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十里亭外
京都之中,大祭之日闹了不少的麻烦,城中人人惶恐。
文帝有心压下消息,四处让官兵去安抚民心,鼓励商家开门营业,鼓励百姓外出,同时严厉敲打散播流言之人。
短短几日之内,所有的不稳定都被消除,京都之中,人人安居乐业,大祭之日的暴乱似乎从未发生一样。
皇宫之中,文帝天天去凤栖殿探望皇后,期间,徐皇贵妃和贤妃等人讨好于文帝,但都不没用。
庆王被禁锢了,名义是让他在府中养伤,实际上文帝不准让任何大臣接触庆王。和庆王交好的文人,一一被革去功名,和庆王交好的大臣,或是被流放,或是被贬出京都,曾经孝敬过庆王的大户商家,朝廷随便找了个理由,罚没其半数家产。
经此一事,庆王彻底势弱,外人都看得出来,庆王失了帝心,还没了其他官场助力,前途可见一般。
庆王府顿时树倒猢狲散,自此门可罗雀,鲜少有人拜访。
离王在皇宫之中受伤,离王和南齐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所以徐皇贵妃直接让离王在宫中养伤。
也不知道徐皇贵妃和离王想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他和南齐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至于做过的所有祸事丑事,离王一股脑扣在南齐头上,甚至还额外诬陷南齐。
阿勒不气得无可奈何,他还被文帝禁足了,南齐细作被天楚朝堂挖出不少,阿勒不也是举步维艰。
文帝想要赶阿勒不离开,但是阿勒不死命想法子留下来,也不知道南齐接下来对离王的态度会不会有转变。
大祭之日后,太子和裴世子带兵出征,文帝宠爱皇后,还提拔了背靠忠勇国公府的一拨人,朝堂之上,暂时无人敢惹忠勇国公府和太子一脉不快。
庆王失了帝心,其生母也被连累,差点被文帝降了位分。
离王受了伤,在徐皇贵妃宫中养伤,文帝未曾召见他,也未曾责罚他,但南齐被文帝多次敲打。
且徐皇贵妃宫中多了不少的文帝眼线,自此,离王行动束手束脚。
连笛雨分析完这一切,发现皇后的计划虽然风险很大,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彻底稳定了后方,太子出征,没人会在后方捅太子刀子,离王和庆王暂时也没有这个能力争夺。
而她,新晋县主,京都之中的新贵,每日上门邀请她的帖子不少,被她拒绝的也不少。
延宁侯府之中,她被连老太太捧着,被老侯爷敬着,便宜爹连博易不断邀请连惠雨和连渡明回来。连笛雨暗示连老太太,她仅仅只说了一句话,连老太太直接下令禁止连惠雨和连渡明入内。
现在,她的日子简直是快活。
……
中午,连笛雨穿着一身骑装,在十里亭外等候,她的身下千里马,马背上还有一大袋子东西。
等了许久,地面有了响动,有人朝着这边行进而来,且人数不少。
连笛雨翻身下马:“来了。”
一大列军队浩浩荡荡而来,气势雄壮,威武不凡。
军队之中为首的正是当今太子和忠勇国公府世子裴钺。
因为京都城门口少了个人,这一路上裴世子的心情都不太好,他随意看了看周围的风景,偶然瞥到了一抹身影,视线就此锁住了十里亭。
“太子,微臣……”裴钺的话还未说完,太子就摆手,“去吧。”
“是!”
裴钺双腿夹了一下马,绝尘而去,速度飞快,来到十里亭之中,“笛儿。”这一声之中,不知道囊括了多少心绪。
“我来送你。”连笛雨想要去拿马背上的包裹,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拦住了去路。
“笛儿,你来送我,我很开心。”裴钺低头,亲吻她的发丝,“我把暗十二留给你,有不长眼的人若是招惹你,你可以……”
“不必。”连笛雨手指一动,指尖的银针异常亮眼,手腕上的金翱小蛇气势迸发,“你猜不长眼的人能活多久?”
“哈哈哈!”裴钺朗声大笑,这果然是她的作风,从不需要依靠人,“自然是取决于笛儿的心情了。”
连笛雨点头:“世子高见!”她和他之间,明明就有矛盾,这个矛盾还不小,但此时此刻……全部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一样。
裴钺抱住她,软玉温香在怀,这一瞬他忽然不想离开,干脆让文帝换个人去出征好了。
“笛儿,暗十二会在延宁侯府外守候,有事你随时可以吩咐他。”裴钺算是明白什么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心仪的美人在旁,哪个英雄会不折腰?!
听到他要离开,连笛雨的心微微疼痛,她真的有点不舍,下意识手掌抬起,反手抱住了裴钺。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她顿了顿,安抚他的心,“国公爷那边我会常去,皇后那儿有莲医在,你无须担心。”
下一秒,她的下颌被抬起,一个炽热的吻径直落下,诚恳且热切。
一吻毕,裴钺松开了她,“笛儿,等我回来。”
“好!”连笛雨给了明确的答案,“我一定等你回来,这个给你,或许对你有用,红儿也借给你。”
包裹很大,千里马也很珍贵。
裴钺没有拒绝,他收下连笛雨的好意。
“还有!”连笛雨谨慎说道,“这里有三颗用金翱蛇毒制成的药丸,这药丸能压制奇毒,但其本身也是剧毒,你一定要小心使用,或许……关键时刻能保命。服下此药之后,绝对不能动武,一个月之内要回来找我,只有我能解毒。”
裴钺知道金翱蛇毒稀少,且制药及其不易,金翱蛇毒制成的药丸本身也是世上奇珍!
他很高兴,因为她是真的关心他,才愿意把这药给他。
连笛雨看到远方的大军已经走远,裴钺该回去了。
她转身骑上裴钺的马:“我来送你离开,现在该轮到你送我了。”
裴钺哑言,她不曾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只能目送着她离开,裴钺无奈:“这倒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