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你打算不清不楚的跟我过一辈子？
这几天，凯颯一边照顾着亚雷吃药，一边思考着找什么理由再让他把天翼之鐲戴上。
那些药的确是效果极好的，几天下来亚雷的气色也好多了，可那些药的味道他心里也有数。
虽然这次吃药亚雷配合多了，不用再像上次一样想尽办法哄骗，可看他靠这些苦不堪言的药调理身体还是让他心里万般不捨。
明明错的是他，可偏偏受苦的却是亚雷
也难怪亚雷要说碰上他就没好事。
莫名其妙被抓来、双翼被断、魔力尽失、为了双生子还差点赔了命……光鬼门关都走了不下三次，更别说其他大小不断的事件了。
可偏偏他就无法放弃！
明知道自己给亚雷带来不少麻烦，可他却无法阻止自己不靠近他。
「到底要怎样才能再让你愿意戴上手环？」把玩着手上的两只彩环，凯颯对着无人的空间自喃着。
此时，受凯颯传唤的羯姬走进来，礼貌性的行礼。「首领。」
「羯姬，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亚雷愿意戴上天翼之鐲？」
「首领，瑟特先生本就不爱饰品，现在更知晓天翼之鐲的意义，恐怕难以说服。」她可没忘了当初知道这鐲子的来歷之后她们的王妃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是啊！所以才找你来想想办法。」凯颯无奈的看着空中飘浮着的一对鐲子。「你说这有办法改成其他的型态吗？」若不是手环，或许他还可以依样画葫芦的拐亚雷戴上。
亚雷的身体太虚弱了，眼下生命能像又消耗的快，如果可以借助外力帮助他隐定生命本源，或许可以延迟他们分离的那一刻。
「首领，属下曾试过将武器进化并改变型态，其功能却不受影响，但魔法饰品却没试过。」她看了眼飘浮在两人间的天翼之鐲。「而且天翼之鐲乃是混翼族重要的物品，还请首领三思。」
「……」意思是会有风险？「那……倘若製作个新的物件，能吸收外界魔力为己用的，难吗？」
「若有具备这功能的主要材料，要製作成物件应当是不难。」只是需要些设计。「但据属下所知混翼族内似乎没有这样的原料。」
「原料……的确是个难题。」不过记得上次看见亚雷使用魔法而惊讶时，他曾说过有种质地精纯的魔力晶球，那功能似乎就和天翼之鐲相似，或许他可以找艾邇诺问问。「纯羽族有这原料，我明天去找艾邇诺谈谈，你先想想能做成什么样的物件，回来后我再找你。」
「属下遵命。」
听他这么说，凯颯有些失落。「知道了，不提。」原以为亚雷愿意谈这些可能是心里有些愿意接受他了，可没想到话题绕到最后竟是这样收场。「就这样吧！或许对目前的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
几天后，凯颯欢喜的带着亚雷该吃的药到房间来。
他高兴的原因是艾邇诺听了亚雷的状况之后，二话不说便把魔力晶球给了他，而羯姬也没让他失望，和他一起研究出一只精緻的耳骨扣环，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让亚雷把这扣环给戴上。
不过这次他可用不担心亚雷会推拒了！
一方面是扣环上面镶了难得一见的魔力晶球，相信亚雷会有兴趣的；另一方面是艾邇诺直接施压了，这只扣环是送给亚雷的奖励，身为臣子的亚雷没有能拒绝的理由。
「为了什么事开心？」看着某人如沐春风的走进来，亚雷就知道有人心情很好。
「先把药喝了再告诉你。」
亚雷接过他递过来的碗，乾脆的一口饮尽，再把碗还给凯颯。
接过他的碗放一边后，凯颯拉着他的手坐下，然后唸了显物咒，手上方即刻飘浮着一只精緻的扣环。
「这是……魔力晶球？」那物件上一颗晶莹的饰让品亚雷眼睛为之一亮。「你怎么会有这个？」这可是纯羽族难得一件的精纯矿石，就连他这战指挥也仅是远远的看过。
见他有兴致，凯颯将耳扣交到他手上。「是艾邇诺给的。」
亚雷如视珍宝的捧在手心上看。「陛下为什么会给你？」记得纯羽族中也只有这一颗，陛下却轻易地给了他。「你……跟陛下到底是什么关係？」这问题老早他就想问了，只是之前打定着一不想再跟他有瓜葛，又被某人烦的心浮气躁，所以一直忘了。
这会儿看到陛下竟把珍藏的魔力晶球轻易给他，又让亚雷想起来这件事。
光是他身为混翼族首领却可以让陛下将他视为贵宾这点就很让人猜不透，更不用说后来两人讲好的一个月可以造访纯羽族一次了。
若不是这傢伙跟陛下有特别的交情，他想不到陛下为何对他如此宽容。
「我跟艾邇诺还有克蕾丝以前就认识了。」既然亚雷问了，他也据实回答。
「你跟陛下认识？」
「嗯。」
难怪陛下对他闯进纯羽族抓了人的事并没有太多责备，后来他到了族里还被当成贵宾，原来还有这一层关係啊！
可是……这魔力晶球可是陛下的珍藏，陛下怎么捨得给他？
就算是以前就认识的朋友也不至于大方到如此地步吧！
「就算是朋友陛下应该也不会轻易的把这魔力晶球送你，你到底是怎么跟陛下说的？」
「就实话实说囉！」
「实话实说？」实什么？说什么？有这么简单？「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把你的状况给说了，然后克蕾丝说她很担心你，艾邇诺就说魔力晶球再找就有，再然后我就顺利的把东西给带回来了。」
「你……你干嘛把我的事到处讲？」知道他把事情告诉别人，亚雷有点生气。
「我没有到处讲啊！不都是一家人吗？」他只有讲给该知道的人听而已，而且若不是没办法他又怎么会去找艾邇诺帮忙？不告诉他们状况他又怎么要的到这魔力晶球？
「你这不是让王妃多担心吗？」亚雷苦恼了。「你讲了多少？」
「我只说了最重要的。」其它的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
「最重要的……」亚雷想了下，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告诉他们我生命能量的事吧！」
看凯颯点头，亚雷气的扬起抓着东西的手就要把东西往他身上丢……
「等等，别丢。」凯颯握住他的手，提醒他手中的是贵重物品，摔不得。
「你怎么就偏说这件事？」这会儿还不让王妃担心死？
见亚雷有点激动，凯颯安慰他：「这件事他们迟早会知道，你瞒不住的。」
被轻柔道出的事实亚雷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他还没想到怎么告诉王妃，也就是他的姐姐这件事。
这下好了，这傢伙是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可回纯羽族之后他要怎么面对陛下跟王妃？
而他们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他不想成为被同情者！
他想要像一般人一样有尊严、有自信的活着，即使失去羽翼的他没办法再像以往般风光，但是可以还当个平凡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需要被同情的弱者。
亚雷气红了眼眶，他转身偷偷把眼泪擦掉不想让人看见，然后独自生着闷气。
凯颯看见了，但他知道不适合戳破亚雷的倔强。
他等了好一阵子才敢从后面环抱住他。「放心吧！艾邇诺跟克蕾丝他们是你的家人，捨不得你难过的。」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说的好像知道他心里的担心似的。
「你是在担心艾邇诺跟克蕾丝对你〝另眼相看〞，破坏了往日的〝平凡〞对吗？」
「……」亚雷沉默！因为凯颯说出的正是他的心声。
怎么这种时候就精明的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平常明明常把他的话给误解不是吗？
看怀里的人不反驳，凯颯知道自己说中了。
「别想太多了，其实艾邇诺早就有意把魔力晶球给你的，这次只是顺势让我转交而已。」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就没听陛下提过？「陛下怎么可能会……」
「他听克蕾丝说你魔力……」感觉亚雷没什么不良反应，凯颯才敢继续说：「魔力尽失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件事了，只是怕你会多想，所以才迟迟没有交给你。」
「他那么在意你的感受，又怎么会做出你不喜欢的事？回去之后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们，他们会明白的。」像是要给他力量，凯颯环抱着他的手改而轻覆在亚雷手上。「别忘了还有我会陪着你。」
「我是不是该跟你道谢？」被他这样一安慰，心情的确是好多了。
「要谢就把我们的心意戴上，这是对关心你的人最好的回报。」凯颯摊开他握着的手。「这耳扣是根据你的紫晶剑形象设计的，喜欢吗？」
「嗯。」至少不再是女气的饰品，还可以接受。
「我帮你。」拿起亚雷手上的耳骨扣环，凯颯将它扣上亚雷的左耳。「好了。」
果然好看，不愧是羯姬设计出来的，衬的亚雷又多了分艷色却又不失身为男性的俊。
亚雷伸手摸摸耳骨上的扣环，感觉有些不习惯。「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很顺手的戴在左边吗？」
「你习惯右侧睡，戴左边才不会压到。」
亚雷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这傢伙竟然知道自己的习惯！
「你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洞悉了他的表情，凯颯说。
的确，这傢伙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知道他睡觉的习惯、知道他喜欢什么……若不是观察入微，怎么会这么了解他？
可他对眼前这男人却总是摸不透，只知道他喜欢自己，甚至可以把一条命也给豁出去。
不过也不是那么绝对！
至少有件事他可以确定这男人至今还没把握下定论。
「不，有件事你可没这么大把握敢说你知道。」
凯颯脑筋转了转，意识到他指什么。「你别说！唯独这件事我不想知道。」他不知道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亚雷爱不爱他！
见他出现焦虑的表情，亚雷不再为难的闭上嘴。
其实对于这件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凯颯。
说了不爱，是不是他们两人就真的撇清关係了？
可对于一个对自己挖心掏肺的人，他又怎么狠的下心说出那令他伤心绝望的话？
他看过这男人为他的付出、他感受的到这男人多珍惜自己、他也看过这男人爱他的毅力、更经歷过男人为了留下他而付出代价的现场
要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已被打动，天崖海角的随他去了。
可偏偏他就是釐不清自己的想法，一边不想跟他扯上关係，可一边又狠不下心伤害他，搞的两个人的关係曖昧不清。
「你打算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跟我耗一辈子？」亚雷试探的问。
「有何不可？」要是亚雷肯不清不楚的跟他过一辈子，他也不在意那没说出口的我爱你三个字了。
「你可是混翼族的首领！」身上有责任，还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当首领。」爱上不同族的亚雷时他就有所觉悟了！那首领的头衔对他来说有与没有都不成影响，他是凯颯〮狄洛欧这个事实也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还有两个孩子，当真能说放就放？」
「无妨，我们可以带着孩子一起，找个你喜欢的地方，过普通的生活。」
亚雷摇摇头。
虽然这男人为他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但事情可他想的这么容易。
而且当初说了自己不会与那两个孩子有接触，他不想失约，更不想因此產生更多羈绊。
「我说过不会见他们，你也别在我面前提了。」知道越多孩子的事只怕他会產生动摇。
听他这么说，凯颯有些失落。「知道了，不提。」原以为亚雷愿意谈这些可能是心里有些愿意接受他了，可没想到话题绕到最后竟是这样收场。「就这样吧！或许对目前的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相处模式。」