同坐在上首,和宫中华丽的陈设相互映衬,十分般配。
此情此景,令不少贵女都直接艳慕红了眼。
“听说皇后娘娘出身将门,原以为是个举止粗俗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美艳,端庄优雅。”
“陛下和娘娘真的般配,郎才女貌。”
“听说陛下对娘娘还好,你没看见,刚刚入殿之时陛下可是拉着娘娘的手呢。”
“要说,我要有娘娘一半福气,那我也知足了。”
“……”
贵女们在下面窃窃私语。
可说来,顾苓柔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拉了许多仇恨,与此同时,在令这些贵女们艳羡的背后,在她看来,参加这样的宫宴无非就是遭罪。
先不提为了筹备萧渊的千秋节,她整日整夜地安排、看账本,就在宫宴开始之前,她还为自己的穿着愁苦无比。
从小到大,顾苓柔都不太在意自己的穿着,只要她觉得能看的过去就行。在宫宴之前,她和萧渊大婚时的礼服已经够繁复了,那时,她就坐在轿撵上,都累得够呛,昏昏欲睡,而今日宫宴上的皇后礼服,更是让她瞠目结舌。
这礼服足足有九层,下摆拖地,十分厚重,顾苓柔穿不惯,刚走几步,差点扭伤了脚。
同时,这皇后礼冠乃纯金打造而成,上面还镶嵌着珠翠和玛瑙,戴在头上,顾苓柔只觉得自己的头重若千斤,甚至不能低头,一低头就很难再抬起头来。
顾苓柔平时蹦哒惯了,如今因为衣着束手束脚,哪能承受这些。
一看到萧渊,马上就提出了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